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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大丈夫 第1715章 空前絕后的抵押物
趙曙有些頭痛。
飛燕在給他按摩頭部。
飛燕和昭君旁的不行,就力氣大。
而焦慮癥發作后,腦袋就像是要炸了般的難受,就希望有人能用力給自己按壓一下。
“用力!”
趙曙覺得那雙手仿佛帶著魔力,每到之處就讓他的病情緩解了不少。
舒坦啊!
飛燕一邊看著陳忠珩,一邊游刃有余的給趙曙按摩頭部,那得意勁真是沒話說。
官家犯病了竟然只能把老娘召來,可見你們這群人無用之極。
陳忠珩有些憋屈,但這事兒真的不能怪這邊。
從趙曙登基之后開始,這邊的宮女就不斷被更換,越換越丑。
若是這般也就罷了,宮女竟然越來越少。
雖然咱們是內侍,沒了家伙事,可男女搭配起來,干活才有勁頭啊!
這些話自然不能說,否則高滔滔會翻臉。
陳忠珩看了一眼得意的飛燕,果斷給自己的晏月加了十分。
還是某的晏月好啊!
他這座老房子著火已經幾年了,絲毫不見有減弱的跡象。
只是官家這邊的人和皇后那邊的人私下有些競爭的意思,飛燕得意,這邊自然就失意。
陳忠珩是帶頭大哥,自然要為兄弟們出口氣,于是他趁著趙曙閉眼養神的機會,沖著飛燕比劃了一個姿勢。
這個姿勢他看到沈安比劃過,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卻覺得很是有趣,于是今日就用上了。
飛燕先是一愣,接著臉上就和紅布似的,竟然是……嬌羞。
臥槽!
這是什么情況?
陳忠珩覺得有些不對!
他把手收回來,看看伸出去的手指頭,有些奇怪。
“陛下,相公們求見,還有沈安。”
“嗯?”趙曙一怔,隨即擺手,示意飛燕走人。
這就是過河拆橋啊!
飛燕福身告退,特地從陳忠珩這邊走過去。
陳忠珩正好出去迎接宰輔們,兩人差不多是并肩。
“無恥!”
飛燕咬牙切齒的聲音傳來,陳忠珩剛想解釋,就覺得腳面被一座大山給壓住了。
飛燕踩住了他的腳面,還用力碾壓了一下,這才冷哼一聲,昂首挺胸的走了。
“哦……”
陳忠珩單腳跳到了墻邊靠著,齜牙咧嘴的罵道;“這個女人……瘋了!”
稍后宰輔們和沈安來了,宰輔們無視了陳忠珩,沈安拖在最后面,見陳忠珩一臉憋大便的模樣,就問道:“這是被誰給弄了?”
他只是開玩笑,可陳忠珩卻比劃了那個手勢問道:“這是何意?”
沈安一本正經的道:“這是外藩……就是西方那些番人的習慣,比劃這個就是問好。”
陳忠珩納悶,“見面就比劃?”
“是啊!不管男女老少,見面就比劃這個手勢。”
見陳忠珩一臉釋然,沈安覺得自己一定有做魔鬼的潛力。
“陛下,關于籌措北伐錢糧,沈安有個主意。”
“哦,什么主意?”趙曙精神一振。
沈安說道:“陛下,南京道乃是遼國的精華,若是打下來,錢糧必然不少。”
趙曙點頭,“那邊多年的積蓄,皇城司上次還說,南京道的權貴和豪商很是奢靡,花錢如流水。”
“是啊!”沈安見他上套,就說道:“此次北伐臣以為是必勝的。”
“朕也是這般想的。”趙曙微笑道:“大宋積蓄百年,在朕的手中發動北伐,若是不能勝,朕……”
“陛下!”韓琦見他要詛咒發誓,趕緊攔截了下來,“若是不勝,咱們再打過就是了。”
帝王不能發誓,否則會引發一系列的變化。
比如說帝王在戰前發誓說此戰必勝,否則自己被雷劈什么的。
結果戰局一開,雙方僵持,這時候己方就會想到帝王的誓言,心神不寧。
趙曙笑道:“朕不怕這個,北伐定然必勝!”
他不是那等瞻前顧后的人,一旦決定了要北伐,那就不勝不歸!
韓琦苦笑回班。
“既然必勝,那臣就在想,能否去和天下人借些錢呢?”
“和天下人借錢?什么意思?”趙曙不解。
“陛下,現在錢莊借錢,你必須得有抵押物,那么大宋北伐要借錢,抵押物是什么?臣以為是戰后的收獲,比如說先前提到的錢糧,南京道錢糧無數,若是打下來,這些錢糧就是咱們的了。”
沈安笑了笑,很是從容,“咱們以此為抵押,向天下人借錢,如何?”
趙曙捻著胡須,突然覺得腦海里開了一扇窗戶。
“還能這樣借貸?”
