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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顏策 第一百零三章
隨著云遲進屋,清湯面的香味也飄散了滿室。
花顏盯著他手中的托盤瞅了又瞅,聞了又聞,誠然地覺得秋月說的對極了,沒下過廚房的人,怎么能做出這么好的清湯面呢?
不得不說,有一種人,做什么都是有天賦的,且比別人的天賦高,讓人嫉妒。
秋月早已經嫉妒得心里冒泡了,瞅著那碗清湯面,恨不得是自己做的,伸手扶花顏下床梳洗。
云遲放下清湯面,走到床前,對秋月說,“我來吧!”
秋月這些日子是見識到了云遲怎么對待花顏的,無微不至的照顧讓她都覺得太子殿下對小姐的這份心十分不容易,貴為太子,卻親力親為,才更難能可貴。
她點點頭,松開了手,走了出去。
云遲直接將花顏抱下床,抱著她走到桌前將她放在椅子上坐好,然后又轉身端來清水盆,掬了水,輕輕為她凈面。
花顏感受到他指尖劃過沾了水,水是微微帶著涼的,他手卻是暖的,手掬著水,洗在面上,溫溫潤潤的,極為舒服。
她心中溢出絲絲的柔軟,極為安靜地任他侍候。
云遲為她凈面后,又拿過梳子,幫她簡單地綰了發髻,然后也跟著她坐下,坐在她身旁,拿起筷子,挑了面喂她。
花顏看著送到她嘴邊的面終于忍不住笑起來,軟軟地說,“太子殿下啊,您若是對我這般個侍候法,會把我自此養廢了的。”
云遲莞爾,“養廢了也不怕,以后就這樣一直養著你。”
花顏嗔了他一眼,“四肢不勤,五谷不分,可不是什么好事兒。堂堂太子的威儀往哪里放呢。”說完,奪過他手里的筷子,自己慢慢地吃起來。
這一次,有秋月照料的緣故,藥效還是起了很大的效用,她的身子骨雖軟,但是手拿一雙筷子還是不太費力的。
云遲任她奪了過去,便倒了一杯茶水,笑著問,“好吃嗎?”
花顏“唔”了一聲,“好吃死了。”
云遲面上笑意濃了幾分,“好吃就行,我真怕做出來讓你食不下咽。”
花顏偏頭瞅著他笑,“怎么會呢?你做出這清湯面來,把秋月都打擊得嫉妒死了。她為我哥哥學做清湯面,怎么也做不出更好的味道,一直都覺得自己笨。”
云遲低笑,“是嗎?倒是沒想到了,她去廚房后死死地盯著我,那模樣似乎生怕我做出毒藥給你吃。”
花顏大樂。
云遲微笑地看著她,“快吃吧,一會兒涼了。”
花顏點頭,一根根地挑著面吃著,慢悠悠的,一點兒也不怕吃涼了的樣子,同時對他說,“講故事啊。”
云遲放下茶盞,笑著問,“當真要聽?”
“自然。”花顏面色揶揄地笑看著他,“少年心事兒,不會不好意思說吧。”
云遲失笑,眉目染上了九天之色,青青的云彩,似住進了他眸光里,他笑著說,“算不得是少年心事兒,沒有不好意思之說。”
花顏挑眉,笑著說,“那我就洗耳恭聽了。”
云遲笑道,“那一年,我生辰之日,父皇在病中,我不想他費神,推脫了他要在皇宮為我辦生辰宴的提議。趙宰輔聽聞后,便對父皇說,他與我算是半個師徒情分,便在趙府為我簡辦生辰宴,父皇準了,于是,下朝后,我就被請去了趙府。”
花顏點頭,暗想著故事由此發生了,她十分感興趣地瞧著他。
云遲微笑,“我提前與趙宰輔說了,不喜人多,趙宰輔也應了,果真在那一日,沒請幾個人,除了姨母和蘇子斬,還有梅府的幾位表兄弟姐妹,還有我三位皇兄兩位皇姐幾位弟弟妹妹,以及與我交情還算不錯的安書離、陸之凌以及幾位世家公子和他們的姐妹。”
花顏頷首。
云遲見她聽到蘇子斬的名字不見異樣,笑著繼續說,“那一日人少,鬧騰了些,我喝了不少酒,打算回東宮,陸之凌卻拽著我說回去那么早做什么?我整日拘束著自己,不累嗎?非拉著一眾人說要陪我玩個盡興。”
花顏笑著接話,“陸之凌是個喜歡熱鬧的性子。”
云遲點頭,“從投壺到斗技,無所不玩,贏了的人有彩頭,輸了的人罰喝酒,倒后來,演變成了不想喝酒或者喝不下的人,不要彩頭,答應贏的人一個要求。”
花顏忽然抓住了重點,含笑看著他,“你輸給了趙青溪?”
