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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顏策 第三十五章
梅舒毓閉門鉆研了兩日,終于將南疆王室宗親的卷宗閱覽完畢,且記了個八九不離十。他拿著卷宗,去找云遲交差。
云遲隨意地看了他一眼,便埋手批閱南楚快馬送來的緊要奏折,淡淡說,“小忠子的手里有一堆帖子,你既閱覽完了卷宗,即日起便代我擇帖子赴宴吧。”
梅舒毓還是不太明白云遲要理這些南疆的王室宗親做什么?他若是不理,也無人敢到他面前指控他,畢竟南疆是小國,又分裂至此,早已經名存實亡不說,且如今朝綱岌岌可危,若沒有他來此,掌控了局面,南疆也早亂成一團了。
他覺得以自己這個笨腦袋,云遲不說,他是不會懂的,所以,不怕被訓斥地小聲詢問,“太子表兄,你給我一個準確的目的,這些人,為什么要理他們?以你的身份,不是南疆王和公主,那些南疆的宗室皇親,可以不必理的。”
云遲頭也不抬地說,“我想看看有多少是南疆王的人,多少是勵王的人。”
“嗯?”梅舒毓還是不懂,冒著冷汗不恥下問,“太子表兄,我腦子太笨,你說明白點兒。”
云遲又抬頭瞟了他一眼,淡聲說,“勵王必要殺掉,勵王的人也不能留,留就是禍害。”
梅舒毓眨眨眼睛,又眨眨眼睛,懂了些,但犯難地說,“我從來沒辦過差事兒,這借宴席查探之事,我怕我眼拙心瞎,看不準啊。”
云遲合上奏折,“啪”地一聲將筆放下,“拿出你在京中混的本事來,從小到大,豈能是白混的?”
梅舒毓咳嗽地說,“那是混玩,和這個不同。”
云遲眉目溫涼,“你在梅府敢得罪我,又不怕被你祖父開宗祠立家法,跑去蘇子斬那里避難,這等識人心目,做起來嫻熟順暢得很,還怕做不好此事?”
梅舒毓頓時覺得后背涼了涼,冷汗直冒,暗暗想著這是秋后算賬,記得梅府他幫著花顏給他搗亂那茬呢。立即表態,“知道太子表哥的目的我就明白自己該做什么了,我必定全力以赴。”
云遲“嗯”了一聲,對他擺了擺手。
當日,梅舒毓便從高高的一摞帖子里擇選出了一張帖子,南疆宗室里輩分最高的南疆王的王叔劾王。
這位劾王,平生只愛好一樣,便是以王爺之尊擅彈劾之事,封賜也由此而來。
年輕時除了喜歡搶言官的風頭,還有一樣,對南疆的蠱毒之術,半絲不學。
梅舒毓選他出來后,稟了云遲,云遲沒意見,撥給了他兩個護衛,他便梳洗打扮一番,穿的花里胡哨地去赴宴了。
盡管不是太子親自出席宴請,但是太子殿下的表弟代為接帖子赴宴首選他,也甚是給劾王面子了。所以,劾王見到梅舒毓十分高興。
因西南境地正值動亂,宴席擺設得不奢豪,但貴在精心精致。
南疆美人的歌舞也是大膽奔放,纖腰款擺時,似露非露,讓梅舒毓大開眼界。
梅舒毓覺得幸好他不是浪蕩子,從小跟著陸之凌胡混,也混得有格調,雖喜歡欣賞美人,但也不是會沾香染粉拖上床的那種,混了多年名聲雖然不咋地,但潔身自好倒是有的。
所以,梅舒毓無論喝了多少酒,心里一直很清明。
劾王見宴席過半,湊近梅舒毓耳邊,笑著說,“本王已年近七十,雄風不在了,梅公子正值年少,我南疆的女兒家,腰雖然沒有南楚的女兒家纖細,但貴在韌性好,舞姬們自幼都是學過幾分媚人的功夫的,滋味自不必說,梅公子從中挑一個試試味道如何?”
梅舒毓覺得他今日首次代表云遲赴宴,這第一場宴席,他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都是個風向標,會給后面的宴席和邀請人指明一個路數。
送美人是慣用的試探伎倆,收不收美人,他都會定下一種風向。
這風向,自然關系到他辦云遲交代給他的差事兒。
他心念轉了兩圈,笑嘻嘻地端著酒杯扭過頭,對劾王笑問,“依我看,這些美人都是極美的,我若是挑一個,豈不是傷了其余美人的心?我是一個不舍得讓美人傷心的人,王爺總不能將所有的都送我吧?”
