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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級捉鬼道長 番外三 唐小瞎子和幽冥篇上
日頭高升,東北的一座小城,沐浴在陽光下,顯的格外安靜悠閑。
蘇大江失魂落魄的走在大街上,滿臉的哀愁和悲戚。
如果有朋友在場,肯定不理解他的表情。
因為在身邊所有人的眼中,他都是個功成名就的大佬,錢、女人和聲望一個不少,是多少窮人望塵莫及的存在。
但他有個可怕的秘密,一個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的秘密——
他身上有鬼!
確切的說是一副鬼畫!
他如今所有的一切都是這幅鬼畫所賜!
說起這幅畫,就要說到十年前:
當時他才三十五歲,還是個因為好賭,剛剛離異,凈身出戶,一窮二白的窮叼絲!
當時他很迷茫、很頹廢,整天無所事事,要么喝悶酒,要么進網吧通宵,還借了一屁股債。
有天,他聽人說城東北的郊外有片湖,里面淹死過不少人,經常有人半夜路過,看見湖心飄著一個花瓷盆,盆里放著鈔票、金子和手機等物,等人靠近湖邊,那盆子就自己游了過來,只要你敢碰盆子一下,一準被水鬼拉下去做替身。
這種鬼怪傳說,全國各地有很多類似的版本,換了一般人聽了,置之一笑,轉眼就拋在了腦后。
但蘇大江不是一般人,混到他這種地步,不僅一窮二白,還特么生無可戀,一聽這事兒,不知哪根筋抽了,決定過去看看。
當晚凌晨十二點,他出了城,摸黑趕到那處湖泊前,迎著月光一看,湖面不寬,水很清,波光粼粼,四周長了些水蘆葦,風一吹,一片片倒下。
環境很清幽,因為先入為主的原因,也有些淡淡的驚悚。
蘇大江咽了口唾沫,掃視著湖面,尋找那個傳說中的花瓷盆。
這一看,大失所望,湖面上光不溜出的,哪有什么瓷盆裝錢?難道被人忽悠了?
“這些大喇叭筒,沒一個靠譜的!”
他大罵一句,就準備回去,誰知剛一轉身,眼角余光掃到一物,不由機靈一下。
只見就在他腳跟下的湖邊蘆葦叢里,不知什么時候出現一個花瓷盆,盆子里裝著五沓鈔票、三塊金條和一部蘋果新手機。
真的出現了?!
這一下就得幾十萬吧?
蘇大江即為這種詭異的事情感到匪夷所思,心里又激動的夠嗆。
四處看看,并沒有什么可怕的鬼東西,咬咬牙,一個前撲,伸手抓去。
明明感覺可以一把抓住的盆子,誰知手指卻偏偏差了一截。
他愣了一下,爬起來走近,剛要靠近,那盆子又往里蕩去。
事情不對!
可看著近在咫尺的錢財,他實在不甘心,一腳踩進水中,再去抓盆沿。
盆子再次往里蕩去,而他也“噗通”摔進水里。
進水的一剎那,濃密的頭發從水下面竄來,瞬間將他裹得結結實實,用力往水下拉。
那些頭發絲里露出一張慘白的女人臉,雙眼通紅,沖著他猙獰的奸笑著:“你上當了……”
蘇大江嚇了一跳,但他這人不僅水性好,力氣也不小,一邊掙扎著往岸上游,一邊大罵:“上你嗎的當,滾開!”
那女鬼嘶啞著嗓門回道:“你敢罵我?你不怕死嗎?”
蘇大江豁出去了,再次罵道:“老子怕個吊,誰死誰倒霉!”
“我讓你死!”
“來吧!”
一人一鬼卯上了,一個往下拉,一個往上掙。
就這么掙扎了幾個小時,眼看天快亮了,蘇大江也沒被淹死。
女鬼有點郁悶,說道:“你這人命格很硬,我不殺你也可以,不過你既然來了,貪我的財,我們也算是有緣分,你幫我去辦件事吧,事成之后,我把盆子里的東西都給你,你我一拍兩散!”
蘇大江也是筋疲力盡了,說道:“行,你說說啥事兒?”
