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兩百六十一章,莉莉絲和奧莉卡的交易

戰錘神座 第一千兩百六十一章,莉莉絲和奧莉卡的交易

納伽瑞斯王國，靠近阿努利山脈的一處隱秘之所。

兩支軍隊在這里扎營，分別是納伽瑞斯的影冠之手戰團和阿拉洛斯的灰衣隊，他們在濃霧中扎營，并將一個小帳篷保衛其中。

深夜，奧蘇安的天空十分詭異，既有皎潔的月光，又是星光漫天，而且五顏六色的極光正在四處蔓延，高空中的云朵時不時露出了邪神的樣貌，釋放出詭異的笑聲。

小帳篷外面，阿拉洛斯在不遠處走過來走過去，木精靈英雄滿腦子都是“夜襲”莉莉絲的念頭，他心想這時候趁著萊恩不在，豈不是阿蘇焉賜給他的良機？

而且按照他看到和聽到的種種暗示，以及先前的發現，阿拉洛斯有種預感，如果他能夠成為新的阿蘇焉，那么要迎娶莉莉絲就非常簡單了，月之女神不可能拒絕成為神上神的神后。

所以木精靈英雄在今天扎營之后便心癢難耐，他已經在小帳篷外來來回回走了將近一個小時了。

不過就算阿拉洛斯心里一直有想法，可木精靈英雄終究是個有底線有節操的人，他走過來走過去卻怎么都沒法下定決心，甚至連過去問聲好都不敢，他至今記得那次帕拉翁的宴會后，他忍不住去找被萊恩和蘇莉亞王后帶走的女神，找到了卻只能隔著房門和她草草地說了幾句話，那件事之后，女神對他的態度就更疏遠了，阿拉洛斯心想肯定是因為自己唐突了佳人，才導致莉莉絲對他不喜。

“你在這干嘛？”影王阿里斯注意到了阿拉洛斯的舉動。

“啊？”阿拉洛斯看著阿里斯月白色的長發，白得發紫的俊美面容和他審視的雙眼盯著自己，上來氣勢就虛了三分，他張了張嘴巴，趕緊說道：“我只是想問一下莉莉絲，高等精靈和黑暗精靈已經先后交戰了這么多場，我們就這樣看著？”

“那你打算幫誰？是曾經毀滅了精靈帝國，帶給了阿蘇爾無數傷痛的馬勒基斯，那個混賬和玷污了艾拉瑞歐血脈的人，還是選擇擁抱了凱恩之血，和那個老妖婆混在一起，滿腦子都是拔出凱恩之劍帶給他的敵人和朋友毀滅與詛咒的奧蘇安攝政王泰瑞昂？”影王阿里斯冷冷地說道。

阿拉洛斯一滯，是啊，幫誰呢？

毫無疑問泰瑞昂是現在法理上的奧蘇安最高統治者，也是高等精靈的領袖，但他已經擁抱了凱恩的力量，喚醒了凱恩之血，他計劃前往荒蕪群島，拔出凱恩之劍。

毫無疑問馬勒基斯是奧蘇安亙古和仇敵和一切悲劇的制造者，也是黑暗精靈的巫王，不過無論他到底是不是自詡的正統鳳凰王，現在黑暗精靈都在為了阻止泰瑞昂而行動，他們反而成了世界的守護者。

如此的錯綜復雜情況，如此的怪異和扭曲，就連影王阿里斯都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阿里斯有些輕蔑地看著阿拉洛斯，他心想阿拉洛斯好像確實不知道莉莉絲已經下嫁了吧。

算了，沒必要跟他說，這個人還有用，阿里斯朝阿拉洛斯示意我們來比比箭術，阿拉洛斯果然來勁，如果能夠勝過這位6000多歲的影王，那莉莉絲也會對我另眼相看吧？

帳篷外面的兩位英雄開始比試，帳篷之內，月之女神莉莉絲和蒼白女王奧莉卡正坐在行軍床上，她們剛剛和和自己的丈夫萊恩打完越洋電話。

“這么說，你還是要讓泰瑞昂拔出凱恩之劍？”奧莉卡靠在枕頭上，盡管才離開了萊恩幾個月，她就已經很想主人了，跟著萊恩走過這么長的歲月黑暗精靈陪伴了他最久，也是得到寵愛最多的女人，蒼白女王有些無聊地說道：“那不是沒變么？有意思么？”

