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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婦不從良 461 萬民感恩書
榮昭拿出自己的體己錢,卻遠遠不夠,蕭珺玦和眾幕僚一商量,顧錦豐倒是想出一個好主意。這幾年益州的經濟不錯,不管是行商還是務農,都頗有成效。現在益州家家戶戶都過上好日子,很是富裕。
所以顧錦豐便想著號召百姓捐款,為揚州出一分力。積少成多,那就是一筆可觀的數目。
益州百姓純良,也不吝嗇,紛紛響應,捐出善款,不過十日,竟捐出三十多萬兩得銀子。
而且不但是益州城的百姓,其他州郡也慷囊相出,加起來整個蕭珺玦所管轄藩地竟一共籌得款項一百萬兩。
楚王府當然也是要出錢的,蕭珺玦讓賬房直接支出了二十萬兩。
黃家現在也算是楚王府的親家,捐款自然是沒少捐,非但捐款,黃嘯霆還將自己經營的米鋪里的陳米無條件捐贈,而新米便以進價銷售。
對于災民來說,現在最要緊的并不是錢,而是糧食。而往往災區這個時候就有商人哄抬起家,太高糧食的價錢,黃嘯霆此舉,便解決了根本的問題,以最少的錢換取最多的糧食,送往了揚州。
榮家是慈善之家,這種事上自然不會甘于人后,榮暉和榮晅都拿出一部分,這三年,也攢下一點錢。雖然少,但聚少成多。
陰柔拿出這幾年榮昭斷斷續續送她的首飾,當年陰輝給她的東西在逃回益州的路上用沒了,到了益州,榮昭總時不時的給她填物件,就是為了彌補上那份。其實她是不注重這些,正好趕上這次,就全都捐了出去。
榮家人都陸陸續續拿出自己的貼己錢,沒多少,但也是他們的心意。
運送糧食的時候,榮昭特意囑咐蕭珺玦給派下去送賑災糧的人多賞點錢,多給點油水。這些錢倒是不必省,只有讓下面這些人嘗到甜頭,他們才能更盡心盡力的做事。
同時蕭珺玦又從各州郡抽出士兵,共計五千人,趕赴揚州,實施安民救災,并委派秦儒新負責。他有過類似的經驗,處理起來也會得心應手,是最合適的人選不過。
到了七月中旬,這漏天的雨終于不下了,榮昀和黃家小姐的婚事定在八月初八,黃嘯霆是個生意人,做什么都喜歡有個好彩頭,八月八,發啊發,日子是他定的。
眼看著日子就近了,榮昭也忙乎起來,說起來,已經有好幾年沒辦過喜事了,這次可得好好熱鬧熱鬧。
榮昭在庭院的花廊下對著要宴請的客人名單和請柬,她都對了三遍,就差遺漏掉誰。也會突然想起誰,然后加上去。
紫藤蘿如紫色的瀑布從頭頂瀉下,陽光透進藤蘿籠罩在榮昭的臉上,有淡淡的紫色在她的臉龐上蔓延。她又穿著藕荷色的衣裳,竟與那紫藤融為一體。
秋水端來蓮子羹,這幾日榮昭操心的事多,有點上火,脖子上都起了一個火癤子。這時節后院的荷花又開了,秋水讓人采摘回來,親自剝了又煮出來。
“小姐,蓮子羹好了,我加了花蜜,嘗著不那么苦。”蓮子心苦,但去火最好,只是秋水怕榮昭嫌苦,所以取了鮮花的花蜜調和在一起,減輕了幾分蓮的苦味。
榮昭敲了下桌子,“放在一旁吧,我對完再喝。”
“對完羹就涼了,您還是趁熱喝了吧。”秋水搶走她的單子,逼著她馬上喝掉。
榮昭瞪著她,“你真是越來越能耐,還敢逼迫我了。”雖如此說,但還是拿起蓮子羹喝上。
蓮子苦是苦,但清新,再加上鮮花的花蜜調和味道,不但不苦,反而清甜可口。榮昭舀了幾口,突然想起事來,看著秋水,“你一會兒去我私庫,拿一些首飾珠寶,拿多少,拿哪件,隨意,不過不能少了,去給黃小姐送去,就說這是我給她添的嫁妝。”
秋水微微愣了下,疑惑道:“黃小姐是要嫁進咱們府上,小姐怎么還給她添嫁妝啊,這都是娘家的事。”
榮昭喝干凈蓮子羹,將空碗放在一旁,道:“這樣不更顯得我和黃家親厚嗎?此次賑災中,黃家出力不少,我給他們這份情面也是理所當然。人面情面做足了,大家都高興,何樂而不為哪?”