女鬼說道:“我是千百年來,這湖里淹死的第九十九個人,怨氣深重,要想投胎轉世,需要九個替身才行!
可現在的人太精了,晚上都不愿靠近這里,只能湊巧遇到一兩個路過的倒霉蛋,這么些年了,我才找到四個替身,加上你也才五個,剩下四個不知還要等多久!我等不了了!
城南有戶姓孔的人家,據說是孔圣人的一支后裔,福德深厚,他們家有副畫,畫上是一片小山,山上站著個人!
你把畫偷出來,跪地磕頭,連喊三聲,嶗山七老爺,然后對著畫說,莫離湖,有怨氣,嶗山七舅姥爺,請你去吸怨,然后拿著畫就往這里跑!
但是你一定要記住了,畫上的人如果和你說話,千萬別搭理,那是個妖怪,只有我們這種鬼怪能對付,你要是被他蒙蔽了,一定會家破人亡,切記!”
蘇大江聽的糊里糊涂,但被頭發絲纏著,實在太難受,就滿口子答應:“行行行!我記住了!”
剛說完,身上一輕,頭發絲“嗖”的一下縮了回去。
蘇大江大喘氣,濕淋淋的爬到岸上,撒丫子就往家跑,連頭也不敢回。
一直回到家里,喘著氣,換了衣裳,什么也不想,倒頭就睡。
一覺醒來,已經是大中午了,肚子咕嚕嚕直叫,可惜家里一粒米都沒有。
他干巴巴的坐著,又想起了女鬼說的話。
俗話說,窮計,如果不是混成這樣,他絕對不敢和女鬼為伍。
可那瓷盆里的錢要是得到了,轉眼就成富豪了,走到前妻和前丈母娘面前晃晃,多解氣?
越想越覺得有道理。
傍晚,他換了身淺顏色的衣服,跑到城南打聽。
城市雖然不大,但人不老少,一個福德深厚的孔姓人家,他也不知道,好在孔這個姓不多。
問來問去,還真讓他問出一戶人家來。
這家人剛好姓孔,當年闖關東時,從山東過來的,幾十年來在這里扎了根。
這家老太太早死,老爺子還健在,平時愛玩些古玩字畫,三個兒子一個做官、一個經商、一個做律師,家境殷實,果然應了福德深厚這句話了。
選定了人家,蘇大江就默默的等著,等到晚上九點多,夜深人靜了,他摸摸索索到了這戶人家的墻根。
他早些年也偷過東西,對這門行當也算門兒清,所以說女鬼找他算是找對了人。
他一早打聽好了,這戶人家的三個兒子都在外面買了房,除了周末,一般情況不回來,家里就一個老頭,和一只大狼狗。
爬到墻頭,他從懷里掏出一個飯團子,這飯團子是他從垃圾桶里翻出來的剩飯,然后摻雜了理發店撿來的女人頭發,最后跑到香油鋪,趁老板沒注意,裹了人家一層香油。
這種飯團子,別的用處沒有,對付惡狗很有奇效。
他看了眼院子里,故意發出一道輕微的響動,那條大狼狗警惕的發現了,汪汪叫著跑來。
蘇大江暗自一笑,心說給你吃個好東西,隨手把飯團子扔了出去。
那大狼狗聞到油香,經受不住誘惑,一口吞了下去,吧唧吧唧幾口。
這一吧唧可好,飯團里的女人長發,一半塞進牙縫里,一半到了嗓子眼和直腸,這感覺可不好受,換了人也受不了。
然后就剩下嗚嗚的雙爪不停掏嘴,顧不上蘇大江了。
蘇大江跳下院墻,大搖大擺的往里走,躲過年老體衰的老頭,跑到書房翻了一圈,還真讓他找到一副應景的畫。
畫是水墨畫,應該是個老古物,上面幾座小山、一條河流,山坡上站著一個人,背對著外面,看不清年紀,不過像是個讀書人!
就是它了!
蘇大江心里一喜,把畫塞進懷里,撒丫子跑出了孔家。
等到了一個無人的巷子里,按照女鬼說的,他把畫掛在墻上,跪地磕頭,連喊三聲“嶗山七老爺”,然后看著畫說道:“莫離湖,有怨氣,嶗山七舅姥爺,請你去吸怨!”