云遲笑著看了她一眼,搖頭,“于蕭上,我輸給了蘇子斬。他提了一個要求,讓我為趙青溪畫一幅美人圖。”
花顏一怔,有些訝異,沒想到當年云遲十三歲為趙青溪畫的美人圖是這么個起始和初衷。
云遲似想起了當年,笑容淡了下來,嗓音也微微染了絲溫涼,“我本要喝酒,趙青溪起身拜我,求我為她作畫,趙宰輔和夫人在一旁欣然贊同,趙府設宴本就是為我操持,我那時年少,得了這個人情,給了他這個面子,若是當眾駁了趙青溪,也就駁了趙宰輔和夫人的顏面。于是,權衡之下,我沒喝酒,便應允了。”
花顏頷首,分析說,“騎虎難下,自然要應允,一幅美人圖而已,總不能讓趙宰輔失了顏面,一旦他失了顏面,那么對于朝局,對于你,對于東宮,都有影響,不是好事兒,畢竟你那時年少,還沒掌控朝局。”
云遲眸光暖了暖,微微點頭,輕嘆,“是啊,那時我年少,父皇一年有大半年纏綿病榻,趙宰輔多年來輔助父皇支撐朝局,功不可沒,于我也時常教導,算是半個師傅,他不可輕易得罪,那時的我,得罪不得。”
花顏笑著問,“然后呢?”
云遲淡聲說,“然后我便為她作了一幅畫,本就喝了酒,再加之有幾分少年心性,既然作畫,自然不想讓人說不好,所以,那幅畫便傳神了些。”頓了頓,又道,“趙青溪見了大約是喜不自禁,一時踩了裙擺,險些落湖,她就在我身旁,我隨手救了她免于落水。”
花顏眨眨眼睛,吃著面,腦補了一下當時畫面,揶揄地笑著說,“少年少女,當時情形,必定是風景如畫的,才被傳成了一段風月情事兒。”
云遲淺笑,淡淡溫涼,“也許吧,當時我雖然喝了不少酒,但腦子也還算是清醒的,所以,趙清溪道謝并討要那幅畫時,我隨手收了起來,說沒畫好,羞于拿出手,便遞給了小忠子,帶回東宮了。”
花顏笑問,“后來什么時候毀了的?”
云遲溫聲說,“進了東宮,我在宮門口站了許久,后來胃里難受,想起昔日母后會在我生辰時為我煮一碗清湯面,我便依照她做面的記憶,去了廚房,自己做了一碗面,但做完后,又不想吃了,便吩咐小忠子將面倒了,順帶那幅畫也讓他一起毀了。”
花顏沒想到是這樣的過程,疑惑地看著他,“那時你看著那碗自己親手做出來的面,在想什么?卻下了那樣的不娶趙清溪的決定?”
云遲目光有些飄遠,深深溫涼,“那時我在想,母后溫婉端莊,賢良淑德,被典范了一輩子。普天下的人,都稱贊母后母儀天下,是天下所有女子的典范,京中一眾閨閣小姐,以趙清溪為首,似乎都在或多或少地被教養著效仿母后的樣子,所有人都認為,身為女子,就該母后那樣,可是,母后年紀輕輕,便已成紅顏枯骨,被無數人稱好管什么,她不能陪著我長大,看我東宮落成,不能看我有朝一日娶太子妃,更不能每年在我生辰之日都為我做一碗清湯面。”
花顏心下動容,吃盡了最后一根面,一滴湯后,拿過帕子,輕輕地擦了擦嘴角,笑看著他問,“你生辰是冬至日那一日吧?那時以南楚京城來說,湖水已經結冰了,趙清溪落湖,也不會被淹的,那時,你是稍微有點兒喜歡她的吧?”
云遲淡淡地笑了笑,“也許吧!已經不記得了。”
花顏抿著嘴笑,“那般年少,卻將自己束縛得深,斬情干脆,真是果決的很。怪不得后來漸漸地有了涼薄的名聲。”說完,她眉眼含笑看著他,柔聲說,“以后你生辰日,你負責做兩碗面,我陪你一起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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