0403章 赤煙

冰與火之魔山 0403章 赤煙

杰里邁亞華納，黑衣老者，長須，白發，棕色眼珠。

他一進來就看見了柯姆華納竟然已經坐起來，臉上恢復了血氣，手里抱著家族的族寶華納王。

杰里邁亞又驚又喜，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愣怔了好一會，定定神，讓自己恢復冷靜和理智：柯姆竟然看起來病好了，這是個奇跡！

同時他因為柯姆手里的華納王而心中非常疑惑。

他看看有一大幫外人在這里，也許這些不速之客中有懂半島語言的人，他感覺不便細問。不過柯姆主動解答了他的疑惑，用的是通用語：“杰里邁亞長者，是簡妮夫人治好了我的病。”

杰里邁亞心里很震驚，盡管他竭力顯得從容一些。

他看看簡妮，看看長老，長老對他微微點頭，肯定了柯姆的話。

杰里邁亞難以置信！

柯姆的這種病，長老已經看過，卻沒有找到什么好的辦法。全族人束手無策，只能眼睜睜看著柯姆一天一天的病情加重，卻沒有想到被一個外來的貴族夫人給治好了，并且時間好短，柯姆竟然從無法動彈到能坐起來，從不能開口到能說話流暢清晰……

昨晚，這幫外來人和石寨人起了嚴重的沖突。寨子里的村民死傷不少。這些外來人究竟是想在這里干什么？他們昨晚行兇，卻又救了柯姆……

杰里邁亞壓下心中諸多的疑惑，先解決最要緊的一個疑問。

“柯姆，你是長老以華納王令任命的新族長了嗎？!”杰里邁亞華納說道，語氣里有深深的疑問。他看見了族寶華納王在柯姆的手里，這是族長被長老授予的標志。

“杰里邁亞華納長輩，經過桑代克長老同意，你現在是華納家族的長老了。”柯姆舉起華納王，“桑代克長老以華納王的名義，已經承認我為華納家族的族長。我現在宣布，華納王的保管，從今往后，不再歸長老保管于神廟，歸族長自行保管。”

“為什么？”杰里邁亞沉聲說道。他看向臉如死灰的桑代克長老，敵意的目光瞅著魔山一行人。跟這幫不速之客有關？！

“族寶華納王，是我父親離開石寨的時候交給長老供奉于神廟。”

“華納王從那天起就歸于長老掌管，并以此為信來任命新族長，規矩已經在血神前立下，就不能隨意更改。”

“長老德行有虧，族長有權收回。”

“長老做錯了什么？”

“你自己問桑代克長老。”

柯姆華納年紀很小，十一歲，卻有族長風范，身材修長，五官輪廓分明，自有一股英氣。說話言語得體，應對自如。令魔山、簡妮等人暗暗稱奇。這令魔山想起了一個同樣犀利聰慧敢作敢為的小女孩：莫爾蒙家族的最小孩子萊安娜莫爾蒙。她在原來的世界軌跡里嶄露頭角的時候，不過十歲。

杰里邁亞看著桑代克。

這個石寨里的人，全部都只有一個姓：華納。

“……杰里邁亞長老……部落第一勇士斯坦貝克華納想成為族長……他對柯姆使用了滕蛇蛇毒……我那時候被烏云遮蔽了心靈的明月，被潮水淹沒了靈魂的沙灘……”

桑代克盯著魔山等人：“長老，是外來人逼你這樣說的嗎？“

“不……我說的是真的……以華納王和血神的名義起誓……”

“可你親自檢查的柯姆的病，你說跟騰蛇蛇毒無關。”

“我……配合了斯坦貝克……他是部落第一勇士，他一直夢想做族長……在我檢查柯姆的病情的事情……我對全族人都說謊了。斯坦貝克要殺了柯姆，但我收到了君臨來的渡鴉，說將有一大批安撫戰死的蟹爪半島人的物資會送進來，我們想得到這批物資，就決定先保住柯姆的命，等我們得到君臨的物資，再毒死柯姆。”

桑代克一窒！

“你是華納人的恥辱，桑代克長老。”杰里邁亞啐道，“你將在神廟里接受祖刑。”

桑代克全身發抖：“不，以血神的名義，族長柯姆已經赦免我的祖刑。”

