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三十三章,厄倫格拉德之圍

戰錘神座 第九百三十三章,厄倫格拉德之圍

冬天的厄倫格拉德是一座非常美麗的城市，這座位于利爪海海灣之上的城市坐落在林斯克河河口，是王國前往舊世界其他區域的出發點。

在遠古時代，這里是精靈帝國在舊世界最北和最東建立的城市，而在長須之戰后，厄倫格拉德同樣被放棄了，河口提供了溫暖的大湖不凍港、保護人民不被北方的狂暴大風凍僵，大湖中的一個湖心島上有著主要的商業碼頭，作為商業中心，厄倫格拉德的城墻并不高，而且除了林斯克河的水路之外，城市僅有東南方一座城門，通向帝國奧斯特領和米登領。

此時，時間已經來到了帝國歷2514年11月底，位于厄倫格拉德城市的霜寒之家（旅館）已經被改造成了戰前指揮所，厄倫格拉德希拉維克集團正在這里開戰前會議。

與會的有：厄倫格拉德城防統帥羅科索夫斯基元帥，副統帥庫茲涅佐夫元帥。

前契卡監獄監獄長，現厄倫格拉德代理內務部部長約瑟普布魯茲。

最年輕的熊神厄孫神選和大祭司，巴格拉季昂。

厄倫格拉德資深冰女巫長老伊凡諾芙娜，這位女長老是一位資深老牌傳奇冰女巫了，她出人意料地選擇支持死守。

局勢越來越惡化了。

11月19日，諾斯卡群山軍團出現在了覆蓋厄倫格拉德北方和東方的格羅沃德森林邊緣，厄倫格拉德的守軍在森林里面通過伏擊和游擊戰術，先后取得小勝，但這無法阻止諾斯卡群山軍團的繼續推進，諾斯卡至高王、混沌四神神選瓦米爾艾斯林兵分兩路，分別從北面和東面靠近，很快就攻陷了厄倫格拉德東北方向的克瓦斯小鎮，守軍被迫撤退。

11月23日，諾斯卡群山軍團繼續進攻，羅科索夫斯基布置在格羅沃德森林內的少量哨所和防御工事很快淪陷。

11月26日，諾斯卡群山軍團中的一部分軍隊越過林斯克河，逼近了厄倫格拉德南部和林斯克河上游，喬恩城鎮淪陷，之后守軍試圖發起進攻，但始終未能奪回喬恩鎮這個重要的據點，林斯克河的上流被截斷了。

11月30日，諾斯卡群山軍團攻陷了厄倫格拉德西南方的高施多夫城堡，自此，整個厄倫格拉德與舊世界的地面交通全部中斷，厄倫格拉德喪失了從外界取得補給和援軍的任何可能。

此時，厄倫格拉德的形式已經非常嚴峻，整座城市原有居民大約為八萬人，加上四面八方逃難來的難民約三十萬人，總共有接近四十萬人躲避在這座城市之內，而更糟糕的是，整座城市目前僅有大約4000噸糧食的儲備，這些儲備無論怎么滿打滿算，都只能支撐一個月左右。

寒霜之家之內設施豪華，熊皮沙發和從帝國進口來的許多高檔家具陳列其中，矮人制作的落地鐘更是外表精美和做工精巧，木地板和地毯更是從高等精靈和提利爾進口而來，不過這個時候眾人顯然都沒有心思考慮這些。

最先開口的是羅科索夫斯基元帥（后面簡稱羅帥），這位熊騎兵元帥在遭受了諸多變故之后已經變得十分憔悴，以往英俊的臉上也似乎失去了不少活力，但他深深地知道他現在不能夠倒下，元帥的軍服嶄新而且做工考究，可白手套卻是臟兮兮的：“敵人從四面八方靠近，厄倫格拉德即將遭到全方位的圍攻。”

“我們多次試圖突破重圍，但所有嘗試和外界取得聯絡的計劃都失敗了。”海軍元帥庫茲涅佐夫臉色非常難看：“士兵們先后沖了很多次，但都無法打開一個缺口，而奧斯特領的軍隊根本就沒有做好戰爭準備，面對渡過林斯克河的少量混沌軍隊，他們一觸即潰，很快就被趕進了暗影森林中，五十公里？或者更遠？總之接下來的戰爭我們很難指望帝國能夠幫助我們打開缺口了。”