拿起畫轉身就往城外的湖邊跑,誰知這邊剛跑出沒幾步,一道聲音忽然從畫里傳了出來:“你要帶我去哪?”
蘇大江頭皮一下子炸開了,不過想到女鬼的話,一個勁的趕路不搭理。
畫里的聲音又說道:“我明白了,你是把我帶到莫離湖去,對吧?”
蘇大江一聽,心說果然是妖怪,這都算到了,更不敢理會。
畫里的聲音沉默了一陣子,悠然一嘆:“蠢材,我們到湖邊之時,就是你喪命之時!”
蘇大江怔了一下,忍了又忍,實在沒忍住,問道:“我怎么會死呢?”
畫里的聲音說道:“本座是嶗山七老爺,世外神仙,暫居畫中,看押莫離湖鬼怪!
你現在把我偷出來,定然是受莫離湖的淹死鬼挑撥,是否?”
蘇大江心說,這說的也太對了,磕磕巴巴道:“啊?是啊,然后呢?”
畫面的聲音道:“等你把我送到莫離湖,那湖中鬼怪定然會以我的棲身之畫做要挾,讓我放她輪回!
我到時不得不按她說的做,但這是一大丑事,為防被陰曹知道,她一定會先殺了你!”
蘇大江大咧咧說道:“我不怕,我們昨晚打了一夜,她沒殺死我!”
畫里的聲音大笑:“哈哈哈,她乃百年老鬼,道行深厚,豈會殺不死你一個區區凡人?只需迷了你的心竅,把你往湖底淤泥中一按,就算你有八條命也沒了!
她不過是逗你玩玩,令你來偷我而已,到時殺你,易如反掌!”
蘇大江激靈一下,越想越覺得畫里人說的有道理,不由停下腳步,臉泛難色:“這……”
畫里的聲音說道:“你可是舍不得那淹死鬼許諾的錢財?”
蘇大江苦笑一聲,說道:“是啊,不瞞您說,我已經兩天沒吃飯了!”
畫里的聲音再次大笑:“錢財不過小道爾,你我相遇,也算有緣,我可以送你天大的富貴!”
蘇大江一愣:“真的?”
畫里的聲音不悅道:“我嶗山七姥爺是神仙,豈會和你這種凡人說謊?這樣,我現在就送你一場富貴,你且去西郊302省道旁邊等著,凌晨五點有輛車子路過,會不小心掉下一包錢,里面足有一百萬,夠你花上幾年了!”
“一、一百萬?”
蘇大江倒吸一口冷氣,一百萬足夠他買套房子,再找個十八歲的小媳婦,沒羞沒躁的玩了。
畫里的聲音傲然說道:“這只是第一場造化而已,今后看你表現,即便身價億萬,也是輕而易舉之事!”
蘇大江只覺得口干舌燥,按著畫里的聲音撒丫子往城西跑。
等到了地方,忐忑不安的蹲在路邊等著。
過了會兒,心里平靜了不少,覺得不太對,說道:“大、大仙,這不對啊,人家掉了錢,下來撿怎么辦?報警怎么辦?花不掉啊!”
畫里的聲音輕笑道:“這人是個貪官,貪了十億,一毛也不敢花,丟了錢哪敢報警?等過些年他的事情犯了,這一百萬早已經記不清去路了,你就放心吧!”
蘇大江驚疑不定的等著。
很快到了凌晨四點來鐘,一輛車子呼嘯而來,經過他面前時,后備箱里果然掉下一個帆布包。
“撿了!”畫里的聲音提醒。
蘇大江連忙沖過去,一把抓住布包。
就在這時,前面車子急剎車停下了。
蘇大江嚇了一跳,提起包也不是,不提也不是。
畫里的聲音罵道:“罵他!”
蘇大江咬咬牙大罵道:“狗貪官,看個屁!”
車子打開的車門又關上了,揚長而去。
蘇大江松了口氣,把帆布包拎到路邊,迎著微弱的路燈打開一看,好嘛,紅花花的全是鈔票!
隨后,他小心翼翼的把錢提到家里,等了十多天,一點風聲也沒有,這才放下心來,心說古畫還真是好東西,也不愿意還給孔家了,就掛在自己的床頭,早晚上香祭拜。
奇怪的是,古畫里的聲音沒了,怎么喊也不理。
不理就不理吧!
