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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成了一條錦鯉 第0448章 席卷英倫(2)
霍華德收貨的,顯然不僅僅是“不爛尾”,第四幕就是《寂靜湖》的表演,一開始是凱拉·奈特利,這位英國人和媒體都熟知的著名女演員——其實這兩天她也接到了很多采訪要求,大部分當然都回避了,在僅有的一些采訪中,她也避免了討論音樂劇《默》以外的東西,文化交流上的,華維等等……但是她在作品本身,使用的措辭,也足以讓媒體驚訝。
“我認為這是我從業以來參與過的最讓我滿意的作品,不僅僅在于它本身的優秀,而是我在這部劇中得到的理解和感想,也是此前那么多年都沒有過的。我覺得從這部戲開始,無論我以后能不能有更為人熟知的作品,但至少,在我自己這里,一切都將是全新的開始。”
對于合作的季銘,她也不吝盛譽。
“他是我見過的最不可思議的演員,身上似乎有一種魔力,當你以為他的表現是一種驚喜的時候,他會馬上告訴你,那只是最平常的樣子,而他給你的真正的驚喜是讓人瞠目結舌,幾乎無法用言語形容的。在舞臺上,一個演員需要的所有素質,身軀、臺詞、音樂、舞蹈、專注、光彩照人以及霸氣、控制力……你都可以在他身上找到,甚至每一項都堪為一種極高的標準,我認為包括我在內,所有這一次參演《默》的演員,都從他身上直接和間接地得到了極大的益處,而這合作,也成為我的極大榮幸。”
凱拉的盛贊為季銘帶來了不低的聲譽,這畢竟是一位有國際級影響力的女演員,她如此推崇一個風頭浪尖上的中國演員,不吸引關注是不可能的。
國內外的娛樂新聞報導里,凱拉盛贊季銘,都是頭條級別的新聞。
包括霍華德在內的很多觀眾,當然也都知道這一點。當艾琪在第二幕出場的時候,霍華德就已經發現凱拉的成長了,她熟練的不像個音樂劇新手,甚至戲劇感染力比她在電影里還要更強——霍華德作為電影影評人捫心自問,如果凱拉能夠在電影里有這樣的表現,應當不至于在拿了兩個奧斯卡提名之后,還被稱之為花瓶。
然而,進入到第四幕,艾琪開始和楊鳴跳《寂靜湖》——這是兩個人傾注心血最多的戲份,季銘作為掛逼,本身通吃全場。而凱拉就有側重,這一段戲,才是她認為自己在《默》里最巔峰的表演。
事實也是如此。
霍華德甚至被震撼到了,盡管凱拉的角色是一只象征著優雅、陽光、美好、希望的飛鳥,沒有扮丑,也沒有什么歇斯底里。但在精熟的舞蹈和極為契合的歌曲配合下,凱拉塑造出了一個非常動人的舞臺形象,滿場觀眾確然因為她的表演,從第三幕的詭譎當中稍稍喘氣,而這本身就是斯圖爾特導演的心機設計,讓你們稍微喘口氣,等會兒才會感到真正的驚心動魄和窒息。
其實第四幕是中文版和英文版最為相似的部分,金煋老師編舞,季銘表演的這一支《寂靜湖》實乃可遇不可求的巔峰之作,哪怕是西區的人才儲備,也沒有什么可做的,基本上原封不動地搬上舞臺。
唯獨最后的設計,相對于中文版的圓滿溫情,英文版更為冷酷一些。
在幾乎跳完整支《寂靜湖》的時候,楊鳴加了一段快速而驚人的“回光返照”,然后一口氣提到最高的時候,他驟然摔落在地,伏低喘息,漸至微弱。無論動作、位置,都和第一幕的結束,幾乎百分之百重合,這顯然是個驚心的設計,也隱晦地告訴觀眾楊鳴的結局——是的,第一幕結束時他的哀歌,是真實的,第二幕開始到第四幕那些驚心動魄,并不真正存在過。
可能因為需要一些回味的時間,所以在落幕之后,莫瑞斯劇院一片安靜。
莫瑞斯緊緊地靠在魯迪旁邊,不斷地“上帝保佑”……
直到全體起立,掌聲在穹頂之下,一如最熱烈的煙火,最澎湃的情意,最洶涌的心緒,沖擊的整個劇場,都變得醺醺然而不真實起來——這一刻,他們完全能夠感受到,戲劇真的是人類文明里無與倫比的創造,它可以給最貧瘠的心靈里注入最偉大的感動,也可以讓最狹隘的想象力構造出最瑰麗的夢境。
莫瑞斯的眼淚都掉下了。
縱然他跟老莫瑞斯在經營上略有差異,但對戲劇和劇場的感情是別無二致的,他甚至背負著父輩的執著,也因而比老莫瑞斯更渴望為莫瑞斯劇院帶來的持久的偉大。
“我真的控制不住要愛上ming了。”
魯迪給了他后腦勺一下:“醒醒。”
好嘛,什么感動都只剩下余韻了,莫瑞斯作為制作人,他跟導演斯圖爾特站在了第一排中間,季銘又被讓到他們倆的中間,一遍一遍地致意、感謝,送出去密集的飛吻,而臺下的掌聲,仿佛永遠不會停息一樣。
當觀眾饜足地離開之后,幾位主創并沒有去慶功,而是坐在一塊,準備應對詹姆那些人接下來的作為——季銘此刻正在賢者時間,劇烈的釋放必然帶來麻木的疲憊感,不是人力可以改變的。
他只是抽空想了想:詹姆那些人會以為什么方式嗝屁呢?
