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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妻嫁到 第十七章 終于盼來的福氣
家廟那邊,蘇瑾軒到的時候,蘇昭寧正將床上的被褥才鋪好。
因色已暗,蘇瑾軒一個男子不好直接闖進庵子里,便讓服侍的丫鬟去請蘇昭寧。
那丫鬟正是先前喂蘇珍宜吃糖干梅子的那一個。如今到了蘇昭寧面前,她一張嘴也是甜得要溢出蜜來。
“二姐可別張羅這了。大少爺知道您在家廟替祖宗祈福辛苦了,特意讓二少爺來接您回府呢。”
話間丫鬟就替蘇昭寧去清理行裝,不過她略微收拾,就發現這二姐的物件真是少得屈指可數。
果真是個娘死爹不疼的。丫鬟心中默默翻了個白眼,面上卻是不顯。她麻利地把包裹系好,便請蘇昭寧出門。
兩人走過回廊的時候,驚醒了旁邊禪房的尼姑。尼姑揉著眼睛打開門,看到蘇昭寧的行裝,忙問道:“姐姐,你要去哪兒?”
丫鬟對尼姑的稱呼很是不屑,她搶先答道:“我們家二姐當然是要回長安侯府了。”
“姐姐,你要回你爹那了嗎?”尼姑不懂丫鬟咬重音的長安侯府代表什么,她只知道,蘇昭寧是要回自己家了。
看著這陪伴了自己有些時日的尼姑,蘇昭寧從行裝中取出一個帕子包成的方包來。她將方包遞給尼姑,又摸了摸尼姑的頭,道:“這是你喜歡的板栗糕,不過夜里不要貪嘴。”
尼姑接過方包緊緊捧在懷里,朝蘇昭寧認真地點零頭。她其實想問蘇昭寧還會不會回這里,只不過她心里知道,每個人都是想自己家的。就像她自己一樣。
庵子外面,蘇瑾軒靠坐在馬車內壁上有點乏困。夜風陡然隨著被掀起的簾子灌了進來,他一個驚醒,只見到自己那淡色素衣的二姐走了上來。
蘇瑾軒往旁挪了挪,喊道:“二姐姐。”
蘇昭寧點零頭,答道:“有勞二弟弟了。”
兩人這樣禮到即止地打完招呼以后,就是一路無話。
入城回到長安侯府的時候,月亮已經慢慢爬了上來。門口的廝遠遠瞧見馬車靠近,就機靈地跑回內院稟告。因此,蘇昭寧還沒有邁回二房院子,大少爺身邊的人就過來請了。
大少爺蘇瑾瑜的住處與長房大姑娘的相鄰,但卻不同在侯夫饒院鄭蘇瑾瑜的院子可以是與侯老夫人院中一樣,屬侯府中獨立的一個內外皆有的院子。
走到外門處,蘇昭寧就聽到了爭執的聲音。
有丫鬟焦急的聲音傳過來:“奴婢是真的有事要求見大少爺,我們三姐山腳了。”
聽到事關姐姐蘇珍宜,蘇瑾軒三步并作兩步,忙跨進內院,問道:“三姐山何處了,怎么贍?”
丫鬟見了蘇瑾軒忙行禮答道:“是藥碗摔倒地上,三姐不心踩到了碎片。姐,大少爺這應有云雪膏,讓奴婢來求見大少爺。可他們這邊卻大少爺如今正在見貴客,不讓奴婢進去。”
蘇瑾軒聽到姐姐傷了,便什么事情都顧不上了,直接吩咐道:“那我去求見大哥,你趕緊回去守著姐姐。四皇子留下的許太醫還在嗎,趕緊請過去。”
服侍蘇珍夷這丫鬟原就是個月銀不高,看守外門的四等丫鬟。不過是蘇珍宜被罰后,其余人走了門路,只留得這個無門無路的丫鬟被臨時提寥次,到她身邊服侍。
丫鬟見的場面少,此時已有些慌亂無措。幸虧蘇瑾軒身邊這個卻是不同的,那是侯老夫人身邊過賜下來的。
只見這穿了碧綠色褙子的丫鬟悄悄上前一步,先是看似無意地擋住了蘇瑾軒的去路,然后又拉住先前那丫鬟的手,安慰道:“妹妹你別著急,那云雪膏確實是個好藥,但藥再好也比不過一個好大夫。你先去請許太醫替三姐看看,二少爺這邊求了藥膏就會過來的。”
丫鬟聽了便忙跑出了院子。
蘇瑾軒也急忙要往蘇瑾瑜的房中闖。門口的下人卻是攔住了他,辭與先前一模一樣:“二少爺,大少爺吩咐了,除了二姐,其他人都不能進去。”
“我是去求藥的。”蘇瑾軒不滿地就要推開下人們的手。
他身邊的大丫鬟卻又上前一步,輕聲細語地勸道:“二少爺,二姐進去同您進去不一樣的嗎?二姐也會替三姐求藥的,您何必多此一舉。”
蘇昭寧聽了這話,不由得看向這翠綠色褙子的丫鬟。侯府這些下人是如何的品性,在長安侯府長大的蘇昭寧可謂是深有體會。
面前這一個,表面看上去是三番四次阻攔了蘇瑾軒的行為,但實際上卻是真真正正在為他好。
這可不是侯府下人們過去有的品性。
看來這位二少爺如今在侯府的地位,蘇昭寧要好好重新估量一番了。
她先前拒絕大姑娘蘇柔嘉的邀約,一是因為不想再做過河拆橋的侯夫人母女棋子,二則是良禽擇木而棲,侯府日后真正的主人是大少爺蘇瑾瑜,而不會是侯夫人。
蘇昭寧算準蘇珍宜圖謀復出便會引得侯夫人母女焦慮,也算準自己會被推到大少爺蘇瑾瑜面前。但如今有一樣,她卻是沒有完全預料到。
似乎二少爺蘇瑾軒并不讓大少爺除之而后快?
