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革宋 第115章 防疫合作(一)
梅雨季節并不適合出門,空氣中濕度超過100,仿佛有件濕漉漉的衣服裹在身上。楊亮節走上張世杰家的三樓,立刻就感覺空氣濕度竟然降低到完全能接受的程度。對于自己的第二任妹夫,楊亮節心中很有些嫉妒。
張世杰家是尚書級別的房子,三層樓的別墅。眾所周知,能讓趙官家個人高看一眼的人當中,張世杰排在文天祥之后。現在這棟房子里面空蕩蕩的,只剩下些比較粗大的家具留在原本的位置上。
三樓是張世杰與楊淑妃住的樓層,楊淑妃抱著二女兒坐在屋里的沙發上,見到楊亮節上來,楊淑妃先請哥哥坐下。接著拿出一個包裹,“大哥,這是我送給你的。”
楊亮節沒去碰那個包裹,他嘆道:“你真的要去幽州了。”
“世杰說他的家鄉很好。”楊淑妃答道。從河北征戰回來,張世杰就確定自己要回故鄉,那種干爽的天氣更適合這個河北漢子。更何況張世杰保住過半張家族人,現在的他已經是張家的新族長,
“我聽說全皇后在大都……,在幽州居住的很不習慣。”楊亮節還是不忍心讓妹妹離開。
全皇后是宋度宗的皇后,楊淑妃是宋度宗的妃子,這樣關系的女人之間總是對立更多。楊亮節看到妹妹臉上根本沒有絲毫表情波動,就見楊淑妃淡然說道:“世杰說,我們搬到幽州附近住,那邊有溫泉,冬天一點都不會覺得冷。再說楊家也有不少人跟著我們一起北上,大哥不用擔心。”
“我……還是不想讓你離開。你去了幽州,咱們兄妹只怕就再沒見面的機會。”楊亮節感嘆道。
楊淑妃沒回答這個問題。她原本就被命運操縱,在這樣的過程中,她也已經習慣了服從。既然張世杰決定前往北方,她就跟著張世杰前往北方。
打開包裹,楊淑妃把這些比較值錢的東西大概給哥哥講了一下。然后她把包裹重新包裹起來,有掏出一個信封遞給楊亮節。“大哥,這些錢你拿著。”
楊亮節遲疑片刻,最后還是接過妹妹手里的錢。楊淑妃又說道:“大哥,這里的家具,你覺得能用的就拿走。不過這房子乃是朝廷的房子,我們去了幽州之后就交還給朝廷。你可得快些,再過七八天,朝廷就要派人來封門。”
“上次我請你幫著問問熊尚書有關從容的事情。我怎么聽說前往東羅馬的道路已經中斷。”楊亮節趕緊詢問了有關楊家的事。
楊淑妃淡然說道:“此事世杰去問過,熊尚書講,這件事朝廷也在努力。卻也不肯再說什么。此事我們也已經沒辦法。”
說完,楊淑妃抱起女兒站起身來,楊亮節也只能送妹妹下樓。馬車已經等在門口,楊淑妃坐在門口與哥哥道別。這時候才聽到哥哥說了句‘一路保重’。
車門關上,馬車在煙雨中開始啟動。馬車直奔碼頭,有人在入口處等待。到了船邊,張世杰已經安排好了所有手續,楊淑妃直接上船。張世杰已經在船上等著,看到妻子過來,就接過她懷里的孩子。楊淑妃的長子,曾經的小皇帝帶著大妹迎了上來。現在楊淑妃一家人再次團聚。
站在高高的甲板上居高臨下的看著杭州的碼頭,楊淑妃聽張世杰說道:“這一路會有些顛簸。”
轉頭看向丈夫,楊淑妃露出了笑容,“這不算什么。我受得了。”
說罷,楊淑妃看到兒子有些訝異的看向自己,她笑著問道:“怎么這般樣子?”
“娘。你看著好高興。”楊淑妃的兒子訝異的回答。
“是。沒想到你今天這么高興。”張世杰也很訝異。他覺得這是第一次看到妻子如此開心。
楊淑妃并沒有回答,只是再次轉頭看向杭州。這座城市留給她許多回憶,那些回憶都帶著被囚禁般的感覺。在皇宮里面的皇妃很少能出來,從蒙古人圍城中逃出來,如同乞丐。家族的人每次見到她,都希望能夠從她這里得到點什么。趙嘉仁這個權臣更是把楊淑妃困在宮里,讓她動彈不得。
現在,楊淑妃終于可以和她的家庭一起前往丈夫的故鄉。這次出行是楊淑妃第一次能夠以自己該有的權力,不受任何人制約的前往遠方。
轉過身拉住張世杰的手臂,楊淑妃帶著歡喜說道:“我們到河北去。”
在楊淑妃看不到的地方,依舊有目光注視著離開杭州的一家人。到了傍晚時分,情報局的副局長就到了趙嘉仁這里匯報以前的小官家,現在張世杰的繼子與張世杰一起到了河北的事情。講完之后,情報局副局長說道:“官家,要不要讓人盯著他們?”
