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章 咱倆才是一家人

六零時光微微甜 第346章 咱倆才是一家人

韓立民為什么要襲擊香香？這個問題只有親自審訊他的韓進知道，連劉石頭都不清楚。

韓立民當著大隊部門外看熱鬧的上千名社員承認了他襲擊周蘭香和福寶，然后就被帶去公社武裝部，在武裝部停留了不到一個小時，又被韓進連夜帶人送去了縣里。

芳丫姐帶著虎妞過來陪香香一起住，躺在炕上安慰她，“那畜生從監獄回來看著就不像個人樣了，一天天看人都跟中邪了似的，你別想多了，這事兒跟你沒關系，是他心歪了！抓住就行了，以后咱就不用懸著心過日子了！”

芳丫姐和趙五嬸幾個在韓立民認罪的時候又沖了過去，把他撓了個滿臉花，連平時脾氣溫和的桿子嬸都狠狠地給了韓立民幾巴掌。

不過這些芳丫姐可不跟小香說，一直安慰她，連韓立民的媳婦和兒女從大隊部出來的異樣都只字未提。

韓立民不止承認了襲擊香香和福寶，還承認了他在監獄大火中做得手腳。那場火是他發現了故意不上報，讓火勢燒大了才跑去搶救重要物資并且跟著救人，這才立了大功被提前放出來。

而且他還在大火的時候把一個平時跟他有過口角的犯人打暈扔在了屋里，那人后來被煙給嗆死了。

而他的手腳也沒他表現得燒得那么嚴重，其實除了表面的傷并沒有太大損害，所以他才能有體力走到小東河，更有力氣撿起漂流木襲擊周蘭香。

縱火，殺人，傷人，承認這些幾乎可以肯定他這回被送走就回不來了。

芳丫姐勸香香，“這事兒從你身上出的，估計老韓家那心里都得怨你，你自個可不能給自個往身上攬過，這是他自個作死，到時候他們敢來找你麻煩你得罵回去！”

“進子肯定護著你，你可別跟他見外！我看馮桂花那德行，你也別等她來找麻煩，明兒個咱就去找他們家要賠償去！你這回住院花了多少錢，你這傷要養好得花多少，都得讓他們賠！”

別到時候明明小香受傷了，還得讓他們反咬一口。

芳丫姐說了很多，香香知道她是為了自己好，都好好聽著，不過卻一直有些心不在焉，在惦記著小進。

他晚上沒回來吃飯，押送韓立民走之前也沒回來打個招呼，只讓劉石頭過來跟她說了一聲。

他心里肯定很難受。

即使韓立民沒說，他們都清楚，韓立民跟她沒有任何交集，他忽然發瘋地襲擊她，最大的可能就是要報復韓進。

香香一直等到第二天中午，韓進還是沒回來，卻從公社傳來消息，韓立民在押送去縣里的途中跑了。

韓進和劉石頭帶著民兵去追了，走之前韓進派了幾個民兵來磨盤屯，把家里給看了個密不透風。

一直等到第三天下午，韓進才帶著人回了公社，香香不知道那邊什么情況了，只是公社來人帶走了看著他們家的民兵，也把韓有德夫妻、馮桂花和幾個孩子一起帶走了。

至于馮桂花和牛翠萍，屯子里的人都聞到他們身上的尿騷味了，臉上根本沒有人色，眼珠子木呆呆地根本就不會轉了。

公社來的民兵又帶走了屯子里好幾家人，王家所有人，徐寡婦的娘和幾個孩子，平時嘴碎心歪的幾個婆娘，還有隔壁周保田夫妻和劉寡婦也一起帶走了。

甚至連知青點的全部知青也一起帶了過去。

據說周圍幾個屯子也帶走了不少人，周蘭香知道的就有趙建國一家，特別是他娘和他幾個姐妹。

至于去干什么，民兵也沒瞞著，“韓立民找回來了，他跑山里讓狼給啃了，尸骨帶回來讓這些平時不老實的人都去看看，這就是下場，誰不怕誰就跟著他作死！”

