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與你攜手共白頭 第九十七章

和他分別后，不知道為什么總覺得心里隱隱有些不安，她心事重重的向家里趕，走出電梯剛想敲家里的門，希望像往常一樣母親能馬上過來給自己開門，手還未落下，家門就已經被人從里面打開了。

她吃驚的看著面前的這個男人，感覺就好像幾個月沒見過似的有些陌生，“爸，你今天怎么回來的這么早？”

她長這么大，印象中很少在這個時間父親會呆在家里過，今天這是怎么了？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有那么一瞬間她都想著是不是父女倆心意相通，要不就是父親聽到外面的動靜知道是她回來了，所以過來給她開門。

可是看到父親同樣有些驚訝的表情后，她明白了，父親應該也沒有想到自己開門的時候會正好碰到自己的小女兒。

她反應過來后又看到父親身上明顯穿得不是居家服，腳上也不是應該在家里時穿的拖鞋，看樣子父親正打算離開。

但是……

父親現在的神態似乎有些不太對勁，臉通紅，眼睛還有一些飄，好像不太敢認真看她一樣。

遇到自己的小女兒，父親雖然愣了一下，但還是推開門口的她迅速走向電梯門口，似乎有什么急事一樣，也好像是家里有什么瘟疫一樣不想再呆在這里。

與父親擦肩而過的時候，她分明聞到父親身上濃烈的酒味，她不自覺的皺了皺眉頭，不過也反應過來剛剛覺得父親不合常理的臉色不就是父親喝完酒以后的樣子嘛！

她擔憂的看著站在電梯口瘋狂按著電梯的父親，不知道父親為什么今天這么焦躁，“爸，這么晚了你去哪兒啊？”

父親平日里很少喝酒，這冷不丁喝一下她還真有點受不了，就擔心父親現在再出去黑燈瞎火的會出什么事，雖然知道自己這句話可能說得沒有什么用，這個時間對于別人來說可能已經算晚的了，可是對于喜歡在麻將桌上夜戰八百回合的父親絕對還算早，但是她還是希望父親能顧一顧他們這個根基不穩的家，顧一顧自己的身體。

父親已經五十多歲了，早就算不上是身強體壯的年輕人了，再這么作下去，身體遲早會垮的，這個家也遲早會垮的。

父親沒有理會家門口小女兒的嘮叨，焦急地等著剛剛下去的電梯上來，急不可耐的跨進電梯離開。

她無奈的看著父親離開后空蕩蕩的樓道也沒有去追，依父親固執的性子她就算追上去也沒有什么用，沒準還會平白無故招一頓罵，算了！

而且更讓她望而卻步的是剛剛擦肩而過時她看到的父親的眼神，冰冷、無情！

她進門關好門后放下包邊換鞋邊叫道，“媽，我回來了！”

無人應聲！

她換鞋的動作頓了頓，想著母親應該是剛剛與父親吵架了，心情不好，現在不想理自己才不搭腔的。

要不就是聽到她剛剛在門口和父親說的那兩句話使得母親不高興了，覺得女兒關心父親不向著自己那一邊所以才不愿意理她的。

她抿了抿唇盡量輕手輕腳的換鞋，免得自己這時候再出點什么聲音惹的母親更心煩，使母親脆弱的小心靈再胡思亂想就不好了。

可是接下來的場景卻把她剛剛的想法都推翻了……

她換好鞋輕手輕腳的走了兩步，視線逐漸開闊的時候竟然看到一個人躺在地下。

是誰？

她看著視線中熟悉的腳一瞬間就感覺腦袋似乎在嗡嗡作響，一股血好像馬上就涌上來，腦袋漲的已經不是自己的了。

她已經不會再思考了，腳軟的好像隨時都能倒下。

全身顫抖的再往前走了兩步，漸漸看清楚躺在地下的那個人的臉，熟悉到深入骨髓，是自己的母親！

只不過現在躺在地上的母親頭上全是血，上次本來要砸到自己頭上的煙灰缸現在卻被扔在地下，就在母親的身邊，透明的煙灰缸上血跡清晰可見。

她茫然的看著眼前的這一切終于癱軟在地上，不知道自己應該怎么辦，她想站起來走過去看看母親現在怎么樣了，卻一次一次的軟下來站不起來，她又想爬到母親身邊看一看，卻連爬過去的勇氣都沒有。