“不用特別盯著。”趙嘉仁淡然答道。他對于小皇帝從來都沒有惡意,那個孩子經歷的一切都是成年人強加給他的。掉落的蘋果從來不會再飛上枝頭長回到原來的位置,如果小皇帝復辟成功,那必然是因為趙嘉仁自己執政出了大問題。
“官家,現在前往江南之外的大族是越來越多。”情報局的副局長提醒道。
“知道了。”趙嘉仁答道。
最近一年的人口流動的確變得活躍起來。情報局看到的是那些值得重視的大族在向其他地方流動,趙嘉仁看到的是普通人民向北方移民的速度隨著通濟渠的艱難北上而加快了速度。這些還是參加了人員交流的趙謙從陳州,也就是后世的周口帶來的。
等情報局匯報結束,趙嘉仁又翻出了兒子的信。對于這個要繼承大宋皇位的繼承人,趙嘉仁實在是不能不關注。
趙謙在大豆種植上的良好表現讓當地農業局局長把他列上了援助河南陳州農業建設的人員名單。理由聽著非常正經,趙謙在河南打過仗,對于河南非常熟悉。如果是沒有根基的干部,這個調動大概是致命的。但是趙謙本就不在乎調動,不管是在河南或者是在泗州,他干完這一年后就要去上大學。從趙謙的信里面看,他很喜歡能夠到處走走。
到了河南陳州參加了當地主糧建設,趙謙這樣有經驗的技術人員很吃香,除了種糧之外,缺兵少將的德州糧食局還讓趙謙參加修建灌溉渠的工程。趙謙對于河南已經開拓出來的連片國有土地非常喜歡。
河南是產量大省,陳州在河南又是糧食產地。趙謙說在這里竟然遇到了一些江南軍人,這些人之所以跑到陳州來,是因為這幾年他們生了好多娃。單靠家里面的幾畝地并不容易養活孩子。吃飽都有些問題。到了陳州,每個人能分到五十畝地,至少能吃飽。
又看了一遍趙謙的介紹,趙嘉仁覺得自己之前還講倭國太平太久,人口增加太快。其實到現在,大宋也太平了不少年,人口增長同樣可觀。而且衛生防疫的推廣,醫院的建設,讓大宋人口死亡率大大降低。
那種傳說中的‘聽說有土地,大家立刻前去’的局面并沒有發生。那些被眾多孩子逼得吃不飽的父母倒是向現實妥協,不得不選擇移民之路。
放下信。趙嘉仁在心里面評估戶部那種完全官僚化的報告里面有多少可信度。雖然趙謙掌握了點一手資料,但是范圍太窄,并不能作為全國的縮影。甚至能不能算是整個陳州的樣本尚且需要質疑。
收回了心思,趙嘉仁又開始為這次瘟疫流行開始擔心。鼠疫這種烈性傳染病屬于發病猛烈,死亡快速的類型。所以歷史上很少聽到鼠疫流行,每一次鼠疫流行都是積尸如山。黑死病讓歐洲死亡了兩千多萬人,也有說法是死了三千萬人。現在蒙古打通了世界島的商路,也就意味著蒙古的商業活動很可能成為鼠疫的傳播渠道。現在大宋八千多萬人口,一個不小心就會很多。若是真如歐洲那德行,真是想想就讓人汗毛直豎。
第二天晨會,趙嘉仁先讓熊裳介紹了航海的情況。他自己又把之前那個偷盜水槽白銀的案子提了提,這件案子會爆發的原因正是有少量鼠疫患者進入大宋。雖然沒有造成巨大損失,卻敲響了警鐘。
講完了這些,趙嘉仁就命道:“未來一年里面,我們暫時不向蒙古人控制的地區派遣船只。”
“那咱們怎么得知最新消息?”海事局的局長立刻提問,“我們在蒙古也沒有情報站。就算是蒙古鬧起瘟疫,我等也不知道。”
這話讓趙嘉仁覺得有些尷尬,很少有這樣直接被人指出他問題的時候。而且趙嘉仁這幾天考慮這個問題,如果是21世紀的話,瘟疫流行地區都會得到國際社會的大國相助。歷史上幾次著名的瘟疫流行,黑死病算是最著名的一個。另一個最著名的就是一戰末期開始的西班牙流感。
當時歐洲各國還在如火如荼的互相廝殺,西班牙流感爆發后無視任何陣營,一視同仁的在歐洲和美國蔓延開來。死亡人數也過千萬。也是有說法超過兩千萬。當時一戰已經死了一千多萬人,加上西班牙大流感,幾年間損失了三千多萬人口的歐洲與美國覺得世界末日要來了。一戰之所以突然結束,與這次大流感也有極大關系。
如果按照趙嘉仁的看法,大宋也許應該給蒙古與歐洲一些支持。病菌可不管被感染者的膚色與國別。但是這樣的看法明顯讓趙嘉仁感覺到哪里不對勁。他總覺得自己說出這樣的話,總是有一種違和感。
想到這里,趙嘉仁就問海事局局長,“海事局怎么看?”
