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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世界的小配角 第十章 小鏡湖
十字路口,喬峰早已牽了馬車等在那兒。
從聚賢莊到小鏡湖,足足有千里之遙,若是沒有準備,一路上可不尋常。
阿朱調養了數日,氣色愈發的好了起來,徐陽上前去給兩人打了個招呼,便策馬在前開道。
好在那些江湖中人,大都防著喬峰北上投契丹,與東南一路倒是防備得不算太嚴密。
喬峰經過了阿朱的易容,面貌也與往常大不相同,因此盡管路上也曾碰見幾隊江湖好漢組成的搜查隊,徐陽出面,以聚賢莊少莊主的身份說上幾句,也就一路暢通了。
而三大惡人,則暗中緊緊跟在三人的車仗之后,徐陽對他們另有安排。
閑來無事,徐陽也就掌法和內力運用的問題,頻頻請教喬峰。
喬峰自然也不吝賜教,他以為“降龍十八掌”乃是丐幫秘傳,旁人無法得知其中精妙之處。因此毫無藏私,將自己所領略到的掌法奧義都說了出來。
徐陽之前就將領取到的任務獎勵“降龍十八掌”修煉到了第十五掌,所缺的就是臨敵對戰的經驗。
而經過喬峰的親自傳授,這樣一來,不知不覺已經提升到了第十七掌。
這降龍十八掌,本就是天下第一剛猛霸道的掌法,乃是外功的極致,每一招都須耗費足夠的真氣方能使用。
而徐陽的內力,在經過喬峰的教導后,提升不少,足夠他使上百數十招而不至于枯竭了。
除了最后一掌“神龍擺尾”,徐陽還未能熟練掌握之外,可說已是除了喬峰之外,對降龍十八掌領會最深的人了。
這也是徐陽真正掌握的第一門S級拳掌功夫了,直到這一刻,徐陽才確信,無論遇到什么敵人,最起碼他都能有自保之力。
他一路也在不停勸解喬峰,讓他勿以自己出生為念,不管是漢人還是契丹人,只要一心向善,止戈為武,都完全可以稱得上是一個好人。
喬峰只當徐陽是同情他的遭遇,心下也是感慨不已,漸漸將徐陽當成了自家兄弟一般。
一個月后,三人終于到了徽州附近,阿朱近鄉情怯,話語也較平時少了許多。
而出了河南道后,喬峰就已經恢復了原貌,不必再改扮他人。
最多不過就是多帶了頂斗笠,遮住大半的相貌,以策萬全。
問了問路,三人繼續往西而來。
越接近南方,氣候便越是有些炎熱,恰巧路旁有一家茶肆,徐陽便停下馬來,打算暫且歇歇腳。
喬峰也停下了馬車,扶住阿朱下了車。
只是此時茶肆內,已經有不少人在歇腳,徐陽只得和人商量拼桌。
桌上那名看起來頗為富態的商人,也是挺好說話的,與同行人擠了擠,便讓出一張茶桌來給徐陽等三人。
徐陽謝過那名商人,點了壺祁門紅茶,倒給喬峰等來喝。
正在品茶的功夫,卻聽到那些商人在聊天。
開始都只是些問好閑聊的話,徐陽也并未在意,說著說著,便開始有些信息引起了他的注意。
“王老哥,這次是到哪里去?還是往北方去做營生嗎?”之前讓座給徐陽的那個富態商人,同另一名看上去穿戴挺不錯的中年漢子打招呼道。
那中年漢子嘆了口氣,苦笑道:“劉老弟,你有所不知,我剛從北方歸來。這生意啊,是做不下去了。”
“哦?為何?難道……?”
“還不是都怪那些契丹狗賊,安生了沒多少年,大家做做生意賺賺錢不是挺好?結果聽說新登基的遼皇,是個好大喜功的。一上臺便到處招兵買馬,明顯是要對我大宋不利啊!”中年漢子恨恨地說道。
那富態商人聽了,也是嗟嘆不已:“唉,難道又要生靈涂炭了?契丹狗雜種,若是讓我看到,一刀一個,殺了干凈!”
一旁的喬峰,面色也有些尷尬。
徐陽輕聲道:“喬幫主不必生氣,這兩國交戰也不是你引起的。若說功勞,你當年多次阻止西夏和遼國的進攻,也是對大宋功勞不小啊。”
喬峰苦笑道:“這才是真正難做的地方。若我是宋人,這些舉動自然是對國有功勞,對百姓有擔當。但我若真如那些人所說,是個契丹漢子……,那,那豈不是……。”
徐陽搖搖頭道:“喬幫主,你這話就錯了。所謂夷入夏則夏,夏入夷則夷。你是宋人也好,是契丹人也好,這都是血統,無法改變。但喬幫主自幼是由宋人養大的,也是宋人用宋人的方式來教育、培養的,若說僅僅是因為身上有契丹血統,便注定是契丹人,那么那些從小在遼國、在西夏長大,恨大宋入骨的漢人,便都是宋人了不成?斷沒這個道理的。”
喬峰聽了,低頭不語,顯然是陷入了沉思之中。
趁熱打鐵,徐陽又道:“若是那個秘密終生未曾被人揭開,那么喬幫主你注定這一生都為丐幫打拼,為宋人的安危而對抗契丹人、西夏人。還請喬幫主捫心自問一下,這樣的生活,你是否快活?”
