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婦貴 第六百六十六章 為這么一點點事
齊友年心中有了些疑惑,試探說道:“唉,可惜了,阿橋真是個好孩子,不但在手藝上有靈氣,心性也是少有的好。若是就這么在郃州混日子終老,那真是太可惜了。”
齊友年說完,一邊吹著茶水上的浮葉,一邊留意著兩人的反應。
瑾融聽了,很簡單的應了一句,“的確可惜,只是汪橋有那樣一個母親,他這當兒子的,也的確沒辦法。那個,不知遠凡和葉子的親事議的怎樣了,應該差不多了吧?眼看就是過年,若是拖到年后,只怕遠凡就鬧心的很了。”
瑾融竟是直接把話題轉開,轉而問起葉欣顏兩人的親事,還順便調侃了江一凡一句。
齊友年喝了一大口茶,看來葉子猜測的、江一凡使的壞主意,不單單是把趙氏嚇唬病了,應該還有后招。要不然,他們不會對汪橋把一副好手藝埋沒了無動于衷。
這小子這么有心眼兒,葉子和他成親以后鬧個別扭什么的,豈不是會處于劣勢?
無論趙氏多么接受不了,可也沒別的辦法。事事往往就是這樣,自己身邊的人大概是太熟悉,或者有戒心,所以他們說的話無法讓親近的人接受。可是,同樣的話,讓無關人士說出來,就很有效果。
趙氏本來興致勃勃,打算年前把需要的東西都買到,用過年期間的閑暇時間收拾行裝。可是,那位路人錢太太這當頭一棒,讓她再沒有絲毫心氣兒。
而且,她是真的感覺心頭發悶,像是壓了一塊大石頭似得,連飯都吃不下。汪橋無奈,不顧趙氏阻攔,請了郎中過來。
說起來,趙氏身體的確不舒服,可她也知道,這份不舒服其實更多的還是因為心情。
不單單是因為她之前想好的富貴成了泡影、成了禍患,導致的心緒煩悶。而且更憋屈的是,她這份煩悶說不出口,她不想讓齊友年和葉欣顏等人知道她的真實情況。
她前幾天剛和齊友年掰扯了那三千兩銀子的事情,緊接著汪橋就告訴齊友年,他們母子要回鄉,以后不在齊家做事了。然后,她就受了打擊、積郁成疾。
她寧肯讓人覺得她是因為給家鄉的親朋購置禮物受涼了、累病了,也不想讓齊友年等人從郎中口中得知,她是心緒不暢導致的心病。
可是,眼看就要過年,他們計劃正月初十啟程回鄉,總不能拖著病體趕路吧?趙氏一向把臉面看的極重,她可不能在齊友年這些人面前,灰溜溜的離開。哪怕是回家吃苦,那也要提起腰桿做人,不能讓人看低了自己。
之前,趙氏不斷埋怨,眼看就要過年,汪橋還是那么忙綠,甚至更忙碌了,都沒時間幫著家里做活兒。
可是,這時汪橋歇下了,卻沒別的事情可做,只是留在屋子里陪趙氏說話,不斷的寬慰她。
說起來也真夠可以的,趙氏親手把他們母子平靜無憂的生活打亂,甚至毀了汪橋的前程,可是如今,卻反過來需要汪橋不斷的安慰她這個始作俑者。
大年二十九晚間,趙氏神色懨懨的坐在炕上,把秀芹端來的那碗藥喝盡,空碗遞還給秀芹,說道:“剩下那副藥可不能再熬了,大過年的喝藥可不好,咱還盼著明年有個好兆頭呢。”
秀芹遲疑一瞬,瞄了汪橋一眼。請郎中是表哥堅持的,熬藥也是表哥堅持的,三副藥喝了兩副,大姑的病情也有了起色,這斷不斷藥的,到底聽誰的?
汪橋坐在趙氏旁邊的炕沿上,勸趙氏道:“我覺得這藥還是挺管用的,您今日的氣色就好多了,還是把剩下的那副藥喝了。明天才是大年三十,也不算正經過年。”
趙氏不耐煩的揮揮手,說道:“不用,原本我就沒什么大事,這不是好好的嘛。人家郎中都說了,我沒大毛病,就是有點著急,心情郁結。你這樣和我擰著勁兒來,我這心情能好嗎?就是吃再多藥也沒用。”
汪橋無奈只得對秀芹說道:“那就聽我娘的,你早些去歇著吧,這里有小翠照看。”
秀芹只得答應一聲,收了藥碗出去。她雖然不用做多少活兒,可是每天一步不落的陪著趙氏,很不自在,好在她懂得順從,日子倒也不算難過。這兩天表哥在,她能有很多空閑時間,做些自己的事情。
她一邊往外走,心里還在悵然。本來好好的日子,結果大姑誰的話也聽不進去,直鬧到表哥不能在齊家做事。讓人咋舌的是,外人不過幾句閑話,大姑居然就聽進去了,而且還上了心,這不就病了嗎?
早知道這樣,表哥豈不是也能花幾個錢雇人,給大姑絮叨絮叨,也許他們就不用回鄉了。
唉,現在,她只盼大姑以后依然小家小業的過日子,還能看得上她,讓她嫁給表哥,留在汪家才好。總好過回自家,被爹娘嫁給不知什么樣的人家。
認真說起來,若是有選擇,她還是希望能留在齊家,不管用什么樣的身份都行。之前伺候大小姐的碧凝姑娘,不過是個丫鬟,可她出嫁時,就是自己挑了一個年輕的工匠做丈夫,不但脫了籍,而且大小姐還給了不菲的嫁妝。如今,兩口子都在清河村桃林做事,那日子過的,可隨意的多。
她當然不敢和碧凝相比,人家終究是王府過來的,雖然王府把身契給了大小姐,可大小姐也得另眼相看。但她覺得,只要好好給齊家做事,結果一定比給大姑當兒媳強得多。
汪橋見天色已晚,對趙氏說道:“娘您早些歇著,明日一早,我陪你出去走走,郎中不是說了,多活動活動,精神能好些。”
趙氏很沒心情,不甚熱心的說道:“明天就是大年三十了,家家戶戶都忙著貼對子,在家閑話,準備晚間的飯食。外面的店鋪也都關門收攤,冷清的很,還是不去了。”
汪橋站起身,笑道:“咱們不過是出去走一走,又不買什么東西,管他街上是否熱鬧。”
趙氏依然搖頭,沉默了好一會兒,問汪橋道:“你可有記恨娘?你原本好好的在齊家做事,沒準兒以后還能在京城做個風光的大管事。若是和娘一起回郃州,就得重新做回普通工匠,掙那份勞碌的辛苦錢,你可怨娘?”
趙氏說著,緊盯著汪橋的臉色,生怕錯過一點兒汪橋的神色變換。他是她懷胎十月生下來的,拼著一己之力,又當爹又當娘的把他養大。他若是為這么一點點事情就嫉恨她這個當娘的,那她可就太命苦了,這么多年的辛苦也是白費了。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微信關注“優讀文學”,聊人生,尋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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