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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名門錦繡 397:早產
納蘭錦繡點了點頭,問如意道:“三爺呢?”
如意見莫語還沒回來,就知道三爺肯定是出門了,這深更半夜的怕是不好找。但為了安撫她就趕忙說:“莫語去找了,應該快回來了。”
納蘭錦繡又哪里會不知道他這是不在府里。她知道他還在生她的氣,也怪她想要的太多。她閉上眼睛,敏銳的感覺到自己的情況不好。
“去找蘇大夫。”她知道三哥現在都沒回來,肯定是去了不好找的地方。孫太醫是御醫,很有可能會在宮里,沒有三哥怕是請不出來。
如意趕緊又出去了,納蘭錦繡拉住穩婆的手,道:“我的情況很棘手是不是?”
穩婆不敢說,她疼了這么久竟是一點都沒開,怕她壓力太大受不住。只安慰她道:“您放心,這是正常的,第一胎都要艱難些,以后就好了。”
納蘭錦繡又怎會不知道她是在安慰她,這時另一個穩婆端來了催產湯,她服下后,明顯感覺陣痛更加密集頻繁。
穩婆臉上終于露出了幾分喜色:“開了!開了!夫人,您再堅持一下。”
納蘭錦繡聽了她的話,心里多少安慰了些。只不過,這孩子只有七個多月,還不知是個什么光景。她現在一陣陣墜痛感,又不能喊出來,只能死死地咬著下唇,連嘴巴里的血腥氣也顧不得……
紀泓燁此時就在刑部,今夜本沒打算出來的,可馬上就過年了,刑部有不少案子都要了結。他又不肯糊弄,這么晚還在辦公,也是沒法子的。
龍義推門進來,步伐匆忙。他向紀泓燁拱手行禮,道:“莫語說……夫人要生了!”
生了?不是還有兩個多月么?
紀泓燁很快意識到她這是早產了,眉頭一皺,站起來就要走。龍義見他連披風都忘了穿,就在后面幫他拿著。要上馬車前他仿佛想到了什么,轉頭對龍義道:“立刻讓人去接孫太醫。”
然后很快上了馬車,回府去了。
紀泓燁一進瑾園,就發現整個院子燈火通明的。丫鬟婆子來來往往,從屋里端出一盆一盆的血水,看得他心口一陣針刺的疼。
守在門口的孫婆婆見他要進產室,忙伸手攔住他,勸道:“老奴知您擔心夫人,但是產房不吉利,三爺還是要避開才是。”
紀泓燁一想到納蘭錦繡正在生產,就什么都顧不得了。女子生產本就是鬼門關上走一遭,她又不足月,只怕更要兇險幾分,他一定要守著她。
“我從來不信這些,您是知道的。”
紀泓燁正要提步進屋,紀老太太就到了。她一把拉住他的手臂,搖著頭說:“即便是你不在乎,也要考慮錦兒的感受,她生性好強,一定不希望你看到她現在這樣。還是我先進去看看情況。”
紀泓燁見紀老太太說完已經進了屋,就停在原地。等了半天見屋里依然沒什么動靜,便再也忍不住了。他進了屋,蹙眉看著屋里凌亂的一切,竟然有一瞬間的不知所措。
紀老太太好歹生育過幾個孩子,一看納蘭錦繡的情況就知道不好了,這讓她一下子感覺難受的不行。雖說她們之間有隔閡,但這畢竟是她的親外孫女,又是她從小寵到大的孩子,她怎么可能不在意?
“錦兒,你現在感覺怎么樣,祖母在這里陪著你。”紀老太太心里雖然難過,但是臉上卻沒表現出來。她知道這個時候一定要往好的方向想,她的表現會影響她的情緒,萬一她心里的信念動搖了,那就更危險了。
納蘭錦繡雖然一直在忍著沒喊叫,但是陣痛也耗盡了她所有的力氣。她勉強睜開沉重的眼,看著紀老太太擔憂的神色,啞著嗓子說了一句:“祖母是不怪我了嗎?”
“你就像我自己的孩子一樣,即便是你頂撞了我,我生你的氣,那也只是暫時的。”
納蘭錦繡又把眼睛閉上,雖然極度痛苦,但唇角還是勾出了很淺淡的一個微笑。祖母能來看她,她很高興,但是她最想見的那個人依然沒有出現。
接生的穩婆已經滿頭大汗,雖然都是經驗豐富的,但徐錦笙骨盆太小,疼了這么久也不見宮口開大。她們其中的一個人忍不住對紀老太太說:“開催產藥的大夫呢,讓他進來吧,這個時候不能再避嫌了。”
穩婆口中的大夫就是蘇大夫。紀老太太也覺得人命關天,哪里還顧得著那些繁文縟節。她正想要讓人把蘇大夫帶進來的時候,就聽到紀泓燁說:“你們還愣在這里做什么?還趕緊把蘇大夫請進來!”