他用一百萬買了房,買了車,拖媒人又娶了一個農村的十七歲漂亮丫頭,不僅每天沒羞沒躁,順便又去前妻家里狠狠的裝了一把逼!
那段日子,他的人生算是走上巔峰了。
可惜的是,錢再多,也有坐吃山空的時候,更何況一百萬買了車房,娶了媳婦,也沒剩下多少了。
等最后二百塊給了小媳婦后,他又對著古畫抹眼淚,哭哭啼啼的禱告。
連求了三天,畫里的“嶗山七姥爺”說話了:“想要錢?”
蘇大江一臉驚喜:“是啊是啊!”
畫里的人說道:“那可不太容易咯!”
蘇大江愣住了:“為什么?您不是說天大的富貴一直有嗎?怎么……”
畫里的人說道:“上次是做為交換,賞你的一百萬,現在再要錢,可不能白給,得繼續交換!”
蘇大江結結巴巴的問道:“怎、怎么換?”
畫里的人說道:“用你現在這個小媳婦的心和肝換,一百萬,如何?”
蘇大江嚇了一跳:“我的天,殺人啊,這哪行?換個行嗎?這、這……”
心說這不是妖怪的行為嘛?
畫里的人說道:“放心,我可以做法,神不知鬼不覺的讓她病逝,然后悄悄拿了她的心和肝。
只要有錢何愁沒有女人?你自己掂量吧!”
說著不再回應。
蘇大江悶悶不樂,無語至極,讓他殺人,他是萬萬做不到的。
一連好些天,愁眉苦臉,茶飯不思。
日子還要繼續,家里很快斷了伙食,所謂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何況突然沒飯吃了?
小媳婦年輕,享福還行,吃苦哪干?不由埋怨連連,發脾氣,使小性子。
蘇大江一見,只好咬牙把車子賣了。
車子一賣,又過上了奢侈的生活,可幾個月后,錢又花完了。
小媳婦再次使起性子、發小脾氣,不僅如此,還不讓他碰,罵他老東西,更氣人的是,和小區年輕的保安眉來眼去起來。
蘇大江氣的不輕,咬咬牙,惡向膽邊生,跑到古畫前,答應古畫的要求,拿這小娘們的心和肝換錢。
第二天,小媳婦突然得了暴病,送去醫院搶救三天,還是死了。
送去火化的路上,蘇大江試探了一下小媳婦的肚子,果然,凹下去不少,心和肝沒了。
媳婦死后的第二天,他如愿以償的拿到了第二個一百萬。
用這一百萬,他再次娶了個媳婦,這次年紀稍大,是個二十三四的酒店服務員,長的漂亮,還有些溫順。
日子再次平淡下來,就這樣過了兩年,錢又花完了。
山窮水盡的時候,蘇大江再次找上了古畫。
古畫還是那個要求,要吃他媳婦的心和肝。
蘇大江這個人有點渣男潛質,這兩年早和現在這個媳婦過膩味了,誰不想經常做新郎?有了上次的經驗,他配合古畫,輕車熟路。
媳婦死!
拿到一百萬!
但這次代價有些大,他被整出了一個克老婆的名聲,全城都知道了,而且公家開始留意他的不明財產問題。
于是,拿著一百萬做起了生意。
他這人沒有做生意的經驗,幾個月下來,錢虧完了,再去求古畫。
可惜這次沒有媳婦了。
但古畫說沒媳婦也行,我要你第一個老婆的心和肝。
蘇大江和第一個老婆已經分開好幾年了,更沒有心里負擔,滿口子答應。
于是,前妻死。
他又得了一百萬。
拿著這個一百萬,他生意做了起來,有錢能使鬼推磨,何況娶老婆?
很快,他又娶了個老婆。
這次他不用求古畫了,因為生意起來了,不需要求它了,這個老婆倒是和他過上了日子。
就這么過了幾年,新媳婦給他生了個女兒,女兒慢慢長大,一家三口其樂融融,叼絲蘇大江也變成了蘇總!
他本以為事情就這樣了,以后不會有什么意外了。
直到……三個月前!