“海事局想讓大宋討伐天竺南邊的那些國家。”海事局局長果斷答道。
原本大宋以為天竺是一個統一的強大國家,經過實地調查后這些人知道了天竺從來不是一個統一的國家。這片被稱為天竺的地區不僅從沒有真正統一過,甚至從來沒有形式上統一過。于是實際控制了僧伽羅的宋軍就希望能夠越過僧伽羅與天竺之間窄窄的海峽,進軍天竺半島南端的國家。
海事局的局長正色答道:“官家,天竺半島南端氣候與僧伽羅相同。種茶須得山上,天竺半島南端雖然沒有種茶的地方,卻可以大量種植辛香料。臣以為,既然大宋平定了三佛齊,天竺南邊那些對大宋桀驁不馴的小國,也需要讓他們明白天朝的威儀何在。”
趙嘉仁本來心情并不算好,聽了這話,他忍不住輕輕捂住臉頰的下半部。這個動作能夠有效阻止趙嘉仁露出笑容。此時笑容里面大概會含有相當成份的嘲諷在里面。
遏制住了笑意,趙嘉仁掃視了一下朝廷里面的重臣。至少在五個人臉上看到了關切的表情,這五個人背后的家族無一例外都在僧伽羅有產業。如果大宋讓天竺南部的小國明白了天朝威儀,那些小國大概就會和現在的三佛齊一樣完全被大宋控制。在僧伽羅的家族很有可能就近水樓臺先得月。
想到這里,趙嘉仁忍不住問海事局的局長,“那些地方都調查過了?真的有和僧伽羅那樣的辛香料物產么?”
聽趙嘉仁大有同意的意思,海事局局長情不自禁的說道:“當然!海事局早就調查過了。”
這話一說,幾乎所有重臣都盯著海事局局長。局長明白自己說的話不太對勁,他立刻就換了個方向,“官家,我們若是能在天竺建立電報站,各地的消息就能暢通無阻。到時候我大宋艦隊就可以駐扎在天竺,接到官家的電報后立刻出發,哪里還會有現在的困難。至少沿著天竺半島的南端到西邊,就能走到緬甸,穿過緬甸就到了云貴。能節省好多的路程。”
聽到這看地圖講故事的說法,趙嘉仁也沒接腔,他很懷疑僧伽羅那邊的人到底賺到了多少錢,讓這幫家伙有繼續發動戰爭的沖動。
談完這些,熊裳就去接待了從蒙古回來的使者。雖然并不敢相信蒙古人,熊裳還是希望能夠和蒙古商談一下。如果蒙古同意,大宋的人就可以不穿越大西洋,徑直走天竺洋回來。
兩邊一見面,蒙古使者先表達了蒙古大汗同意恢復兩國互設大使館的決定。接著又表達了蒙古大汗對大宋不斷入侵蒙古領土的強烈抗議。“如果宋國繼續西進,等蒙古大汗親征,只怕臨安總投降之事會重現!你等……”
熊裳聽了這毫無威脅的廢話,差點被逗得大笑。在不知道地理知識之前,這樣的話大概還有點威懾力。辦公室里有個直徑40厘米的地球儀,家里也有一個同樣的地球儀,熊裳當然知道蒙古距離大宋到底有多遠。所謂的遠征根本就是個笑話。
最初的時候還覺得蒙古使者的表演挺有趣,不多久,熊裳就覺得無聊起來。他忍不住想起趙嘉仁的話,大國不怕鯨吞,只怕蠶食。現在蒙古這邊非常惱怒,就是因為他們對于大宋的推進毫無反抗能力。
先轉達了蒙古大汗的憤怒,蒙古使者先坐下來喘口氣,喝了杯茶。接著說道:“宋國到現在還不滿足,難倒還要繼續西進北上么?”
“當年蒙古滅了金國之后,不也沒有滿足,還是繼續南下么。”熊裳率直的答道。
能被當大國使者的蒙古人當然不白給,聽了這話之后卻也不再強辯。能讓蒙古尋求和平的只有更殘暴的大宋。能讓大宋尋求和平的則是更兇狠的蒙古。當下任何語言都沒用,如果蒙古能夠在前線干掉幾萬宋軍,就能非常有效的讓宋軍停步不前。他就繼續傳達忽必烈的消息,“大汗請宋國傳授防治瘟疫的手段。”
熊裳心中一陣歡喜。如果能達成這個合作,那就可以解決大宋人員撤離的問題。所以熊裳臉色沉穩的答道:“難倒蒙古瘟疫橫行到不得不向大宋求助的地步。”
“當然沒有。”蒙古使者立刻反對。
“既然沒有,為何要求助這個?”
