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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名門錦繡 244:現世安穩,歲月靜好
第二日,從云水禪心去往金陵的官道上,一隊人浩浩蕩蕩的。中間有一輛青帷馬車,外表樸實無華,只是體積看起來比尋常馬車大了一些。馬車是在云水禪心新置辦的,車內四壁都放了軟墊,有一軟榻可供休憩,車中還放著一個小書案,香爐果茶一應俱全。
這車子和尋常車駕比起來確實華麗了許多,以紀泓燁不愛張揚的性子,往日是斷斷不會用的。只是如今納蘭錦繡身子虛弱,任何原因同她比起來也就變得微不足道了。
車廂里的兩人沒有交談,都忙著自己手里的事。紀泓燁手上拿著一卷書,靠在軟榻上看,清雋的側臉溫和雅致。他偶爾抬一下頭,看看對面案幾上忙碌的人,但她無異樣,又會把眼睛轉到書卷上。
納蘭錦繡卷起兩條衣袖,露出一節細白的手臂,神態專注地擺弄案幾上的藥材,路途漫長,她總想找些事情做。把藥配好后又開始搗碎磨粉,這些事她幾乎每日都做,熟識得很,如同行云流水一般。
紀泓燁覺得這小丫頭做什么都好看,賞心悅目,索性就放下書卷,靜靜的看著她,只覺得現世安穩,歲月靜好。
納蘭錦繡身子畢竟還虛著,搗藥有些費勁,一抬頭見她三哥不知幾時放了書卷,正眼神柔和的看她。她烏幽幽的瞳孔轉了幾下,十分伶俐地笑道:“你不看書了?”
紀泓燁錯開眼眸,淡淡的嗯了一聲,這一聲怎么聽都是不積極的,拒絕意味明顯。
納蘭錦繡一看他那副矜貴樣子,皺了皺鼻子,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面,在想怎么讓她三哥開口的法子。她清了清嗓子,甜甜地道:“你既然不看書了,不如就過來幫我搗藥。”
求人都沒有個求人的樣子。
紀泓燁不想理她,保持沉默,靜靜看著手中的書籍。若不是他手中的書還在翻頁,納蘭錦繡都以為他石化了。她等了一會兒,還不見他反應,俏臉一沉,手下鼓搗藥材的動靜就大了些。
紀泓燁眼皮都不抬一下,全當不知道她在鬧情緒。
“我累了,不搗藥了。”納蘭錦繡把藥杵子一扔,氣鼓鼓的坐在那。見他依然是那副老神在在的模樣,心下著實氣憤,“我要睡覺,你從榻上下來。”
這句話自然是也被當作了空氣。
又一次被人無視,納蘭錦繡有些挫敗。她想過去把他手里的書卷奪了,腿上卻沒什么力氣,只好靠在書案上歇歇。這一歇,心里便有了計較,她掩唇低聲咳了兩聲,為了扮得逼真一些,還把肩膀垮了下來,看起來十分難受虛弱。
紀泓燁這回真給了點兒反應,動作輕緩地撩了他一眼,心里知道她是裝的,可又想著昨晚她確實是咳了幾下。她如今身子虛著,多吹一點風或者受一點寒氣都會咳嗽。于是湊過去給她倒了一盞茶,遞到她手里。
納蘭錦繡接過茶盞放到案幾上,拉住他的手,笑著道:“你幫我把那些藥搗碎。”
紀泓燁輕輕撥開她的手,淡聲道:“不是同你說了嗎?你現在需要休息,不許在鼓搗藥材,也不許看醫書。”
“這不是普通的藥,我是用它來制驅蟲香的。”
紀泓燁用手輕輕摸了一下自己的脖子,那里肌膚白皙,兩顆小小的紅疙瘩看起來分外顯眼,是被蟲子咬的。這個時節,這段路上有不少蚊蟲出沒,納蘭錦繡因為常年是弄藥材,身上有一種清冷的藥香,蚊蟲并不喜歡叮咬她。
而他就恰恰相反,凡是有蚊蟲的地方,一定格外鐘愛他。除了脖子上,就連手上也遭了殃。原來她鼓搗了那么久,就是為了給他驅蚊子。紀泓燁在她看不見的地方,嘴角輕輕挑了一下,沒想到這丫頭竟還是個會心疼人的。
“把這些藥材都搗成粉,然后放在香爐里燃了,兩天之內咱們這馬車里一定不會再有任何蚊蟲。”納蘭錦繡怕他不信,解釋道。
紀泓燁過去,拿起藥杵開始搗藥。許久后,見她一動不動的坐在自己身邊,呆呆的看著他,輕笑了一聲,道:“我有那么好看嗎?”
他話語里面的打趣意味十分明顯,納蘭錦繡驟然紅了臉,她不自在的把臉頰轉向一旁,小聲反駁:“才沒有看你呢,再好看的臉,天天看也會膩的。”
紀泓燁沒像往常那樣裝作沒聽到,而是把藥杵放下,兩手一攤,靠在馬車壁上,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還有那么多,你怎么不繼續搗了?”