一直沒動靜的古畫忽然自動找到他,嚴厲的質問:“你最近怎么不找我了?”
蘇大江頗感意外,干笑說道:“不缺錢,這些年賺了不少,哈哈,你放心,你的香火,我不會斷的!”
畫里的聲音大怒:“香火有什么用?我要心肝!你別忘了,是我送你四個一百萬,保你榮華富貴到今天!”
蘇大江咬咬牙,陪著笑說道:“這樣,我想辦法讓人去醫院搞一些來……”
畫里的聲音大罵:“混賬東西!醫院里的死人心肝多惡心?我要新鮮的,我與你性命攸關,還是你老婆的好了!”
蘇大江臉上笑容沒了,現在這個老婆人很好、很體貼,兩人感情不錯,哪里舍得?
畫里的聲音冷冷道:“給你三天時間考慮,三天后不給我答復,你現在的榮華富貴,你所有的一切,都將煙消云散,你將變回當初那個一窮二白的窮光蛋!”
說著沒了聲音。
蘇大江愁腸百結,整整三天不吃不喝,第四天來臨的剎那,他終于做下決定。
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
于是,第四媳婦死!
只是這次沒錢!
事情如果只是這樣,也能接受,畢竟他有錢,再找個新媳婦算了。
可是就在前天晚上,古畫再次找到他,提出一個更加過份的要求:“你的閨女不錯,我要她的小心肝,放心,最后一次要,之后你我一拍兩散,你那么多錢,重新找個女人生了就是,給你三天時間!”
蘇大江徹底怒了,老婆可以送,但女兒被他視為生命,哪怕自己死,也絕不能讓人傷害女兒!
一氣之下,他做窮人時的光棍勁上來了,扯著畫,點著燒了。
可怕的是,這邊燒完,古畫自動回到了墻上,大笑:“小小凡人,敢燒你家七姥爺?你配嗎?哈哈……”
蘇大江氣急,又拿著畫,開車跑到三百里外,扔進茅坑里。
可回到家里,古畫又好整以暇的掛在墻上,冷嘲熱諷:“哎呦,笑死你爺爺了,扔我?啊呸!三天后,我不僅要吃了你閨女,還把你父母、你妹妹,你全家都吃了!”
哪里還有什么神仙作風?
蘇大江無奈了,稍一冷靜,心說當年莫離湖里的女鬼說的真是太對了,這畫不是什么神仙,是妖怪啊!
看來是我聽信讒言,著了道!
我治不了他,只能去找女鬼試試了!
等到晚上,驅車趕往莫離湖,可是到了湖邊,怎么喊叫也沒人理會,花瓷盆和那女鬼都不見了!
直到早上,嗓子都快喊啞了,發現有人來湖邊燒紙錢。
他上前一打聽,不由心里拔涼,三年前,有車子栽進湖里,車上五人全部淹死!
五人!
全部淹死!
女鬼的九人替身之數夠了,怕是去投胎了!
完了!沒希望了!
他失魂了一般往回趕,半路車子還壞了,只好下車,乘坐公交車。
該巧不巧,上了4路公交,這輛公交車專門搭乘前往火葬場和公墓區的,路途偏僻,中途路過他家附近而已。
天色陰沉的可怕,蘇大江身心疲憊的靠著座位,揉著眉心。
不知過了幾站,忽然上來一個渾身濕淋淋的女孩子,坐在了她旁邊。
這女孩子好像是剛從水里上來的一樣,坐在座位上,身上仍舊水噠噠的。
蘇大江詫異的看了眼車外,雨還沒下,這女孩子身上在哪里淋得水?
就在這時,他發現那女孩一直沖他咧嘴笑,笑的很開心。
蘇大江沒忍住,問道:“小姑娘,你認識我?”
女孩子笑道:“沒錯!我認識你!”
蘇大江皺眉:“我沒見過你,你是……”
女孩子說道:“怎么沒見過?昨晚剛剛見啊,你在湖邊大喊大叫,我本想和你說話來著,哥哥姐姐叔叔阿姨們不讓!”
蘇大江一激靈,湖邊?這是什么話,當時沒人啊!