莉莉絲跟奧莉卡肩并著肩靠著枕頭，月之女神臉色微蹇：“我是月之女神，不是命運之主，阿蘇焉才是，我只能改變命運的紅線，卻不可能改變線頭所系之處，泰瑞昂拔出凱恩之劍乃命中注定，且如果他不拔出凱恩之劍，那么凱恩就不會完全復蘇，泰瑞昂也無法完全得到凱恩的力量了。”

“所以同理，如果馬勒基斯不步入阿蘇焉圣火，就注定無法成為阿蘇焉化身？”奧莉卡若有所思：“阿蘇焉的創世之力也就無法落入凡世了？”

“沒錯，所以這部分我們不要干涉，甚至有必要的話，推他們一把。”莉莉絲冷笑，月之女神轉頭看著奧莉卡：“聽我的話，只有讓阿蘇焉和凱恩完全下凡然后再讓祂們死去，我們才能夠真正地竊取到他們的本源之力。”

“我們？”奧莉卡重復了一遍，黑暗精靈妖艷的臉上掛著淡淡的淺笑。

“是啊，我們，到時候阿蘇焉的創世之力和天堂之火歸我，我將開始備孕，準備和萊恩生出一個新的阿蘇焉。”湖中仙女臉色微紅伸手按住自己的小腹，透過薄紗的絲線，女神小腹上銀色的靈紋已經完全展開了雙翼，數百道細微的絲線纏繞在中間的書中利劍上，然后是一個神秘的“I”字符印，萊恩滾燙而且浩瀚的靈能就在女神的小腹之內奔流不息。

這是女神度過終焉之刻最大的資本。

“那么凱恩的力量都歸我？”奧莉卡也伸手按住了自己的小腹，黑暗精靈小腹上的靈紋和莉莉絲的稍有不同，她沒有“I”字符印，取而代之的是一個“荷魯斯之眼”的形狀，不過象征著萊恩灰騎士之力的書中利劍倒是一模一樣：“你就不怕泰瑞昂拔劍成功將你殺死？”

“呵。”莉莉絲嬌笑不止：“你難道不知道凱恩和我的關系么？”

“知道什么？”奧莉卡疑惑不解，她畢竟是新晉的神祇，又沒有接受蒼白女王的全盤傳承，對一些事不清楚。

“凱恩一直都暗戀我。”莉莉絲打開小小的折扇，女神得意地挺起胸膛，然后自己的一對飽滿猛地彈了一下：“歷史上我干了很多事針對他，也極少站在他那邊，但他從來都認為是庫諾斯和伊莎把我教壞了，還下令他的信徒不得以任何理由和任何手段傷害我和我的利益，泰瑞昂如果真的被凱恩附體和拔出凱恩之劍，那他是絕對不可能傷害我的。”

奧莉卡：“…………”

你的舔狗有點多啊，暗精女神心里有點嫉妒，莉莉絲作為精靈神系中最受歡迎的月之女神，可以說不僅凡間舔狗一堆，就連精靈神中的舔狗都不少，她四處找備胎，直到選中了萊恩，雖說過程比較曲折，最后還是成功下嫁了。

“那么，我們就達成一個淑女協定吧，阿蘇焉的力量歸我，凱恩的力量歸你，到時候我就是天堂神上神，月之神王莉莉絲，你就是地底神系神王，蒼白女王奧莉卡。”莉莉絲笑嘻嘻地說道。

“真的么？你能向我保證信用么？”奧莉卡故作疑惑。

“是的，我向你保證信用。”莉莉絲心底偷笑，凱恩的力量本身就跟她完全不兼容，送誰不是送，奧莉卡算是自己的盟友，也共享一個男人，她身上有萊恩的高等靈紋，不難控制。

到時候等我加冕為天堂神上神，你就算成為地底神王又如何？還不是要乖乖地在我面前屈膝臣服？莉莉絲心里打著小算盤，哼，到時候我和萊恩、蘇莉亞安寢，你奧莉卡就只配和莫吉安娜跪在床腳侍奉我們！

呵，奧莉卡眼珠一轉，暗精女神心里也偷笑。

我們？

從來就沒有什么我們！

等到我同時奪取了阿蘇焉和凱恩的力量加冕為冥府神上神，你這個莉莉絲只配給我奧莉卡！

“那么，就這樣約定了！”

“好。”

