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與你攜手共白頭 第一百六十七章

可是她待在家里該吃什么啊？總不能自己起來做飯吧？雖說她現在病的好了一點，但是讓她現在起來做飯她還是不愿意的，早晨醒來的時候還有他昨天剩下的粥喝一碗，可是到了中午那一小鍋粥也被喝完了，她拿著手機發愁著要不要訂一頓外賣的時候父親敲門進來了。

“爸，有什么事嗎？”她疑惑的看向父親，心中暗想，這個時候父親進來不會是打算給自己做午飯吧？可是父親會做飯嗎？前段時間她出差回來父親就等在家里，還說給她下面條吃，可是也不過是煮點掛面而已。

許父絲毫不知道女兒的心理活動，問道，“餓不餓？吃點什么？我出去給你買點！”

她恍然，原來是出去買飯啊，正好，也省的自己訂，“你吃什么啊？”

父親想了想建議道，“我就吃碗面就行，你呢？要不我也給你帶碗面回來？”

“有餛飩嗎？我想吃餛飩了！”面條太干，她只是想一想就吃不下去，餛飩還有點湯，吃起來還好一點。

父親離開之后她又無所事事的拿著手機去打擾他了，“你現在在干嘛啊？吃飯了嗎？”

短信回來的很快，“沒有呢，你中午想吃點什么？我幫你訂一份外賣吧！”

“不用，我爸出去幫我買了，餛飩！”

他疑惑，“你爸現在在家？”

“嗯嗯，可能是看我生病了想看看我有沒有什么需要的地方吧，一上午進來好幾回問我感覺怎么樣，好點兒了沒有！”有時候父親的種種舉動也讓她覺得特別的溫暖，雖然父親的愛比較笨拙，但是她相信父親一定也是愛自己的。

“看樣子你爸爸也很關心你啊！”

“嗯嗯，那當然了，他是我爸啊！”他是我爸啊，不關心我該關心誰啊？這句話發給他也不過就是點一個‘發送’鍵，可是她足足來來回回打了好幾分鐘才把這句話打完整發給他，畢竟從小到大的記憶里，‘父親’這個詞實在是太陌生了。

他們冷漠的對著彼此，互相都忘記了究竟該怎么去愛了！

可能他也清楚她的糾結，在她反反復復不斷的刪掉，又重新寫上的幾分鐘里也一直沒有催她，但是在她發完之后幾乎秒回復道，“對，別忘了，他一直都是你的父親”

不管那個男人究竟是好是壞，血脈親情終究是他們之間無論如何都無法割舍掉的東西。

父親回來之后，她看著父親把給她帶回來的飯放在桌子上，突然問道，“爸，你還和那個女人聯系嗎？”

那個搞得他們全家家宅不寧的女人，他們一家人都很少提起過了，或許在母親和父親離婚之后都覺得對那些事情無所謂了吧，更或許是在他們離婚之后他們都選擇對父親漠視的徹底，關于父親的方方面面都不愿意關心了。

可是這段時間父親對她的關心使得她也想好好的關心關心父親，了解了解父親的近況。

而且父親聽到她的問題顯然很吃驚，似乎沒想到女兒會過問自己的事，但是想到女兒剛剛的問題，許父又搖了搖頭說道，“早就斷了！”

“哦？”她饒有興趣的問道，“什么時候的事？怎么就斷了？誰先提的分手啊？”

父親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發，“早了吧，兩個人合不來也就分開了！”

“你們在一起就只有聊聊天嗎？”雖然他們已經徹底結束了，那件事情也應該翻篇了，但她就是忍不住想要問一問父親和那個女人在父親母親的婚姻存續期間究竟是精神出軌還是肉體出軌，雖然都不值得原諒，但是她始終認為后者可能更臟一點。

但是父親似乎很吃驚她的問題，瞪大眼睛看著她反問道，“不然呢？”

父親的反問使她徹底的放下心來，看樣子父親無非是覺得自己心靈空虛無人關心，所以想要找個人陪自己好好的聊聊天吧，但是即使如此，那時候那個女人在父親心中的地位仍舊比母親要重要的多。

以前母親常說父親一直就是一個長不大的孩子，她一直不理解，那時候只是為了母親受在這樣的男人身邊不離婚而感到難過，覺得難不成就因為這個男人一直心理不成熟就該一直遷就父親嘛？

