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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區獵人 第三百三十四章 姨娘
蘇家祖宅里,楊拓陪著陳老師吃完了午飯,又一起睡了個午覺。
午覺睡醒,楊拓沒打算去三房大堂那邊,而是想陪著未婚妻說會兒話。
因為大腦病癥的關系,這世上其實并沒有什么事情,可以真正讓他關心或者操心。
自己一天的時間如何分配,并不是性情使然,而是計算和思考的結果。
楊拓通過思考,認為三房大堂的事情,有苗光啟和中科院專家團在,他在不在問題不大。
而此刻陳老師身邊,需要他的陪伴。
不僅需要陪伴,他并且還需要完完整整地,把自己目前另一個職位的性質,給這位大學音樂老師解釋清楚。
而要講清楚自己職位的性質,其實就是給自己的未婚妻,這個普通人,揭開這個世界的一層神秘面紗。
告訴她什么叫奇異生靈,什么叫獵人,什么叫傳承,什么叫能耐。
光這些還不夠,拓展開來,門里人是什么人,他們分別是干什么的,如今又以何種形式存在,身上又有什么使命。
而目前在整個國家層面,組織上又是如何跟他們相處的,哪些是盟友合作性質,哪些又是轄屬管理性質。
“我目前所供職的這個總局,就是專門負責管理或接洽門里人的官方機構。其中跟獵門的接洽,從上個月開始,由我負責。”楊拓最后說道,“所以我跟林朔這個獵門魁首,既是好朋友,也是工作伙伴。”
“那你現在這個好朋友,是不是在哪里狩獵呢?”陳老師問道,“我剛才看到,他好像是在戰斗?”
“是的,他在紅沙漠,正在狩獵。”
“那你還在這里待著干嘛呢?去看看你朋友怎么樣了啊!”陳老師說道。
“剛才在看他的時候,怕他出意外,我有點舍不得回來。”楊拓嘆了口氣,“這會兒我又有點不敢去了,怕過去聽到他的死訊。”
話剛說到這兒,只聽窗外曹冕的聲音響了起來:
“楊哥,在家呢。”
一邊說著話,曹冕提著一大籃子的食材,從這套宅子的外院大門走了進來,嘴里一邊解釋道:“這老周啊,忙著張羅現場三十多號人的晚飯,沒工夫給你們送菜,我就幫他跑一趟。”
陳老師連忙迎上去,伸手接過了籃子道了謝,然后就到后廚忙活去了。
曹冕跟楊拓兩人在宅院里坐下來,曹冕看了一眼后廚方向,輕聲說道:“楊哥,我聽說你廚藝很不錯,你們兩人在一塊兒居然是陳老師下廚,想必陳老師的手藝,那得是大廚級別了吧?”
楊拓趕緊擺了擺手,搖了搖頭,嘴里揚聲說道:“那是啊,我最喜歡吃她的菜了。”
曹冕一看楊拓這神情,心里也就明白了,打消了在這兒蹭頓飯的念頭。
楊拓問道:“那邊怎么說?林朔怎么樣了?”
“不怎么樣。”曹冕搖了搖頭,“楊哥你絕對猜不到,在魏行山撤回來之前,林朔正在經歷什么。”
“魏行山撤回來了?”楊拓皺眉問道。
“是啊。”曹冕說道,“經過專家團論證,魏行山那會兒能撤,于是就讓他撤了,嗐,都尿褲子了。
不過也真不能怪他,換成誰都得尿褲子。
當時那頭黑皇后忽然接近,那一下太嚇人了。
別說在現場的魏行山了,我們會議室里的那些博士生,就看看現場畫面,當場撅過去好幾個。
也幸虧苗二伯是苗家傳人,忙活了一陣子,總算全救醒了。”
“按我的意思,這種現場畫面,就不能讓這些學生看。太年輕,承受不了。”楊拓搖了搖頭,隨后說道,“那林朔正在經歷什么啊?”
“他啊,”曹冕搖了搖頭,“被黑皇后給壁咚了。”
“壁咚?”楊拓有點兒奇怪,“什么意思?”
“就是學校里頭,男生把女生逼到墻邊,手往墻上一放,‘咚’地一聲,女孩無處可逃了,男生這就開始表白。”
“你的意思是,林朔被黑皇后……表白了?”
“何止是表白啊?”曹冕說道,“在你們生物學界,這個名詞,叫做求偶。”
“哦。”楊拓扶了扶眼鏡,問道,“那林朔答應了嗎?”
“不知道啊。”曹冕手一攤:“魏行山那時候撤回來了,現場畫面沒了啊。”
“嗯,那這是個懸念?”楊拓問道。
“懸念個鬼啊。”曹冕無奈道,“黑皇后那又不是人,林朔就算答應了,他也有心無力啊,家伙不配套嘛。”
“那這么說,林朔不會答應。”
“那當然了,沒法答應。”
“那他已經被黑皇后逼到角落里是吧,他該怎么辦?”楊拓問道。
“這我上哪兒知道去。”曹冕搖了搖頭,“這會兒也就希望他吉人天相,能熬過這一關吧。”
“那你們后方的營救方案是什么?”
“不營救。”曹冕搖了搖頭。
“不營救?”楊拓皺起了眉頭,“那就等著林朔的死訊?”
“當然不是了。”曹冕搖了搖頭,“我們不營救,而是增援。”
“增援?”
