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13章 往日舊神

晚鐘教會 0313章 往日舊神

“懲罰并沒有什么意義，和懲罰相比，我更喜歡給予獎勵。蘇格，你是能夠真正成就大事的人，我希望你能擁有更加寬闊的氣量，不要因為一些其他的原因就影響到了自己的精神狀態，甚至判斷力。”艾米莉亞平靜的說道。

蘇格聽完立刻用力點頭道：“請您放心，經過這次的事情，以后遇到類似的情況我會克制住的，并且保持一位主教應該有的氣場和氣量。”

“你已經擁有足夠的氣場了，你缺的是氣量。”艾米莉亞強調說道。

說完，艾米莉亞淡淡的說：“這種事情我不希望發生第二次，盡快將這件事解決。”

“是。”蘇格語氣平靜的回答。

艾米莉亞轉身準備離開，在路過蘇格身邊的時候，低聲說：“魔女的根源問題在北方，盡快回吉尼斯，有大事情要發生，吉尼斯是一個好位置。”

蘇格聽完心中一動，抬頭看著艾米莉亞恭敬的回答：“明白，大主教。”

在艾米莉亞離開之后，漢克神父頓時松了口氣，低聲道：“您這次有些太冒進了。”

蘇格微微點頭：“恩，不過我有分寸。”

說完，他轉身走進病房。

病房的隔音效果很好，里邊的兩個人并沒有聽到外邊的事情。

感覺蘇格進來，安東尼率先睜開灰色的眼睛，雙目有些無神的看向蘇格笑道：“謝謝，感覺已經好多了。”

蘇格坐下來問道：“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

瑪琳出聲說：“我們當時帶著布萊斯回到他家，順利拿到了那本書。在拿到那本書準備離開的時候，我們突然受到了襲擊，那個人穿著一身黑袍子，驅使著十分那猙獰的怪獸將我們吞噬下去。在怪獸的肚子里我們感覺到污穢與邪惡的力量滲入我們的精神中，對我們進行了污染，之后狂亂瘋狂的意念就在我們的內心充斥，之后……就不知道了。”

安東尼點點頭：“我也差不多。”

“怪獸……那些怪獸突然出現了？”蘇格問道。

安東尼神父點頭：“對，突然出現的，甚至于那個黑衣人都是突然出現的，我都不知道他藏在哪了。”

蘇格腦海中迅速分析一圈，隨后點頭道：“明白了，好好休息。”

說完，蘇格轉身離開。

“您知道兇手是誰了？”漢克神父好奇的問道。

蘇格微微點頭：“你就在這里就好，不要動。”

說完，轉身離開。

走出的同時，晚鐘的余波擴散開來。

向前行走大約二十米，左拐前進五米來到一個病房前。

里邊，布萊斯呆滯的坐在床上，好像一個木頭人一樣，一動不動。

蘇格推門走進去，布萊斯依然呆滯，一動不動。

鎮魂之晚鐘再次響起，然而對于布萊斯依然沒有任何反應。

蘇格平靜的坐在他床邊，問道：“你也是拜倫迪亞斯人吧？”

“……”布萊斯依然一動不動，似乎沒有聽到。

蘇格繼續說：“那一對父子，是在你誘導下失控，在變成怪物之后，本能的去找你的，對吧？”

布萊斯依然不動，似乎真的傻了。

“拉姆·華德，你應該不知道他還有一個日記本吧？”蘇格繼續自言自語的說著。

聽到這，布萊斯不在沉默，發出嘶啞的聲音：“我很好奇，他的日記本中不可能知道我的身份，你是怎么想到我的？”

此時，剛剛還呆滯的布萊斯宛如換了一個人一樣，臉色平靜，雙目深邃，臉上帶著一絲好奇，如同一位睿智的資深教授。

“你明知道日記里沒有你，為什么還要回應我？”蘇格沒有回答，反問道。

布萊斯嘴角露出一絲笑容：“我這人不太喜歡拐彎抹角，我能感覺到你的胸有成竹。這種情況下還裝傻狡辯的話，那就太沒意思了。”

蘇格沉默一下，眼睛平靜的看著他：“不久的未來，我會殺了你。”

“為什么不是現在？”布萊斯反問。

“我對于傀儡沒興趣。”蘇格平靜的回答。

“哈哈哈！不愧是教會的天才主教，吉尼斯之王，你是怎么發現的？”

此時兩個人好像是一對關系十分好的朋友，訴說著彼此的情況。

蘇格身體倚在椅子上，翹起腿說：“你聽到了鐘聲，卻沒有任何反應，這就已經很讓我懷疑了。”

“鐘聲！？”布萊斯聽完一愣。

蘇格繼續說：“自幽谷中傳出的聲音是神圣的宣告者，沒有任何一個人可以拒絕鎮魂之晚鐘的安撫。而你居然拒絕了，因此，你不是人。”