母親并沒有義務守著一個男人長大，這樣子的男人永遠都長不大，只會讓人覺得越來越累。

“爸，你后悔過和我媽離婚嗎？”對于那個默默付出一切的女人，你有后悔過嗎？

她以為父親不管怎么說都一定會后悔的，畢竟他們是將近三十年的夫妻了，相依相伴的走到了今天，在最艱難的歲月里，她有想過，父親會不會就是母親的精神支柱？他們之間一定有過感情，就想母親多次以懷念的口吻提起當年的事情一樣。

可是讓她失望的事父親竟然搖了搖頭，她不明白，為什么一個女人默默為你付出那么多，竟然會有人連一點后悔的感覺都沒有呢？

“為什么？”她不明白，父親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

“大人的事你少管，好好養你的病吃你的飯吧！”父親明顯被她問得有些不耐煩了。

她皺眉，怎么還這么說話，“爸，我都要結婚了，早就已經成年了，怎么還不能管你們的事啊？”

父親無奈道，這丫頭是不是今天不說清楚就非抓著這件事不放啊，事情都已經過去了，早就沒必要在談了，他非抓著這些過去的事情做什么？

“我跟你媽這么多年已經沒感情了，離婚不離婚也就那樣了，無所謂后悔不后悔的，飯涼了，快吃吧！”

她看父親放下飯幾乎就要‘落荒而逃’，突然問道，“爸，你哪來的錢？”

以前父親尚且可以從替家里進貨的錢里抽一點兒出來，現在父親母親早就已經離婚了，水果店也早就已經關門了，她也沒有給過父親任何錢，父親的錢又是從哪里來的呢？

“我還有點兒，管那么多做什么？”父親說完之后就迅速地出門了。

可是她仍舊覺得疑惑，父親怎么說都該屬于月光族吧，最起碼她從來就沒有在父親身上見過多余的錢，每次幾乎有了就去賭光，沒有了也就回來待幾天，但是這都是以前的習慣了，現在父親又沒有工作，父親的收入來源又究竟在哪里？

麻將桌上？開什么玩笑，如果如果父親能在麻將桌上贏了錢早就可以贏了，怎么會等到現在？就算父親偶爾真的會贏那么幾把，父親也不是一個見好就收的人，馬上又會投入到下一局的賭博當中。

難不成母親和父親離婚的時候分財產了？這樣一想她就覺得好笑，她想來想去都沒想到她們家到底都有些什么財產，房子？沒有！車子？也沒有！難不成他們有存款余額？可是除了一個進貨用的電動三輪車，他們甚至連一輛二手的面包車都買不起，即使一直說要攢錢買房，也沒見母親真的攢下來錢，哪里來的存款啊？

不過想起家里的那輛電動三輪車，她才感覺已經好長時間沒有見過了，難不成父親把那輛三輪車拿去賣掉了？那才值幾個錢啊？

正胡思亂想的時候，她一直握在手里的手機突然想起來，倒是讓她嚇了一跳，一看不過是他打過來的電話，她迅速接起，“下班了？”

這個時候也到了中午休息的時候了。

“嗯，你吃完飯了吧？吃藥了嗎？”那會兒就聽她說她父親給她買餛飩去了，這都過了這么長時間了，應該也吃完飯了吧，千萬別說沒有胃口，只是吃了兩口又不想吃了。

她看了眼放在桌子上還沒有被動過的餛飩，看著都有一點涼了，心虛的‘嗯’了一聲，又迅速的轉移話題，“你中午吃的什么？還訂的外賣嗎？”

“不是，我出來吃的，就我們常來的那家家常菜館！”

她嘗試著認真聽了聽，果然能聽到那種飯店里常有的嘈雜聲，以前去的時候就經常有各種各樣的人過去吃飯，吃飯的時候都大聲的嘮這嗑，完全沒有顧及周圍其他人的意思，畢竟周圍的人都這個樣子，聲音稍微低一點對方就聽不到自己在說什么了。

有時候他們什么都不說，只是靜悄悄的吃飯，她就豎起耳朵聽別人聊天，也覺得挺有意思的，他們很多都不是當地人，有不少都是出來打拼的外鄉人，他們聊天的時候大多都夾雜著令人難懂的家鄉話，還需要自己的飯友反復問個幾遍才能聽懂，特別的有意思。

她聽著聽著，又想也不知道這些人以后會不會和以前的她們家一樣，最終也在這里安了家，說起來她很多年都沒有會過自己的家鄉了，也不知道已經變成什么樣子了，等以后和他結婚以后若是有必要回老家的話也把他帶上吧。

她想著想著又想笑，不知道她會不會像這些人一樣在那些連她自己都不熟悉的叔叔伯伯面前聊天的時候也只會說‘嗯’‘好’‘啥’之類的，畢竟她的家鄉話想來她也不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