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搶救大明朝 第876章 什么?大清沒了 二十三
大明洪興七年七月初,徐州,彭城。
彭城的市面,已經有許多年沒有像現在這樣繁華熱鬧了,繁華的都溢出了巍峨壯觀的彭城大棱堡,在棱堡的西北形成了一處占地巨大的市集,稱為彭城北市。
彭城北市是從黃河南岸的大壩上第次而下建設的,位于大壩頂部是繁忙的彭城碼頭。擺在河南戰場上的十幾萬明軍的后勤物資中的七八成,現在都要通過這處碼頭走黃河水道轉運。而經由黃河向西行舟都是逆流,也沒有什么風力可以借助,必須用人力畜力拖拽船只。而拖拽船只的民伕們老營就在彭城碼頭的下方,由于這些民伕收入不低,擁有一定的消費能力,再加上徐州轉運司(專門負責河南諸軍的后勤)還會在彭城當地采購一些雜七雜八的物品以供應大軍,所以彭城碼頭下方的彭城北市就應運而生,在很短的時間內就繁榮興盛起來。
在洪興七年的夏秋之交,黃河大壩下方已經出現了十幾條互相交錯的筆直街道,大片整齊排列。猶如軍營一般的民伕營地,以及沿街開設的商鋪酒肆,和大大小小的倉庫,已經街面上來來往往的四輪馬車,夠成了一座城市興起時的勃然畫面。
當鰲拜率領的“關外使團”在祖大壽、祖可法兩父子的陪同下渡過黃河,從擠滿了木船的彭城碼頭下到彭城北市的時候,也被這里的繁華給驚了一下。
鰲拜感慨道“不想此間繁華如此!”
上了年紀的祖大壽笑著道“這里不過是因為河南諸軍的供應而興盛起來的,長久不了,大明真正的繁華還是在淮河以南,等將來關提督去了南京做官,就能真正領略東南之富麗了。”
“關提督?”鰲拜一愣,“誰是關提督啊?”
“你就是關提督啊!”祖大壽摸著白花花的胡須,笑著說,“你姓關啊!”
“我姓關?”鰲拜愣了又愣,心說這個祖大壽老糊涂了!我怎么就姓關了?
想到這里他就看了一眼祖可法。祖可法笑著解釋“恭王剛剛上奏朝廷,請求給滿洲八大姓賜漢姓,佟佳氏賜姓佟;馬佳氏賜姓馬;索綽羅氏賜姓索;赫舍里氏賜姓赫;富察氏賜姓富;那拉氏賜姓拉不對,是那;鈕祜祿氏賜姓郎;您是瓜爾佳氏,就賜姓關,所以您從現在開始就是關鰲拜了。”
“哦,賜姓關啊,和關二爺一個姓,好好!”鰲拜連連點頭,“那愛新覺羅呢?”
“賜姓金,”祖大壽道,“恭王叫金福臨,皇太叔以后就叫金多多多喜慶啊!”
“金多多好名字!”鰲拜點點頭,“聽上去很有錢啊!”
現在多鐸可窮了,聽到“金多多”的名字一定喜歡!
三個人說話的時候,已經從黃河大壩上下來了——黃河大壩由上而下修了階梯,可以步行而下。沿著向下的階梯,早就有手持長槍,穿著胸甲,帶著頭盔的明軍戒嚴,攔出了一條“貴賓通道”。通道的下方,就是一條筆直的大路,用青石板鋪成,一路通往彭城堡壘。
幾輛馬車和一隊“洋馬兵”已經守在那里,祖可法對鰲拜道“關提督,咱們上車吧陛下在云龍山上,咱坐車過去,順便在彭城城內吃個飯,下午就能上云龍山了。”
鰲拜打量了一番“洋馬兵”,深深的吸了口氣兒,他們的大洋馬顯然都是“舶來貨”,沖擊速度是蒙古馬不能比的滿洲鐵騎如果在堂堂之陣上遇到這樣的騎兵,還真沒什么招兒啊!
