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舌尖上的霍格沃茨 第兩百章 “圣徒”與“傳說”
圣徒(Acolyte),這是人們對于格林德沃追隨者的稱呼。
它來自于古典拉丁語ἀκόλουθος,最初的本意就是侍奉者、追隨者的意思。就如同它在宗教中的意義一樣,任何一個秉承和贊同格林德沃理念的人,都可以被稱為圣徒。
不同于伏地魔倒臺之后,幾乎瞬間淪為過街老鼠一樣的食死徒(DEATHEATERS)。
在近現代魔法歷史中,蓋勒特·格林德沃的追隨者一直處于一種很微妙的地位。
1945年格林德沃被鄧布利多擊倒之后,他的追隨者們也幾乎沒有受到任何的清算和追究。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們其中一部分人甚至反而還被各國魔法部委以重任,曾經追隨過第一代黑魔王的經歷,很默契的被掩蓋在了機密檔案之中。
——這其實并不難理解,無論蓋勒特·格林德沃的目標和初衷如何,整個魔法界對于他的評價如何,至少當初聚集在他身邊的巫師們,絕大部分確實都是為了自由、真理和愛而去戰斗的。
要知道基于這三種信念所聚集起來的力量,可比一句空洞的維護魔法界和非魔法界之間的和平穩定要強大得多,這也是為什么當初格林德沃一度差點成功車翻了整個魔法界的原因。
事實上,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蓋勒特·格林德沃已經成功了。
作為最后的“勝利者”,整個國際魔法界反而成為了妥協最多的一方,為了平息爭端和戰爭,他們不得不重新修訂了大量的法律規定和社會制度。
比如說,關于巫師與麻瓜之前的婚姻第一次得到了保護和承認,諸如麥格·米勒娃與她母親的悲劇在新的法令下不會在重演;各國魔法界投入大量資源,以確保非巫師家庭的孩子也能得到應有的魔法教育,類似于奧睿利烏斯·鄧布利多的悲劇不會再發生;混血巫師的地位得到了認可,哪怕只是明面上的……
而人類又是容易滿足并且健忘的,隨著格林德沃選擇自我囚禁,一切的對抗理由都不復存在的時候,曾經席卷全世界的爭端在不到一年的時間里快速消弭。
從那以后,圣徒的稱呼便隨著蓋勒特·格林德沃這個名字,一同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視野之中,一如那座消失在所有人視野中的紐蒙迦德城堡一樣。
即使如此,魔法界依然流傳著這樣一個傳說:
那些最為死忠的圣徒們其實從來都沒有消失,他們一直聚集在某個叫做“圣城”的地方,靜靜等待著蓋勒特·格林德沃的再次召喚,去完成他們尚未徹底完成的偉大理想。
不過,隨著時間的流逝,對于格林德沃是否依舊還活著大家都無法確定,這個虛無縹緲的傳說自然也就被越來越多的人當做是一個從未存在過的故事而已。
直到這一天。
整個薩爾茨堡被從天而降的黑色織物遮蓋。
薩爾茨堡老城,糧食胡同。
這算是這座城市中最熱鬧的街道了,整條街道依然還保留著16世紀的中古時代歐洲建筑風格,街上的商店從咖啡館、巧克力店,到金銀首飾、箱包鞋帽,全部應有盡有。
在這之中,生意普通的Harnisch小酒館無疑是相當不起眼的一個店鋪。
畢竟相比于那些動輒有著幾百上千年的品牌老店,這家由一對老夫妻經營的小店對于游客們來說,實在是沒有太大的吸引力。
正是因為如此,不少本地人在閑暇之余反而更傾向于躲到這里來點上一杯酒水,舒舒服服地看看報紙,而酒館老板庫爾特·麥爾也不會如同別的店鋪一樣,時不時地提醒客人買單離開。
當然,無論任何地方都會有陰影,即使是治安環境一流的薩爾茨堡之中,依然不可避免的會遇到游手好閑的無業青年或者態度惡劣的外來游客。
不過基本上當地的居民都知道,所有來Harnisch小酒館鬧事的人,最終都沒有成功。仿佛有什么奇妙的力量在暗中偷偷保護著這一對老夫妻似的,無論外面發生什么狀況,都不會影響這一個宛如世外桃源的小酒館。
直到這一天,正在窗臺邊擦拭桌面的麥爾夫人忽然抬起頭,呆呆地看向窗外,足足過了快半分鐘之后,轉過頭看向吧臺里正在調酒的丈夫,聲音有些干澀。
“庫爾特,你看窗外。”
“嗯?”
