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革宋 第263 土地根本(七)
查自庸躺在床上,感受著身體的痛楚。前來檢視的大夫們覺得查自庸身上傷的不重,很直連破皮都沒有。卻不知道官府手段毒辣,查自庸感到疼痛的地方也不是被捆綁的地方,官府把查自庸給整出了內傷。
除了身體上的痛苦,查自庸也感受到了精神上的痛苦。他的兒子坐在床邊,一個勁的勸說查自庸私吞了寺廟的土地。從這兔崽子的言談中聽出,他覺得爹娘禮佛的錢是剝奪了本該留給他的錢。
在精神與的雙重折磨下,查自庸終于軟綿綿的喝道:“住嘴!”如果身體沒有問題的話,查自庸的怒喝一定又亮又脆。然后查自庸用盡力氣說道:“……做人得有擔當,若是走在街上不能心中坦蕩,便是有數不盡錢又有何用。”
查自庸爹兒子見老爹發怒了,也不敢說太多。只是心中腹誹,正是因為沒有數不盡的錢,所以才不能走在街上心中坦蕩。然后查少爺就把目光投向他老娘那邊,老太太還是向著兒子,見丈夫發怒,她開口勸道:“官人,就憑咱們家,大概守不住那些土地了。你不如把地交還給天童禪寺,也落得清靜。”
一聽老娘這么講,查自庸的兒子登時露出焦急的神色。若是真的把土地還了,查家還怎么發財。
聽了老婆的建議,查自庸心中煩躁,他不耐煩的說道:“你們不用多話。我自有想法。”
查家正在為那些土地較勁,制造出這些壓力的檢察官們則在吃晚飯。趙子然端著酒杯對趙遜說道:“也虧得你這么有耐心。”
趙遜端起酒杯和趙子然碰了一下,然后笑道:“我就是這個脾氣。”
這話就是敷衍了,趙遜知道自己的脾氣。他并不太喜歡這樣充滿斗爭和算計的日子,大伯趙嘉信過的日子才是趙遜羨慕的清貴人生。只要身在官場,就感覺到里面的魑魅魍魎。哪怕是土地國有這樣從立意到實踐都極好的事情,也需要許多一點都不光鮮的手段。趙遜現在是捏著鼻子堅決執行。
趙子然把酒喝光,然后嘆道:“若是能強制用土地國有的手段就好了,我等就不用這么麻煩。”
趙遜也曾經問過老爹這個問題,現在聽別人這么講,趙遜嘆道:“這等事情卻也沒辦法,若是朝廷強行收地,現在大宋早已經殺的血流成河。”
趙子然當然不知道600多年后的‘新中國’是如何采用激烈的手段完成了土地國有制,卻也能明白趙官家若是莽撞的強行收地,且不說那些地主,便是普通小百姓也得起來反抗。賈似道搞公田改革,也得制定‘非官員家族的民眾們擁有兩百畝地’的規定。
聽趙遜說的有道理,趙子然端起酒杯一飲而盡,也沒有多說什么。
趙遜的老爹趙嘉仁此時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然后對肅奸委員會的主席劉寵說道:“你擔心和尚們若是沒了來源,就會禍害社會。我覺得你小看了百姓。百姓們才不會對落水狗客氣。”
“官家覺得不會有沖突?”
“社會每時每刻都有沖突,所謂朗朗乾坤可不是所謂什么矛盾都不發生的世界。這得多狂妄或者多無能,才會期待什么都不發生。”
劉寵覺得趙嘉仁沒明白他的意思,就繼續解釋道:“官家,我是覺得現在大宋得有十幾萬和尚,若是可能的話,還是應該對他們善加利用。”
趙嘉仁忍不住笑道:“哈哈,發配和尚到邊疆么?”