女孩子又說道:“我見你愁眉不展,怕是家里有急事,所以趁著陰天,上了這靈車找你,果然找到了你!”
“啊……”蘇大江有點蒙,心說這小姑娘說什么鬼話?
女孩子又說道:“你是在喊蘇阿姑嗎?”
蘇大江詫異:“蘇阿姑是誰?”
女孩子說道:“就是我們前面淹死在湖里的那個老鬼啊!”
蘇大江猛的瞪大了眼睛,指向小姑娘:“你你你……”
女孩子做了個鬼臉:“我告訴你蘇阿姑在哪吧,她沒投胎,她犯的罪太重,不敢下陰曹,她在隔壁槐蔭縣,豬肉張家十三歲的閨女身上,你今晚十二點到她家門口,喊,小花籃搖啊搖搖到外婆橋,她就會出來見你的!千萬別說我告訴你的噢!再見大叔!”
說著又做了個鬼臉,眨眼消失了。
蘇大江指著她消失的地方,驚的說不出話了。
這時旁邊一個去掃墓的大娘看神經病一樣看著他:“你咕咕嘀嘀和誰說話呢?”
蘇大江這才反應過來,連忙喊道:“司機!我要下車,快!我要下車!”
下了車,他先是打車直奔學校,把閨女接出來,交給爸媽看管,又回到家里,把古畫所在的房間門鎖好,然后一溜的跑出來,到公司開了輛車,趕往隔壁槐蔭縣!”
九十里的路程,中午就到,他公司在這里有分部,便讓人打聽豬肉張的情況。
公司下屬們,托關系打聽、經過層層排查,最后鎖定了一個,姓張、有十三歲女兒的屠夫。
蘇大江遣散屬下,自己一個人趕過去,發現張屠戶家住在郊區,有個獨門小院子,環境還不錯。
接下來就是等待了。
半夜十二點,院子里傳來張屠夫震天響的呼嚕時,他沖著漆黑的院子內喊道:“小花籃搖啊搖,搖到外婆橋!”
古怪的說法,在深夜里傳出去老遠。
連喊三聲,一個十三四歲的小姑娘神不知鬼不覺的到了不遠處,笑道:“小阿酥,想阿姑了呀!”
聲音老氣橫秋,和外貌不太相符。
蘇大江咽了口唾沫,怎么看小姑娘,也不像當初頭發里面那張慘白臉,只好硬著頭皮上前,說道:“那什么……我是蘇大江,您還記得我嗎?”
小姑娘臉上的笑容瞬間沒了,先是陰沉了一下,隨即又眉開眼笑起來:“我當是誰呢,怎么?是小阿酥讓你來找我的?”
蘇大江嘆了口氣:“小阿酥是那個濕噠噠的小姑娘吧?她心腸很好,指點我一條道,我現在吧,算是走投無路了!”
小姑娘笑道:“哦?如何走投無路了?”
蘇大江說道:“我當初沒聽你的話,沒把畫送到,還聽了那畫上妖怪的讒言,他現在吃了我四個老婆,還要吃我閨女、我家人,我實在是沒有辦法了!”
說著“噗通”跪下了。
女孩子連忙扶起他,笑道:“無需如此,我現在脫離湖水,做了人,但若治妖怪,還是有些手段的,你且看我拿他!”
蘇大江大喜:“那真是太好了!我們現在就走吧!”
女孩子眼珠子一轉,說道:“不急在這一時,你先幫我一個忙吧?”
蘇大江忙不迭的點頭:“行行行!您說吧,干什么?”
女孩子指著院子里,說道:“這具身體的父親是個殺豬的,現在院子里的豬還沒剝洗,你幫我一起,把它牽到河邊洗一洗吧。”
蘇大江就是一愣,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啊,哪有大半夜牽豬到河邊洗澡的,在家不能洗?
但女孩子既然說了,只能照辦。
兩人進了院子,里面果然有一頭關在鐵籠子里待宰的肥豬。
女孩子打開鐵籠子,在后面趕,他牽著繩子往外走。
說來也是奇怪,這豬不喊不叫,乖乖的跟著兩人往前走,只是大半夜,牽著豬進入荒郊野外,讓人怪瘆得慌。
等終于到了河邊,女孩子接過繩子,把肥豬拉到水邊,輕輕抄水清洗,洗著洗著,忽然間把豬往水里一送。
肥豬剛到水邊,水中忽然出現一張血盆大口,一口把豬吞了下去,緊接著水面平靜,連個漣漪也沒了。
蘇大江看的目瞪口呆,不由“啊”的一聲。
女孩子回頭好整以暇的笑道:“別慌,是我朋友,給他吃吧!”