腦子靈活的一琢磨就看出來了，這些人，都跟小香有那么點關系，要么是平時看她不順眼愛說風涼話的，要么是跟她有過矛盾的，前幾天韓進帶公社的人來查案子最先審的就是他們。

這回給帶去，這是敲打他們呢！

屯子里好多膽子大愛看熱鬧的也跟著去了，回來之后一個個的都面如土色，大家也都知道了公社的情況

韓立民確實是讓狼給啃了，有那解放前見多識廣的老人嚇得直抽涼氣。

“胳膊腿都給啃沒了，脖子肚子這些關鍵地方看著倒是死后啃的，他這是自個看著自個的肉被活生生給扯下來，聽著自個骨頭被嚼碎，直到胳膊腿給吃干凈都不一定能死透了啊！”

至于他是怎么被啃成這樣的，沒人知道，大家能看到的也只有他失去胳膊腿樹樁子一樣的一截身子。

聽說舌頭都讓自個給嚼碎了，眼珠子突出來，要不是身上有塊胎記，還有臉上的燒傷，那臉扭曲得臉親爹娘都認不出來。

無論是被迫去參觀的還是主動去看熱鬧的，回來都給嚇得好幾頓吃不進去飯，腿軟做噩夢的就更多了。

香香沒聽到韓立民尸首的慘狀，她一直待在家里沒出去，可她知道隔壁她娘回家就腿軟得不能下炕了，劉寡婦更是開始發高燒說胡話，她爹這回沒敢去找她大哥給請大夫，蹲在院子里抱著頭抽煙袋。

這可真是稀奇了，她爹娘竟然還有怕得連好人都不做的時候！

這邊爹娘嚇得一聲不敢吭，西邊鄰居知青點那邊也一陣喧嘩，是陳紅如進門就暈倒了，大伙正七手八腳地背著去衛生所。

香香摸著小黑的頭坐在院子里等了又等，直到天徹底黑下來韓進還是沒回來。

不過她知道韓進今天應該回來了，就讓芳丫姐不用過來跟她做伴了。

她一直等到半夜睡著了也沒等到韓進回家，凌晨窗外剛剛有一點泛白她忽然驚醒，發現自己不知道什么時候從桌邊躺倒被窩里了，韓進坐在炕上一動不動地看著她。

香香剛睜開眼睛韓進就動了，先去摸摸她的額頭，沒有發燒，入手一片微涼。

不知道是不是受傷的時候流了太多血，她這段日子身上就沒熱乎過。

香香握住他馬上要拿開的手，有點生氣，“你回來不好好睡覺，在這耗什么？”

然后用力拉他，讓他就躺在自己身邊睡。

這么好的機會韓進竟然沒有像平時一樣趕緊湊過來，而是遲疑了一下，但是香香很堅持，他不敢跟她用力，只能順著她躺在她身邊。

躺下之后忽然緊緊抱住了她，把她按在懷里越抱越緊，聲音滯澀沙啞，“香香，對不起。”

是他害了香香，韓立民為了報復他才去傷害香香的。

韓進輕輕地撫過香香的頭上的傷口，她的傷口都在后腦，猙獰的兩條大疤痕，大夫說這是特別危險的地方，稍有不慎人就救不回來了。

香香差點就因為他再也回不來了。

香香打了韓進一下，不解氣又踹了他一腳，“你說什么胡話呢！這跟你有什么關系？咱們倆和爺爺，咱們才是一家人，韓立民算老幾，讓你替他跟我道歉？”

韓進抱著香香的動作一頓，香香伸手揉揉他的腦袋，“你是不是傻？韓立民是什么人咱倆小時候不就知道了？你忘了，小時候他嫌爺爺給的壓歲錢沒給咱倆的多，就去搶韓立信的，還把他給打哭了。”

“他從小就那樣，什么事都怪到別人身上，欺軟怕硬的縮頭烏龜！你要是為了他混蛋就怨自己，那不是跟他一樣沒腦子了！”

香香輕輕哄著韓進，像小時候他在爹娘那受了委屈，回來抱著她生氣時一樣。

“他為了報復你打我可能是真的，可也是因為知道你對我好，打我比打你自己還讓你難受。我不能因為你對我太好了生你的氣吧？要不你就是后悔對我太好了，要不你就是怕再有這種事，以后對我差點吧！”

韓進慢慢松開一點香香，低頭看她被自己壓得有點紅了的鼻頭，用自己的鼻子蹭了蹭，忽然輕輕笑了出來，“香香，香香！”

