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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圣羅馬帝國 第九十章、大麻煩
紙里包不住火,該穿幫的始終要穿幫。遲遲見不到俄國外交人員,很快就引起了公使團的懷疑。
連日本政府都想著要“脫亞入歐”,崇洋媚外的思想有多嚴重不言而喻。
在這樣的社會大背景下,要是還收買不了幾個間諜,那就妄為列強了。
深夜,神羅駐東京使館燈火通明。
參加會議的各國公使臉色陰沉的可怕,大半夜被從睡夢中拉起來,正常人都會感到不滿。
擅長察言觀色的何塞自己發現了這一點,不過此刻的他可沒有功夫安撫大家受傷的心。
“諸位,連夜將大家邀請過來,主要是我們剛剛收到一個噩耗,俄國駐東京使館47名工作人員全部遇難。”
聽到這個駭人聽聞消息,英國公使恩里克斯當即否定道:“這不可能!
日本政府可是向我們保證過的,俄國外交人員只是受了輕傷,并沒有死人。”
外交人員出現傷亡常有,但是一國使館工作人員被團滅,在整個人類歷史中都很難找到。
尤其是在前不久的私下里接觸中,日本政府還向恩里克斯保證過,俄國外交人員全部健在。
何塞搖了搖頭:“恩里克斯爵士,剛收到這個消息我也不敢相信,但這就是事實,我們必須要面對。
事實上,在俄使館覆滅前,曾用無線電報向我們發送了一封電報,可能是暴徒來得太快內容只發了一半,大家可以先看看。”
一邊說,一邊將電報遞給了身前的恩里克斯公使。
電報內容只有簡簡單單的一個單詞,但是在恩里克斯顫抖的手中,卻仿佛是重若千斤。
沒有辦法,內容實在是太驚人了。恩里克斯可不認為何塞會在這個問題上造假,電報的內容赫然是“殺人”。
單純一封不完全的電報說明不了問題,但是結合日本政府的反應,那就很能說明問題了。
無論是封鎖現場,禁止各國外交人員現場查看;還是阻攔大家和俄國外交人員見面,都是滿滿的疑點。
停頓了一下,何塞繼續補充道:“我們和俄國人有過約定,每周交流溝通一次,四十年來從未中斷過。
就算是真的像日本人說得那樣精神受到了刺激,他們也應該通知一聲,不可能這么不聲不響的就算了。
或許大家也發現了日本政府軍趕來之后隨行的車輛中沒有救護車。
難不成俄國外交人員受傷,連上救護車的待遇都沒有要徒步去醫院就醫?
我派人調去使館區附近的西醫院查過他們接收的病人中并沒有俄國外交人員。
種種跡象表明,日本政府在撒謊俄使館工作人員恐怕已經遭遇了不測。”
細節決定成敗,盡管日本政府已經非常努力保密但是他們收到消息的時候事情都已經塵埃落定了。
負責處理現場的憲兵,可不是專業造假人員。何況大家剛開始也不知道現場會失控,僅僅只以為是一次普通的驅逐鬧事任務。
別的都可以解釋,最大的漏洞還是“醫院”。東京最好的幾家西醫院都是國際資本開的主要醫生也多是外籍。
日本政府可以讓本國民眾跟著隱瞞,卻約束不了這幫洋大爺。
再怎么保密,也不可能封鎖醫院,不讓各國外交人員進醫院。
作為外交人員別的能力不一定強,但心態必須要好。除了最初的震驚之后大家很快就調整了過來,紛紛將目光投向何塞和恩里克斯。
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現在能夠做的就是積極應對。到了這種時候,就該輪到霸主國出頭了其他人跟著吆喝壯聲勢就夠了。
證據擺在眼前,恩里克斯也不敢繼續替日本政府辯護了。饒是早有心里準備他也沒有想到日本人敢玩兒這么大。
在內心深處他已經打定了主意這樣的盟友用完后必須扔掉。
掃視了一眼眾人后,恩里克斯一臉歉意的說道:“非常抱歉,突然收到這個消息,我需要緩一緩。
這個問題是何塞閣下先發現的,想必已經有了應對方案。”
讓出主動權,恩里克斯也是不得不為之。英日聯盟是人盡皆知的事情,這個時候不列顛做出任何決定,都會被人挑刺。
在以往的時候,不列顛自然是無所畏懼。但是現在不行了,身后的神羅正在步步緊逼。這個時候任何錯誤,都會被放大化。
沒有任何謙虛,何塞直接開口說道:“善后問題先不急,眼下最重要的還是先保護我們自身的安全。
在日本待了這么久,想必大家已經了解這個國家有多野蠻。既然他們能夠對俄使館下手,誰也不能保證不會對我們動手。
遇上一幫腦回路不正常的家伙,誰也不知道他們下一刻會做什么,最好的辦法莫過于武力威懾。
我提議各國組建聯合干涉團,先把大家在亞洲的力量集結起來,再和日本政府談善后的問題。”
東西方的文化差異,直接被何塞定義為“腦子不正常”,眾人絲毫沒有覺得違和,反而表現出一臉認同。
包括英國公使恩里克斯也認為日本人的腦子有問題。不過,這不等于他就愿意組建干涉聯軍了。
真要是讓各國把在亞洲地區的軍事力量集結過來,那就不是靠談判能夠解決的了,搞不好日本就被玩兒廢了。
法蘭西就是前車之鑒,原本也是被不列顛寄予厚望的。誰也沒有想到,一個分區占領就法蘭西玩得四肢癱瘓。
日本可是不列顛戰略計劃中的重要一環,在重創俄國人之前,日本的力量是萬萬不能折損的。
“何塞閣下,你太過高看日本人了。借日本人一個膽子,他們也不敢對我們不利。
組建國際干涉團,日本人還不配。只要將我們兩國在遠東地區的艦隊調過來就足夠了,何必勞師動眾呢?
