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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大丈夫 第374章 大話精沒藏訛龐
“哈哈哈哈……”
遼使正在得意的大笑,笑聲囂張。
“陛下,府州急報。”
府州!
正在大笑的遼使想到了這個地方。
那里不就是此次西夏人出兵的方向嗎?
急報……
他不禁看了過去,心中越發的得意了。
急報,那肯定就是開戰了。
宋人這次要慌了吧。
肯定的,西夏人大軍壓境,大遼若是再屯兵邊境,亡國的陰影會讓宋人君臣崩潰,然后大遼自然可以予取予求。
他微微昂首,右邊嘴角上翹,譏諷的看著這群君臣。
府州的急報。
趙禎等待的就是這個。
他的心中一緊,然后看了沈安一眼。
沈安說府州那邊的奏報未來,可見西夏人的十萬大軍一說有假,所以他一直在等待著。
今日終于來了。
“送來!”
他的聲音短促有力,富弼不禁看了他一眼,心想為何不先讓遼使出去。
可趙禎卻覺得不管消息好壞都瞞不過遼人,那何必去刻意遮掩,顯得心虛。
內侍帶了信使進來,然后奉上了奏報。
陳忠珩打開奏報,然后送了過去。
趙禎接過,先看了沈安一眼,然后低頭。
沈安很是鎮定,心中卻有些哆嗦。
沒藏訛龐不會發狂吧?
他若是失去理智,那真有可能會起大軍來報復。
——歷史上沒有發生過此事!
但是現在已經變了,沈安覺得眼前浮起了一層薄霧,但隨即薄霧就漸漸消散。
不管怎么變,那些人的性子卻不會變。
所以該發生的事還是會發生。
趙禎的手微微抖動著,心中突然涌起了狂喜。
……臣等觀察敵勢,見敵不敢靠近府州城,斥候出擊也只是攔截,卻不趁機掩殺……
……臣派出斥候巡查,并未找到大股敵軍,此虛張聲勢也!
……臣派出游騎查探,敵軍惶然而逃……
趙禎抬頭,眼中的喜色一閃而過。
然后威嚴漸漸生出。
他不知道這是折繼祖和陳昂冒險發出的急報,什么派出游騎查探,敵軍恍然而逃……這些都是謊言。
若是他知道了,第一件事就是派皇城司去府州拿人。
此刻他只想宣泄心中的歡喜,掀開這段時日的郁悶和憋屈。
他看了沈安一眼,微微頷首。
這個少年精準的判斷到了沒藏訛龐的舉動,讓大宋沒有就此大張旗鼓的應對。
想想,若是大宋相信了所謂的十萬大軍,然后從各處調集援軍趕赴河東……
等大軍云集時,卻發現西夏人只來了小貓兩三只,然后……
遼人肯定會狂笑,然后耶律洪基會喝的大醉,為趙禎這位‘皇叔’慶賀,慶賀他的‘大獲全勝’。
沒藏訛龐會把這事兒當做是自己的‘政績’四處宣揚。
大抵就和草船借箭一樣,沒藏訛龐成了諸葛亮,而他趙禎就成了倒霉的曹操。
遼使在得意,那微微昂首的姿態,目中無人的眼神,讓人恨得牙癢癢,只想讓他顏面掃地。
趙禎淡淡的道:“府州折繼祖和陳昂奏報,西夏人……小股襲擾罷了。”
殿內瞬間就安靜了下來。
富弼眨了一下眼睛,然后緩緩看向沈安。
韓琦先是一喜,然后黯然失神,也是看向了沈安。
他竟然能判斷出沒藏訛龐的一舉一動?
遼使愕然,旋即問道:“敢問陛下,這是……玩笑?”
富弼看了趙禎一眼,見他神色凜然,就知道消息確鑿了。
“貴使自重!”
富弼微微昂首,眼神中多了輕蔑,就和遼使剛才一樣,說道:“是否玩笑,貴使自可去查證。”
查個屁!
一國皇帝親口說出來的話當然不可能造假,否則事后就會貽笑大方。
遼使失魂落魄的道:“沒藏訛龐怎敢虛言……他怎么敢?”
沒藏訛龐要謀逆,這事兒不但大宋知道,遼人也知道。
但是兩國都不想管,都在看熱鬧,巴不得西夏亂起來,分成兩派內戰。
在這等關鍵時刻,你竟然說假話,這是啥意思?
你還要不要臉了?
沈安淡淡的道:“蠻夷自然沒有什么信譽可言,不過貴使莫要傷心,想來沒藏訛龐得知你這般失魂落魄,下次就會真帶來十萬大軍,不過卻不知道會和誰開戰。”
這話里譏諷味道十足,遼使的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卻無言以對。
沈安此刻只覺得胸中大暢,恨不能高歌一曲來表達自己的喜悅之情。
沒藏訛龐,你果然就是這樣的人啊!
當初做出虛張聲勢的判斷,沈安是基于對歷史的回顧。
歷史上,大宋和西夏不時發生戰爭,但大規模的戰爭在仁宗末期好像沒有,后來就只是來了個梁太后,那個老娘們是漢人,但是在垂簾聽政之后,幾次來找大宋的麻煩。
這是他當年的記憶。
至于李諒祚,這小子還沒上位,沒機會發動戰爭。
沒藏訛龐這人沒什么作為,而且作為國舅兼權臣,磨蹭了那么久,竟然沒有篡位成功,真是無用之極。
曹操雖然在世時沒有篡位,可卻大權在握,而且成功的讓兒子接手了這一切。
沒藏訛龐呢?