兩位女神暫時達成了一致。

…………我是同床異夢的分割線…………

泰瑞昂終于如愿地在納伽瑞斯王國的海德拉之環這里見到了他的弟弟，高等精靈荷斯白塔魔導師議會至高大法師泰格里斯。

在靠近阿努利山脈的森林附近，泰瑞昂，泰格里斯，這對兄弟，奧蘇安的守護者終于相見了。

海德拉之環是曾經的眾神神殿，現在只剩下大量的廢墟和眾神的神像，泰格里斯手持著莉莉絲法杖緩緩而來，他面色表情復雜，在他的背后，臉上帶著陰陽面具的阿蘇焉正冷漠地注視著一切。

泰瑞昂伸手摟著在他身上不斷地磨蹭和用舌頭舔著他臉蛋的蕾塞爾（莫拉西的馬甲），攝政王的臉上既有著憤怒，也有著哀求，他看著泰格里斯翻身下馬，深吸著空氣，然后極為生硬地說道：“貴安，弟弟。”

“貴安，哥哥。”泰格里斯也說了一句。

兄弟倆自此無言，跟隨泰瑞昂的白獅衛隊隊長科希爾嘗試朝著泰格里斯打了一個招呼，泰格里斯苦笑了一下，似乎不知道應該用什么表情來面對科希爾。

平時，兄弟兩人永遠有說不完的話，泰瑞昂熱血、激情喜歡說笑話，泰格里斯冷靜、理性喜歡講道理，他們就是高等精靈的頂梁柱，奧蘇安的守護者。

可現在，兄弟兩人望著彼此，卻怎么都開不了口。

就像生怕……傷到對方一樣。

泰格里斯就站在那里，不悲不喜，不離不棄，至高大法師拄著莉莉絲之杖，他有些淡漠，也有些愧疚，因此神態顯得極為疲倦，他回憶著自己的背叛，回憶著莉莉絲的教導，回憶著馬勒基斯看似恭敬無比卻不容質疑的命令，回憶著黑暗精靈們看他如異類般的眼神。

泰瑞昂則是回想起了這幾天的事情，攝政王這幾天基本上什么事都沒干，就是跟他十幾代前先祖艾拉瑞歐的第二任妻子巫后莫拉西瘋狂地做一些愛做的事情，他回憶起自從終焉之刻開始后的一系列悲劇，艾麗薩拉離開了他，艾拉瑞麗離開了他，艾蒂拉和貝蘭納爾、艾薩里昂離開了他，芬努巴也離開了他，伊姆瑞克那頭驕傲地蠢驢暫且不論，現在就連自己的親弟弟都背叛了自己么？

我到底還要經歷多少背叛？！

為什么你們全都要背叛我，離開我！

我泰瑞昂，就那么臭，那么令人惡心么？？？

泰瑞昂終于忍不住了，攝政王開口質問道：“你就沒有什么東西打算對我說么？弟弟？”

泰格里斯的神色非常疲倦，他抬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哥哥，至高大法師不敢直視泰瑞昂的眼睛，他將目光移開，一眼不發。

“好！你不說是吧，那我來說！！！”泰瑞昂的咆哮聲震動著周圍，森林的樹葉隨著攝政王的怒吼發出了陣陣搖曳的聲音，只見攝政王將莫拉西一把推開，他的嘴巴就像是連珠炮一樣，將他的分析，他的推理，他的結論一股腦兒地說了出來。

他控訴著泰格里斯的背信棄義，他與馬勒基斯勾結并殺害了芬努巴，還在精靈內戰中暗中幫助巫王。

這是恥辱，泰格里斯到底還記不記得他們的兄弟情誼，他們一起保護奧蘇安，保護芬努巴的誓言？

然而，即使泰瑞昂如此怒氣沖沖，他的語氣也像是在央求，他懇請泰格里斯能夠解釋自己的行為：“我說完了，泰格里斯，你……你就沒有什么要跟我說的么？”

科希爾注意到泰瑞昂的臉上充斥著哀求，攝政王滿臉希冀，他在等待泰格里斯的回復，科希爾知道，只要泰格里斯愿意回歸，只要他給出一個理由，無論這個理由像不像樣，甚至只要泰格里斯道歉，泰瑞昂都會立即擁抱他的弟弟，并宣布和解。

可泰格里斯沒有，至高大法師只是垂著頭：“是真的。”

“什么？”泰瑞昂愣住了。

“你說的一切，都是真的，哥哥。”泰格里斯疲倦地說道：“沒錯，都是我做的，我道歉，但我不會改變我的做法，巫王他……才是正統鳳凰王！”