完全無視了焦慮和嚴峻的會議氣氛。
莫瑞斯等人,還以為他本無意到歐美發展,也不在乎那些人的手段,所以才比較沉默和淡然——當然,作為一個外來者,季銘本身能做的也不多,諸如聯系伊萬這樣的劇評人,老莫瑞斯留下的各種媒體和行業人脈,以及聯系社交媒體方面的專家……都是本地人的活兒。
季銘回家之后,跟初晴在網上聊了一會兒,兩次首演,初晴都不在,也挺遺憾的——不過兩人并不特別有缺失感,他們現在越來越適應這種獨立又親密的關系,季銘不必歉疚,因為自己過分忙碌而缺少對初晴的陪伴,初晴也不必自我懷疑,覺得是否應該做成功者背后的女士,但他們都非常清楚,在心靈層面,只有彼此是可以完全信賴和依賴的人。
所以哪怕在演完之后精疲力盡,完全不想要再社交和應付,季銘依然愿意躺在那兒,舒適地和初晴聊天閑談,這是一件舒緩壓力,而不是增加壓力的事兒。
掛掉視頻,季銘入睡的時候就安穩很多了,迅速回藍。
第二天他到劇院,準備晚上的表演,看到大家興致勃勃的臉色,并不出乎意料,他只是好奇。
“怎么樣?”
“你已經震撼了整個西區,整個倫敦了。看到沒有,《太陽報》,雖然格調低,但它銷量高啊,”海森眉飛色舞地指給季銘看,《太陽報》就是那個被王室告了的報紙,很賤,但銷量全英第一,主要報導娛樂、體育,已經王室、政屆等等各種八卦傳聞,最是人民群眾喜聞樂見的東西。
《太陽報》給了個非常顯眼的版面,加紅的標題更加顯眼。
“忘了蘇絲黃吧,現在是楊鳴!”
“自從采芹作為中國人第一次登上倫敦西區的戲劇舞臺,并引發舉城熱潮之后,已經過去了近70年。迄今,我們仍然對蘇絲黃曾經取得的影響力記憶深刻,然而在那之后,則再也沒有一個中國演員,甚至亞裔面孔,能夠引發那樣的影響力的。當然,這和時代發展有密切關系,哪怕是英國演員和作品,也極難在電視、電影、互聯網接連創造自己的時代之后,在舞臺上重現數十年前那樣的影響力。
然而這一切被季銘打破了,備受關注而且熱度強烈的華維,選擇這位在歐美聲名鵲起的中國巨星,作為自己的品牌代言人,顯然意圖通過季銘的個人形象消解西方社會的不信任……而倫敦的評論人們對這部威尼斯影帝獲獎影片改編的作品,似乎也格外鐘情,他們連篇累牘地盛贊《默》——即便當時它還沒有公演……
昨天,《默》在莫瑞斯劇院首演,季銘和凱拉·奈特利等演員,貢獻了一場讓所有觀眾起立鼓掌二十分鐘的驚人表演。本報戲劇撰稿人勞倫斯先生也是觀眾中的一員,他認為《默》是近年來在藝術性和觀賞性上都有極高造詣的經典音樂劇之一,經典之處在于,除了劇情和表演本身,當然還有演員本人的話題之外,這臺戲劇沒有植入任何政治正確,沒有媚俗追求任何熱點話題,它淡定地講述了一個精彩的故事,并用更精彩的表演來展現給觀眾,我認為這足以給其它作品一定的啟示。
另一位特約評論人泰特說,《默》的誠意和水準展現在方方面面上,尤其是主演演員的強大能力,促使它成為一部幾乎沒有短板,而且在諸多方面都成就斐然的作品,也就說,無論觀眾偏愛什么樣子的舞臺劇,都可以在《默》那里尋找到。它確實是近年來極少見的上佳作品。
《默》的大獲成功,似乎具有特殊的意味,即便有人將它置于某種文明沖突的中心,也并不影響它征服普通的觀眾,并在西區、在倫敦,在英國,乃至整個歐洲,引發狂瀾。
也許,我們應該單純一點,乏味無趣的歐洲劇壇,來了一位如此優秀而驚人的中國巨星,難道不是一件值得高興和興奮的事情么?”
