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飲了這碗孟婆湯 第三十七章 小王子
此時此刻。
茹云山山腰,康迪森林公園洲際溫泉酒店。
不足五十余米的人工湖畔旁,是一片燒烤露營地,酒店的假溫泉要靠東一點,能看見幾個男男女女剛從溫泉游樂設施西門走出,端著飲品穿著泳衣,在炎炎夏夜里縱情享樂,夜蒲笙歌的樣子。
燒烤架的營帳邊上搭起八仙桌,劇組里幾個老哥圍成一圈,大約七八人。
“段公子,今兒個怎么沒帶你小妹出來吹吹風呀?”有人問。
“是呀,在河西,夜里大少可是和玲希獨處了不少時間,難道人家和你鬧脾氣了?”有人諷。
“別說,我當時和宇飛一塊去的,那地方邪乎……”有人提及當日枯井葉北COS貞子之事。
“你們幾個,這事兒別提了行嗎?”段宇飛揮揮手,眼神陰沉,手機上,留著三十來條給王玲希的通話記錄,都是關機狀態。
“行行行!不提不提!少爺鬧脾氣咯!~”
“來來來來!喝!喝!”
“不就是女人嘛,大少,想開點兒,你還會缺女人?”
段宇飛聽見這些人嘴里冒出的話是一句比一句扎心,要問為什么?
——因為他還是個處男。
還記得河西老宅里,當日這芝麻官所作所為嗎?
段宇飛在劇組里套著九品官的衣服跑龍套,跟著組里幾個老油條,把玲希逼到了老宅的后院里。
葉北跳出來之后——
——也只有他一個人留在現場。
這家伙不僅是個富二代小王子,和葉北一樣,他也在思考哪一天當上了“男主角”,男主角該干些什么。
從王玲希進組,郭導就一直在暗示宇飛,要讓這新主持給段宇飛準備一套陪睡服務,但心高氣傲的小王子內心的事業觀可不是這樣的。
——有一個年少有為的富賈老爹是一種什么樣的體驗?段宇飛內心是清清楚楚,放棄家族產業,決定當個演員到底抱著怎樣的覺悟和勇氣?只有他自己明白。
其中如山的壓力更是只可意會不可言說。
這位未來的“男主角”進了劇組,看誰都像潛規則的女主角了,更是對玲希冷言冷語,有色眼鏡往臉上一戴,稱呼是一口一個小賤人。
所以——重復上文。
他還好是個處男。
每天殫精竭慮著怎么才能將婚姻變成保值的家產,要做到比老爹還要強,找到一個能干的賢內助,最好是明星經紀女強人那種類型的,這才是大少爺理想中的愛情。
至于那天劇組里的破事兒?這傲嬌貨色內心的演藝情懷發作,看不得這行的骯臟交易,尾隨著幾個老油條,提上自己心愛的管制刀具,上去護著玲希的周全。
想到表演場地這么神圣的地方讓他們來演活春宮,段宇飛內心就是一陣反胃惡心。
還記得河西老宅里,大少好心給那流浪漢留了兩千來塊錢,內心也不是滋味,可他頭頂驕傲的王冠容不得他低頭,玲希回了劇組偶爾與他眼神對視都是橫眉冷眼,往往這時候他也會還以顏色,一副“天下我最吊”的樣子,從來都不屑解釋什么。
再想起事后和場務老哥客套的幾句話。
哈哈哈,沒事兒!哥幾個喝大了,開玩笑呢。
哪兒有什么鬼?不信你們自己去看看嘛。
小希很安全,咱們的當家花旦出了差池,我也沒法和導演交代呀。
他生怕事情讓別人知曉,要是真的傳出去了,他段宇飛清廉正直的演藝事業該怎么走下去?那傻妞主持人也別想好好混了。
所以說——
——段少爺的心里苦呀。
不過,他回想起那一段自己演技爆發的高光時刻,內心不禁飄飄然起來,嘴邊浮現出一抹怡然自得的快意笑容。
“不愧是我……哼。”
等他內心糾結完,也暗爽完了,身邊幾個老哥走的走散的散,吃飽喝足了,一部分回溫泉看泳裝美女,另一部分帶著泳裝美女回了房間,八仙桌旁只剩下他一個人。
“嘁,一群膚淺的業界渣滓。”段少爺翻了個白眼,也不嫌桌上的油污臟,從筷子下翻出墊燒烤大盤的劇本,好好在草地上擦干凈,又給玲希打了個電話。
依然處于關機狀態。
原因無他,玲希別的沒有,但是她敬業呀。她回到劇組之后,大少才發覺這破欄目最能打的居然是這位導演介紹的“潛規則”女星,大少這才察覺到事情不是他想的那樣。
在那之后,這鐵憨憨就一直想找個機會把同事的關系給修補上,可又不能讓身邊幾個風流老哥察覺到自己對傻妞的特殊待遇,實際操作起來極難。
拋開那些雜亂的想法,聯系不到王玲希一塊去看場地,段宇飛決定單獨行動,這幾天對茹云山的當地民俗文化了解完了,可此行的拍攝計劃中,還有一處守夜人小屋沒去。
這處小屋就在酒店內燒烤露營地的人工湖旁,也不遠,以前守夜人的職責是為了防止游客夜游時不慎落水,后來加裝了護欄,也取消了這個職位,久而久之就廢棄了,白天組里的人嫌它太破太舊,都不愿意往里邁一步,玲希為此還和郭導吵了一架。
段宇飛想到此處,還覺得那個敬業的小姑娘有幾分可愛之處,只是他礙于投資人的身份,也不好和導演作對,當時沒吭聲。
現在可是個好機會!