“我的確答應過桑代克長老，不允許族人用祖刑對他。”柯姆的氣色越來越好，言語流利：“但我在被毒倒的時候，就已經先對血神發過誓言，我會把下毒的兇手和協助兇手的人，全部處以祖刑，并收回族寶華納王，今后一律由族長保管，世襲相傳，不再交歸神廟長老。”

桑代克長老目瞪口呆：柯姆華納先對血神發過誓言了要對他們除以祖刑，但柯姆為何那時候又答應了他的請求？

他被十一歲的柯姆玩的這一手先后誓言哽得幾乎窒息。

魔山等人暗暗驚奇，這柯姆的聰明機變，超出了他的年齡啊！今后誰跟這樣的小子做敵人，不是嫌自己死得快么？魔山覺得這小子十一歲就工于心計，如果是正還好，是邪的話，有科本和小指頭的氣質啊。

杰里邁亞沉默，臉色凝重。華納人尊崇族寶，誰掌握了華納王，在家族里就擁有了最高的權威，甚至可以命令族長和長老。

“杰里邁亞，我以華納王的名義命令你，拿下桑代克長老。并通知全族人，解除對格雷果公爵大人一行人的戰爭行為，他們是奉王令來公務的，并且簡妮夫人救了我的命。“

杰里邁亞略一猶豫，柯姆坐起來，對他舉起華納王：“跪下，杰里邁亞，立即執行命令。”

杰里邁亞撲通一聲雙膝下跪：“遵命，華納王。”

很快，命令傳下去，桑代克長老被憤怒的村民們捆了起來，押進了神廟地下的黑牢，等待執行祖刑。昨晚受傷的村民被陸續抬進樓里來，接受新長老杰里邁亞和簡妮的治療。

一個時辰之后，杰里邁亞長老對簡妮的醫術佩服得五體投地，恨不得立即拜師簡妮，學習她的醫術。他內心最想得到的秘術，還是簡妮治療騰蛇蛇毒的秘訣。

這是華納家族人從未解決過的毒蛇劇毒。

下午，全寨的人集中在一起，聽杰里邁亞講述華納部落第一勇士斯坦貝克的罪行，全寨人不管男女老幼，極為憤怒，大家把昨晚流血沖突的事情也一并算在了杰里邁亞和桑代克的頭上，短短的會議后，大家一致決定，出去抓住斯坦貝克，把他帶回來，和桑代克一起處以祖刑：石刑。

解除騰蛇蛇毒之后，柯姆的身體恢復得很快，已經能行走，他在大會上做出了決定，他用族語說道：“杰里邁亞長老，各位族人，我的叔叔斯坦貝克是部落第一勇士，部落里最精銳的騎兵都是追隨他的戰士，我康復的消息一旦泄露，我們部落將會引起內戰，斯坦貝克會聯合他的盟友部落打回來奪取華納王。“

杰里邁亞長老和眾族人面面相覷，臉有驚懼之色。

斯坦貝克，部落第一勇士；他手下的騎兵，部落最精銳的戰士，他們和多個部落是盟友。一旦反叛，斯坦貝克將為華納部落帶來災難。

全族人個個心里惴惴不安，僅有的百多名槍兵，也根本不可能是斯坦貝克的對手。

最后，大家的目光落在了奉王令來發放安撫物資的魔山軍團的身上。名義上，半島所有部落，都是臣服于君臨的封臣，這是宣過誓的，雖然是對勞勃國王宣的誓。萬般無奈，迫不得己，華納部落只有懇請’國王軍‘來’平‘華納亂’了。這會令其他部落不舒服，但以封臣的名義，也能勉強搪塞過去。

柯姆站起來，神態威嚴，語氣鏗鏘，小小年紀目光犀利：“各位族人，昨晚沖突中，跳出圍墻的家人至今并未領回援兵，我想一定是跟最近出現的赤煙獸有關。“

眾族人頻頻點頭。

魔山等人聽不懂華納族語，卻也不影響他們欣賞柯姆以族長的名義召開會議的小風姿。

柯姆說道：“看來，各部落都全力去追捕赤煙獸了，誰也不會來管我們華納部落內部的丑事。半島上數百年來再次出現赤煙獸，斯坦貝克率領我們部落的騎兵也去爭奪了，他如果奪得赤煙，很可能被全島部落推舉為蟹爪半島的王，這是我們華納人無法接受的。他已經失去了我們華納部落的榮譽，也失去了華納的姓氏。”