他的這一聲滿屋子的人都聽到了,納蘭錦繡雖然意識不太清楚,但是心里記掛著他,所以也聽見了。她再一次睜開了眼,看著床邊圍著的人自動給他讓了路,看著他到了她身邊。她想對他說些什么,但千言萬語都梗在心頭,她嘴唇吸合了幾下,卻是一個字也沒吐出來。
紀泓燁看她臉色蒼白的要命,唇上都是一排血印子,頓時也顧不得什么了。他單膝跪地伏在床榻邊上,緊緊握住她的手,緩聲道:“阿錦,別怕,會過去的。”
納蘭錦繡靜靜的看著他,她心里已經有感覺了,自己的情況一定是十分危急,不然三哥的眼睛里為什么會有血絲。她忽然想到的一種可能,她會不會就這么死了?
其實他不是一個怕死的人,只是她對這人有了依戀,她手指動了動,看樣子是想回握住他的手。紀泓燁便把手放松了一下,果然感覺到她潤濕的手指勾住了他的。
“三哥,你,還怪我嗎?”
紀泓燁啞著嗓子回答:“我從來就沒怪過你,我只是不知道怎么面對。”
他若是知道她今日會早產,他一定不會離開的。如果他在她身邊,就能第一時間意識到她的異常,把孫太醫接過來。
她一直都是由孫太醫給看的,她的情況孫太醫是最明白的。而且孫太醫是婦科圣手,總會更有把握一些。心里都是濃濃的自責和愧疚,更多的還是心疼。
“那就好,這樣我便放心了。”納蘭錦繡的聲音低啞得幾乎聽不見。她覺得自己握著他的手就很安心,要是她真的活不過去,至少是死在他前頭的。
貼身伺候她的丫頭都知道他們夫妻情深,想到兩人剛剛鬧了矛盾就出了這事,均是強忍著才沒哭出來。
這時候如意帶著蘇大夫進了屋,蘇大夫一看納蘭錦繡的面相,就暗道了一聲不好。他讓人取來千年老參片,給她含著,又煎了一副濃濃的催產藥。
催產藥服下之后納蘭錦繡就疼得更厲害了,她死死咬住嘴唇,只發出一聲一聲像小獸受傷時候的嗚咽。
紀泓燁的臉色比她的也好不到哪去,他讓人取來布巾,卷成細長的一卷塞在她的口中。這樣可以避免她誤傷自己。旁邊的莫言莫語看了都覺得有些心虛,這種事情按理說應該是她們想著的。
納蘭錦繡感覺小腹處是撕裂下墜的疼痛,伴隨著一陣陣的抽搐,幾乎是她不能接受的程度。她看到自己身邊這么多人,想著她是紀夫人,還要管理一大家子,這個時候應該表現的更堅強一點。
所以,她忍著沒叫也沒哭,只是頭發已經被汗水凝成了一團,身上的衣服也已經完全濕透了。形容看起來十分狼狽。
穩婆看著她細細的大腿上不斷有鮮紅的血暈染開,就有些害怕了。她們當初被紀閣老的人接進府里就知道,紀夫人這一胎絕對不能有事,不然她們都要吃不了兜著走。
“快取棉布來!”其中一個穩婆大聲道。
也許是穩婆這一聲中夾雜著的恐懼,讓本來木然的紀泓燁驟然清醒。他看著眼前的人已經合上了雙眼,臉上是一片死灰色,頓時所有的冷靜都不見了。
這時候他想到了白七傷她的那一刀,她也是這般氣若游絲的模樣。他那個時候就告誡自己一定要照顧好她,實際上他都對她做了些什么。
明知道她今天在相府已經受足了驚嚇,他非但沒安慰她,還對她發了脾氣。即便是發脾氣過后,也不是沒有彌補的機會,是他的驕傲禁錮了他。
他也不知自己到底在別扭什么!她曾經是宗玄奕的妻子又怎樣,他也不會因此就讓她離開自己。結果總歸是要接受的,為什么就不能平靜面對。
只是他萬萬沒想到他只是去了趟刑部,她就會成了現在這副樣子。如果他知道的話,他一定不會的。他怎么能不守著她。他握著她的手,把額頭抵在了她的手背上,眼淚掉落在她的手上。
納蘭錦繡忽然就像是被什么燙到了,她眼前已經模糊成一片。但還是按照感覺去看身邊的人,她發出每一個字都很困難,但是她知道自己必須要說話,所以就一字一頓的說:“三哥,你不要自責,不是你的錯。”
這一胎本就多災多難,她心中早就有過擔憂,可能會帶不到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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