老人疑惑地轉過頭,順著妻子的指引看向窗外。
嘩啦。
幾十年來,從來沒有顫抖過的那雙大手忽然抖了抖,手中的玻璃杯悄無聲息地滑落,撞擊堅硬地在地面上碎成好幾段。
“是的,當然。我就知道,他一定會回來的。”庫爾特·麥爾喃喃低語著,站起身飛快地走到妻子身邊,顫抖著手撫摩在窗戶上,朝著天空中看去。
一名坐在酒吧里的老顧客,有樣學樣地抬頭看了看天空,什么都沒有。
看著情緒激動的兩位老人,男子有些擔心地皺了皺眉。
“老爺子,怎么了?”
“不好意思,今天估計要提前關門了。放心,各位的單算我的。”
老人情緒高漲地擺了擺手,朝著店里的客人們抱歉地說道。
“謝了,那有事打我電話。”男子看了眼老人,聳了聳肩,離開房間。
店里大部分都是老顧客,聽見老庫爾特的請求,也沒多問,紛紛理解地笑了笑,簡單地打了聲招呼后,三三兩兩地離開Harnisch小酒館。
不多時,整個店鋪中就只剩下了麥爾夫婦兩人。
“今天真是個好日子,愿意陪我出去散散步嗎?”
庫爾特·麥爾有些佝僂的背部忽然挺直,臉上散發著一種奇異的喜悅光芒,深深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妻子。
“當然。”老婦人咧開嘴笑了笑,眼里閃動著同樣的光芒。
“要知道,為了這一個邀請,我們可是等了整整四十六年啊。”
庫爾特·麥爾,德國人,擅長煉金術,他與妻子都是格林德沃曾經的追隨者。
自從紐蒙迦德城堡消失以后,找尋不到任何消息的兩人一直隱居在距離城堡原來位置最近的麻瓜城市中,一邊繼續打探著消息,一邊靜靜等待著格林德沃再次召喚的那一天。
而他們,并不是這座城市中唯一的圣徒。
街角的三叉路口,一個流浪藝人忽然停下演奏,一臉激動地抬起頭看向天際。
糧食胡同盡頭,那家售賣巴伐利亞民族服飾的店鋪大門突然打開,一名穿著考究的中年男人顫抖著雙手,撫摩著籠罩在店鋪外墻的黑色織物。
莫扎特廣場旁的一家花店,婦人將插在花壇中的魔杖取了出來,小心翼翼地擦拭干凈。
主教宮的街道……
卡拉揚廣場……
凱爾斯街道……
同一時間,相似的一幕在整個城市中各個地方上演。
無數生活在這個城市中已經數十年之久的中年人、老人們紛紛走出了房門,逐漸匯聚成一條沉默地人流,朝著位于半山腰上面的那所Salk醫院的方向走去。
蓋勒特·格林德沃傳遞的訊息很簡單,一如既往的讓人難以拒絕:
保護那些如今部署在Salk醫院外的,隸屬于奧地利聯邦警察廳的,薩爾茨堡的警察們。
——那些在他們眼皮子底下長大的,日常生活中經常遇到的年輕人。
不緊不慢的腳步聲在salk醫院急救大樓外面的廣場上響起。
一名穿休閑裝,打扮得好像是一個普通外地游客的老人突然出現在了魔法部眾人和奧地利聯邦警察廳眾人的視野之中。
“見鬼,你們怎么部署警戒線的,為什么還會有平民進入這個區域。”
指揮本次反恐行動的奧地利聯邦警察廳指揮官轉過頭大聲咆哮著,飛濺地唾沫星子噴了面前的警員一臉,這可以算得上是極為嚴重的失職了。
“不,不知道……”
可憐的警員一臉無助地搖了搖頭,轉過頭看了一眼老人的行動軌跡,露出一抹困惑,縮了縮頭,小心翼翼地說道。
“不過看起來,他好像就是從我們身邊這么大搖大擺地走進去的。按理說您應該也看見了的……”
“放屁,那么大一個活人從我身邊路過,我會看不到!?”