“是的,增援。”曹冕緩緩說道,“我們要跟多佛惡魔,打最后的決戰了。”
紅沙漠上,這天下午晴空萬里。
苗成云這會兒雙手攀著方向盤,臊眉耷眼地開著車。
身邊副駕駛位置上的云秀兒,也是一臉尷尬,看著窗外一望無垠的沙漠,保持著沉默。
兩人之前臨出發,把這趟增援力量的最主要戰力,苗雪萍忘在基地里了。
都開出六七百米了,云秀兒這才想起來,一個耳刮子甩到了苗成云腦袋上。
兩人灰溜溜地回去,把苗雪萍再拉上。
“沒事兒,別不好意思,不就是把我這個乘客給忘了嘛。”苗雪萍一身亮閃閃的連體服,戴著個頭盔,坐在后面還捧呢,“這說明啊,你們兩個年輕人心氣兒高。
覺著兩人聯手,就能把那些多佛惡魔給辦了。
有自信,那是好事兒嘛。”
前面兩人沒搭茬,開車的開車,看風景的看風景,假裝沒聽見。
苗雪萍倒是不在意,繼續自顧自地說道:“其實當年我年輕那會兒,也有過這種不知死活的時候。
三十年前,在四川九寨溝,我就跟當時的獵門第一人,云悅心打了一架。
整個戰斗過程,你們絕對猜不到。”
聽到這兒,苗成云耳朵豎起來了。
獵門自古以來,因為平輩盟禮上的門檻攻守環節,各家族傳承獵人之間在平時的比武切磋,那是常有的事兒。
這種切磋,按理說點到為止,不會豁出性命去。
可這事兒道理是這樣,真打起來那就不一定了,出人命確實不多,但重傷致殘得不少。
最近五十年,獵門內部有三場這種戰斗,直接決定了獵門今天的格局。
偏偏這三場戰斗,都跟苗家人有關。
按時間線上來說,第一場戰斗,是林樂山跟自家老爺子,苗光啟的那一場。
第二場,云悅心跟苗雪萍。
第三場,林樂山跟苗天功。
而這三場戰斗,最后一場勝負本就沒有懸念,苗成云對過程也不感興趣。
前兩場,才勉強稱得上棋逢對手。
林樂山跟自家老爺子那場戰斗,苗成云這會兒能把每個細節都說出來。
因為老爺子在自己面前,從小到大,把這場戰斗復盤了無數遍。
這場實際上從開打到其中一人倒地,僅僅持續了十秒不到的戰斗,擁有無數個細節。
其中每個細節,都讓苗成云心馳神往,恨不得當時站在林樂山對面的就是自己。
而比起這一場自家老爺子永失所愛的戰斗,更讓苗成云好奇的,是苗雪萍跟云悅心的那場驚天一戰。
倒不是說老爺子和林樂山之間的戰斗不精彩,而是這兩人當時是結拜兄弟,就算為了女人動手,也都保持著一定程度的克制。
倆娘們為了自己的男人掐架,那性質就不一樣了,肯定是你死我活啊!
戰斗肯定更精彩。
苗成云心里盼著,耳朵等著,指望苗雪萍順著話頭往下說。
結果還是沒等到。
苗家公子搖了搖頭,只好遞了一句:“雪萍姑姑,您就說吧,我想聽。”
“我還想上車呢,結果有個司機把我給忘了。”苗雪萍淡淡說道。
“我錯了。”苗成云檢討道。
“認錯就好。”苗雪萍臉上微微一笑,說道,“其實我把話繞到這兒來,就是因為你們兩個,也是一個姓苗,一個姓云。這場戰斗我給你們講出來,以后你們小兩口要是打架了,多少有個參考。”
“雪萍姑姑您想得真是周到。”苗成云翻了翻白眼,“您說吧,我們倆洗耳恭聽。”
“一瞬間。”苗雪萍輕聲說道。
“什么?”苗成云沒聽清。
“一瞬間就結束了。”苗雪萍說道,“我以為我跟云悅心至少打了一天一夜,九寨溝被我打塌了六座山、填平了三座湖。
我所有的念力、體力在這一天當中傾斜一空,云悅心在我手里節節敗退。
戰至最后,我全身脫力,云悅心也終于被我打死了。
我打死了云悅心,林樂山非但沒怪罪,他還娶了我。
我們兩人夫妻恩愛,共度一生,生下了三個兒子,兩個女兒。
其中大兒子,就叫林朔。
那個林朔跟現在這個可不一樣,從小體弱多病,真是讓我操碎了心。
樂山在八十七歲的時候去世,我也不想繼續活著了。
彌留之際,我又看到了云悅心,她就站在我面前。
她以云家傳承里的莫大神通,賜給我了往后余生,讓我如愿以償。
可實際上,只過了一瞬間。
所以那場戰斗,還有那段恩怨,一瞬間就結束了。”
苗成云聽完這段描述,良久無語。
他看了看身邊的云秀兒,發現這個女子也在怔怔出神。
只聽苗雪萍在后面柔聲說道:“我和樂山,只能在幻境中過一輩子。你們倆比我幸運,所以好好相處,不要打架。
成云、秀兒,姑姑祝你們夫妻倆,百年好合,子孫滿堂。
你們別再深入了,回去好好過日子吧。”
苗雪萍說這番話的時候,正好魏行山駕駛的那輛六悍馬迎面而來。
兩輛車在紅沙漠中對錯而過,就在會車的那一瞬間,忽然四周狂風大作,沙塵四起!
苗成云和云秀兒人在敞篷吉普車上,這會兒只能用手捂住口鼻,根本睜不開眼。
魏行山的悍馬車車廂是封閉的,沒有受到太大影響。
他趕緊甩了一把大方向,一個大腳剎車,六悍馬急速打了個轉,停在了路面上。
于是他就看到,苗雪萍整個人騰空而起,居然就這么懸在半空之中,踏著翻涌而起的沙浪,急速遠去。
她腳踏滾滾紅塵,口中念念有詞:
“林朔我兒,娘來救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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