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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小醫女 第八十七章 替朕煎藥就這么委屈?
“出什么事兒啦?這可是御前,都要瘋啊?!”
東來見沈韻真跟王品堂兩個堵在宮苑門口,還砸了一個盅子,便扭著肥碩的身軀趕了過來。
王品堂一臉愧疚,沈韻真滿目怒火。
東來干笑兩聲,道:“怎么了這是?王太醫,阿真,你們從前是太醫院的同僚,何必為了一點兒小事兒,吵得烏眼雞一樣呢?各退一步吧!”
沈韻真倏忽蹲下身,把地上的碎瓷片一點兒一點兒的撿了起來,用手托著,往御書房的院落中走。
“你站住!”
王品堂下意識去攔,東來忙拉住他,待沈韻真走遠了,東來才皺皺眉:“你這是干什么?”
“她砸了皇上的藥!”王品堂望著東來,無奈的嘆了口氣。
“藥?”東來愣了一下,忽的一哆嗦:“怎么個意思?”
“她已經知道了。”王品堂凝重的望著東來。
“知,知道了?!”東來打了個寒顫,忍不住懟了王品堂一拳:“笨蛋!不是讓你瞞著她嗎!她知道這藥是給皇上的,她一定不會再煎藥了!”
“廢話,我當然知道。”王品堂氣鼓鼓的背過手:“可紙里包不住火,人家想知道,我攔得住嗎我?我總不能天天捂著她的眼睛耳朵吧?”
“哎呦,這可怎么辦吶?”東來橫了王品堂一眼:“都怨你,回頭我再找你算賬!”
東來皺皺眉,快步來到沈韻真的房外,叩了叩門。
“阿真姑娘,阿真姑娘?”
沈韻真豁的打開門:“東來公公有事嗎?”
東來陪著笑,指了指房間里:“有事兒,能進去說嗎?”
沈韻真盯著他:“不能。”
東來一垂眼,又道:“阿真姑娘,我知道你為什么生氣。王品堂那個老東西騙了你,他罪該萬死。”
“就好像東來公公事先不知道似的。”沈韻真哼了一聲:“您天天在御前,不可能一無所知吧?您既然跟他是一伙兒的,現在何必急著跟他劃清界限呢?”
東來勾起唇角,把沈韻真攔進房間里。
“是,這事兒我的確清楚,可姑娘的事兒,我更清楚。”
沈韻真審了他一眼:“你說這話是什么意思?”
“實不相瞞,宮里有人給皇上下了毒,無人能解,也沒人知道這是什么毒。現在唯有姑娘手里握著沈家的解毒秘方,這不正是姑娘的大好機會嗎?”東林欠兒欠兒的湊到沈韻真身旁:“要是沈家的方子治好了皇上,皇上一高興,興許赦免了沈大人呢。”
“這是皇上的意思?”沈韻真望著東來。
東來搖搖頭:“這是奴才的意思。”
東來不過是個奴才,赦免罪臣這樣的大事,沒有南景霈的圣旨就等于白說。
東來也知道皇上不會在這個時候赦免沈文忠,他不過是利用沈韻真救父心切,騙她替皇帝煎藥罷了。
沈韻真冷笑一聲:“那就就對不住了,我腦子太好使,這秘方我實在想不起來。”
“嘿!”東來見沈韻真根本不上當,便把眉頭擰成一個黑疙瘩。
沈韻真實在是又臭又硬,東來怎么說也說不動她,不得已,東來也敗下陣來。
“不識時務,太不識時務了!”東來用浮塵點著沈韻真,摔門而去。
東來走了,沈韻真才卸下一身偽裝堅強的刺,慢慢蹲下身。什么“淡如水先生”?
都是騙人的!
難怪影霖說,這宮里人心如鬼,誰也不能相信。是啊,本來就誰也不能相信!她怎么就輕率的相信了王品堂這個老家伙呢?!
太醫院里三年同僚,王品堂給自己的印象一直是圓滑世故。她怎么能聽王品堂的三言兩語,就相信他是父親的過命之交呢?
王品堂上趕著效忠南景霈的樣子,這可以用搖尾乞憐來形容了!
沈韻真掩住嘴巴,嗚咽起來。
東來走了沒一會兒,又折了回來。
跟剛才不同,這回是一臉傲氣:“阿真姑娘,皇上傳你到御前呢。”
御書房的殿內已經擺好了一個紅泥小火爐,蒲扇板凳紫砂壺,一應俱全。南景霈還在埋頭公文,頭也不抬一下。
沈韻真詫異的望向東來,東來卻把身子扭過去不理她。
“東來,你先下去。”南景霈沉默了許久,終于說了一句話。
聽見關門聲,南景霈才抬起頭,用筆桿指了指火爐:“都給你準備好了,煎藥吧。”
沈韻真咬了咬嘴唇:“憑什么?”
南景霈將毛筆擱在筆山上:“就憑你跟朕的約定。”
沈韻真愕然:“又不是我害的你!”
南景霈微微一笑,擺了擺手:“約定說得是,朕不能有絲毫傷損,并沒規定傷損是誰造成的。”
“什么?”沈韻真的眉頭籠上一層陰云。
她剎那明白,當時說話不嚴禁,叫南景霈鉆了空子。
本來,她的理解是自己在御前不能加害南景霈,現在被南景霈一解釋,就變成了自己必須時時刻刻保護他的安危!
“快點兒煎藥吧。”南景霈的目光重新回到奏折上。
別人害他,還得讓她來收拾爛攤子?那她成了什么人了?南景霈的奶媽嗎?可南景霈拿住了她的軟肋,沈文忠孤身在北寒,想折磨他,簡直易如反掌。
沈韻真氣鼓鼓的坐在小板凳上,手里掐著蒲扇。
從小到大,她就沒受過這樣的委屈!她死死咬住嘴唇,不想讓眼淚流出來,可偏偏不爭氣,眼淚止也止不住的往下掉。
這就是皇帝跟后妃的不同,受了后妃一巴掌,還可以想辦法打回來,可受了皇帝的氣,就只能把自己活活氣死。
沈韻真擦擦眼淚,小小抽噎了一聲。
南景霈望向她:“給朕煎藥,心里就這么委屈嗎?”
“沒有。”沈韻真賭氣道:“是被煙嗆的。”
“你還沒點火呢。”
“你!”沈韻真瞪著他,半天說不出話。
南景霈擱下手中的奏折,走到沈韻真身邊蹲下:“朕不白讓你煎藥。你煎一碗藥,朕可以賞沈文忠一件冬衣。”
沈韻真揉揉眼睛,望著南景霈,他的目光溫柔如水。
“真的?”
南景霈勾勾唇角:“真的。”
沈韻真迅速擦了擦眼淚,端著小火爐站了起來。
“哪兒去?”南景霈也站起身。
“去外面煎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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