中年警察睜大眼睛,狠狠地瞪了一眼面前的年輕人,聲音不由得又提高了兩個分貝。
“總之,趕緊安排人沖上去,把那個散步的老家伙拉回來。”
掃了一眼前方悠哉悠哉散步模樣的老人,中年警察臉上浮現出一抹焦慮——那一伙盤踞在醫院中不明身份的“恐怖分子”至今沒有任何回應,這不由得讓他有些擔憂。
根據資料顯示,大樓中至少還有十來名值班的醫護人員,然而直到現在為止,對方都沒有展現出任何想要交涉的意思,也沒有任何人質安全的訊息傳出。
年輕警員點了點頭,正準備沖上前,忽然停住了腳步。
“等等,那群疑似恐怖分子的人似乎開始行動了,他們正在跟那個老人交談?”
“蓋勒特·格林德沃?”
波佩·羅齊爾看了一眼忽然出現在大樓前方的老人,雖然用的是疑問的語氣,但是臉上的神情卻已經有了九分篤定。
這樣高明的幻身咒,以及輕描淡寫的大范圍混淆咒,估計也就只有像蓋勒特·格林德沃那樣位于魔法界頂端的人能夠做到。
“回答正確,看樣子我還沒有老到被所有人遺忘。”
格林德沃微笑著點了點頭,漫不經心地把玩著手中的魔杖,繼續不緊不慢地朝著醫院大樓的方向走去,似乎一點都不擔心面前那一群舉起魔杖對準他的巫師。
“真的是格林德沃。”
“天啊,為什么格林德沃會出現在這里。”
“完了完了,我還不想死。”
聽到前方兩人的對話,已經聚集在醫院大廳中的巫師群體中出現了一陣明顯的騷動。
相比起遠在另一邊制造恐怖的伏地魔而言,無論是在奧地利、在德國、在法國……在這幾個國度的魔法界中真正流傳最多最廣的故事,永遠都是關于蓋勒特·格林德沃的那些傳說。
更不用說,對于這些沒有親身經歷過格林德沃統治時代的年輕巫師們來說,從父輩口中流傳出的經過個人情感加工過的故事,反而更加具有威懾力和壓迫感。
正因為如此,當意識到他們將要面對的是格林德沃之后,在場絕大部分巫師的士氣都已經降低到了冰點,再加上從來沒有遇到過的幻影移形鎖定,以及只存在于傳說故事中的大范圍城市級魔法……
如果不是因為被麻瓜警察包圍在了醫院里,可能在場至少一半以上的巫師已經偷偷開溜了——要知道,他們之中大部分可都不是職業傲羅,平時所處理最多的情況也就是個別不安分的劣跡巫師而已。
不行,必須得做點什么。
環顧了一圈位于自己周圍,已經開始陷入惶恐不安的巫師們,白金色短發女巫定了定神,眼神復雜地看了一眼蒼老無比的格林德沃,抽出魔杖,咬了咬牙走到大樓門口。
“無論您想要做什么,盡早收手吧。雖然您年輕的時候能夠一個人對抗五十多名傲羅,但是并不意味著如今的您還能輕松打倒我們在場的二十多名巫師。”
“沒錯,你的用詞很準確。確實并不會那么輕松,可能至少得多花好幾分鐘的時間吧?”