想到此處,段宇飛立馬動身,只穿著條泳褲,一路往小屋飛奔而去。
眼看離目的地越來越近,沒了人聲,夜晚湖面拂來陣陣寒風,他也開始回想起人工湖的傳聞。
記得以前酒店跟著旅游政策實施時一塊開工,這地方本來是村民的寨子,拆遷也分了不少錢出去,唯獨有一家信佛的佃戶不肯走,落戶之地就在這人工湖的中心,后來開發商雇了一幫催債公司的打手,把一戶七口人送進了醫院才順利動工開挖。
佃戶分到了影市市區的一套商品房,結果第二天全家人都離奇失蹤,也成了一樁無頭案。
后來這事兒還沒完,酒店生意火爆的第一年,從年關開始,每一個月都得死一個人,都是投湖自盡,直到中元節死滿了七個,才風波漸定。
“呼……”段宇飛站在雜草叢生的守夜人小屋前,心情復雜。
說實話,他還是有點怕鬼的,眼下身邊沒一個活人,身后便是抹了紅漆的冰冷護欄,曾經有七條生命就這么消失在這座小湖中,而且明天晚上十二點一過就是中元節,難免會聯想些什么。
他鼓起勇氣,大喝壯膽,腦袋里回想著演員的自我修養。
推開了小屋的門。
只見屋內閃著點點陰冷的幽光,有一處冷光打上他的臉。
他看見……
有個人蹲在屋子中央,低著頭,不知在看什么,膚色慘白,頭發散亂,穿著身奇怪的衣服,兩手撐著膝蓋。
“打擾了。”
砰——
段宇飛關上了大門。
“不對!不是的!”
他默默念叨著,額角的冷汗怎么也止不住。
“這個世上不可能有鬼……哈,我什么東西沒見過!?就算有也不可怕!我可是要用片酬讓老爸心服口服的人呀!這點困難擋不住我的!”
大少爺十指死死扣著肉掌,要攥出血來,咬牙切齒地再次推開門。
這回又不一樣了!
屋子里那人明顯聽到了響聲,回過頭來看著段宇飛。
不光如此,這回還多了一只貓。
段宇飛很難去形容那只貓的樣子,他所見——貓咪和屋內男人的姿勢一模一樣,眼中透著疑惑,兩條后肢半蹲,前爪撐在膝蓋上。
再看地上,一枚手表攤平了,兩支指針正以肉眼難辨的速度在旋轉。
上面有吉兇悔吝四字,表盤繪著許許多多段宇飛看不懂的文字。
“你還要再來一次嗎?可以再表演一次嗎?”葉北問,“我看你玩兒得挺開心的。”
段宇飛聽見熟悉的聲音,這才反應過來。
“你……是你?死要飯的?”
葉北揮揮手,面露不滿。“切!~我還以為是誰呢,芝麻官呀。”
段宇飛震聲問:“你在這兒干嘛?!”
葉北指了指地上的羅盤,指針轉動之下,已經快要晃出虛影來了,顯然受到了某種神秘力量的牽引干擾,暫時處于失靈狀態。
“等它起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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