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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喜嫁 第三十五章 成長
福玉公主微笑著聽劉琰說完剛才在假山邊的見聞:“我知道了,這事兒你心風景點有數就好,別再同旁人說了。”
“我知道,我就跟大姐你一個人說。”
福玉公主心里全不象表面上這么鎮定。
今日的賞花會,確實是給妹妹們一個可以相看他少年俊才的機會。可福玉公主卻沒想到,這其中竟然早就有人暗通款曲,借著她這花園私會。
這件事情倘若傳出去,今天來的姑娘們有一個算一個,名聲都得給帶累了。
吃著甜甜的蓮子羹,劉琰還沒忘了給廚子打賞的事,福玉公主果然一口答應下來,也不用劉琰出錢,自己就替她把事情辦了。
“對了,怎么沒見二姐姐?”
提起這事兒福玉公主也很是無奈:“她有些中暑,吃的東西不克化,剛才都吐出來了,坐都坐不住,我讓人服侍她去歇息了。”
劉琰一口蓮子羹差點兒沒咽下去:“又不舒服了?”
福玉公主也替趙語熙這身板兒擔心。眼見著婚期將至,趙語熙身上的鮮活氣兒倒是看著一天比一天少,看著讓人心驚。
這哪象是待嫁,這簡直象是等死。
劉琰抹抹嘴站起身:“那我去看看二姐。不知道她這會兒怎么樣了?要不,請太醫過來給她看看?要是實在難受,回頭她還能同我們坐車回宮嗎?”
“我讓府里的郎中來給她瞧過了,說是不要緊。”
公主府里專門養了兩個郎中,一個是孟駙馬自帶的,一個是福玉公主出嫁時帶來的。孟駙馬這身子骨也不多康健,府里養倆郎中一點都不嫌多。
“我跟你一塊兒去瞧瞧她。”
劉琰打心眼兒里替趙語熙難受。那么好吃的一頓飯,別人吃了是享受,趙語熙卻純粹是受罪,吐了個一干二凈,這會兒躺著一動不動,臉上一點血色也沒有。
松香守在榻前,看見福玉公主和劉琰進來,連忙起身行禮。
福玉公主示意她不必多禮,輕聲問:“你們公主怎么樣了?”
松香愁眉不展,小聲回話:“剛才郎中開了一劑藥煎了,我們公主喝了,這會兒睡著了。”
福玉公主“睡了也好,多睡睡總能養好精神。”
松香垂下頭:“借公主吉言。”
劉琰伸頭細細看了一眼趙語熙的臉色。
二姐這臉色,看起來不象是多睡會兒覺就能養好的。都說人吃五谷養氣血,氣血旺才能神完氣足,根本還在吃啊。二姐這胃口已經不是一般的差了,一整天吃的趕不上自己一頓。不對,說不定她三天吃的都趕不上自己剛才一頓。這人瘦的都快撐不起衣裳了,看手腕指節瘦的都快成了皮包骨頭了。
這樣病怎么能好?
劉琰覺得太醫不應該開藥讓二姐睡覺,應該讓她開開胃口,多吃點飯,那樣身子才能養得好。
才想著睡覺,趙語熙呼吸忽然變得細促起來,眼睛微微睜開。
松香第一時間發現了,趕緊近前去:“公主?”
趙語熙的目光從她臉上掠過,看到站在榻前的福玉公主和劉琰。
“大姐,四妹。”
福玉公主坐在榻邊,握住她露在薄被外的一只手。
手指細軟,冰涼,手心里還有冷汗。
“不是該回去了?我這就起來。”
“你還是好生躺著吧。”
現在她這樣再坐車回宮折騰一番,只怕真把自己折騰垮了。
“我沒事。”趙語熙語氣堅定,撐著要起身:“松香,替我打水來。”
出來做客是福玉公主的一片好意,也是曹皇后有心體貼,她要是病倒回不了宮,外面不知情的人還不知會說出什么樣的話來,她豈不是把這兩個人的好心都糟蹋了。
要說宮里誰對她最好?
那頭一個得屬曹皇后。正因為皇后待她親厚公平,其他人才不敢狗眼看人低,沒人敢明里暗里為難她。
再一個就得數福玉公主了。福玉公主雖然是女子,卻頗有幾分俠義心腸,憐惜她亡國之后,孤零一人,一直對她十分照拂。
如果再要加一個,那就把劉琰也加上。
她不愿意給這些關懷自己的人增添麻煩。
回宮的一路上劉琰都緊張的要命,緊緊盯著趙語熙,生怕她下一刻就兩眼一閉不醒人事。
幸好趙語熙一直都還是那樣,雖然不怎么好,但也沒有更壞。車停下來的時候,她還能自己下車,硬是不讓松香扶。
可憐的松香姑娘,眼都不敢眨,站在那兒姿勢極其古怪,象是時刻準備撲倒在地當肉墊一樣。
看她這么難受,還真不如讓她攙扶著呢,說不定她還輕松省心一些。
二姐姐這人太倔了,她肯定是不想讓人看見她出去一趟回來是被人攙扶下車的。
終于是回了宮,桂圓也長松了口氣。
“公主,咱們早些回去?”
劉琰搖頭:“不回安和宮,我去宜蘭殿,去母后那里蹭頓晚膳。”
按說今天她吃了吃了,玩也玩了,劉雨難得的沒找碴,二姐也一貫病歪歪的,沒什么特別。
可劉琰就是覺得今天一天特別的漫長,經歷的事情又特別的多。
她覺得自己身上仿佛多了些什么,又好象少了些什么似的,心里恍忽忽的沒底。
夕陽已經落山,西面天際紅彤彤一片,映得宮墻與琉璃瓦上都象涂了一層黃澄澄的金粉。
曹皇后也是勞碌一天,英羅正坐在腳踏上替曹皇后捶腿,劉琰在宜蘭殿一向長驅直入,這份兒自在滿宮里頭她是獨一份,別人再沒有她這樣的底氣。
“母后。”
曹皇后向她招了招手:“回來了?今天玩的可高興啊?你大姐姐一定拿好東西招待你們了吧?”
“嗯……”劉琰一頭扎進曹皇后懷里,象是回到了三歲的時候一樣,撒嬌不肯起來:“吃得不錯,玩得也挺好。今天公主府人很多,熱鬧得很。”
“那就好。”曹皇后難得見女兒這么黏人,替她理了理頭發:“是不是玩累了?”
劉琰不吭聲。
曹皇后倒是能猜著幾分女兒的心事。
她現在的年紀,說大不大,可也不是小孩子了。在這個節骨眼上,想法跟迷惑一樣的多。她大概也明白,人不能永遠不長大,可是長大后又那樣陌生和不可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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