“這場斗爭將會前所未有地漫長和艱苦，但厄孫之子將會取得最后的勝利，我發誓。”史上最年輕的厄孫大祭司，熊神神選巴格拉季昂今年不過四十出頭，他長著豆豆眼和大鼻子，而且有著一頭棕色濃密的卷發：“厄孫已經告訴了我，如何打敗他們。”

“沒人知道如何打敗他們，就連厄孫也不可能知道。”約瑟普布魯茲對于這一切感到悲觀：“如果我們知道，他們的威脅早就被根除了，他們是不可戰勝的，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鼓起勇氣然后生存下去，期待帝國或者布列塔尼亞的援軍。”

冰女巫伊凡諾芙娜和巴格拉季昂朝著約瑟普報以鄙視和厭惡的眼神，即使這個家伙說得沒錯。

“夠了，整個王國只剩下我們了，你們還想如何。”羅帥抬起了頭，他的臉色非常堅毅，但眾人依然可以感覺到一種名為哀求般的情緒，基斯勒夫曾經何等輝煌，兵強馬壯，曾經在紅沙皇鮑里斯的麾下，將星閃耀，人才濟濟，所有人都以為王國會有光明的未來。

才幾十年，一切都變了，那些偉大的名字不是戰死了，就是遠走他鄉或者失蹤了，初代契卡的創建者菲利克斯和首席宮廷大臣托先知他們遠走露絲契亞，首席大工程師謝爾戈死在了監獄里，貝利亞伙同著一大群人去向騎士王效力了，扎耶夫、科涅夫、費多索夫、羅曼諾夫幾位元帥全部戰死在澤德夫卡。

至于卡塔琳？呵呵，不提也罷。

現在這群人組成了希拉維克集團沒錯，但他們就像在海洋中的孤島一樣，孤立無援，而且看不到希望，他們的未來在哪里？他們還算是基斯勒夫人么？守不住厄倫格拉德全員戰死都算是有個交代了，可萬一守住了呢？

房間里的空氣原本就非常寒冷，在羅帥這一番話之后更是幾乎凝滯住了，看不見卻無比沉重的壓力將眾人壓得喘不過氣來，就像是某種緊緊抓著心臟的黑手一樣，壓迫著所有人的神經。

“今天我只需要注意一件事，那就是如何抵御艾斯林的進攻。”庫帥出來圓了場。

“我們能做的不多。”羅科索夫斯基搖頭：“事實證明了，先后的幾次嘗試突圍除了損兵折將以外沒有任何收獲，諾斯卡人最不怕的就是和我們打野戰，而目前而言，我們唯一的希望就在這里，就在厄倫格拉德的城墻上。”

這點沒人反對，巴格拉季昂點頭：“唯一的希望。”

外面傳來了急匆匆的腳步聲，吸引了眾人的注意力。

熊騎兵將軍費久寧斯基快步從外面打開門進來，迎面而來的冷氣劇烈地沖撞著屋內爐火苦苦維持的溫度，羅科索夫斯基有些擔心地看了一眼壁爐，城防統帥知道，城內可供取暖的木材和煤炭也不多了。

“他們來了。”

十五分鐘之后，厄倫格拉德，東面城墻。

城墻之外，成百上千座篝火熏灼著天空，城外的冰原之上，數千頂帳篷正在冒著黑煙，諾斯卡群山軍團已經將厄倫格拉德包圍起來，一陣陣惡臭彌散在空氣之中，城墻上可以清晰地看見天空已經被黑煙籠罩。

一切都像是一個笑話，一個滑稽荒誕幽默的笑話，基斯勒夫之子、熊神厄孫的子嗣們來到這片冰原已有千年時光，無數先烈血灑冰原不過是為整個王國一次次茍延殘喘，現在，混沌又來了，帶著他們的毀滅，帶著無可匹敵的力量，帶著誓要碾碎一切的決心。

又來了，他們又來了，到底要基斯勒夫之子流多少血，混沌才會滿意？

不，混沌永不滿足，即使徹底毀滅了這個世界，邪神也不會滿足，祂們會立即尋找下個世界，戰爭永遠在繼續，直到凡人支撐不住為止。

我們還能逃過這一劫么？

一陣冷風吹來，羅科索夫斯基打了一個寒顫，熊騎兵元帥突然覺得自己應該和厄孫大祭司巴格拉季昂一樣穿上一身非常暖和的熊皮大衣再披上熊皮斗篷和熊皮坎肩還有戴上熊皮帽。

“敵人有五萬多人。”厄孫大祭司試探性地問羅帥：“消息是這樣么？”