“有何不可。”劉寵當即表示。他曾經奮戰在祖國的河北,知道邊疆是如何的需要人口。“和尚們不事生產,完全靠坑蒙拐騙為生,讓他們填充邊疆人口,不勞動就餓死。對大宋勞動者也是一種尊敬。”
“這個以后再談。”趙嘉仁立刻終止了討論。最近北方邊境出了大事,他不想提及。
劉寵走后,理藩部長羅義仁前來。見到趙嘉仁之后就說道:“官家,可否挑選寧波等地懂佛法的和尚去天竺恢復佛教。”
同樣是發配和尚到邊疆,羅義仁的建議明顯就靠譜的多。佛教在唐代玄奘前去取經的時候已經衰落,反倒如落日那樣放射出炫麗的光影。緊隨這樣的炫麗的就是黑暗降臨,西元九到十世紀,隨著真神教入侵天竺,已經完全腐朽的印度佛教頃刻就在屠殺下崩解了。到了十九世紀,印度佛教已經在印度大地上消失了,連印度人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這塊土地上還有這么輝煌的經歷。研究印度歷史必須從殘缺的中國僧人留下的書籍中尋找記載。
羅義仁繼續說道:“官家,從僧伽羅那邊回來的理藩部人員寫了報告,我送了一份給官家,不知官家可否看了。”
“沒有看。”趙嘉仁爽快的答道。
這話完全沒有打擊到羅義仁,羅義仁干脆的做了簡單介紹,“僧伽羅人也有信婆羅門的,但是還是以佛教為主。不過那邊的佛教卻是密宗。不知官家可否知道這次名詞。”
“知道。”趙嘉仁回答的干脆。在21世紀,這些名詞一點都不生僻。
“婆羅門是嚴格的等級制度,佛教則講眾生平等。所以我們理藩部就決定打擊婆羅門,推行佛教。眾生平等,那些僧伽羅人才能平等的給大宋當種植園工人。”
“……”趙嘉仁欲言又止。他其實想說,也許婆羅門那種等級森嚴,嚴守分際求來生轉世到更高級別才是合格的奴隸。不過聽羅義仁把僧伽羅人定義為工人,趙嘉仁就決定繼續聽下去。
“而且佛教還有個好處,信佛教的僧伽羅土兵組成的軍隊在討伐天竺南部的時候,很鄙視天竺南部的婆羅門。這種鄙視倒是讓僧伽羅土兵很能打仗。”羅義仁說到這里有點小激動。
趙嘉仁點點頭。在21世紀,僧伽羅人在得到了充分的中式裝備之后,剿滅了泰米爾猛虎組織,把叛軍司令圍住干掉。能在歐美的壓力下取得這樣的戰果,足以證明僧伽羅人絕不是只懂得念經的軟蛋。對于僧伽羅土兵痛宰天竺渣渣,趙嘉仁一點都不奇怪。
“現在我們需要真正懂佛法的和尚去幫助僧伽羅組建真正的大乘佛教。那小乘佛教太邪乎了,堅決不能用。”羅義仁最后說出自己的請求。
確定羅義仁表達完了他的想法,趙嘉仁問道:“羅部長,你是不是覺得現在正在被我們打擊的那些和尚是懂佛法?”
“難道甄選不出來懂佛法的么?”羅義仁訝異的問。他從趙嘉仁的遣詞造句中感覺到一些東西。
趙嘉仁解釋道:“那幫人是把和尚當做一種謀生職業。佛法是一種信仰,從來不是一種職業。”
羅義仁聽了之后連連點頭,他果斷答道:“官家,我會自己去找懂佛法的和尚。”
“你也不用去找了,我準備開一場大宋和尚與道士的會議,商討大宋佛教與道門的事情。你到時候正好可以從里面遴選。”
“官家不是正在收拾和尚么?此時開會,合適么?”