布萊斯聽完嘴角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很自信的判斷。”

“當然，不僅僅如此。雖然你不是人，但并不代表你和這件事存在關系。另外一個關鍵依然是拉姆的日記。我們的調查那一對父子沒有和任何人有過神秘聯系，但拉姆說有一個人能和他們產生聯系。當時的兩個人已經徹底瘋狂，但是本能還在，如果出現了什么情況，就像受到欺負的孩子，一定會找到可以庇護自己的父母。異變的兩個人找到了你，想尋求您的庇護。而我剛剛進去的時候，聽到了你的祈禱詞，那時候，你應該正在安撫他們的精神，對吧？”

“而黑板上的畫，是你畫出來的偉大宏圖。手持圣杯的并不是你們的祖先，拜倫大帝，而是現代的某個人。”

布萊斯拍了拍手：“分析的十分正確，真看不出來，您今年只有二十五歲。”

說完因果，蘇格這邊問道：“拜倫迪亞斯人，已經沉寂在歲月中的遺族，你們真的認為，你們接觸到的東西可以讓你復國，抵達源頭么？”

布萊斯笑了笑：“當然不會，我很清楚那是什么，我的夢境曾經與祂相連，更知道那是多么讓人絕望和恐懼的存在。”

“但是！”他語氣中帶著堅定，以及一絲無奈。

“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從遠古時代，拜倫大帝舉起那一座“靈魂之圣杯”以后，他的血脈就不存在任何救贖的可能，我們永久是祂的奴隸，祂的獵犬。”

蘇格沒有說話，平靜的看著他。

布萊斯笑的更加燦爛：“我并不后悔，也不會迷茫。祂為我打開了新大門，讓我看到了新的天地，讓我知道了這個絕望世界的本質。只要天空中那三個月亮還在，整個世界都不存在任何被救贖的可能。唯一的區別是，我們會死的比你們慘一些。”

“不過這無所謂，反正都是死，慘不慘并沒有實質性的區別。我如今掌握了這樣非人的知識，這讓我感覺到十分的愉悅，前所未有的愉悅。蘇格·索托斯，你認為，人活著，生命的意義是什么？”

蘇格抬頭，正好一雙漆黑，與一雙碧綠的眼睛完全對視。

蘇格看到這有些恍惚，他在這一雙眼睛深處，看到了灑落，看到了高興，看到了自然。

“生命的意義每個人都不相同。”

“那你生命的意義是什么？或者說，你的夢想是什么！？”布萊斯此時雙目閃爍著精光，好像是單純的孩子，天真的尋味著玩伴的想法。

蘇格抬頭看了看天花板，思索幾秒后，凝視他的雙眼道：“我希望破除這世界的絕望，讓其脫離月光的籠罩，擁抱日出。”

布萊斯聽完嘴角的笑容翹起的更大，問道：“它可是讓你快樂么？”

蘇格帶著一絲向往，說道：“當然，當這一切都結束，人們可以安居樂業，不在是那些高級生物的祭品以后，我會帶著我的妻子和朋友，回歸鄉間，成為一個農場主，在幽靜的小路行走，享受著和煦的春風；躺在葡萄架下，陽光照在我的身上，品嘗著美味的葡萄酒，和老友說著過去的往事。”

“很美好與和諧的場景。”布萊斯點頭說。

“在這絕望，看不到任何希望的世界中，人生活的意義就是快樂，愉悅。為了這個，我可以奉獻我的一切，哪怕是粉身碎骨。蘇格，和你的未來的暢想不同，我現在就感覺到非常的愉悅，哪怕是整個世界毀滅，哪怕是所有人類滅絕，我也不會停止去追尋這份愉悅。”

蘇格收回精神，看著他平靜的說：“因此，我會破壞你的愉悅，終結你的夢想。我會殺死你們所有人，甚至殺你們的神。”

“你做得到么？”布萊斯轉過頭問。

蘇格表情平靜，中氣十足的說：“做得到。”

布萊斯聽到這興奮起來，輕盈的下床，張開雙臂大聲說：“不錯的表情！不錯的語氣！蘇格·索托斯，我欣賞你的這種氣魄和自信。所以我可以告訴你一個只有你有資格知道的秘密。”

蘇格沒有說話，平靜的看著他。

“這個世界曾經破滅一次，那一次破滅持續了上千年。那是真正的破滅，所有人類滅絕，世界陷入了末日，無數的怪物橫行。”

蘇格依舊不說話，表情平靜，穩重。

“而造成這種破滅的，并不是古神，也不是三月女神，而是凌駕其之上的往日舊神。那一場破滅的源頭，就是祂的夢與世界融合，或者說是，祂的夢將整個世界籠罩進去。”

“想要讓這個世界真正的獲得救贖，你需要面對的可不僅僅是我們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