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他登神了

秘巫之主 第二章 他登神了

唐奇的第二句話，讓奧爾加立刻露出驚喜與忐忑之色。

她毫不懷疑一位真神的力量，尤其這位神“生育”的女兒（她有所誤會）也是一位神靈，這意味著眼前的夢幻真神要比尋常的神靈層次更高，那或許二字只是真神的自謙罷了，祂一定可以告訴我，亞伯是否還活著？

動念間，奧爾加沒有猶豫，回憶了半秒鐘，而后雙手緊握，做出了一個怪異的祈禱姿勢，略有些激昂的聲音響起在溫暖的城堡中。

“自隱秘而來的扭曲龍影……血肉與秘密之主……無面的低語者……饑餓、繁衍之欲的掌控者……我親昵而溫柔的野獸……我祈求你，庇護我的靈魂與軀體，不受邪惡所侵……”

盡管奧爾加使用的是斯拉夫語，但每一個音節所蘊的意義還是清晰進入唐奇腦海。

只是開頭的幾句，便讓唐奇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純潔如戴安娜，更是直接做出了判斷，奧爾加所癡戀的對象，不是秩序善良陣營的存在。

奇怪的是，奧爾加對此一無所知。

按照常理來說，作為黑暗紀斯拉夫國的公主，她即便不是超凡者，也應該受過相關的教育，通曉一些知識。

從她能立刻感受出戴安娜的幼神氣息也可以知曉，她的確知道很多超凡知識。

但對于這幾句咒語，她竟然沒有察覺出任何不對？

須知這些有著神性對應的咒語，一看就不是臨時想好的，而是提前準備好，提前讓奧爾加知曉，這才能讓她在最后時刻念誦。

這顯然意味著，那位“亞伯”早有準備。

唐奇眼眸內幽光閃了閃，卻是對著奧爾加施放了“萬物通曉”。

他的好奇心更加旺盛了一些，在聽過這咒語之后，他有預感，這是值得參與的事件，值得知曉的知識。

龐大的、真實的信息碎片即刻涌出，里面甚至包含了過去的一些影像，乃至于聲音，以及更隱秘難以洞察的信息，都在此時涌來。

最終，以唐奇習慣了的方式呈現。

只是第一道，便讓唐奇生出一點驚訝念頭來。

“超凡生物：神眷者，未異化的‘扭曲龍母’。”

“神眷？龍母？”

出乎意料的展開，讓唐奇忍不住繼續往下閱覽。

信息碎片一：黑暗紀斯拉夫國的公主，她已成為某位神靈的眷屬，她的靈魂與肉體都發生了某種程度的質變，漸漸脫離人類這個種族的范疇，朝著某種半人半龍的雌性生物轉變。

信息碎片二：她的蛻變，從她與“污染源”長時間的軀體交合，靈魂觸碰開始便已注定，最后的觸發點，是一個祈禱儀式，她是那位未知神靈第一位眷者，未知原因她沒有被召喚，或許已被拋棄？

信息碎片三：在她進行儀式之后不久，她所癡戀的存在成功登神。

信息碎片四：那位在黑暗紀末尾成功登神的秘密存在，似乎有著某種奇妙的感知，提前知曉了起源星的超凡將被打擊，為了保住脆弱的神靈位格，祂離開了起源星。

信息碎片五：該神靈擁有的神靈領域初始為“血肉”，后續擴展至“秘密”、“饑餓”、“繁衍”……等等，祂的本體疑似某種變異的龍族，但祂的最初軀體，是一個人類，修行了“血肉術士”職業的超凡者。

讓唐奇不知該怎么表述的真相，就這么浮現出來。

同樣洞悉的，還有戴安娜和貝克法斯特之椅。

尤其后者，終于無法忍耐的在唐奇心靈深處發出了無比頹然的感嘆。

“主人，這就是愛情啊，FXXX……愛情就是欺騙。”

“這可憐的小公主，她就像是暴雨中瑟瑟發抖的小蝴蝶，撲向那熾烈燃燒的火堆，她不知道等待她的是什么，和法克一樣，被愛情所玩弄的可憐人。”

“法克，你只是一張椅子。”

唐奇有些無奈，在心底接口道。

旋即他聽到了來自法克的反駁，怒火洶涌又很快頹廢。

“主人，你這是歧視啊，椅子就不能擁有愛情么，何況我不是真的椅子，我只是本體的一道影子，我愛我的本體……”

“雖然它很嫉妒我，畢竟它不是生命，該死的命運婊，法克。”

沒有再去安慰法克，它也不需要。

唐奇重新看向正用希冀目光看著自己的奧爾加，有些猶豫是否要將真相告知，思索半秒，唐奇沒有立刻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又提出了一個無關的問題。

“奧爾加，你的婚約對象，那位鄰國王子是否加入了追殺你和亞伯的隊伍？”

