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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名門錦繡 301:紀堯的心思
納蘭錦繡背完女誡,對著紀堯俯身,語氣恭敬:“父親,兒媳背完了。”
紀堯的神色依然是晦暗難明,他沉默著,像是沒聽見她說話。身邊的管事也想著,這事情會攪得家宅不寧,盡快過去吧,就對紀堯道:“老爺,三夫人背完了。”
紀堯依然像是沒聽見,他不說話,納蘭錦繡就只能跪著。她又跪了一會兒,見蘇姨娘都在蠢蠢欲動了,就硬著頭皮道:“父親,兒媳背完了,若是哪里有錯,還請父親指明。”
紀堯這才回過神來,看了她一眼,冷聲道:“起來吧!”
納蘭錦繡真沒想到他能這么容易放過自己,她還做了兩手準備,想著若是她還回不去,瑾園一定會派人來找。不過說回來,她出來這么久,還真是擔心三哥的傷。
她又等了一會兒,見紀堯依然不說讓她走,她就輕輕往后退了幾步。
紀堯用眼皮撩了她一下,唇角凝出一抹輕諷的弧度,就像是貓在逗一只老鼠。他斷定,他不放話,她不敢走。但是他又覺得,她應該會用其他方式來脫身,他想看看,她還有什么鬼點子。
蘇姨娘這邊正在思考,怎么讓紀堯把眼光轉向她。自從被關進祠堂,還沒有見過紀堯。她知道他這個人看似多情,因為后院有那么多姨娘,但是骨子里他其實是很涼薄的,任何人都走不進他的心。
她之所以能在他身旁盛寵不衰,就是因為她不向他要求過多的東西。比如她可以要名,也可以要錢,但她獨獨不能要感情,因為他這種人,是絕對不會信任除自己以外的任何人。他與人接觸都是奔著利益方向去的,這一點與他這個商人的形象十分穩合。
如果現在她做法不討他喜歡,以后就更沒翻身的可能了。她想起自己最近抄佛經的時候,發現一種新的泡茶方式,很有新意,也許他會喜歡。
蘇姨娘這般想著,便上前幾步,正欲說話的時候,就聽納蘭錦繡道:“父親,既然您覺得我背好了,那應該也看到我的悔改之意了,既是如此請您移步瑾園,看看我三哥去吧。”
她本是不想還沒擺平秦姨娘,卻又放出來個蘇姨娘。所以才隨意找了個借口想把紀堯請走,只要他離開了,任憑蘇姨娘有多少點子,都是沒用。
紀堯抬了眼皮,淡淡的嗯了一聲。起身率先走了出去。蘇姨娘見他看都不看她一眼,心知自己這是要完了,她跑過去拉住紀堯的手臂,柔聲道:“老爺,妾身許久未見到您了,你可否陪妾身說幾句話?”
紀堯沒動,只冷聲道:“我陪你說話,不是會動搖你的佛心嗎?”
“不會不會,妾身在此吃齋念佛,每日替老爺祈福。只要想到您,妾身的佛心就會很堅定。”
納蘭錦繡眼角抽了抽,這么顯而易見的謊言,紀堯怎么可能聽不出來?她看紀堯不動,就在想也許他就是喜歡聽這樣的奉承話,看樣子以后只要多拍馬屁,就能哄得他歡心。
誰知紀堯卻把蘇姨娘的手拿了下去,冷冷的說:“既是如此,你便在這里好好祈福吧。”
蘇姨娘不甘心,還想纏住他,卻被他身邊的管事攔了。管事除了對紀堯態度熱絡外,對誰都是愛理不睬的,他沉著臉道:“三爺有傷在身,老爺要過去探望,還請姨娘不要攔路。”
蘇姨娘急了:“我不是攔路,我只是想和老爺說幾句話。”
管事卻絲毫不肯退步,毫不留情的說:“姨娘不能走出祠堂,在這就止步吧!”
蘇姨娘沒了聲音。納蘭錦繡到門口的時候忍不住回頭,見她站在那里,一動不動,仿佛石化了一般。她心里突然伸出一種不太舒服的感覺,想到了自己的上一世,也從不止一次的站在門口,望著宗玄奕遠去的背影,心里蒼涼如雪。
男人的喜歡,有時候就是那么膚淺。喜歡的時候,哪怕是天上的星星,都想要摘給你。不喜歡的時候,你就變得一文不值,說拋棄就拋棄了。
她和三哥,有一天不知是否也會變成如此?她無奈地笑了一下,覺得自己因為上一世倒是變得越發涼薄了,這可不是什么好事。若是她連三哥都不能信任,那還能信任誰?