格林德沃頗為好笑地瞥了一眼面前強自鎮定的女巫,無奈的搖了搖頭——這些坐辦公室的年輕人比起當年的那些傲羅差遠了。
見鬼,我都在說些什么啊。
話剛一說出口,波佩·羅齊爾便感覺到周圍的氣氛愈發變得喪了起來,打又打不過,逃又逃不掉,一種絕望的氣氛開始在人群中蔓延開來。
看見蓋勒特·格林德沃眼中的戲謔,女巫深吸一口氣,努力平靜下來。
“這么大的動靜,阿不思·鄧布利多先生此刻一定也已經得知了消息。我想,說不定他現在就在趕來的路上了,與其在這里……”
“嗯,但愿如此。”
蓋勒特·格林德沃坦率地點了點頭,露出一臉在羅齊爾看來有恃無恐的笑容,攤了攤手。
“抱歉,其實我最主要的一個目的,就是想通知阿不思盡快過來。越是認識多年的朋友,就越不應該去縱容遲到和臨時放鴿子的行為。”
“至于另外一件事情嘛……”
格林德沃頓了頓,不緊不慢地又走近了幾步,眼神里閃過一絲冷冽,緩緩掃過面前如臨大敵的巫師們,微微一笑。
“請問有誰知道,那名叫做羅德里斯的幸運的小家伙,現在在哪里?”
“別想了!我們不會出賣……”站在波佩·羅齊爾身后的一名男巫憤怒的說道,這種愈發壓抑的氣氛下,他只有通過這樣的大喊聲,才能稍微發泄一下心中的情緒。
“嗯?原來在城市外的郊區嗎?”
沒等男巫說完,格林德沃挑了挑眉,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謝謝。”
得到了想要的信息之后,老人沒有再猶豫,轉過身旁若無人地正準備直接離開。
“站住!你別想跑!”男巫舉起魔杖大聲吼道。
在格林德沃面前,一道白光構成的墻阻擋住了他的去路。
格林德沃思索了片刻之后,臉上閃過一絲譏諷和煩躁的表情,轉過身輕輕揮了揮魔杖。
沒有任何的魔咒光芒和咒語聲音,男巫仿佛突然被一股巨力擊中了一樣,面帶驚愕地橫飛了出去。所有巫師下意識地往旁邊躲了躲,格林德沃預想之中的魔咒反擊并沒有出現。
格林德沃抬了抬魔杖,看了一眼前方色厲內荏的巫師們,失望地搖了搖頭。
“聽著,小家伙們,我現在心情并不算太好。如果你們覺得精力旺盛無法發泄的話,我建議你們最好選擇一些提前給你們準備好的對手。”
“對手?”
波佩·羅齊爾皺了皺眉,不屑地指了指圍在Salk醫院外圍的奧地利聯邦警察廳,“你真以為就憑這些麻瓜和他們手中的那些武器,能夠對巫師造成什么……”
話音還沒落下,女巫震驚地看向位于警戒線以外的山路方向。
數十,哦不,至少上百名服飾各異中年人、老年人正遵循著飄蕩在天際的黑色織物指引,緩緩地朝著醫院的方向逼近,而在更遠處,斷斷續續的人流還在不斷從城市中各個角落里涌出。
流傳在魔法界的傳說并沒有錯,那一座圣徒們隱居的城市一直存在著,它的存在甚至比大部分人想象中還要更加早一些。
“放心,他們只是這場決斗的看護者而已,為了確保各位不會在情緒失控的情況下,讓那些恪盡職守的麻瓜小朋友受傷而已。當然,前提是,你們不要主動去攻擊他們。”
格林德沃聳了聳肩,轉過身看著密密麻麻的人群,以及遠方燈火輝煌的薩爾茨堡,閉上眼睛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氣,張開雙臂。
“你們或許有些誤解,從你們來到這里的那一刻開始,你們的對手就只有一個——這座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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