誰也想不到這一招。
哪怕是韓絳,原先想到的也不過是去挪用錢莊的錢罷了。
用未知的戰利品來作為抵押去借貸,這個主意堪稱是天馬行空。
“為何不能呢?”沈安覺得這些人的思維有些僵化,“實際上北伐的收獲也會變成錢糧,最終用于填補出征和賞功的耗費,咱們此舉只是提前把這筆錢給弄了出來,臣覺著并無不妥。”
“不是不妥,而是妙啊!”
趙曙的眼中全是歡喜之色,“提前花用,這個想法如天馬行空,妙不可言。”
“陛下,臣也覺著不錯,只是……那些人可會買?”韓琦的肥臉上全是不滿,“那些人在鼓噪,說什么今年才將鬧過蝗災,這就是上天的警告,這時候提出北伐,就是逆天而行。”
“大宋最有錢的就是他們。”趙曙提及這個就恨得不行,“是歷代帝王給了他們這般優渥的條件,可在這等時候,他們卻反對北伐,果然是……不是一條心吶!”
這話很嚴重。
韓琦目光轉動,冷冷的道:“若是老夫在外面聽到這些話,不管是誰說的,老夫發誓要讓他后悔終生。”
這是來自于宰輔的威脅。
曾公亮淡淡的道:“老夫等人自然不會。”
“會又如何?”趙曙失去了耐心,“此事試試,那些人不肯出錢,那就看看商人的,讓他們出錢……”
“陛下,利率兩分如何?”沈安覺得氣氛太過悲壯了些,于是就說出了殺手锏。
“利率兩分也無用,他們不會去掙這個錢。”
韓琦的分析得到了大家的贊同。
“他們寧可去放高利貸,寧可去兼并土地,也不會支持新政一文錢。”
這是一場戰斗。
雙方約定了不死不休。
趙曙冷笑道:“錢莊的利息朕記得是一分吧?”
“是,存錢是一分。”
“那么商人們可會動心?”
“會。”沈安很堅定的道:“但臣并未指望商人。”
“不指望商人,還能指望誰?”
趙曙擺手,“去試試吧。”
沈安告退。
等他走后,趙曙含笑道:“沈安此舉你等可知最大的好處是什么?”
韓琦說道:“誰借了錢給朝中,誰就是北伐和新政的支持者,這便是拉攏。”
趙曙點頭,滿意的道:“這一手很出色,商人們支持新政,他們會影響許多人。”
商人長袖善舞,可以作為媒介去影響無數人。
這是趙曙的感悟。
“他們反對北伐,為何?不過是擔心北伐大勝,隨后新政會挾勢出擊罷了。”趙曙這段時日琢磨了許久,把這些事情琢磨的很是透徹。
“文彥博沒動,樞密院依舊井井有條,這是知道大局的。”趙曙對文彥博顯然多了好感。
在這等時候,不管你的立場是什么,配合是第一選擇。
這就是區分名臣和庸官的最佳方法。
比如說上躥下跳,鼓動許多人彈劾韓絳,反對北伐的呂誨,這就是庸官。
“有的人反對新政,卻心中有大宋。有的人反對新政,心中有的只是自己的那些好處,高下立判。”
這一段話被記錄了下來,韓琦見了不禁心中舒爽。
好啊!
等以后修史時,這段話一寫上去,舊黨的地位就被定下來了。
不顧大局!
私心作祟。
嗬嗬嗬!
韓琦忍不住笑了起來,聲音有些沙啞。
“韓卿這是傷風了?”趙曙吩咐道:“晚些讓御醫看看。”
“多謝陛下。”
這是恩寵,韓琦洋洋得意。
眾人出了大殿,富弼說道:“兩分利息并不足以讓所有商人動心。商人……越有錢的商人,越是靠不住。”
大宋重商,但對商人的戒備依舊延續了漢唐的習慣。
“是要小心些。大多商人都不錯,但豪商……要注意這些人。沈安說豪商無國,老夫深以為然。”韓琦認真的道。
沈安已經到了三司,在和韓絳談話。
“借貸之事如何操作?”
沈安出手,韓絳如蒙大赦。
“某來此是報備。”沈安遞上一張紙,“韓相可看看,若是同意……”
韓絳接過看了一眼,抬頭道:“兩分利,不多,而且還是三年分期歸還,如此朝中就從容了許多,好主意!”
他歡喜的道:“你怎地想到了三年分期還的主意?老夫先前還在想著,若是一批全數歸還,朝中會比較頭疼,三年為期,一年還一些,這便是最好的法子。”
“只要肯想,多的是法子。”
沈安當然不會說后世各種債券滿天飛,他見識的太多了。
那些都是以信譽為抵押物,搶購的多了去。
而大宋此次發行的債卻是用北伐的勝利作為抵押物。
誰會站在這一邊?
沈安看著韓絳在這張紙上畫押,不禁心中振奮。
看吧。
看看誰會選擇站在大宋的這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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