水里、血盆大口、她朋友……
蘇大江渾身冷汗,不由擦擦額頭,說道:“可是豬沒了,你爸爸那里……”
女孩子歪了歪腦袋,古怪的笑道:“還有你啊!”
“我……”
蘇大江詫異的說著,一張口發現不對,聲音“嗷嗷”的像是豬叫聲。
女孩子點頭笑道:“沒錯,就是你啊!”
蘇大江猛的看向河水,迎著月光,只見自己的倒影沒了,水里只有一個大肥豬!
自己變成了肥豬!
他嚇得幾乎肝膽俱裂,身上“豬毛”根根豎起,“嗷嘮”一聲豬吼。
“別喊,我爸爸是個經驗豐富的老屠夫。”
小姑娘一邊好整以暇的給他套上繩子,一邊說道:“早過倆小時,他該起床了,只要輕輕一刀,戳進你的心臟,就沒知覺了,很簡單的,然后分開你的五臟六腑和四肢,天馬虎亮就去菜場賣了!
不出意外,明兒中午,你就會變成很多道菜,紅燒排骨、紅燒肉、紅燒豬蹄、洋蔥炒大腸,呵呵……”
女孩子說的輕巧,卻字字如刀,刺激著蘇大江的心臟,他只好用豬吼來發泄自己的恐懼和無助。
女孩子牽著他往回走,說道:“害怕、無助、恐懼?”
“嗷……”蘇大江拼命叫喊。
女孩子輕嘆:“你可知那年你沒有把那副畫帶來,我是多傷心和失落?你現在居然敢找上門來,真是不知死活啊!
讓我去對付七姥爺?別做夢了,當年我還能壓制他,這些年他吃了那么多心臟,又吸你這種人的香火與晦氣,早已經成了道行,我才不會去對付他呢!”
說著話,回到了張屠夫家。
女孩子把他塞進了鐵籠子,拍拍他的“豬腦袋”:“乖乖待宰哦!”
蹦蹦跳跳進屋睡覺去了。
蘇大江拼命的撞擊鐵籠子,試圖跑出去,然而無論他怎么撞擊,都無濟于事,這鐵籠子足夠裝下十頭豬也不破。
忐忑與恐懼中,過了倆小時,屋子里超分唄的呼嚕聲沒了,嘻嘻索索中,走出一個頭發亂糟糟、大肚子、臟兮兮的中年漢子,系上圍裙,走到豬籠前打著哈欠。
蘇大江清楚的嗅到這張屠夫口中的惡臭,但他一動不動,緊緊盯著鐵門,只等打開,跑出去再說。
“咣當!”
鐵門開了。
蘇大江卯足了力氣往外沖去。
然而剛撞開張屠夫的腿,跑出三五步,又被系脖子繩扯住,緊接著,腦門子挨了重重一棍,腦子一暈,迷糊了過去。
身后傳來張屠夫罵罵咧咧的聲音:“麻辣個幣,力氣還挺大,等會弄死你!”
蘇大江憤懣欲死,迷迷糊糊間,被拖到了院子外,放在了巨大的案板上,四肢被鐵鏈固定住。
張屠戶在磨刀,磨了好一會,然后走了過來。
蘇大江瞬間清醒,渾身毛發倒豎,拼命嘶吼,就和所有被殺的豬一樣。
已經有早起晨練的人路過,有看慣的懶的多看一眼,也有感興趣的,駐足圍觀。
蘇大江悲傷難過,想自己這輩子苦過、累過、富貴過,做過壞人,和鬼怪為伍,卻從未想到,有一天會這么憋屈的死去!
想到傷心處,淚眼朦朧,哽咽不已。
圍觀的人一見,大感好奇:“誒呦喂!這豬哭了嗨!”
