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瘋妃傳 第一九八章 貧僧法號,上湛下心
從昏昏沉沉中醒來,沈濯迎面看到的是祖母和母親兩張焦急的面孔。
有些像自己剛剛穿越過來時的樣子。
游目四顧,卻仍是大慈恩寺那間簡潔雅致的客房。
沈濯綻開了一個勉強的笑容:“祖母,娘……”
羅氏忙先去擦淚:“微微,你覺得怎么樣?這是怎么一回事啊?”
沈濯想了起來,慢慢地問:“冽表姐呢?”
她只記得暈倒前聽到了自己靈海內的那個男魂的驚呼,卻不知道自己倒下后發生了什么?
朱凜朱冽怎么樣?
佟靜姝怎么樣?
還有那一聲佛唱……
韋老夫人嘆了一聲,在她榻前坐下,道:“你和冽姐兒在二圣三絕碑前遇到了凜哥兒,暈倒了。幸虧當時本寺一位高僧就在左近,便同他們一道將你送了回來。”
沈濯心中一動,竟然沒有提到佟靜姝?
“那位高僧給你看過脈了,說是一時心脈虛弱,并無大礙。”
說著,韋老夫人令壽眉:“你去跟羅夫人她們說一聲,濯姐兒醒了,沒事兒。請她們放心。”
壽眉答應了,又猶豫問道:“那位師父還在外面等候。說姐兒醒了再看看脈,您看?”
羅夫人皺皺眉:“算了吧。我們這就回府,回去再說吧。”
韋老夫人遲疑片刻,且問沈濯:“你可要見見那位師父?”
沈濯想起男魂的異狀,道:“見見吧。總要謝一聲的。”
韋老夫人便朝著壽眉點了點頭。
不一會兒,一位中年僧人,身穿灰布海青走了進來。
那僧人不過四十歲上下的年紀,慈眉善目,蓄著三綹長髯,是個在普通不過的僧人模樣。
進門合十問訊,口誦佛號:“阿彌陀佛。小施主醒了?”
“是,請大師再給看看,可有什么不對沒有?”韋老夫人立起欠身。
羅氏起身讓開床榻,站在一邊。
那僧人邁著方步慢慢走過來,看一眼臉色蒼白、雙目卻極有神的沈濯,眼中帶了笑意:“看小施主這樣子,應該是無妨了。我看看脈。”
跪坐下來,給沈濯切脈。
不一刻,起身,笑著安慰沈濯一聲:“沒有大礙,放心吧。”
轉身,卻當著沈濯的面兒,對韋老夫人和羅氏緩聲道:“貴千金心神損耗太多,所以才會有時不時暈厥的弱癥。這種病,養得好。只是,須得少操心。莫要因為年紀小便無視了這養生之道,長年累月,成了痼疾可就麻煩了。”
話中的弦外之音,韋、羅二人焉能不懂?傷感內疚之余,先對那僧人道謝:“多謝大師指點。”
韋老夫人頓了一頓,又溫言道:“大師救我孫女兒,我當重謝。只是大師方外之人,恐不受俗禮。老身該向貴寺方丈處謝一次水陸道場才是。”
那僧人微微一怔,忙抬手輕擺,緩聲道:“當不得一個救字。我在此處清修二十余年,這等隨手小事,做得多了。不當放在老夫人口中。”舉手合掌,便道告辭。
從那僧人出現,沈濯便覺得心底輕輕一顫。然而她等了許久,卻也沒等到男魂的其他動作。
如今見他要走,沈濯忙問:“敢問大師法號?”
僧人挑眉回頭看她,笑意微漾:“萬緣皆空啊。小施主,你問我法號做什么呢?”
沈濯歪頭:“嗯,也許,下回來寺里,找您喝茶啊!”
僧人呵呵地笑起來:“也好。貧僧法號,上湛下心。”
韋老夫人和羅氏滿面驚訝,互視良久。
“湛心師父,那就多謝你了。”沈濯覺得這個僧人,有點兒意思。
湛心離去。
韋老夫人擰眉細想。
沈濯奇怪地看看她和羅氏,問道:“娘,你們這是怎么了?”
皺了眉,羅氏掐指算道:“清凈真如海,湛寂淳貞素。紅云寺方丈大師法號寂余,本寺的主持法號湛空。這位湛心大師的輩分,可真不低啊。”
而且如此年輕……
湛空和寂余兩位大師可都是白胡子老頭兒了,這位湛心的三綹長髯還濃黑如墨呢!
將這些小事拋在一邊,羅氏正色問她:“你和冽姐兒出去不是放紙鳶么?是怎么遇到凜哥兒的,你給我從實招來。還有,冽姐兒吞吞吐吐的,你們是不是還遇到了什么人?”
沈濯不答,卻轉向韋老夫人:“祖母,蘇州有個佟家么?”
韋老夫人皺眉:“蘇州?”回思半晌,顯然卻是毫無頭緒。
羅氏拍了沈濯一巴掌,喝道:“你少給我轉移話題!快說!”
沈濯就勢抓住她的手,晃一晃:“娘,你知道蘇州佟氏么?”
簡直是,拿這個丫頭一點兒辦法都沒有!
“七八年前我跟著你爹爹在揚州的時候,好似聽說過幾句。不是甚么大戶。說是祖上從遼東遷過去的,做兩地貿易發的家。你問佟氏作甚?”羅氏探究地看著她。
約略放了點心,沈濯將剛才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了祖母和母親:“……這佟小姐沒安好心,卻錯了準頭兒。我又不打算嫁給那個家伙!”
聽著沈濯抱怨,韋老夫人和羅氏放了心。
不免羅氏又惱怒于堂姐越來越不當自家女兒的名聲是回事兒,當著自家婆母,覺得面上無光,遂只鼓著腮坐在一邊生悶氣。
韋老夫人恍若不知,忙命請羅夫人和朱冽過來說話。
羅夫人進了門,臉上先羞愧起來,屈膝給韋老夫人和羅氏賠禮:“我那孽障又闖禍了。求老夫人和妹妹原諒我們這一回。”
韋老夫人便看羅氏,羅氏卻扭轉了臉不做聲。
見連朱冽都臉上紅紅的,沈濯溫和開口:“表姐,你來。”
朱冽連忙走過去,坐在她榻邊:“微微……”
千言萬語,卻又不知道該怎么道歉才好。
沈濯輕聲問道:“冽姐兒,你將我暈倒后的事情都說一遍,事無巨細。”
朱冽連忙點頭,道:“你一暈,我嚇死了,撲過去就抱住了你。我哥哥當然也急著走過來,那佟小姐還要說話,她那丫頭阻止了她。
“然后那位大師就從另一座碑后頭走出來了,只說了一句:我在這里看了半個時辰的碑都安安靜靜的,唯有小姐你不看碑,只吵鬧,是甚么道理?那姓佟的就走了。
“大師讓我哥哥先走了。然后說那附近一時沒有什么人能幫忙,便負了你回來了。”
自己是,被那位湛心背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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