至于俄使館案,我們完全可以讓日本政府給大家一個滿意交代。如果他們拒絕,再采取極端手段也不遲。”
不是恩里克斯故意貶低日本人,這年頭的日本還真配不上國際聯軍。沒別的原因,就是太窮了。打贏了也撈不夠軍費,出兵就是虧本買賣。
當然,配不配并不重要,問題的關鍵還是在于不列顛想替日本保全實力。
國際聯軍聽起來好聽,實際上就是團伙搶劫犯。真要是讓聯軍在日本走上一遭,明治維新以來的成果就要歸零了。
相比之下,只調集英奧兩國海軍,破壞力就要小得多。
皇家海軍不動手,僅憑神羅在南洋地區的艦隊,最多也就對著港口轟幾炮。只要日本海軍能夠忍住不出港,那就不會有大事。
不過,這一切的前提就是日本政府夠聰明,該低頭的時候就低頭。要是真惹惱了各國,不列顛也兜不住。
“如果能夠和平解決爭端自然最好。不過發生在俄使館的暴行,我們必須要追查到底,嚴懲所有涉案人員,絕對不是幾個替罪羊就能夠了事的。
日本政府必須要拿出足夠的誠意來,確保類似的事情,在未來不會重演。”
何塞冷漠的說道。
這就完了?
高高舉起,輕輕落下?
顯然,事情不可能這么簡單。何塞看似接受了英國人提議,實則是在提條件。
總之,日本政府大出血是必須的,要不然無法安撫大家受傷的心靈。
國際政治歸根結底還是利益,只要利益到位了,什么事情都可以商議。
插手俄使館案主要原因是日本人壞了規矩,損害了所有外交人員的利益,于情于理大家都必須拿出堅定的立場出來。
如果死的不是外交人員,而是俄國平民,大家最多也就譴責幾句,根本就不會動容。
同為外交人員,對日本人壞規矩的行為,恩里克斯同樣非常惱火。
如果不是戰略需要,他絕對不會站出來替日本政府說話。現在神羅都已經同意做出讓步,他自然不會繼續替日本政府爭取了。
畢竟,做錯事都是要付出代價的。無論是追查兇手,還是懲罰日本政府,那都是合情合理的。
真要是一點兒教訓都沒有,那才有問題。何況,在這個問題上日本也是有前科的。
外交人員在日本遇害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只不過這一次玩兒的最過火。
大家都是外交人員,無論是為了國家利益,還是為了自己的人身安全,都必須要給日本政府一個深深的教訓。
完成了國內交代的任務,恩里克斯再次恢復了帝國主義嘴臉:“當然,全世界的正義人士都無法容忍兇手逍遙法外。
俄使館案的調查,必須要由我們主導,日本政府做好配合工作就行了。”
公使團意見達成統一,一份措辭嚴厲的聯合外交照會就出爐了。
往日里難得一見的御前會議,最近已經變成了例行公事,就連明治天皇都顧不得身份,時常親自參與討論。
外相井上馨臉色鐵青的拿著一份文件嚴肅說道:“俄使館案的消息還是被泄露了,公使團的意見已經達成統一,這是剛剛收到的各國聯合照會。
公使團要求我們在二十四小時內,交出俄國駐東京外交人員;同時還要求我們派人保護好現場,等待公使團組建的聯合調查團接管案情。
在此期間,有任何破壞現場、掩蓋案情、放任兇手逃離等一系列可能阻礙案情行為,公使團都將視為帝國所指使。
這份警告可不是開玩笑的,從英國人那邊收到的消息,各國已經有組建聯合干涉團的計劃。
如果我們接下來的處理,不能令他們滿意。他們就要組建聯軍,進行武力干涉。
神羅海軍此刻已經在趕來的路上,皇家海軍馬上也要出動了,留給我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最糟糕的局面還是出現了。盡管大家早有心里準備,還是沒有想到國際干涉會來得如此之快。
尤其軍方代表,現在一個個都像是霜打了的茄子,再也不復往日里的激情。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該從心的時候就從心,硬頂那是建立在各國口頭威脅的情況下。
神羅海軍和皇家海軍都出動了,那就不再是嘴炮上的問題。一個操作不好,這兩位主是真的有可能打過來。
面對頂尖列強,大家還是知道實力差距的。別的不說,光看海軍的實力差距就知道。