孩子目光威嚴的掃視全場族人：“我現在以華納王的名義。“他高舉華納王，”以血神的名義，懇請格雷果克里岡公爵和他的軍團幫助我們，和我們的華納部落戰士一起，抓捕弒主者斯坦貝克，并奪取赤煙獸。”

眾族人面面相覷，請外來人參與到部落內部戰爭就已經很出格了，但以封臣的名義，也能在其他部落面前詭辯過去。可是請外來人去奪取赤煙獸，百分百會激起其他部落的敵意。

族人眼望杰里邁亞長老。

當族里有大家覺得不可決定的事情的時候，就是長老出來釋義解惑的時候。

杰里邁亞站到柯姆身邊：“各位族人，我們的部落誓言之一是什么，就是任何人，都會遵守華納王的命令，從古到今，永不更改。”

“長老！”一名老者說道，“赤煙獸是半島至寶，我們請外來人幫助爭奪，如果赤煙獸被我們搶到，也難以服眾。”

“別忘記了，我們都是君臨的封臣。難以服眾，也比被其他部落搶去的好！”

這一句話是一把萬能鑰匙，一下子打開了族人們封閉的心扉。

與其被其他部落得去，然后要華納人跪伏，當然比不過把赤煙獸留在自己的部落里更好。

蟹爪半島人雖然不交稅，事實獨立，但名義上，的確任何部落都是君臨國王的封臣。半島也一直屬于王領地之一，迄今已經三百多年了，王領地的任何人，都有權力參與追捕赤煙獸。

得到赤煙獸的部落，不一定能在半島稱王，卻是部落中興的一大標志。

蟹爪半島的歷史上，凡是一統半島的英雄，無一不是先得到一匹野生的赤煙獸。這形成了半島人的一種信仰：當赤煙獸出現，哪個部落的人得到，就是天命所歸，將有可能成為半島王。

魔山等人聽不懂華納人的族語，但很快他們就懂了，當柯姆和長老與族人達成一致后，柯姆和長老以通用語懇請魔山大人率軍幫助華納部落平定內亂，抓捕斯坦貝爾，并參與追捕赤煙獸。

“什么是赤煙獸？”布蕾妮第一個發問，非常好奇。

“看見柯姆的族寶了嗎？那紅如血的異獸，就是半島人視為神獸的赤煙獸。”簡妮甜美笑容，膚光煥發，“當年的華納王，就是先得到一匹赤煙獸，然后騎著赤煙獸手提重斧，征服了整個半島，成為華納王的。”

柯姆、長老，族人們全部以驚訝的目光看著簡妮，從外面的貴族夫人口里說出來他們族人的榮耀，這令全族人心里非常驕傲和自豪。魔山等人也是大開眼界，第一次聽說半島竟然還有如此異獸。

異獸形體如馬，通體血紅，唯獨頭上有角！

其實在半島人眼里的天命神獸，在簡妮眼里并不神奇，異獸學名叫做獨角獸。祖籍在北境轄地，斯卡格拉斯島嶼上。

斯卡格斯島嶼處于北境的海豹灣外，風高浪急，暗礁密布，氣候非常惡劣。島上部落長年內戰，從未臣服于任何國王。勞勃稱王后，大手一揮，把這塊島嶼劃給了艾德史塔克管轄，其實島嶼上的部落根本就不知情。艾德史塔克也并未真正去征服那座島嶼，只是在北境地圖上標明斯卡格斯島嶼屬于北境。

兩千年前，一支斯卡格斯人部落從斯卡格斯島嶼遷徙到了蟹爪半島，他們也帶來了斯卡格斯島嶼上的稀罕神獸：獨角獸。

獨角獸，獅鷲，龍，這個世界里最著名的三大魔法生物。最先絕跡的是獅鷲，絕跡已經有數千年之久；第二絕跡的就是獨角獸，已經有數百年；第三滅絕的就是龍，百余年。

龍是天空霸王，坦格利安家族是御龍者；獅鷲是翱翔于天空的百獸之王，以虎豹狼蟲為點心，如今的谷地領主艾林家族是馭鷲勇士的后代；獨角獸是陸地奔行之王，以兇猛暴虐、力大無窮、奔行如飛、耐力悠長成為異獸之王。

簡妮來此，就是為了這只數百年才再次出現的獨角獸之王：赤煙！

龍和獨角獸，本已經滅絕的魔法生物，均先后在兩個大陸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