“不止，遠遠不止。”羅帥指著遠處：“龍魔、大群野獸人部落、還有那些混沌生物，這都是之前沒見過的軍隊。”

“很好，看來我們必須多揮動幾次武器了。”巴格拉季昂發出了洪亮的聲音：“無論怎么說，康斯坦丁，謝謝你。”

“謝我？謝我一個死刑犯？”羅科索夫斯基忍不住笑了，他有些意興闌珊地說道：“我從來都不怕死，但冰宮的高墻總是令人生畏。”

“你是個純粹的軍人，康斯坦丁，你挽救了局面，為基斯勒夫保留了最后的火種。”巴格拉季昂連聲說道：“別忘了，基斯勒夫人是全世界最頑強的種族，我們要讓混沌每前進一步，都付出恐怖的代價，記住，北方三神永遠與我們同在。”

厄倫格拉德之內，每一個成年男性都都被征召加入衛城戰爭，所有的金幣都被征收和花費在了最重要的地方，基洛夫工廠夜以繼日地生產著火槍和火炮，每一個鐵匠鋪的鐵匠花費了所有精力用在鍛造武器之上，熊騎兵、翼騎兵和那些從澤德夫卡大會戰中逃出來的幸存者們帶著他們所有的力量加入了守城的行列與厄倫格拉德原住民共奮戰，冰女巫們正在施法加固城防，紅海軍們放棄了戰艦，屹立城頭。

“這都是你的努力，康斯坦丁，如果不是你，厄倫格拉德不會還保持著如此的力量。”厄孫大祭司朝著城防統帥深深鞠躬：“卡塔琳只是沒想明白，如果這次我們能夠幸存，我會讓她回心轉意的。”

羅科索夫斯基了解卡塔琳，他知道就算是厄孫大祭司的話也不會讓卡塔琳回心轉意的，除非她的父親紅沙皇再生，但看著數以萬計的守軍們站在城墻之上，熊騎兵元帥依然感到自豪和驕傲。

長矛的矛尖和戰戟的斧刃在寒冷的天空之下也反射著亮光，烏果爾人拿著自己的硬弓排成幾行，射擊軍們正在檢查火槍和給火炮裝彈，熊騎兵元帥頗為欣慰，他為自己的民族感到自豪，他的民族是最頑強的。

在最后一個基斯勒夫之子流干自己的鮮血之前，厄倫格拉德決不會陷落。

“沒錯，這些家伙可真不少。但我們也有不少人，足以擋住他們。”厄孫大祭司大聲地說道，他似乎在給自己的嗓門釋放了神術，他的聲音就如同巨熊的怒吼一樣，傳遍了厄倫格拉德的東部城墻。

然后，巴格拉季昂第一個唱起了歌：“混沌軍是黑烏鴉”

城墻上響起了歌聲。

“混沌軍是黑烏鴉”

“想把我們踩在腳底下。”

“從林斯克河到普拉格東。”

“嘿世界上厄孫最強大。”

“基斯勒夫勇士，將彎刀擦亮。”

“要緊緊握住手中槍。”

“我們都應當，越戰越頑強。”

“和敵人決死在疆場。”

仿佛在回應著城墻上的歌聲，城外的諾斯卡人們同樣吹響了號角和唱響了屬于自己的歌謠，他們歌頌混沌四神帶來文明，歌頌那些成功升魔最終成為惡魔王子的勇者們，同樣，他們也歌頌那些最終升魔失敗者的古老神話和故事，甚至有些歌謠可以追溯到遠古時期，他們被從舊世界趕出去的傷感史詩，不少諾斯卡人的祖先原本正是現在帝國北部的居民，當時混沌尚未出現，雙方還是同胞和兄弟。

如果沒有混沌，也許雙方會始終是同胞和兄弟，城墻上，羅科索夫斯基不禁這樣想到。

但是傷感僅僅持續了短短一段時間，很快千萬來自各種嗓子的吼叫以及斧頭劍刃敲擊盾牌的聲響加入了其中——諾斯卡至高王艾斯林發號施令了，蠻族人準備好進攻了。

“所以，這就要開始了。”羅科索夫斯基朝著厄孫大祭司說道。

“為了厄倫格拉德，為了基斯勒夫！”大祭司握緊了手中的權杖。

“北方三神在上！愿力量和火焰永不熄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