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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福 第四百五十七章 牡丹
景仁宮中的牡丹開的極好,只是枝丫有些雜亂,顯然是因著今春無人打理的緣故。
魏明煦終究還是來了,來的緣故是沐華裳說,若是他不來,她就不會往冷宮里搬。
沐華裳再次瞧見魏明煦,與上回已經隔了數月,魏明煦因著林芷萱的孕事神清氣爽,沐華裳卻顯得衰老了許多,她依舊端著當初她沐貴妃的架子,坐在正殿的檀木雕花椅上,瞧著大步走進來的魏明煦,凄然而笑:“自古男兒多薄幸,從前我總以為上天待我沐華裳不薄,讓我遇著個與眾不同的,如今看來,我才是最可悲最可笑的那個。”
魏明煦卻只肅然地立在殿中,道:“你這樣大費周章的要見本王,只是為了說這些廢話?那還不如早日移宮。”
沐華裳冷笑,道:“你廢不了我,我姓沐,有個做內閣首相的父親,還有個做郡王的兒子。當初王爺如何護太皇太后,如今我的兒子也會如何護著我,王爺想動我時,總該掂量掂量輕重。
況且那個婆子是太皇太后給王爺挑的乳母,后來也是太皇太后賜給王爺照顧王爺起居的,與我有何關系?她私傳消息,中傷王妃,那也是王爺的家務事,底下婆子胡言亂語所致,若說受人指使,那首當其沖的該是太皇太后,王爺想用這個罪名廢本宮的太妃之位,未免可笑。更可笑的是,那個婆子所傳的真的都是謠言嗎?王爺可有證據?
縱使我不言,此事想必也有不少的大臣為我上書,免不了又將您千尊萬貴的王妃架在火堆上了烤了。”
魏明煦道:“誰說本王要治你指使人妖言惑眾之罪?沐太妃當自己只有這一條罪嗎?”
沐華裳原本嘲諷的神情驟然冷冽了下來,盯著魏明煦一時失語。
魏明煦瞧著那樣驚慌緊張卻又強裝鎮定的沐華裳,道:“看來這樣的事你做過不少。”
沐華裳的手有些抖,繼而冷笑道:“魏明煦,天花之事若是鬧出來,你當你就能全身而退嗎?當初你的籌謀與我相比又有何差別?你當只有你有防備,我就從來都不曾防著你嗎?當初你如何命人在昌平溫養瘟疫并預謀引入京城之事,我一樣留著人證物證,你若不怕魚死網破,我就跟你玉石俱焚。
反正如今,沐家已經是這副半死不活的模樣,若是拼盡全力將你這個攝政王拉下馬,我也不算虧!”
魏明煦冷然盯著那個狠辣惡毒的女人,他并沒有想用天花之事為由,此番引出的不過是年前二十八夜里沐華裳指使的那場刺殺。
沐華裳的話也讓魏明煦多少冷靜了下來,百足之蟲死而不僵,京城沐家雖然同姓宗族不多,但是沐泰初做了這么多年的內閣首輔,心腹門生卻滿天下。京城沐家與金陵王家同樣都是盤根錯節,即便是要殺,也要國泰民安時一刀刀慢慢地殺,才能殺得死,才能殺得干凈,否則難免死灰復燃,甚至狗急跳墻。
“在這深宮之中,禁足之后,你的手還能伸進靖王府去,果真好大的能耐。”魏明煦悠悠言畢,才冷然道,“來人!景仁宮中所有宮女太監,杖殺。本王會親指人來伺候。”
沐華裳身邊的宮女太監一陣慌亂,紛紛跪地求饒,可是已經有太監進來,二話不說,扯起地上的宮女太監就走。
沐華裳瞧著錦川、德全、福貴幾個經年跟著她的心腹被拉走,一陣陣心疼,手死死地捏緊了檀木雕花椅,恨恨地盯著魏明煦,聽著門外院子里傳來此起彼伏的哀嚎聲,她死死咬著牙,沒有求魏明煦一句。
只從牙縫里擠出了幾個字:“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我勸你萬事不要做得太絕了。”
魏明煦漠然盯著她:“你設計謀害王妃落入冰湖,派人京郊行刺之時,可曾想過這兩句話?”
魏明煦實在厭煩極了她,甩袖而去,只留下一院的哀嚎,尸首被裹了草席拖了出去,只在景仁宮中留了一灘灘血跡無人擦洗,倒是比院中的牡丹開得更加艷麗。
林芷萱歪在錫晉齋的榻上好半天,靜靜想著事情,開口卻是讓秋菊去找肅羽過來。
秋菊聽了林芷萱的話心中猛地一顫,魏明煦回來之后,林芷萱是后宅婦人,原本也沒有什么必要再見肅羽這個外臣了,故而家里的事林芷萱一直都是找劉義的,而外頭的事與魏明煦說一聲他自會吩咐,也著實沒有什么需要林芷萱親自吩咐的事。
林芷萱至今尤且不知道肅羽被魏明煦派去了直隸,秋菊心中一緊,正是不知道該如何與林芷萱說,卻聽林芷萱忽然又道了一句:“不必了。”
秋菊松了一口氣,林芷萱才問道:“我記得上回來王府,南城有個鋪子里的管事叫胡一。”
秋菊聞言點了下頭,這個人她自然是有印象的:“是叫胡一,京中鬧了這一場,各處莊子鋪子宅子都受災不少,獨他在守著的在琉璃廠的那處鋪子并未出紕漏,他們離京的時候把米糧都收拾好了,藏在了地窖里,也未受潮,也未叫人搶了或是偷了東西去,下雪的時候他也看管得很好,沒有房子被壓塌壓壞。后來還早早地回了京,趁著京中當時最缺米糧,還小小地賺了一筆,娘娘當時多賞了他二十兩銀子。”
林芷萱含笑道:“你記得倒是清楚,他本就是那鋪子的掌柜,也與京里的不少官宦之家做著不小的生意,咱們家在京城從來沒有產業,那鋪子也是當時家里急著為我攢嫁妝臨時盤過來的,只是不知道他如何肯松了口?”
秋菊擰著眉頭道:“我也不太知道這個,好想說是得罪了什么顯貴的人,鋪子做不下去了急著出手,所以賣得很是便宜,當初是二奶奶做主買下的,看賬目說胡一從前經管得不錯,就連人也雇下來了,依舊在鋪子里做管事。”
林芷萱點了點頭道:“那這么說是個老北京人了?”
秋菊道:“聽他們隨口說著話,怕是再京里住了沒有三十年,也有二十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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