秋水笑道:“小姐真是越來越精明了,小姐添這一份嫁妝,黃老爺和錢夫人更會感恩戴德,親近小姐,親近咱們王府。”
榮昭嗔著她笑,“那還不快去準備,早去早回,回來的時候再煮兩碗蓮子羹,給世子和郡主送去,我瞧著兩孩子的嘴上都起皮了。”
“好,奴婢這就去做。”秋水抿嘴笑著,福一福身,就去辦事了。
秋水走后,榮昭繼續對著請柬,才一會兒的功夫又有人來打擾她。
“太震撼了,實在太震撼了!”這近乎咆哮的聲音,榮昭不用抬頭就知道是榮曜那小子,他一手握拳,一手攤開掌心,拳頭一拳拳的打在手心上,一臉的振奮之色。
“姐,你有沒有去前院,剛才我姐夫收到一份萬民感恩書。”榮曜的臉上滿是驕傲,就像是那份感恩書是給他的一樣,或許這就叫做與有榮焉,“那是揚州的災民一個個將他們的手指紋印上去的,為了表達對我姐夫的感謝。萬民啊,那么長的一大卷子布上全是手指印,這就是千萬顆人心。我從小到大,還第一次看到可以如此表達人內心的感謝,我覺得我的心都被震撼到了。”
榮昭淡然的視著他,榮曜擰擰眉,挑起桃花眼,“姐,你不震撼嗎?”
榮昭點點頭,面上毫無波瀾,榮曜坐到她身邊,好奇問道:“那你怎么這么平靜,不像你的性格啊,就好像是你預料中的事似的。”
“感恩是預料中的事,不過萬民書倒是沒想到。不過,就算是預料之外,也不用像你似的和個跳馬猴子一樣上躥下跳,一點點事就激動成這樣。”榮昭拍一拍榮曜的肩,“阿曜,你什么時候才能沉穩一些,也不年輕了,都二十五了。”
榮曜的臉龐以顯而易見的速度垮下來,他陰沉著臉,“不年輕?若是我沒有說錯,你好像還比我早出生的哪。我都沒說你老,你還嫌棄我不年輕。”
姐弟倆,用得著這么互相傷害嗎?
榮昭的手成爪狀,捏起榮曜肩上的肉,她壓低了聲音,“榮曜,你知道我的逆鱗是什么嗎?”
自然知道,人所共知,不就是老這個字嗎?
自過了二十五歲的生辰,榮昭有段時間還傷春悲秋來著,覺得自己離三十歲就快不遠了。
榮曜知道自己犯了忌,肩上傳來的疼痛讓他齜牙咧嘴的喊痛,求饒道:“我錯了我錯了,姐你沉魚落葉閉月羞花,永遠都像早晨盛開的鮮花,您永葆青春,青春常駐。”
榮昭撤了手,又在他嘴角掐了一把,“看你以后這張嘴再混說。”
榮曜揉揉臉,嬉皮笑臉,“你不去前院看看?”
榮昭自得一笑,“我自會看到。”還用得她跑一趟,蕭珺玦自然會拿回來給她看。
榮曜咂嘴,“瞧你那張狂樣,都是我姐夫把你慣的。”
“那是我愿意慣著,不行嗎?”榮昭剛就看到蕭珺玦進了院,她嘴角抿著笑,看榮曜怎么說。
榮曜縮著脖子,一點一點挪著腦袋回頭,咧開嘴一笑,“行,行,怎么不行。”連跑帶顛和個狗腿子似的跑過去,“姐夫,您回來怎么不讓人通報一聲?”
榮珺玦睨著他一眼,“我回我的院還要和你通報一聲?”說罷,闊步走到榮昭身邊坐下。
榮昭給他倒了杯涼茶,榮曜直撇嘴,嘟囔道:“我來這么半天都沒說給我倒一杯,也不知道跟誰親。”
“自然是相公比弟弟親了。”榮昭耳朵尖,他的嘟囔聲都聽的一清二楚。
榮曜如鯁在喉,指指榮昭,憋出一句話,“見色忘弟。”
榮昭一只手搭在蕭珺玦的肩上,眼中仰慕之色盡顯,“美色當前,我什么都忘了。”
榮曜扶額,真是無可奈何,女人色起來,真沒男人什么事。
蕭珺玦嘴角含著一抹笑意,慢慢飲了口茶,再讓人將那份萬民感恩書拿給榮昭看,榮昭只是打開一角,就占據整個桌子,看著上面的手指印,榮昭內心澎湃。此刻在她心里,這些并不是手指印,而是一個個活生生的人。
恍惚間,似乎眼前已經站著千軍萬馬。
榮昭和蕭珺玦默契的對視一眼,她現在心里想什么,蕭珺玦剛剛看到的時候也是一樣。
榮昭握住蕭珺玦的手,雖然外表平靜,但心里已經是波濤洶涌,說話的時候有輕輕的一絲微顫,“總算邁出了一步。”
蕭珺玦回手握緊她,道:“有了這一步,便有了開始,有了希望。”
榮曜聽的似懂非懂,云里霧里似的,不惑問道:“什么一步,又開始啊?你們倆口子又打什么啞謎?”
榮昭不欲理他,牽著蕭珺玦進了屋,有時候這些事不用這么早就說明,到了那一日,什么都不說,他們自然會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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