“是的，薩米恩他憎恨我，更加憎恨亞伯，是他用‘屠龍箭’射瞎了亞伯的眼睛，他的寶劍刺入了亞伯的心臟……盡管他也死去了，被亞伯墜落深淵之前的一道吐息殺死。”

雖然不知道為什么，但奧爾加還是誠懇回答了唐奇。

而后他便看到了仁慈的夢幻真神臉上浮現出明悟之色，仿佛最后一塊拼圖得以完整。

又沉吟了一秒，唐奇發出嘆息，而后回答了她最想知道答案的問題，以無比篤定的語氣道：

“毫無疑問的，奧爾加，亞伯沒有死。”

“真的么？”

幾乎是立刻的，奧爾加興奮的幾乎要跳躍起來。

只是她意識到那不自覺的反問對真神不太恭敬，立刻就要懺悔，并想要詢問亞伯的下落。

可就在這時，夢幻真神那溫和蘊著憐憫的聲音仍在響起。

“他不止沒有死亡，而且在那一夜，就在你念誦完咒語之后，他成功登神了。”

“你的虔誠和眷戀，幫助他完成了謀劃已久的儀式，他從一個人類，變化為龍，之后躍升至神靈位格。”

“轟”

隨著唐奇吐出那句話，仿佛有著狂暴雷霆落在奧爾加的心靈之上。

她在原地怔住，她無法相信，也暫時無法進行反應。

“登神？亞伯成為了神靈？”

“那他為什么不來找她，發生了什么？什么是謀劃已久的儀式？亞伯是人？……”

奧爾加心靈震顫，因為洞悉了部分真相，她的軀體與靈魂都開始發生細微的變化。

她原本被扭曲的“認知”，漸漸有恢復過來的跡象，她開始意識到那幾句咒語的怪異之處。

唐奇自然已是大致洞悉那久遠時代，在斯拉夫國發生的這一場“公主與龍”的愛情故事，到底真相是怎樣的，只是在考慮是否要講全部真相告知可憐的奧爾加。

“所謂的人龍之戀，或許有部分是真的，但從一開始那就是一個陰謀。”

“那位喚作亞伯的所謂龍族，初始真身是一位血肉術士超凡者，他使用了某種方法變成了龍族，刻意與奧爾加相遇，墜入愛河，之后的一切也都是按照劇本在進行著……最終的目的，或許就是為了那龍巢內的結局。”

他思索時，奧爾加終于從失神中醒來，她眼眸內的澄澈變得渾濁了一些，她又一次匍匐下來，哭泣般道：

“仁慈的真神，請將一切告訴奧爾加，我需要知道所有的真相，我的亞伯，我愛的亞伯他不會欺騙我……”

唐奇其實可以選擇欺騙奧爾加，讓她依舊沉浸在過往的幻象中。

或許在某一日，那位離開起源星不知去往何處的亞伯會再度想起祂丟棄在這里的第一位眷屬，將她召喚過去。

但并未思索太久，唐奇選擇全部告知。

在她看來，奧爾加有權知道真相，只是最后的選擇權，仍在她手中，唐奇并不打算干預。

“亞伯在許久前是一個血肉術士，他使用了某種方法變成了龍族，制造了與你的相遇，之后的一切也都是他的安排，他想要的是最后的儀式，要湊齊儀式所需的元素，他也的確需要你的身份。”

“那應該是一場血祭儀式，需要大量軍隊和超凡者的血肉、王族的血脈、眷屬的癡戀……最終儀式能打開龍巢內的某個通道，他在里面做了一些事情，成功登神。”

“注視自我，作為祂的首位眷屬，你應該能知曉祂如今算是一位怎樣的神靈。”

唐奇的講述，讓奧爾加愈加清醒。

不需要唐奇提出證據，她心靈深處本來就藏著答案，只要揭開一層輕紗，她很快就能自我明悟。

她身上那種林中仙女般的純潔氣息正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扭曲、邪惡的血肉氣息，她那澄澈眼眸內忽然浮現出猩紅色彩，她那白皙到發光的肌膚上，細細密密的肉芽誕生，漸漸硬化成金色鱗片。

她正在異化，正在墮落。

從軀體，到靈魂，內在的混亂邪惡正在不可遏制的滋生。

奧爾加痛苦的蹲伏下來，她似乎無法接受自己正在洞悉的一切，她那美麗無比的五官漸漸扭曲，她幾乎是嘶吼著，吐出了亞伯如今擁有的一個個神靈尊名。

一個個晦澀音節，完全對應那初始的咒語。

“我親昵而溫柔的野獸……在隱秘中低語的無面者，掌控著饑餓與繁衍，扭曲無盡血肉，遠古龍族的復興者……我，奧爾加·尼古拉耶芙娜，匍匐在您腳下的龍之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