“就是我在收拾和尚,此時開會才合適。和尚們未來的命運是什么,是生存還是毀滅,正好通過這次會議來弄清楚。道士也是一樣。”
“景教和真神教呢?”羅義仁忍不住問。
“他們必須得毀滅。這個不用討論。”
趙嘉仁并沒有開玩笑,他下令司法部選擇上百號可靠的檢察官去收拾寧波的和尚,就是為了這次會議做準備。寧波各大寺院的方丈住持接到了讓他們帶領寺中高僧參加大宋僧道會議的命令之后,有些大和尚心中恐慌,生怕大宋官家把他們聚集起來一網打盡,也有些心中歡喜,覺得終于能夠直面趙官家,有機會靠他們的口才去說服趙官家。
不管這幫人怎么想,他們都開始緊張的準備前去杭州的行程。此時,趙嘉仁的注意力更多放在了北方。直到接到衛生部的通報,所以在北方疫區的部隊全部撤回,并且封鎖了疫區到大宋這邊的通道,趙嘉仁這才稍微松了口氣。
身為醫生,趙嘉仁知道鼠疫的厲害。醫學界一直希望能夠制作出鼠疫疫苗,也的確制作出了疫苗。但是這種疫苗的有效期很短,一般認為大概半年就會失效。趙嘉仁一個臨床醫生兼心理醫生,根本沒有能力勝過專業的免疫學專家。
既然沒有鼠疫疫苗,大宋軍隊也只能撤退。在總結報告中,軍隊的描述十分悲傷。大宋軍隊可以耀武揚威的在陰山以北對敵人大加殺戮,但是面對鼠疫,也只能丟下數千個墳塋,拋下經營近十年的營地,全部撤回到陰山以南。
趙嘉仁并沒有責怪軍隊的意思,他只能和農業部畜牧局和林業局的專家商議此事。雖然這幫人是專家,但是趙嘉仁發現實在是沒辦法指望專家解釋發生了什么。最后趙嘉仁心一橫,就開始了自己的論述。這個論述也不是完全瞎想,也有一些基礎。
在21世紀的時候,在cctv7耕戰頻道,趙嘉仁看過一期節目,里面講的就是蒙古怎么對付沙鼠。沙鼠食量大,繁殖快。能把草連根吃掉。所以草地被整的成片滅絕。當時吃沙鼠的草原狼已經滅絕,最后當地人培養了狐貍吃老鼠,最后貌似有不小成效。而鼠疫就是通過老鼠來攜帶,由老鼠和人類之間的吸血蟲子來傳播。
趙嘉仁的解釋很簡單。鼠疫病菌一直在偏遠的鼠疫存在區存在,那些鳥不生蛋的地方,人類本來是不去的。然而大宋在草原上進行了大規模的戰斗,倒是人口變少,尸體變多。失去了牲口群驅趕的沙漠老鼠們開始肆無忌憚的繁殖,老鼠在流動的過程中帶來了鼠疫。尸體培育出來的吸血蟲則負責感染人類。
聽了這些解釋,那些專家們一個個說不出話來。他們的確沒想到事情竟然還能如此。最后有人開口說道:“官家,所謂大戰之后有大瘟疫。難道都是這個原因么?”
“是的。突然多出那么多尸體,哪里有那么多食肉和食腐動物去清理。禿鷹們可是時時刻刻尋找地上將死的目標,諸位多久沒見到過禿鷹了。”趙嘉仁說道。一提到這個,他就忍不住想起一張著名的照片,一個瘦骨嶙峋的孩子蹲在地上,不遠處一只禿鷹正在等待這個孩子到底死亡,然后就去美美的吃上一頓大餐。
“這么講的話,豈不是鼠疫只會越來越大?”又有專家問。
趙嘉仁搖搖頭,“這個倒不會。因為自然有其平衡。草原老鼠因為繁殖的快,它們率先大規模增長,導致了鼠疫流行。但是我們把老鼠看成莊稼,看成果實的話,豐收帶來的是收割。收割莊稼和果實的是人類,豐年很容易讓人類的孩子死亡率降低。收割老鼠的就是草原上的狼和小型食肉動物。”
“狼吃老鼠?”大宋專家們驚訝起來。
林業專家說道:“除了狼,還有黃鼠狼之類的動物吧。”此時他們到現在為止學到的東西終于被接續起來。
“官家,你覺得等狼吃起老鼠,又得幾年才行?”
“大概得三年吧。也就是說,三年后,陰山以北的鼠疫大概就結束了。”趙嘉仁給了時間限制。
剛把這個會議開完,羅義仁送來一份報告,看了頭兩段,趙嘉仁就樂了。
‘……從佛教本身說,寺院已成為大封建主,僧侶腐化墮落,擁有土地財寶無數,戒律松懈,寺廟要求超出了民眾的承受能力,所以被印度人民拋棄。在大乘佛教流行之后,他們開始向寺廟捐贈財物來換取功德。僧人不用每天出門化緣了。曾經刻苦修行的僧人開始貪圖安逸,從各方面向社會習俗妥協。使佛教的聲譽受到很大影響,民眾對寺院采取敬而遠之的態度。
佛教獲得民眾支持,主要在于具有較為平等的社會觀,沒有繁雜的祭祀儀式。佛教的平等意識曾經對低種姓者產生過巨大的吸引力。商人和低種姓者通過信仰佛教來逃避婆羅門的壓迫。而印度教興起之后革除了婆羅門教繁瑣的祭祀儀式,虔誠派、性力派等呼吁種姓平等、男女平等的宣傳又博得了民心,佛教的優勢便被剝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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