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贗太子 第七百零四章 姬禎
皇上怎么這時來了?
皇后微微蹙眉,但很快就整理好神情,率眾迎了出去,面對著皇上,她的臉上帶著笑,緩緩行福禮。
“皇上,您來,怎么不提前說一聲?臣妾也好讓人給您備些酒菜。”
皇帝見她行禮,親手挽起皇后,哈哈一笑:“我來,是給你帶來一個好消息,代王妃剛剛誕下一個世子,母子平安。你說,這是不是件大喜事?”
說到這里,皇帝頗有些感傷,說:“我知道你對以前的事,心存遺憾,所以得了消息,就立刻來告訴你。”
“皇天庇佑,這的確是件大喜事。”皇后笑開了顏,卻帶著顫聲,嗓音更有些哽咽。
皇帝見她神傷,也不禁黯然,許久才又說著:“先前的事,朕也有錯,聽信了小人讒言,但朕并沒有下令處置,是太子錯認,釀成了悲劇,別說是你,朕都滿心遺憾,不時就夢到當年。”
話沒說完,皇后抑制不住,淚水涌了出來,忙拭了。
皇帝待皇后平靜下來,又說著:“現在代王有子,就是太子有后,朕真是太高興了,又無人可以訴說,只能到你這里來了,你可不許嫌棄朕!”
皇帝仿佛煥發青春,感慨著說著,滿是喜歡。
這樣的態度,實在讓人捉摸不透,皇后可不信皇帝能為了代王有世子這般高興。
但她一直以來能在宮中始終地位不變,除了恩義,就是因對皇帝的了解。
她深知,在皇帝表現出興致頗濃時,不管心里是怎么想的,別人都不能給皇帝潑冷水。
誰這么干了,就等著被皇帝記在心里,日后清算。
皇后記得,當初皇帝剛剛做皇帝,還不能壓服朝堂上老臣,就有老臣當眾指責皇帝的私人愛好,當時皇帝都是做出納諫的姿態。
可沒幾年,那個老臣就因參與到了謀反案里,自己人頭落地,一族人都被流放邊關。
這其中有沒有聯系,皇后不得而知,但想到這些,就讓皇后有些毛骨悚然。
她收回思緒,跟皇帝走回到了內殿,皇帝牽著她的手,拉著她,與他一同坐在了軟榻上。
軟榻前擺有矮桌,掃一眼上面的水果,皇帝就對馬順德說:“去,將朕那里新進來的葡萄,送到這里來。”
“是。”馬順德忙應聲出去。
皇后美目流轉,輕聲說:“皇上還記得臣妾一高興就愛吃葡萄的喜好?”
“與皇后有關的事,朕怎么會忘?”皇帝笑著回話。
這話,似乎是真的。
可皇后愛子滿門被滅,愛子更死得慘烈,孫子孫女除了逃出去一個,大多死無全尸。
這樣如何能忘?
她不敢忘!
也不能忘!
但今日是難得的好日子,皇后帶笑聽著皇帝興高采烈討論代王世子,片刻馬順德回來,將新鮮的葡萄獻上,皇后卻沒有胃口,只捏起一顆,慢慢吃著,就聽皇帝說:“皇后,你說,該給這孩子起個什么名字?”
問話時,皇帝臉上的笑容很是真切。
皇后卻只覺得渾身發冷。
皇帝此時的模樣,一瞬間與幾十年前她的愛子剛剛降生時重合。
那時皇帝還不是皇帝,只是普通皇子,說話時語氣溫柔,帶著對她,對孩子的愛。
她那時就因此,才會對他心懷很大期待。
但經歷了血案,經過了那些事,豈能一切回到以前,皇后恢復了平靜,欠身答:“臣妾覺得,盈字甚好。”
盈本意是盛滿充滿,這是祝福,又引申自滿和驕傲,因此用意是希望代王世子能自警。
“盈?雖然還不錯,但還是喚作禎吧。”皇帝含笑聽著,卻心里有自己主見。
“姬禎?”
這名字算不上多好聽,尤其是這禎字的寓意,讓皇后微微蹙眉。
“禎者,貞也,貞者,正也,人有善,天以符端正告之。”
這不但有吉祥的意思,又與災禍有關,更有著嫡子,嫡系的意思。
“皇上,禎字,是不是有些過了……”
只是皇重孫,而不是皇子皇孫,這名字,容易引人側目,皇后并不是覺得自己重孫不配,實在是摸不準皇帝的主意。
皇帝有些黯然,拍著皇后的手:“他是代王之子,又是太子之孫,朕之嫡脈,并不過分,并不過份。”
“若皇后覺得不錯,就用這個禎字了——馬順德!”
馬順德忙上前:“奴婢在!”
“去!擺筆墨紙硯,朕要親自給朕的重孫賜名!”
“是!”馬順德臉上擠出笑容,忙應了,趕緊轉身去準備,很快就帶著兩個小太監將筆墨紙硯準備好,宣紙亦鋪好。
皇帝提起毛筆,沾著墨汁,很快就揮毫寫下了二個大字,不得不說,皇帝之字本來就好,此刻更是神完氣足,雖沒有用玉璽,卻取出了隨身小印鈐上了,卻是“長春主人”四個篆字
皇帝寫完,又吩咐:“你裱起來,送去代王府。”
馬順德再次應是。
皇帝辦完這事,心情很好,瞇眼看著皇后,笑著:“待那小子滿周月時,朕和皇后,再親自去看看。”
當初齊王跟蜀王孩子誕生,皇帝也不曾親去,哪怕是齊王的嫡長子時,也只是在皇宮里給了賞賜,讓大太監送過去。
怎么輪到代王時,竟要親自去?
皇后心中不安更甚,還是盈盈下拜,謝過皇帝。
“你我夫妻,何必言謝?”皇帝將她扶起來,看看天色,沒在皇后宮里久待,又過了一會,就起駕離開。
“恭喜娘娘,小世子才一出生,就得皇上親自賜名,這可是大喜事啊!”朝霞恭喜說著。
“皇上還說要與您一同去代王府,參加小世子的滿月禮,這可是親王中的頭一遭!”
皇帝態度說明什么?還不是說明皇帝對皇后的感情深,別人都比不了!
愛屋及烏,連帶著對代王跟代王世子都這般好,自己這些在皇后宮中辦差的人,臉上都有了光!
聽著這些人慶賀,皇后此時已撐不起笑臉,只是蹙眉。
“不對,這情況不對,必須查清楚。”
皇后在宮內幾十年,深知不怕力量懸殊,只怕入了迷糊陣,一無所知,那才真正是死了也不知道怎么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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