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2 筋骨嗡鳴

山澗書院 0062 筋骨嗡鳴

斫琴是一門手藝活。

牧正陽之前特意買了一本魯班經，用來推導木匠手藝的操作技巧，還研讀了蔡邕的琴操。

不過盡管斫琴的工具與木匠的工具相同，但在專業技術上有天壤之別。

牧正陽在天南山逛了兩個月，才撿到一根適合做琴的老松樹木，還是想準備充分一點再動手，于是又讀起了琴苑要錄。

“夫琴之為器，通神明之德，合天地之和，故非凡木之所能成也。是以必記嶧陽之孤桐，蔡邕必取奐中之爨材。由是觀之，材之不可不擇也久矣。去古既遠，嶧山之桐，世人有所不能致。故高人上士持選奐中奇絕之材用之……”

其中記載了選材、制作方法，以及鑒賞、辯音等全方面的內容。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材質決定了一把琴的上限，琴苑要錄中將斫琴的材質分成三品。

一曰絕靈，為色邊黃邊白，半紫半赤，得造化三真之色，柳細而有條理，柔而重，堅而不剛。

二曰最良，色或純黃純白，紋柳細而不亂，雖硬不頑，輕而不虛。

三曰中庸，俱取紋柳條理堅而不剛，柔而甲難入，皮薄而骨多，柳性不均則聲韻或美或惡，為紋柳或緊或慢也，軟堅無定則徽弦邊實邊虛，甲難入者，不宜灰漆；似堅而軟者，不宜白彈；紋緊，則初弄快人，良久俗惡。紋慢，則入乎無緒，良久溫潤。

牧正陽撿到的枯干老松樹呈現出深黃色，切面密密麻麻滿布著一圈圈的年輪，勉強也算得上上佳的材質。

下午。

陸遠行領著高苗苗等人出現在書院外。

牧正陽正手拿銼刀，在刨著木頭，見陸遠行等人來頭抬頭笑道：“隨便坐！”

陸遠行疑惑地問道：“牧先生，你這是……”

“閑著無聊，做幾把古琴玩玩。”，牧正陽淡淡地回了一句。

“斫琴？書法、繪畫也就算了，竟然連冷門的古琴都有涉獵！”

陸遠行徹底麻木了，他已經領教過牧正陽在書法、繪畫上的極高造詣，居然又見到牧正陽在斫琴。

“這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節奏啊，在現代社會還有這樣的人？”

高苗苗、陳之卉、林嬌等人也極為驚訝，眼中都冒著小星星。

“這人太妖孽了，沒法比、沒法比！”，陸遠行搖搖頭，他已經帶著學生在天南山待了三天，是來跟牧正陽辭行的，又想到當初答應送牧正陽一幅畫來作為報答，可他這幾天下來畫的所有畫中還沒有一幅畫可以與牧正陽那天畫的那副畫媲美，臉色羞紅地說道：“承蒙牧先生這三天的招待，本來還說送一副畫給牧先生的，但是那天見識到牧先生的畫，我再把自己的畫拿出來就有點班門弄斧了！實在是無以為報，請牧先生有空務必來昌河藝術學院一趟，我一定會好好招待牧先生的！”

“沒事！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這幾天和陸老師交流國畫技巧也很開心，以后還有相見的機會！”

“嗯嗯！”

高苗苗、陳之卉、林嬌等人也表達了自己的感激之情。

陸遠行在書院里逗留了一會兒，便帶著高苗苗、陳之卉、林嬌等下山，走到半山腰時回頭凝望朦朦朧朧的山頂，在心里暗下決心回去后勤學苦練，爭取在盡快的時間內超越牧正陽。

牧正陽把趙施然留在書院里，他以前只是傳授趙施然書法，現在他開始推導乾坤浩然養氣訣，將來趙施然想學習這篇養氣法門，必須要有深厚的國學基礎，要求趙施然從三字經、百家姓、千字文、幼學瓊林等讀起。

“啊？讀三字經、百家姓、千字文？現在讀這些書還有作用嗎？”，趙施然愣愣地問道。

“當然有用，將來有一天你會明白的！畢竟這個世界變得不一樣了呀！”

牧正陽目光深邃，望著遠方感嘆道。

“噢噢，好的，老師！”

趙施然沒有理解牧正陽話的含義，卻無條件地接受了牧正陽布置的看似荒謬的作業。

牧正陽等趙施然下山后，也給牧爾雅、吳大寶安排了類似的作業。

吳大寶在電話里神神秘的，說有件很重要的事想向牧正陽求救。

第二天。

陸遠行等人離開了，吳大寶一大早的來南山書院，胳膊有一般人的大腿粗細，腰圍兩個人合抱方能圍住。

吳大寶加入南山書院后，牧正陽就傳授了他養身操，但吳大寶大部分時間都在縣里，牧正陽便讓他先跟著牧爾雅學。

養身操可以把人體調整到最佳狀態，劉麗華、牧爾雅在練習養身操后都很快就瘦下來了，可吳大寶卻比之前還胖了一點。

牧正陽奇怪地問道：“你沒有跟我姐學養身操？”

“學了呀！可不知道咋回事，我這還長胖了！不過我的身體素質的確提升了很多，一口氣爬上來也沒啥事！你看我是不是練歪了，或者是傳說中的走火入魔了？”

吳大寶憂心忡忡，臉上肥胖的五官都擠到一起了。

牧正陽問道：“你除了長胖之外，身體還有哪些變化？”

“額，飯量變大了……，每頓必須吃肉！”

“我是說你身體的變化！”

“我可能得到了骨質疏松，全身繃緊的時候會發出響聲。”，吳大寶肥胖的臉上露出了傷感的表情。

“全身繃緊的時候會發出響聲？”

“是啊！你聽！”

筋骨嗡鳴！

養身操的第一層次是蘊養筋骨皮肉，第一個層次達到圓滿的時候突然繃緊全身筋骨就會發嗡鳴聲。

“按照老姐的進度，應該還有一個月才能達到筋骨嗡鳴的層次，還沒來得及和她說養身操第一次層次圓滿的征兆，沒想到這貨居然率先達到筋骨嗡鳴的層次，而且的他的體重不僅沒減少反而增加了，難道說他的體質有些特殊？”

牧正陽當初發出的嗡鳴聲像是弓弦被拉開后發出的響聲，而吳大寶卻是像鼓面被敲響發出的聲音。

吳大寶見牧正陽臉色古怪，抓著牧正陽的手道：“陽陽，我是不是不適合練這養身操啊？我還有救嗎？我不會癱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