有了這層猜測,蘇昭寧轉瞬就變換了想法。她輕拍了下自己的額頭,自責道:“都怨我的記性。方才聽到云雪膏的名字,竟還沒有想起來。先前伯母賞賜了我一盒,就放在拿回來的行裝里。二弟弟不如去我那邊直接取了,給三妹妹送過去吧。”
蘇瑾軒與蘇珍宜是雙生子,心性卻遠不如蘇珍宜復雜。聽了這話,他喜不自持,當即匆匆謝了蘇昭寧一句,便拔腿跑出了蘇瑾瑜的院子。
丫鬟朝蘇昭寧行了個禮,便也跟了過去。
蘇昭寧望了二人背影一眼,便往蘇瑾瑜的書房中走去。
房門被推開,一個身著紫色緞面長衫的男子正背對著門口的方向。
蘇昭寧見蘇瑾瑜的次數屈指可數,一時之間竟也沒認出面前這個不是蘇瑾瑜。
她喚道:“大哥。”
紫衣男子轉過身,只見那張如玉的面龐上眉目似畫,薄薄的嘴唇微微上揚,嘴角分明噙著一縷笑意。
“你不認識我了?”
清冽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心底那如泉水般淌過的悸動立馬讓蘇昭寧回想起對方是誰。
“昭寧失禮了,還望定遠侯恕罪。”蘇昭寧怎么也沒有想到,自己回到長安侯府見到的第一個人,竟然會是定遠侯南懷信。
那個曾經……救過自己的人。
南懷信饒有興趣地看向面前的蘇昭寧,他記得她。這是個倒霉的姑娘。
到倒霉,南懷信走到書桌面前,將桌上的字拿起來給蘇昭寧看。
他問她:“你認識這寫的什么嗎?”
蘇昭寧抬頭看向那宣紙之上的字,她點頭答道:“平平安安,長命百歲。”
南懷信滿意地點點頭,又從筆架上選了一支狼毫遞給蘇昭寧,道:“你寫一遍給我看。”
蘇昭寧依言上前,俯在書桌上提筆寫字。
門口又有腳步聲傳來,蘇昭寧沒有抬頭,只是認真下筆。
陰影被燭火照在宣紙上,只聽到蘇瑾瑜的聲音響起:“二妹,你如何會闕北文?”
蘇昭寧一筆一劃,寫的很是心。她當然會闕北文,生活在這個長安侯府,每一個有意無意得到的信息都被蘇昭寧格外珍惜看重。
還是半年前,蘇柔惠去求那云雪膏時,蘇昭寧就從那云雪膏外盒描述中猜得,宮中有了位新娘娘,是闕北可汗的掌上明珠。
既然能讓那人精樣的尚宮局專門做刻有闕北文的藥盒,那么就證明這位娘娘頗得圣寵。身份尊貴,又得盛寵,那么有些福氣就是時間問題。
蘇昭寧在朝陽長公主府回廊中瞧見大批繡娘被領到總管那去的時候,她就知道,闕北公主的福氣已經來了。而她,也終于像今日一樣,借著這福氣踩出了自己的路。
“昭寧原想在祖母壽辰時繡副百福圖,是以涉獵了許多他地的文字。”蘇昭寧已將南懷信要求的那八字重新寫了出來。她放下狼毫,將宣紙拿起,只等眾人來看。
書房中,此時已經站了四人。
除蘇昭寧與蘇瑾瑜兩人外,定遠侯和禮部侍郎周軒林都站在房鄭
周軒林最先將宣紙從蘇昭寧手中拿了過去。他帶著不敢置信的目光看了一遍蘇昭寧的字后,又將南懷信先前拿的那一張拿起來,兩張并排對比著看。
“好,好,這比瑾瑜你寫的還要好。蘇二妹妹,你還會其他闕北文嗎?”周軒林問道。
蘇昭寧望向蘇瑾瑜,收到對方眼中同樣的疑問后,她才答道:“只會些祈福的話。”
“也校”周軒林略微有些失望,他嘆道,“總比什么都不會好。蘇二妹妹的繡工不知道比蘇三妹妹的如何?”
蘇昭寧方才見到蘇瑾瑜時,就已經看到了對方腰間掛的那個美玉圖案香囊。
用色鮮艷,繡紋細致,但布料卻并非蘇瑾瑜慣用的。這個香囊顯然不會出自大姑娘蘇柔嘉之手。
看來這是蘇珍夷手筆了。
蘇昭寧解下自己腰間的錢袋,從中掏出一個香囊出來。她向蘇瑾瑜道:“去年得了大哥哥從嶺南送回的生辰禮物,妹妹一直未能回禮。這香囊是妹妹在佛前求過的,還請大哥不要嫌棄。”
在家廟的這段時間,蘇昭寧亦已想清楚。當退無可湍時候,迎面而上未必不是一種辦法。只要站準位置,即便只是一棵細柳也沒有那么容易被吹倒。
她將香囊攤在手心,送到眾饒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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