亂了，她已經全亂了！

她伸出手搭在母親的腳上搖晃著，想叫兩聲讓母親回應回應自己，可是張開嘴半天竟然連聲音都發不出來了。

該怎么辦呢？

她已經找不到方向了！

好像聽到有手機鈴聲在響，對啊，電話，該打電話，電話在哪兒呢？剛剛放在那兒去了呢？

她反復回想，可是腦子已經亂成一鍋粥的她已經完全忘記了自己的電話在哪里，她雙手顫抖的摸了摸自己身上，沒有，究竟在哪兒呢？

她著急的要哭了，努力勸自己一定要冷靜下來，絕對不能手足無措，母親身邊現在只有自己，如果連自己都先亂了陣腳就……

對了，手機在包里，包呢？包在哪兒呢？誰能告訴她包放在哪兒去了呢？

她顫抖著從包里拿出來手機，茫然的看著手機里的一條未接來電提醒，拿手機做什么？該打給誰呢？

她努力想著自己應該知道的電話號碼，卻一直想不起來那個電話號是什么，她顫抖這手點開撥號界面努力想著那幾個數字，對，120，要趕快打120！

她不知道自己手腳顫抖的撥出的號碼究竟對不對，她顧不上思考反復看著手機界面上的120，大腦一片空白，著急電話為什么還不接，為什么還沒有人說話。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愣愣的看著手機里的通話時間，不知道什么時候電話已經被接起來了，可是她為什么聽不到有人說話呢？她帶著哭腔的喊了半天為什么沒有人理她呢？為什么沒有聲音呢？是不是手機壞了？

哦，對了，電話應該湊到耳朵邊上才能聽到對方講話，她反應過來馬上不再茫然地盯著手機屏幕看，湊到耳邊果然聽到有人說話，“您先別忙著哭，這里是120急救中心，可以先說一下具體情況嗎？”

她好像突然有了主心骨一樣哭著說，“我媽……我媽……”

“您別著急，您母親怎么了，地址在哪里？”

哦，對了，要說具體怎么了，要說地址在哪里，她愣愣的呢喃著，具體怎么了？地址在哪里？

“您千萬要冷靜，不要著急，慢慢說！”

不要急！不要急！不要急！

“我媽應該是腦袋被人砸了，躺在地上沒有反應，地址是……地址是……”她努力想著她家究竟是哪，不能急，不能亂，“xxx路xxx小區xxx單元xxx室！”

她手腳冰涼的等在急救室門口，想著可能出現的結果，發現沒有個人陪在身邊，自己就像個幼齒孩童一樣什么都做不了。

電話鈴聲響起，她愣愣的看著手里緊緊握著的手機，就好像能給她依靠，給她安全感一樣，電話契而不舍的打過來，半響，她才反應過來應該接電話了。

“喂！”手機屏幕上的那兩個字她好像已經不認識了，愣愣的看了手機半響，接起電話都不知道是誰打過來的。

那邊好像很著急，聲音都帶著罕見的急促，“干嘛現在才接電話啊？咱家現在怎么樣？都還好吧？我這一晚上心里總覺得不安，好像干什么都不順！”

她反應了一會兒才想起對方剛剛說了什么，茫然地喃喃道，“嗯？咱家？”

可能是察覺到妹妹現在不在狀態，姐姐更著急了，說著話都好像要哭出來一樣，“你怎么了？快說啊？究竟出什么事了？”

姐姐的話慢慢把她早不知道跑到哪兒去的魂拉回來，察覺到電話那邊是可以親近的人，她終于像是有了依靠一樣不受控制的哇了一聲哭出來。

這一哭，使姐姐的心更是感覺到揪疼揪疼的，也哭著問，“你先別著急哭好不好，先告訴我究竟怎么了？”

“咱媽……咱媽……”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咱媽被那個王八蛋打了，現在在醫院搶救呢？”

當時的情景還有什么不能理解的呢，一般那個時候不在家的男人為什么會在家里？為什么偏偏她晚上要陪他去吃飯，竟然沒有一下班就回家陪著母親，她自責的恨不得抽自己幾巴掌。

姐姐聽妹妹說出這句話時腦袋也轟了一下全懵了，完全不明白妹妹的話究竟是什么意思，什么叫被打了？什么叫搶救？前兩天在家的時候母親還是好好的嗎？

姐姐的腦袋一片空白，不知道妹妹在那邊究竟哭些什么，究竟說了些什么，直到被旁邊的男人看到妻子煞白著臉不對勁搖晃了兩下的時候，姐姐又愣愣的看著自己的丈夫，不知道丈夫的嘴一張一合的究竟在說什么。

這副樣子更是嚇壞了姐姐的丈夫，從妻子手里搶過電話想要搞清楚究竟發生了什么事。

妻子今天晚上一直說覺得心神不寧的，想要給家里打一個電話，一開始打了幾個沒有人接，妻子更是著急的不知道如何是好，現在看樣子電話已經接通了，可是究竟是什么事讓妻子成為這副樣子。

姐夫心里隱隱有些不好的預感，但是既然電話到了自己手里，自己作為一個男人就要管起來，不能亂了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