“宋國不肯么?”
“倒也不是不肯。只是覺得很奇怪。”
“我等很羨慕宋國的城市,得知防疫乃是城市很重要的事情。”
經過一番廢話,熊裳就把禮部的官員召集起來討論此事。這次撤離的人有千余人,官員們也知道此事,眾人都不敢表態。熊裳要求每個人都發言,第一個發言的侍郎就表示,“蒙古當時能扣住我們兩名正式前去見忽必烈的大宋使者,到現在都沒放人。萬一蒙古扣住我們這上千人,我們怎么辦?真的要打到巴格達么。”
這發言充份代表眾人心聲。現在大宋距離蒙古萬里之遙,如果大宋的人落在巴格達,那真的是難以拯救。更不用說看趙嘉仁的意思,大宋這邊絕不會輕易停手。雙方的矛盾在可見的十幾年里面大概只會越來越糟糕。那時候就更沒辦法挽救大宋的外交人員。
熊裳原本還覺得蒙古也許真的會因為防疫而低頭,聽后后面發言的一人說道:“現在我們不給蒙古人防疫知識,他們大概還沒辦法。如果蒙古人扣住咱們的人,用這些人的性命來要挾咱們,咱們那時候還怎么能給蒙古人防疫知識。”
這下熊裳登時覺得心中一陣緊張,再也沒有了之前那種的輕松。把蒙古人的底線拉到這么低的時候,熊裳已經感受到了自己之前的想法是多么可笑。守信用乃是趙官家的要求,講仁義乃是華夏的傳統。不能用這樣的想法去考慮蒙古人。
基于蒙古和大宋兩國之間的矛盾以及根深蒂固的不信任,熊裳第二天的晨會上就把蒙古使者的要求講述了一下,并且表達了他的幾個擔心。
“如果蒙古瘟疫爆發,會不會死很多人?”兵部的人說話的時候眼睛都有些閃閃發亮。
眾臣對這個說法也都挺有感覺。趙嘉仁卻搖搖頭,心里非常不爽。兵部的家伙看到趙嘉仁的態度,馬上問道:“官家為何搖頭?”
趙嘉仁冷冷回應道:“我軍正在收復華夏故地,沖殺在前的都是我軍將士。若是蒙古國內瘟疫肆虐,我軍深入蒙古境內,到時候先遇害的正好是那些野戰軍。你們想來是知道這里面的厲害吧。”
軍隊一般分為衛戍部隊與野戰軍兩類,野戰軍無疑是軍中精銳。聽趙嘉仁強調野戰軍,兵部的家伙們一時沒想明白這里面的邏輯關系,再一想,他們登時明白過來了。幾個人頭一低,不再說話。
其他人也很快想明白了其中的關節。吏部尚書劉猛忍不住笑道:“這么一說我才明白,雖然我們要殺蒙古人,卻希望蒙古人各個都能干凈衛生,讓我們殺起來不會遇到麻煩。這也有些為難蒙古人了。”
“哈哈!”好些重臣忍不住都笑出聲來。
趙嘉仁卻沒笑。醫生們本能的就不希望瘟疫流行,即便是對蒙古人也一樣。
熊裳覺得經常能在會議里面長見識,譬如他就不會考慮到入侵一個瘟疫流行的國家會遇到多少危險。而且前線的軍隊一定是精銳的野戰軍,那種損失比想象的更大。不過從這樣的角度來看,難倒大宋還真要援助蒙古人么?
“熊裳。你問問蒙古人,若是得到大宋的援助,他們能夠給大宋什么好處。”趙嘉仁最后下令。
若是沒有之前的討論,這決定只怕會有不少人反對。有了討論之后,眾人并沒有反對。
會議結束之后,劉猛和熊裳一起出去,他摸著下巴,滿臉笑容。
“有什么好笑的?”熊裳有些沒好氣的問道。
“為了不給我們惹麻煩,所以我們幫著蒙古人健健康康的。哈哈。”劉猛說到后來忍不住大笑起來。
熊裳白了劉猛一眼,覺得這廝實在是太沒涵養了。
劉猛沒有笑個不停,他比較快的驅散笑意,兩眼放光的對熊裳說道:“熊尚書,我們只有對那些牲口才會這么想。”
熊裳最初的反應是很想笑,但是笑意到了嘴邊,卻怎么都笑不出來。不管里面的本質的邏輯看著多么滑稽可笑,但是戰爭殘酷實在令人怎么都笑不出來。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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