一道驚雷劈在了泰瑞昂的頭頂上，攝政王幾乎不敢相信他的弟弟居然會說出這樣的話？

你就，自己承認了？

叛徒！！！

莫拉西就站在不遠處，她快樂地就像個得到了心愛玩具的天真稚童，甚至忍不住拍手大笑，她看見泰瑞昂徹底失控，攝政王揮起一手直接扇在泰格里斯的臉頰上，把白塔至高大法師一巴掌扇倒在地，泰格里斯當場口吐鮮血，他的半張臉腫了起來。

泰格里斯沒有還擊，他只是捂著自己的臉，咳嗽，嘴角吐出了大口大口的血：“如果這樣能讓你感到消氣的話，哥哥，那就這么做吧。”

“我消氣？”泰瑞昂已經出離憤怒了，攝政王的嗓音簡直如凱恩再世，他抽出陽炎劍，指著泰格里斯：“想讓我消氣，你要問一問那些戰死的同胞，那些在內戰中英勇就義的英雄們！你害死了多少人？告訴我，泰格里斯，艾麗薩拉的事，到底是不是你的主意？你的背叛？”

“是。”泰格里斯默默地點頭，他顯得更佝僂了，更低沉了：“艾麗薩拉的事，我很抱歉，哥哥，但那是必要的。”

至高大法師看了一眼不遠處的蕾塞爾，他認出來了，那就是莫拉西，泰格里斯面色一凜，天知道這根攪屎棍又想干嘛，可他還未來得及開口，陽炎劍已經隨著泰瑞昂失去理智的嗓音落下。

“別叫我哥哥！！！”泰瑞昂沖天如野獸般的怒吼聲伴隨著陽炎劍的火焰而來。

泰格里斯心底暗嘆一聲，現在的哥哥身上全是破綻，他甚至只需要一個法術就可以終結泰瑞昂的生命。

但是他做不到，那終究是他哥哥。

可他也無法違抗莉莉絲的預言，因為那也是真的，只有馬勒基斯登基成為鳳凰王，他們才能得到阿蘇焉之力，才有機會統合三精，度過終焉之刻。

咒語念動，天空之下降下三道光劍，將泰瑞昂這頭瘋狂的野獸逼退，泰格里斯瞬間傳送離開。

留下他的兄弟在遺跡里無能為力地大發雷霆。

“如果不想再經歷這樣的失敗，如果你想要真正完成復仇，那就去拔出那把劍吧。”巫后莫拉西非常“友善”“真誠”地建議到：“只有它能夠幫助你完成你的復仇，我的小老公。”

“不消你說！”泰瑞昂一把將莫拉西推開。

他下定決心了。

幾周時間之后，荒蕪群島，萬軍之中，凱恩劍壇。

泰瑞昂全身浴血，他的頭發被馬勒基斯的黑魔法燒得亂七八糟，身上更是被巫王手中的黑劍砍出了十幾道創口，奧蘇安的攝政王狼狽至極的同時，他的臉上卻露出了勝利的微笑。

因為就算是巫王馬勒基斯也不是泰瑞昂的對手，已經成為凱恩化身的泰瑞昂看著雙膝跪地，不成人形的馬勒基斯倒在一片血泊之中，他抬起自己的靴子，踩在了馬勒基斯的下巴上：“你輸了，篡位者。”

馬勒基斯痛苦地吐著血，他的武器碎掉了，身上的盔甲很多地方都被陽炎劍斬開了，數千年沒見過陽光的血肉被火焰灼燒，他憤怒地看著泰瑞昂，想要施法卻發現根本發不出聲音。

在他的旁邊，凱恩之劍就插在劍壇之中。

啊，多么完美，多么強大的一把劍啊，泰瑞昂情不自禁地伸出了手，握在了凱恩之劍上。

“不！哥哥！不！！！”泰格里斯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泰瑞昂冷笑一聲，這人不是我的弟弟，他是叛徒。

他用力握住劍柄，然后輕輕一拔。

天地變色，漩渦撞擊著海浪，風暴搏擊著蒼穹，戰場上的所有高精和暗精戰士們全都停了下來，因為恐懼而四散逃離。

數百道鮮血從凱恩劍壇之上流下，血手之神勝利的咆哮聲壓過了一切。

7000年之后，凱恩之劍找到了它的新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