無論是英國人的遠東艦隊,還是神羅的南洋艦隊,那都是能夠吊打日本海軍的存在。
尤其是神羅的南洋艦隊,最近還增加了一艘“超級戰列艦”服役。光一條船就能夠單挑日本海軍全部戰列艦。
不是敵人太強,主要是日本政府太窮了。只能望著不列顛和神羅玩兒海軍技術革命,連摻合的勇氣都沒有。
莫說是更換超級戰列艦了,就連老式戰列艦,日本政府都換不起。
至今還是用著日西戰爭時期,從英國人手中買的舊船;以及歐陸戰爭后,從法國拍賣回來的軍艦。
再先進的軍艦,也會有落后的一天。毫無疑問,這些十幾二十幾年前建造的軍艦,現在已經到了瀕臨淘汰的地步。
面對無畏艦級別的超級戰列艦,那就是屠殺與被屠殺的故事,根本就沒有與之對抗的底氣。
當然,落后歸落后,但是也要看和誰比。面對不列顛和神羅兩個大流氓,自然是沒法比。
可是放在亞洲地區,日本還是妥妥的第一海軍強國,盡管現在亞洲就倆個獨立國家。
伊藤博文:“英國人現在的立場已經非常明顯了,看來俄使館案也觸及到了他們的底線。
接下來我們必須要慎重處理了,要不然眼下這一關,就能夠要了帝國的命。
遠東帝國就是前車之鑒,帝國可沒有他們那么厚的底子,經不起折騰。
兇手追查的怎么樣了?公使團給出的時間只有24個小時,我們可不能墨跡了。”
看得出來,此刻的伊藤博文非常疲憊,顯然最近沒有少操心。
兒玉源太郎苦澀的回答道:“憲兵隊已經緝拿了相關涉案人員,只是審理的結果非常不樂觀。
截止到目前為止,已經有超過二百人一口咬定是自己策劃的,和其他人沒有任何關系。
但是具體如何策劃的,卻沒有人能夠說清楚。要是將調查權移交給公使團,恐怕會出大事。”
其他人查案子,都怕找不到兇手。到了他這里倒好,一個個爭先恐后的站出來承認。
問題是他要查的是幕后真兇,而不是要找幾個替罪羊頂缸。要是隨便交幾個人出去,就能夠解決問題,日本政府也不用愁了。
首相大隈重信當即感嘆道:“有此等國民,何愁皇國不興啊!如若……”
不待大隈重信把話說完,明治天皇就一眼瞪了過去。那意思非常明顯,不要感嘆了,現在需要的是想辦法解決問題。
民眾愛國熱情濃厚,愿意為國獻身自然是一件好事,但是愛過了頭,那也是一個麻煩。
就比如說現在,就被人給利用了,還不能自知。
一個個還在為弄死俄國人而興奮,殊不知已經將日本帶到了懸崖邊上。
在狂熱思想的驅動下,一個個都主動往自己身上攬罪名,直接斷掉了所有的線索。
現在是日本政府自查,還沒有什么關系。一旦公使團組建的調查團接管了案情調查,那就截然不同了。
凡是承認過的,那肯定是有一個算一個,全部都會被送上斷頭臺。
把自己玩死了不要緊,關鍵是這會被公使團認為日本政府拿死士頂缸,繼續揪著他們不放。
冷靜下來后,大隈重信重新組織語言道:“陛下,現在最重要的就是保住案情調查權。只要調查權在我們手中,局勢就在控制范圍之內。
各國公使積極介入,主要還是因為使館案讓他們感到了威脅,需要一個安全保障。
在這個問題上,我們完全可以予以滿足。比如說:增加使館區的警力,禁止任何游行靠近使館大街。
其它還需要什么,也可以任由他們提。只要不涉及帝國的核心利益,我們都可以答應。
除了利益讓步,和精神安撫之外。外交部給各國公使每人準備一份厚禮,找機會給他們送過去。
只要穩定了各國公使的情緒的,后面的事情就好辦了。”
沒有毛病,這年頭的駐外公使,一個個權力都大得沒邊了。
絕大部分國際問題,都是這些公使全權處理得。真正需要向國內匯報后,才能做決定的只是少數。
安撫住了這些人,也就相當于穩定了各國政府。
只要公使團不搗亂,日本政府需要面對的也就一個俄羅斯帝國。盡管雙方的實力依舊懸殊,可是日本還是自保無慮。
伊藤博文搖了搖頭:“大隈君,你把問題想得太簡單了。歐洲各國將外交使館看得非常種,俄使館案已經處理到了各國的底線。
這不是收買幾個公使,就能夠解決問題的,帝國這次怕是要損失慘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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