喬峰捏緊雙拳,雙目圓睜,抬起了頭,卻又低聲道:“那自然是快活的,可……可那些弟兄們如今都視我為敵寇,我又怎能?唉……”
長長地一聲嘆息,就連阿朱聽了這話,眼眶紅紅的,眼淚也幾乎墜了下來。
徐陽搖頭道:“人只要遵從本心,結果如何,只看天意!若是喬幫主你還想回歸丐幫,那便聽我的安排,我自有妙計,讓你能得償所愿!”
“真的?”喬峰幾乎不敢相信:“可他們說,說喬某弒殺了養父、養母,又打死了師父玄苦大師!這……這一切都難以挽回了!”
“那你到底做過沒有?”徐陽平靜地問道。
喬峰使勁地搖了搖頭:“這等禽獸不如的事情,喬某又怎么可能去做?”
徐陽這才笑道:“那不得了?既然是有人陷害你,你自然要去查實,然后自辯一番。不管別人信不信,最起碼喬幫主你不可喪失了信心。”
喬峰沉吟了片刻,這才重重點頭:“之后一切,都聽恩公安排。若是這次能洗脫冤情,喬某來世結草銜環,也難以報答恩公的大恩。”
“莫在意,喬幫主一生豪氣萬千,何必做這小兒女態。”徐陽微笑道:“但求以后喬幫主多殺幾個西夏狗,契丹兵,那便是對我,對我大宋最好的報答了。”
喬峰笑笑,也不說話,只是低頭喝了口茶,但顫抖的雙手,顯示出他此刻心中的不平靜。
在他眼中,只要能回丐幫與昔日兄弟重聚,哪怕就是當個三袋四袋的弟子,也遠比逃出關外,做什么勞什子的契丹人要好太多了。
只是,他的身份一日不確定,終究一日不安心。
旁邊桌子的幾個商賈,喝罷了茶水,閑聊一會兒天,也紛紛起身,重新踏上路途。
徐陽放了三枚銅板在桌上,充作茶資,也動身上路。
向西又走了十幾里,終于看到了路人口中的小鏡湖。
只見面前一片湖水,碧水似玉,即便是偶有風吹過,依舊波平如鏡,不愧那“小鏡湖”三字。
湖邊有幾個老者垂釣,相貌清雋,文士打扮。
顯然也不是什么漁夫裝扮,該是隱居在此地的讀書人。
湖畔有片竹林,阿朱此時的神色有些不對,顯然是想起了什么。
她緊奔了幾步,搶先進了竹林。
徐陽和喬峰不疾不徐地跟著進了去,果然竹林中有人用竹子搭建了三間竹屋,構筑甚是精致,看上去頗為清雅。
竹屋的門并未關牢,阿朱推了門進去,屋內傳來婦人的詢問之聲。
然后便是“呀”的一聲驚叫,隨即傳來陣陣痛哭之聲。
喬峰生怕阿朱有事,也是不由得搶前幾步,沖了竹屋內。
等到徐陽進來,便看到一名三十些許年紀的美貌婦人,正抱著阿朱痛哭不已,手上還拿了塊金鎖片。
想來這便是阿朱、阿紫的生母阮星竹了吧。
她也是個苦命人,被段正淳勾引失了身子懷了兩個女兒,但段正淳一去不回,阮星竹一個未出嫁的女子,又如何養得活兩個女兒?
勉強生下來,養了沒幾天,便被她的父母找個借口送了出去。
至今十七八年了,始終未曾有半點音訊。
她以為這輩子再也找不到兩個心愛的女兒了,也就心灰意冷,離開娘家,在小鏡湖畔的這片竹林中隱居。
阮星竹原本以為這一生便這樣了,卻沒想到,居然有朝一日,自己還會看到當年系在女兒脖項里的金鎖片。
鎖片上鑄著十二個字,乃是“天上星,亮晶晶,永燦爛,長安寧。”
這便是自己的女兒阿朱了?
阮星竹喜極而泣,但始終有些不敢相信,扯開阿朱的衣衫,果然在她肩頭上看到一個“段”字。
那字是當年自己親手紋上的,這就一定沒錯的了,她緊緊抱住阿朱,放聲大哭。
阿朱當然清楚眼前這個美貌的婦人,就是自己的生身母親,也是忍不住眼淚,大哭了起來。
這回便輪到徐陽和喬峰有些尷尬了,她們兩母女抱頭痛哭,阿朱此時還衣衫不整,兩個男人摻和進去算怎么回事?
徐陽拉了拉喬峰的袖口,兩人便走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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