張屠戶一見,也稍微放慢了動作。
就在這時,一個老道從遠處走來,駐足看向他,臉上露出一絲淡淡的笑意,似乎看出了他的本體!
蘇大江一見,道士?降妖除魔的道士么?心里忽然有了希望,不由沖老道拼命叫喊。
那老道果然走了過來,對張屠戶說道:“無量天尊!此豬與我有緣,還請施主割愛!”
張屠夫撓撓頭,不知道該說什么,一來道士很少見,本身就令人尊敬,二來,剛好這豬眼淚嘩嘩的,確實少見,猶豫了半天,說道:“我花錢買的!”
老道掏出一沓錢,放在案板上:“八千,買一只豬,想必是夠了!”
張屠夫眉開眼笑:“夠了!夠了!”
連忙解開了鐵鏈。
老道淡淡一笑,牽著蘇大江走向遠處。
蘇大江死里逃生,麻溜的跟在后面。
一直走出城,到了偏僻的地方,老道才看向他,問道:“人如豬否?”
蘇大江沒聽明白,前蹄跪地,磕頭如搗蒜。
老道搖搖頭,拿著拂塵往他往他頭上一敲。
蘇大江只覺渾身一輕,又變成了人樣,連忙對著老道嚎啕大哭:“多謝道長!道長救我啊!”
老道說道:“不是已經救你了?還要如何救你?”
蘇大江連忙把自己幾年前怎么聽到故事,怎么去的莫離湖,怎么遇到女鬼,又怎么得到古畫,現在又怎么跑到這里變成豬的經過說了一遍,完事跪在地上,求老道幫忙。
老道沉默了好一會,嘆息說道:“玄界大戰多年,最后一戰,道子死,天尊和周盟主消失,佛道門徒所剩無幾,陰曹受重創,妖族龜縮不出,道盟管理不力,這些鬼東西又出現了!”
蘇大江沒聽懂:“什、什么?”
老道搖搖頭說道:“凡人豈能與鬼怪為伍?當年你無論做出什么選擇,都落不了好下場!
如今張屠夫家里這只惡鬼成了氣候、又豢養了河里的妖堯,不知殺了多少人,貧道要先解決了她!”
蘇大江連忙拉住老道的道袍:“道長!明天就是三天的期限了,您救救我家人吧!”
老道說道:“貧道分身乏術,張屠夫家的老鬼比你家里的畫妖更為重要,你且回去拖上一拖,等貧道趕過去!”
蘇大江苦苦相求:“怎么拖啊?不會啊!那妖怪時間觀念很強,說三天就是三天,不講道理的!”
老道想了想,抱拳沖天,恭恭敬敬的說道:“你就告訴他,絕世無雙的周鳳塵仙長回來了,上至天穹、下至九幽,鬼怪魑魅,退避三舍,不得放肆,否則十死無生,管教他老老實實!”
蘇大江眨眨眼,說道:“這、這個周鳳塵仙長這么厲害的嗎?他在哪?我花大錢直接去請他來!”
老道臉頰直抽:“無量那個天尊!這話也只有你這種凡人敢說,周仙長那是神仙,那是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的大神!
貧道連做他徒孫晚輩都不夠格,就算閻王爺和九殿閻羅、地府鬼神見了,也得給他下跪,恭恭敬敬喊聲上仙,請他給你降妖,你怎么想的?就你那點家底,夠他老人家一頓飯錢嗎?天尊個無量的!”
蘇大江苦著臉,咽了口唾沫道:“那、那他的徒子徒孫呢?隨便請一個總行吧?”
老道搖搖頭:“據說他老人家剛剛回來,天下佛道門徒,都去祝賀,老道我也就是個當年因貪生怕死,被驅逐出天盟的外門弟子,不夠資格,不然貧道也去了,你今天都見不著我,必死無疑!
現在去請,簡直門都沒有啊,誰愿意來管這閑事?”
“那……”蘇大江犯了愁。
老道揮揮衣袖道:“去吧,就按貧道說的辦,天下妖邪,天人有感,沒有不知道周鳳塵這三個字的,管教他老老實實。”
“好、好吧,我回去試試!”
蘇大江愁眉苦臉的送走老道,往家趕。
于是,便出現了開頭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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