劾王一怔,隨即哈哈大笑,端著酒杯的手直晃,“梅公子原來是個胃口大的。”
梅舒毓也跟著大笑,“正是,我生來便胃口不小,一頓飯慣常比別人吃得多的多。”
劾王放下酒杯,拍拍梅舒毓肩膀,大笑著說,“梅公子既然都喜歡,本王便大方一回,都送你了。”
梅舒毓也放下酒杯,不客氣地勾住劾王肩膀,笑著道,“那就多謝王爺了。”話落,他小聲說,“不過,我太子表兄勤勉政務,慣不是個會近女色的,王爺給我的這些人若是被我帶回行宮,一準遭我太子表兄嫌棄,少不得也會訓斥我荒唐,不若王爺幫我想想主意?既能讓我風流快活,又能不被太子皇兄責罰。有沒有什么兩全其美之策?”
劾王老眼深深地給了梅舒毓一個了解的表情,尋思了片刻,笑著一拍大腿,“這容易,梅公子若是不嫌棄,便住在本王府上就是了。太子殿下既然勤勉于政務,斷然不會來本王府上抓人。”
梅舒毓眼睛一亮,“既然如此,那我就厚顏無恥地應下王爺的邀請了。”話落,他開心地問,“不會叨擾到王爺吧?我這人吃穿用度倒是不講究,就是有點兒喜好鬧騰,萬一吵著了王爺休息……”
“無礙無礙!人老了,就喜歡熱鬧,你住在本王府上,就當在自家,隨意就好。”劾王連連保證。
梅舒毓暗想他在自家從來就沒有隨意不受管制過,如今既然他這樣說,那么,他就不客氣地住下來了,有什么會比待在宗室府邸的圈子里更能查探得切實呢?
他端起酒杯,一飲而盡,笑得見眉毛不見眼睛。
劾王也很高興,又一個勁兒地與梅舒毓推杯換盞,直說他平生喜好除了喜擅彈劾之事,還喜歡美人,今日遇到梅舒毓,似乎又回到了年輕時,年輕了十歲。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梅舒毓醉了,劾王也醉了。
劾王叫來管家,醉著吩咐,“給梅公子安排一處獨立的院子,把這些美人,都送去他的院子里。”
管家瞧了梅舒毓一眼,年紀輕輕的一個少年,俊秀得很,醉了也好看得緊。他連忙應是,立即去了。
劾王府很大,管家給梅舒毓安排的院落也是極大,房間極多。
二十多個美人走進去,院落地霎時彌漫起脂粉香。
梅舒毓搖搖晃晃地跨進院子,便從一眾美人中隨手勾了一個最美的高挑的美人摟在懷里,醉醺醺地說,“今兒你陪我,不會不愿吧?”
那美人極媚色,聲音也媚得令人聽了渾身酥軟,“奴家愿意得很,公子真俊秀。都說南楚的公子們比我們南疆的漢子們好看,今日奴家見了,果然如是呢。”
梅舒毓湊近要親她,在距離她粉嫩嫩的臉頰處打了個酒嗝,一股酒氣熏得人幾乎站不住腳,他身子搖晃了兩下,臉一轉,歪在了美人身上。
美人忍著酒氣,扶著梅舒毓往屋里走,口中嬌媚地說,“看著公子清瘦,卻原來這么沉。”
梅舒毓唔唔噥噥地調笑,“一會兒爺壓在你身上,還有更沉的呢。”
美人頓時更酥軟了身子,嬌笑連連,“奴家榮幸得很。”
進了里屋,美人將搖搖晃晃的梅舒毓扶去榻上,梅舒毓果然一股大力,身子翻轉,將美人壓在了身下的床上。
美人嬌呼一聲,梅舒毓吻了下去。
在貼近美人唇邊時,梅舒毓又大大地打了個酒嗝,酒氣熏天,美人卻不嫌棄,勾住了梅舒毓的脖子。
梅舒毓再度吻下,還沒粘到美人嘴角,胃里一陣翻滾,一把推開美人,轉頭便吐了。
他這一吐,終于讓床上的美人皺起了柳葉眉,眉目里染上了嫌棄之色。
梅舒毓吐完了,似乎舒服了,又轉過頭,重新壓住美人,低頭吻下。
美人伸手一擋,嬌笑著說,“公子,奴家陪您沐浴可好?”
梅舒毓伸手拿開她的手,搖頭,“沐浴不急,我們先快活一番再沐浴……”
他一邊低頭吻下,一邊粗魯地去扯美人單薄的衣衫,美人身上的流紗本就輕薄,被他用力一扯,胸前大片雪膚便露了出來。
他眼睛一亮,瞬間便癡迷地化身成了狼。
美人似乎被駭住,終于忍不住,手臂在他后頸一點,他頓時人事不知,軟在了美人的身上。
美人看著終于軟下的人,伸手捅了捅他,喊了兩聲公子,沒有動靜,她終于露出惱意,猛地推開他,攏了自己被撕開的衣衫,嫌惡地看了一眼地上的污穢,捏著鼻子氣沖沖地沖出了房間。
“郡主。”見美人從屋中沖出來,門外有人低喊。
美人惱怒地說,“進去把污穢清了,爺爺做什么灌他喝那么多酒?好好的一個俊俏公子,讓我沒了享用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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