回到瑾園,納蘭錦繡跟在紀堯身后,看他坐在床榻邊的椅子上看著紀泓燁出神。她覺得他的眼神很復雜,也許,他我現在是在后悔吧!下那么重的手,她現在看了還是心疼的不行。
紀泓燁一向警醒,即便是現在受著傷,也在屋內進了人時候就清醒了。他本以為是阿錦回來了,但聽腳步聲又是不止一人,他現在不想應付任何人,索性就裝作還沒醒來。
紀堯看著他,他長得很像自己,與自己年輕的時候幾乎一模一樣。若說哪里像他母親,恐怕就只有這幅性子了。他母親是大家閨秀,待人接物,進退有度,一言一行從來都讓人挑不出任何毛病。
自從她去世之后,這孩子有一段時間就變得特別沉默。也是他那個時候忙于生意,以為他有祖母照顧,用不到他操心,所以他現在才會自己這般生疏。以后,是不是應該對他寬厚一點,畢竟他們才是最親近的人。
只是如今他們的關系越來越緊張,若是要轉換,恐怕就只能從他的妻子身上下手。他看似對人溫文有禮,但其實心里在意的,也就只有他不遠萬里娶回來的這個小妻子。
按理說這丫頭好歹也是他的外甥女,他總該對她寬厚點,可惜她從小就是短毒的性子,雖說如今好像改了一些,但他屬實是喜歡不起來。他嘆息一聲,起身出門去了,臨到門口又回頭,對納蘭錦繡道:“我差人給他告假,你看著他養傷。”
納蘭錦繡還是第一次聽他用這么柔和的語氣同自己說話,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等他走遠了,她才反應過來,在他身后點了點頭。
然后又發現自己這么做,人家根本就看不到,就快步跑到床榻邊上坐下。也不管紀泓燁能不能聽到,自顧自地說:“三哥,你聽沒聽到啊,父親終于肯好好同我說話了。”她傻笑了一會才又說:“我以前總惹事,他討厭我,你說我以后好好表現,他還能接受我么?”
“你不用在意別人,從我跟前好好表現就行。”紀泓燁轉過頭看她,眉眼含笑。
“三哥,你醒了。”她高興的站起來,坐到床榻邊上。
“嗯。”
“可感覺哪里不舒服嗎?”納蘭錦繡伸手去探他額頭的溫度,她覺得他應該會發燒的。
“沒有。”紀泓燁的聲音有些低啞,閉上眼感受她手指的溫度。
她從小幾上拿起茶壺,倒了一盞溫熱的茶水出來,又過去把紀泓燁扶起來,把茶盞遞到他唇邊。他十分配合的就著她的手,把一盞茶都喝了。
“還要么?”納蘭錦繡問。
他搖頭,把頭靠在她的肩頭上,閉了眼睛。她動了下身子,想把茶盞放回小幾上,他卻不讓她動,難得的有些孩子氣。
納蘭錦繡只好把茶盞暫時拿在手心里,低頭看著他的眼睫毛,真是又濃密又纖長,只怕一般女子都趕不上。她在想,他小的時候會不會被人用剪刀給剪過,她記得祖母說,小的時候若是把眼睫毛剪一下,長大以后,睫毛就會生得特別的濃密。
紀泓燁忽然睜開眼睛,盯著她問:“好看么?”
他問得一本正經,納蘭錦繡一時反倒不知該怎么回答。他似乎有些不悅,臉頰上移,貼在了她的脖頸處。她這里最敏感,即便是輕柔的呼吸撲在上面,也會讓她起一身雞皮疙瘩。
她不知他要干嘛,低頭看他,見他盯著她的頸子發呆,手也環住了她的腰肢。往常他一這樣,就是要鬧人,納蘭錦繡真怕他這時候要做什么混賬事,主要是他背上的傷,不能用力氣了。
“三哥,你餓不餓,我去小廚房看看有什么吃食。”
“不餓。”環在她腰肢上的手收得愈發緊了。
納蘭錦繡稍微往開退了退,淡聲道:“我看看你背上的傷,需不需要換藥。”
紀泓燁手一用力,又把她勾了回來。納蘭錦繡礙著他背上有傷,不敢掙扎,只能由著他。他突然悶聲道:“你剛剛是不是去祠堂了?”
納蘭錦繡不太想告訴他,三哥一向把她放在心上,知道了她去跪了那么久,他大概是要生氣的。他現在身上有傷,最忌諱生氣了。她的猶豫,讓紀泓燁瞇了瞇眼睛,音色依然清淡:“你給我說實話。”
“我是去了,不過也沒跪多久,父親讓我把女誡背下來,我腦子好用,很快就背會了,然后就回來了。”
紀泓燁不說話,納蘭錦繡也不知他是不是生氣了。她把手里的茶盞放在床上,握了他的手,小聲說:“你不要生氣,我不是不聽你的話,我只是怕你和父親生了嫌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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