《太陽報》的正面程度,顯然讓莫瑞斯劇院的很多人都非常意外。
“還有《每日鏡報》,這個是低配版的《太陽報》。”莫瑞斯神情詭異地把報紙遞給季銘,上面也是一篇文采斐然的佳文,對《默》的夸獎,絲毫不遜色于《太陽報》。
但這不是關鍵,關鍵是《每日鏡報》里援引的評論來自一個熟悉的名字——詹姆。
“如我此前所認為的,《默》不僅沒有任何辜負對它的期待,反而給出了巨大的驚喜……這是若干年內西區最值得一看的作品,在所有新的音樂劇里,更是獨樹一幟,每一個人都應該去看看它。”
啊哦。
“你說他是不是瘋了?”莫瑞斯沉默了一會兒,突然猜測道:“或者是看到反響太好,抹黑不了,才突然改弦更張?我真的沒法相信,我一夜沒睡著,幾乎一大早就開始買報紙,搜索新聞,結果——居然沒有發現幾篇負面的,更不要說足以產生巨大打擊的大稿子,卻在《每日鏡報》這些地方,看見了一大批追捧的文章,天哪。”
“這不是好事么?”
“……可是來路不明的好事,難道不可怕么?”
“那就去打聽打聽唄,”季銘只想要滿足自己的好奇心。
“不用去打聽了。”
兩人聽到聲音,轉頭看過去,魯迪風風火火地沖了進來,顯然這位消息靈通的家屬,已經知道原因。季銘難得非常好奇,不知道錦鯉給詹姆等人安排了個什么意外,會有這么好的效果。
“到底怎么回事?”
魯迪詭異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跟莫瑞斯對視了一眼,一時無言:“昨天詹姆他們在看完《默》之后,一起去了一家餐廳,顯然,他們在做最后的計劃,以便于寫出更有殺傷力的稿子——但是,應該就在他們抵達家里,可能還沒有攤開稿紙,或者打開電腦的時候,肚子就開始劇痛了……現在還在醫院里。”
呃……這么粗暴?
“食物中毒?”
魯迪點點頭:“我一大早就知道了,特地去找了熟人。目前還沒有結論,但基本已經確定,那家餐廳使用了不合規的牛排,而且有相當長的時間了,直到這一次才被抓到——店主已經承認了。如果不是知道情況,我真的都要懷疑是不是我們給他下的毒了……太匪夷所思了。”
“哎?那那些具名的評論?”
魯迪說完,情緒也平復了很多,聽到季銘問,并不意外地搖搖頭:“那沒什么異常的,每年這么多的作品,報紙想要報道的誰知道是哪一部?它總不可能讓評論人必須去看什么,一般來說,有真實的就上真實的,沒有真實的,就寫稿編輯自己捉刀——這是被允許的,大家都知道的潛規則。毫無疑問,詹姆入院之后,以《默》引發的巨大關注和熱度,這些報紙和媒體必然需要報導,可是他們又寫不了,那就只好把之前的一些評論,拉過來湊湊,再創作一下放出來了。”
“詹姆把他的真實目的藏得很好。”莫瑞斯突然說了一句,然后痛痛快快地笑了十分鐘。
這也許就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吧。
把《默》捧上去了,結果要摔的時候,自己倒了,而且還被用之前的稿子捧了《默》最后一程,直接送它歸位。
詹姆這道關,現在已經過去了——他絕不可能再給出不一樣的評論。最有可能的,就是對季銘下一部作品提前準備而已,至于下一部西區作品,季銘自己都不知道。莫瑞斯更是如此,在他的計劃里,《默》最好在莫瑞斯劇院演上二十年,以現在它的知名度和口碑,一切都是可能的。
大松一口氣之后,莫瑞斯把電腦轉向季銘:“來吧,現在是收獲彩虹屁的時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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