“看不見。”紀泓燁把臉頰轉向一旁,不往案幾上看。
納蘭錦繡只好把剛剛裝好的袋子拿出來,見他沒看自己,就把他的臉頰扳了過來,非讓他看著案幾上不可,語氣還特別嚴肅:“你看,這些都是!”
紀泓燁也不知她這是做的什么香,竟然要用這么多藥材,滿滿的一大包。他打開封住口袋的繩子,往案幾上一倒,那些藥材頓時噼里啪啦的落了一桌。
“你干嘛?”納蘭錦繡語氣不善。
“看看你這一大包里面都放了什么。”紀泓燁的眼睛還真是在看,桌上散落下來的那些藥材。
“看得懂么?”
紀泓燁見她一副小人得志的樣子,淡淡彎了彎唇角:“略懂一些。”
納蘭錦繡覺得他這就是在給自己找借口,她指了指其中一味藥材,問:“那你說說這個是什么?”
紀泓燁看都沒看她,簡單回復兩個字:“丁香。”
納蘭錦繡懷疑他這是亂猜中的,就又指了另一味,道:“那這個呢。”
“蘇葉。”
她依然不死心,又問:“這個。”
“銀丹草。”
然后納蘭錦繡把案上的藥材都指了一遍,紀泓燁自然也都回答出來了。這讓納蘭錦繡不得不感嘆,他三哥的博學。雖說以前就聽紀泓煊說過,三哥通曉藥性,還有一個藥圃,但沒想到,他能把藥材認得這么全。
她調的這味驅蚊香里,不乏罕見藥材,其中有一味用來提香的靈花,一般藥鋪的掌柜都不認得,沒想到他竟然也認出來了。三哥處處優秀,哪一樣她都比不上,醫術本來是她的長處,是她唯一比三哥強了一點的東西,現在好像也不突出了。
她這么想,心里可就不是那么太舒坦了,努了努嘴:“你要讀書寫字,要考取功名,還要練那些琴啊畫啊的,怎么還有時間研究藥材?”
“稱不上研究,我只不過是認識它們長的什么模樣,但是藥性藥理卻是一概不通的,說白了就是只知其形,不知其意。”紀泓燁坦誠道。
他這么說,納蘭錦繡聽了心中自然愉悅。她指了指藥杵,笑靨如花:“你快點把這些藥材都搗完,然后咱們把香燃了,免得一會兒又有蚊子咬你。”
紀泓燁從善如流的開始搗藥,他這個小工具太小,而藥材又不少,所以他屬實要費一些功夫。他搗了一會就發現,無聊至極一直在監工的某人快睡著了。
“不能睡了,免得晚上你又睡不著。”他語氣涼涼。
納蘭錦繡忽然就清醒了,也不知是被他這冷冰冰的語氣給凍的,還是其他什么原因。她把手臂撐在案幾上,看她三哥搗藥,不得不承認,人長得好看,做什么都好看。看了一會兒就又不想看了,她低嘆:果然再美的東西,時間久了也是會膩的。
真的是百無聊賴。為什么她會覺得這么無聊呢?想來想去,她終于發現了原因。握住紀泓燁的手臂,凄凄慘慘的說:“三哥,我忘了一件天大的事。”
“帶瓜子么?”
“你怎么知道?”
紀泓燁不理她,長指一勾就從暗盒里拿出一包東西,不慍不火的遞給她。
納蘭錦繡拿過來打開,發現里面竟然是瓜子,而且還是通體烏黑,顆顆飽滿的,起來就十分好吃。她剝了一顆,放到嘴巴里,頓時心滿意足。
“你什么時候買的?”三哥本來就不愛吃這些零嘴,而且她記得他們離開的時候,也沒到街上買東西。
“知道這一路上你會無聊,讓紀小白去買的。”紀泓燁想想又不大放心的叮囑:“你少吃一些,不然晚膳又吃不下了。”
“嗯,知道。”納蘭錦繡嘴巴上這么應著,手上可沒消停,不停的在剝瓜子。
“不要把殼弄得哪里都是。”車上鋪的都是軟墊子,若沾上了瓜子殼,不太好打理。
“知道了。”納蘭錦繡回答的有些不情愿,她又不是三歲半的小孩子,這種事情哪里還需要人囑咐。
紀泓燁淡淡的瞥了她一眼,這丫頭也不知是聽誰說的,用牙齒嗑瓜子,時間久了會把牙齒磨壞,變得很難看。所以她每次吃瓜子的時候,都是先用手剝開,然后再把瓜子仁吃掉。
她十根手指頭都十分嬌嫩,剝久了就會指頭疼,所以每次都會鬧著讓他給剝。他空閑的時候自然是愿意順著她的,就剝好放在盤子里給她。而她嘴比較急,沒有耐心等,時常都是他剝一顆她吃一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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