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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圣徒 162神職者的盤算
前來求助的少女魔法師失望離開了,修道院長安瑟爾卻還站在大門口,默然望著遠方。
這時,一個年輕的司祭湊了過來,問道:“院長,您為什么不答應她呢?”
安瑟爾收回目光,瞥了他一眼:“我為什么要答應?”
“解除人們的痛苦,不是圣光賦予我們的責任嗎?”
“我們當然要解除人們的痛苦,但前提是不能損害我們自己的安全。圣光法典里不僅要求我們行善,還明確地告誡了我們,萬勿自尋死路。”
司祭那年輕的臉龐上,頓時寫滿了驚訝和疑惑:“自尋死路?這怎么可能!”
安瑟爾不緊不慢地解釋道:“因為救治民眾這種事情,太過光輝了。魔法協會都沒有出的風頭,我們絕對不能搶。你要知道,各地的修道院之所以能幸存下來,是因為魔法協會認為我們無法對他們造成威脅。可是如果因為救治民眾而吸引了新的信徒,并且凸顯了那些軍隊的殘暴和魔法協會的冷漠……那不就是找死嗎?”
司祭瞪大了雙眼,仿佛見識到了從未看過的新世界。
愣了幾秒,他忍不住說道:“魔法協會的用心這么險惡嗎?”
安瑟爾緩緩搖頭:“這不是用心險惡的問題,只是因為在治療方面魔法遠遜于神術,可是在其他幾乎所有領域都比神術強,掌權者的也是魔法,所以會有這樣的問題。假如我是魔法協會的高層,看到自己無力救治的民眾被修士救活,看著教會的幸存者得到民眾的感激,我也一定會對修道院暗中下手的。而且除了魔法協會,我們還要考慮這場戰爭本身。另外,你知不知道巴塞列地區的修士都是怎么做的?”
“我沒怎么聽說過那里的消息……”
“那就讓我告訴你,之前艾瑪帝國攻占巴塞列地區的時候,那里的修士也都躲在修道院里不敢露頭。等到塵埃落定以后,他們才接受艾瑪帝國的命令,開始給傷員治療,但優先治療的都是帝國的軍人。所以我們現在也要等,等著帝國或者聯邦的軍隊找上門來。否則,要是讓軍官看到我們忙著救治平民,輪到他們的時候圣光之力卻不夠,那修道院就有大麻煩了。”
年輕的司祭咬牙道:“難道說平民就比軍人更該死嗎?”
安瑟爾又搖了搖頭:“戰爭中,沒有誰是該死的。但是軍人比平民更重要,軍人之中,軍官比士兵更重要。更重要的人,更該活著。”
司祭閉緊嘴巴,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安靜了半晌,安瑟爾又長嘆道:“在神術上你很有天賦,但要繼承這個修道院長的位子,需要的不僅僅是神術能力而已,你欠缺的還有很多……”
蘇倫的那點圣光之力,分分鐘就耗空了,但聚攏在他身邊的人卻越來越多——那兩招最簡單的基礎神術雖然效果微弱,可圣光就是最好的招客。
鎮子里當然也有醫生。但任誰都明白,跟神術相比,那些草藥和粗陋的放血治療更有可能把人直接治死。所以當伊蒙娜救了幾個人而蘇倫又緩解了一些人的傷勢以后,這里的口碑就立住了。
于是不需要招牌,更不需要主動的宣傳或通知。在鎮民們的奔走議論中,往這邊聚集的人就越來越多。
此時,伊蒙娜稍稍恢復了些體力,站在他的身旁掃視著周圍的人們……
這些人里有男人也有女人,有老人也有小孩。其中有的是自己身上就帶著傷,也有許多只是輕傷甚至毫發無損——最需要救治的重傷員,都是沒法走路的,只能讓傷者的親人好友背著或抬著來到這里,乞求治療。
不過他們最大的共同點,就是眼睛里的希冀與討好。
在這樣的目光包圍之中,希帕蒂感覺自己的頭皮都在發麻。她甚至不禁有些害怕,害怕自己和蘇倫無法挽救他們的希望,只能讓他們看著自己的親人失去呼吸與心跳,那么這些人會怎么想?會有什么反應呢?
跟蘇倫相處這么長時間以后,盡管還存留著圣女的思維習慣,但希帕蒂如今也越來越會以惡意揣測別人的心理了。
當然,不管再怎么惡意,情緒再怎么激烈,這些普通的鎮民也不可能是兩位魔法師的對手。但光是想想那種情景,無疑會讓人相當不愉快。
而這時,少女又聽到了蘇倫的聲音。
“抱歉,我沒辦法……”
蘇倫低頭看看自己腳邊那個失去呼吸的女人,再抬起頭看向面前的男人,只能無奈地長嘆一口氣。
女人還很年輕,如果忽視掉不怎么整齊的牙齒,那么面容也算清秀。可此時這個女人躺在地上,閉著眼睛,渾身的衣服幾乎都被鮮血染紅了,手臂的形狀明顯扭曲,但卻沒有絲毫痛苦的聲音。
瀕死的休克者,當然是不可能發出痛呼與慘嚎的。
男人卻沒有多說什么,只是默默地跪下,低頭行禮。然后,抱著那個女人,起身離開。
周圍的人群讓出了一個缺口,讓這個抱著女人的男人離開。
但下一刻,當那缺口合攏,無數急切的聲音又是此起彼伏……
“牧師老爺,您先看看我丈夫吧!”
“求您看一下我媽媽……”
“我兒子才五歲,他還是個那么小的孩子!”
“老爺,我家的婆娘和女兒都在這兒啦,她們都還活著,肯定能救……”
面對著兩位身穿魔法師制服還能施展圣光的超凡者,這些鎮民都相當識趣。他們不約而同地保持著距離,聲音也不大,一個個都彎著腰背,顯得格外謙卑。
左邊,那個蓬頭散發的中年女人雙手捧在胸前,又忍不住朝著前方伸,似乎想要拽住蘇倫的袖子,但又不敢真動手。
右邊,那個高大的年輕小伙子哭得像個小女孩,臉上滿是淚光,混著灰塵顯得極其狼狽,活脫脫一副乞丐的模樣,而且還是哭著求救的乞丐。
至于前方偏右的那個女人,實在沒法分辨年齡。聽聲音似乎還挺年輕,但臉上的血跡和哭訴的表情,讓她看起來滄桑極了……
在這些人的包圍之中,是手足無措的蘇倫。
他很想說自己的圣光之力已然耗光,剩下的一個都沒法救。可是看著這些在絕望與希望中掙扎的臉龐,他卻實在說不出來。
然而就在這時,一條藤蔓從蘇倫的腳下悄然冒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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