這廝就是個蠢貨,色厲內荏,干大事卻惜身,怪不得最后撲街。
但另一個念頭又浮現在沈安的腦海中。
李諒祚今年才十三歲,竟然就能和沒藏訛龐掰手腕,可見這個少年不簡單。
這是前門拒虎,后門進狼啊!
趙禎聽到沈安把西夏比作是蠻夷,就滿意的點點頭,然后目光帶著些威嚴,說道:“西夏人挑釁,唐仁。”
“陛下,臣在。”
這里都是大佬,沒有唐仁顯擺的余地,所以他一直很老實。
“去見西夏使者,呵斥之。告訴他,亂臣賊子永無好下場!”
官家竟然發飆了?
這可不常見啊!
一般情況下,這等事過了就過了,可趙禎卻來了個呵斥使者,和后世召見對方大使抗議是一個性質。
這官家的水平也不低啊!只是以前有些太老實了。
唐仁大聲應諾,然后昂首出去。
在經過遼使的身邊時,他問道:“貴使先前說想看我大宋的臉色,如今你的臉色如何?”
沈安贊道:“這話問得好啊!貴使先前說的話卻忘記了,唐仁你這么一提醒,兩國關系的親密就體現無疑,不錯。”
唐仁正色拱手道:“多謝待詔夸贊,下官告退。”
他恭謹告退,遼使的臉上不斷變幻著顏色,恍如沈安后世見到的變臉。
“貴使可是病了?”
韓琦最是沒有大臣體統,這話問的格外的無禮。可此刻卻得了趙禎的暗贊。
遼使拱手道:“陛下,外臣告退。”
他心中失望之極,羞辱感讓他只想把沒藏訛龐那個大話精干掉。
然后……
他看了沈安一眼,沈安正好也在看著他,見他面色不善,就笑道:“貴使可是還有話說嗎?如此沈某洗耳恭聽。”
這還是羞辱。
先前遼使氣勢洶洶、自信滿滿的來求見趙禎,目的就是和多年前一樣,也想來一次增幣。
仁宗慶歷二年,大宋內部矛盾重重,外部和西夏這個叛逆的戰爭連綿不斷,局勢艱難,堪稱是內外交困。
就在這個時候,遼興宗耶律宗真,也就是耶律洪基的老爹對大宋發起了恐嚇威脅,并屯重兵于宋遼邊境。
局勢一觸即發之際,大宋一邊和遼人交涉,一邊做好了戰爭準備。
那時的趙禎多次寫信去駁斥耶律洪基的那些條件,最后派出了以富弼為首的使團去談判。
在談判中,遼人的底線是割地,可富弼卻堅決不同意,并說‘若是遼國入侵,此戰勝敗難說’的話。
彼時富弼的立場強硬,但朝中卻有些軟,趙禎都慌了。
那個時候的富弼,堪稱是中流砥柱,兩次出使遼國談判,最終守住了底線,也為大宋挽回了局勢。
遼使遙想當年大遼對宋人的居高臨下,不禁黯然神傷。先前的他是如何的意氣風發,想著大宋君臣會是如何的窘迫和難堪,正如同自己現在的遭遇一樣。
他看著沈安說道:“沈待詔,大遼鐵騎百萬正無所事事……”
他微微頷首,然后昂首出去。
遼人的騎兵是不少,但所謂的百萬鐵騎只是個笑話而已。
沈安就把這當做是笑話,隨口道:“那就先把西夏人收拾了再說。”
遼人可是在西夏人的手中吃過虧,卻一直沒能報仇。
遼使剛走到門邊,聽到這話神思恍惚了一瞬,然后被門檻絆了一下,差點撲了出去。
“貴使,聽聞遼人是走下坡路,所以眼睛長在了頭頂上,今日沈某終于得見,果真如此,佩服。只是要走穩了,不然會一路滾下去……”
遼使穩住身體,然后面色漲紅的回身看著沈安,期期艾艾的道:“遲早有一日……遲早有一日要……要……”
他覺得口吃更丟人,就一拂袖,急匆匆的離去。
遼人最擅長威脅,從大宋立國開始,被威脅的次數數都數不清,每一次大宋都會吃癟。
可在遇到沈安之后,這些威脅往往會被揭穿,幾次之后,大宋君臣漸漸明悟……
“遼人如今也少了敢戰之心啊!”
富弼的話引來了韓琦的共鳴,他說道:“陛下,遼皇耶律洪基醉心于四處游獵,享受美酒美人,遼國漸漸在衰落了。”
趙禎點頭道:“朕知道。”
這個話題他直接略過,然后對沈安說道:“先前你說沒藏訛龐不會起大軍來攻打,如今果然。朕記著你在樞密院時,掌管禮房頗有建樹,如今唐仁也多有長進,可見你不只是自己能干,還知道培育下屬,這很好。”
他看著宰輔們,贊賞的道:“有些人只知道自己立功做事,卻防著下屬,把自己的本事藏著掖著,恨不能帶到棺木里去,這等人保守,不堪大用。”
這是對沈安的夸贊,他躬身說道:“陛下謬贊了。臣在樞密院任職過,目前在國子監廝混,深知不管是為官還是為師,都要抱著青出于藍而勝于藍的心,否則就是因循守舊,帶不出好下屬,更教不出好學生。”
這次四聯療法里換了種抗生素,左氧氟沙星片,只是吃了一片,一直頭暈,些微惡心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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