他一連叫了好多聲，一開始還只是輕輕地叫她，后來越叫越高興，叫一聲親她一下，直到最后狠狠親住不肯放開。

香香被他親得發暈，忽然劇烈掙扎起來，韓進僵硬了一下趕緊放開了她，迅速下炕跑了出去。

香香的臉也跟著又紅了一層，埋在枕頭里不肯出來了。

韓進去廂房洗了好久的冷水澡，收拾好了也不睡覺，跑去河里收圈網。

從早就下好的圈網里找到兩條大草魚，回來給香香做魚片粥，又把剩下的熬魚湯，忙活了一早上，太陽出來的時候他才去叫香香起床吃飯。

香香看到他又是一陣臉紅，韓進也跟著臉紅，不過他臉皮厚，紅一下也不耽誤干活。

疊好被子給香香兌溫水洗臉，坐到桌上吃早飯了，看香香還不搭理他他還有點小委屈，“我喜歡你，想娶你，抱著你有反應是正常的，你不能因為這個不理我。”

香香被他說得臉更紅了，鮮甜醇厚的魚片粥都沒吃幾口就想跑，韓進一把把人給抓回來抱在懷里，厚臉皮一回就能有第二回，越練可以越厚。

“我天天抱著你受罪，你才發現一次就受不了了？那咱倆快點結婚吧，省得都不好受。”

香香臉紅得都要熟了，“你還說！”

韓進被她瞪得心神蕩漾，趁機親一口，不過這回不敢過分了，輕輕抱著她晃悠，“好了，我不說了，你把飯吃了我就不說了。”

兩人都沒再提韓立民的事，韓進這幾天沉重的心情也被香香給哄好了，不過香香卻有點躲著他。

以前在醫院她睡覺韓進就會過來給她暖暖手腳，有時候干脆把她的腳放在肚子上一直暖著，她不能動的時候只能聽之任之，能動了也習慣了。

現在韓進再這么干她就不許了，睡覺也不許他在旁邊待著了。韓進卻一點不著急了，睡覺的時候不讓他在旁邊待著，等她睡醒的時候他肯定是在的。

習慣這個東西真的特別可怕，香香有時候自己在半睡半醒的時候都能感覺到，睡著睡著她就自己往熱源的方向挪了，根本不用韓進做什么，就主動靠在他懷里了。

韓進抱著她睡醒了也不說什么，該干什么干什么，久了她自己都有點覺得自己再說他是反應過度了。

香香的傷還沒好，韓進大多時候都在家陪她，雖然周圍能敲打的人都敲打過了，最近這些天他還是放心不下。

不過可能真的是暴力是最好的震懾，周圍的人被他給嚇得太厲害了，他們家竟然迎來了前所未有的安靜。

連馮桂花和牛翠萍都消消停停地待在家里，一次都沒敢在老宅露頭。

只有幾天后韓有德找了韓進一回，說是要讓他幫忙把韓立民的尸首領回來，好讓他入土為安。

韓進直接拒絕，“入土為安？他也配？這種事你來找我，是不是覺得我好欺負？就他做得這事兒，我沒鞭尸沒給他點天燈就不錯了！”

若是平時，韓有德還會再說幾句，可自從看到韓進站在韓立民的尸首旁邊渾身戾氣地冷笑，對這個小兒子他就徹底地不敢再說一句了。

韓有德去找韓立國幫忙了，沒想到這個平時特別聽話的大兒子竟然也不幫忙，“他辦得事太讓人寒心了！小香是爺爺當親孫女養大的，小五從小就這么一個近人，人家小閨女又沒招惹他，他就能給下這么狠的手！”

“爹，他心里沒兄弟沒親人，他就是個畜生！你愿意給他辦喪事我管不著，反正別想讓我出一分力！”

韓有德沒有辦法，只能自己去公社找劉石頭，劉石頭卻往小東山指指，“公社又不是火葬場，還給你們停尸？縣里來人查實了就送小東山去了，你們家人不知道？”

韓有德不敢跟劉石頭糾纏他怎么不知道，趕緊帶著韓立信和韓立仁往小東山跑！

跑到小東山韓家墳地，哪里還有尸首的影子，只有往山里去的幾棵灌木上還掛著零碎帶血的布條。

韓立民就這么讓山里的動物給啃干凈了，連骨頭都沒能撿回來一塊。

韓進知道了只是冷笑一聲，把香香傷成這樣，他還想進老韓家墳地？還想入土為安？還想留下尸首？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