他嘆了口氣,將目光收回來,眼角的余光忽然看見幾個高高豎起的木桿子,也不知道干什么用的?
鰲拜聽好奇的,于是就扭頭去看,一看之下,居然發現木桿子上面有個熟人!好像是范文程不對,是范文程的一部分,就一個腦袋,五官猙獰,死不瞑目,正看著自己呢!
“這,這是范文程?他,他怎么就掛在上面了?”
祖大壽聽了鰲拜的提問,嘆了口氣“他是罪有應得剮了三千刀,再割了腦袋,掛在這里示眾了!”
“他,他有什么罪?”鰲拜有點心虛了。
“他有叛國、助虜、朝敵、背盟、擄掠、屠殺,一共六個大罪,一個大罪判一千刀。”
“那是六千刀啊!”鰲拜有點奇怪,一千乘以六是六千,這范文程怎么就少挨了三千刀?是沒地方下刀了,還是劊子手不識數?
祖可法用羨慕的語氣道“還不是攤上了個好娘子,那個孔四貞和他有難同當,分了三千刀。”
“什么?孔四貞”鰲拜聽得心驚肉跳啊!孔四貞一小丫頭片子能有多大罪過?她都給剮了,那自己自己的罪怎么都比孔四貞大吧?
“對了,”祖大壽又嘆了口氣,“今天也有人要挨剮和關提督你挺熟的,當過鑲黃旗漢軍梅勒額真的李率泰,他因為屠大同之罪,被判了一個凌遲,也就是一千刀,今天下午挨剮,咱們抓緊一點,還能去送送他。”
消滅漢奸的工作還在繼續,范文程、耿繼茂、許定國這些曾經手握重兵的大漢奸都已經剮完了。現在輪到被史可法在戰場上拿住的漢奸來挨刀了——多鐸和福臨軍中也有許多漢奸,在兵敗的時候一部分戰死,一部分被俘,其中有一些夠得上一個凌遲的,這段時間都在排隊挨刀。
已經剮了的有和孫得功一起投降的石廷柱(他是滿人,但是在明朝官拜守備,所以夠得上叛國,另外還有其他幾個大罪)、崇禎三年投降大清的馬光遠、續順公沈永忠和他兄弟沈永興等人,但還是有不少在耐心等候今天輪到的就是李率泰。
其實他不是屠大同的主犯,主犯是多爾袞,他不過是脅從走卒,不過他爸爸李永芳是漢奸當中的頭一份!現在已經死了,這罪過當然得他繼承一點,所以本來夠不上凌遲的李率泰也有了挨上一千刀的資格了。
鰲拜呼吸都急促起來了,“這,這,這”
他正結巴的時候,又瞅見一個熟人的腦袋,也高高掛著,是孫得功的兒子孫思克。
“孫,孫思克也”
“兩千刀!”祖可法說,“七天前剮的關提督,你和他關系不錯吧?要不要燒點紙錢?”
“可以嗎?”鰲拜心虛啊!
“可以,可以燒燒紙錢又不犯法。”祖可法笑道,“聽說您要來,我已經為您備了幾大箱紙錢了!”
“為我備了紙錢”鰲拜倒吸口涼氣兒,這話聽著怎么那么嚇人呢?
“我用不著紙錢啊!”鰲拜說。
“用得著,用得著”祖大壽嘆了口氣,“別人來,我們還不準備呢,就是你你哥哥卓布泰的腦袋也在徐州,可以借出來祭奠一下,燒點紙錢,讓他在下面過得好點。”
卓布泰是在觀音堂之戰中陣亡的,腦袋被割下來,用鹽腌漬,然后曬干,以便長期保存。
不過鰲拜既然來了,還是可以把腦袋借出來用一用的
聽到了哥哥確切的死訊,還知道自己的好朋友今天挨剮,鰲拜的心情一下就不好了,長嘆一聲,就上了馬車往彭城棱堡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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