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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平關紀事 2063 畫中圖9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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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他們雖然是劫匪,是海寇,可還是挺有愛心的,對不對?還知道維護海面上的太平,真是難以置信啊薛瑞天摸摸下巴,看了看同樣一臉懷疑的金菁,轉頭看向沈忠和,說道,「沈大人,實話實說,本侯爺不太相信。」
「侯爺,如果不是下官親眼所見,下官也不敢相信的。況且,這樣的場面,下官見過也不是一兩次。后來,下官俘虜了幾個大海寇的頭目,也問過他們這到底是為什么,他們的回答還挺讓下官驚訝的。」
「哦?」薛瑞天一挑眉,「說來聽聽,本侯爺被你勾起了興趣,還是挺好奇的。」
「好,那就暫時先偏個題。」沈忠和喝了兩口茶,朝著看過來的眾人,笑了笑,解釋道,「下官說,為什么身為海寇,還要維護海面上的秩序,為什么還要幫過路的漁船和小商船,那幾個頭目說,為的就是以后可以長長久久的在海面上打劫大商船和那些番邦來朝貢的船。」
「長長久久?也就是說,他們是擔心這片海域的惡名傳揚出去的話,漁船、商船什么的都會繞路走,他們以后就沒有這種無本生意可做了,對不對?」
「侯爺英明,他們就是這個意思。」沈忠和狠狠的點了點頭,「他們的想法很簡單,沒有那么些彎彎繞繞的,一方面是為了維持這片海域的名聲,另外一方面是為了彰顯自己的實力,告訴那些不長眼睛的小海寇、小水匪,誰才是這一片海域的老大。同樣,也告訴他們,這片海域上的漁船、小商船都是他們罩著的,招子放亮一點,不要什么都搶。」
「這種想法倒是很稀奇啊,可也不算頭一次聽說,以前也知道一些。」沈茶摸摸下巴,看看沈昊林,「其實,有點像那些落草為寇的山大王,他們也不是什么馬隊、商隊都搶的,除了官府的馬隊,他們不敢動,還有一些小商隊,他們也不會搶,說是這些都是努力生活的人,都過的不富裕上,窮苦人何必為難窮苦人,是吧?」
沈昊林沒說話,只是微微點了點頭。
「這不是巧了嘛,大將軍,海寇的頭目也說過同樣的話,看來他們都是一樣的。他們說,如果一味的什么船都搶,什么東西都搶,是不利于他們長時間的、持續這種活動的。而且,他們跟那些占山為王的馬匪、山匪不一樣的,人家還有個固定的地方,搶來的東西還地方放,他們連固定的地方都沒有,今天搶了西家的船,堆滿了船倉,還沒等出手呢,又搶了東家的船,等他們想要把手里的臟物出手的時候,同行又來搶他們的,他們豈不是得不償失?」
「這種情況……」薛瑞天微微一皺眉,「不多吧?」
「海上跟陸地上其實沒什么區別,這種情況還是挺常見的。而且海上也是有派別的,那些實力不濟的小海寇自己撐不起一攤子事兒,就會依附于大的海寇,或者能說一點倭人的話的,還可以去跟倭人湊一塊待兩天,慢慢的就形成了很多不同的海寇,彼此認識、彼此競爭,你搶了我,我搶了你,有的時候,海面上也是熱鬧的很呢….
「聽上去還挺有意思的?」沈酒打了個哈欠,「這么一來,似乎跟江湖門派有點像。」
「確實是這樣的。」
「那些大海寇就好像是江湖上的大門派,有自己的擁躉,有自己的地盤,然后這些人湊在一起商量出一個海上規矩,比如什么樣的船不能搶,什么樣的人不能動,如果有人壞了這個規矩,就要被逐出去,或者把他打服了為止,是這個意思吧?如果有人不服,不像遵循這個規矩,也可以自己出去單干,沒錯吧?」看到沈忠和點頭,沈酒伸了一個懶腰,「有點意思,他們搶劫倒是搶出門道了。」
「小將軍說的是,下官第一次聽說的時候,也是很驚訝的,沒想到這群人也知道什么叫做舍得。」沈忠和輕笑了一聲,看了看左右,說
道,「你們知道海寇和倭寇的來歷嗎?」
「海寇不是很清楚,跟他們沒怎么打過交道,但這個倭寇還是知道一些的。」薛瑞天的臉上露出了一抹輕蔑的笑容,「倭寇不就是那些倭人嗎?他們自己家里的仗打完了,窮的吃不上、穿不上的,那些所謂主人家的護衛就跑出來當劫匪,搶到的東西給他們的主人上貢,是不是?靠海邊的倭人就假扮成海寇,白天裝好人,晚上當土匪。而那些生活在陸路上的倭人,就想方設法的去別的地方搶東西。」
「侯爺說的沒錯,他們確實是這樣的,畢竟那些生活在倭島上的普通人,也沒有這個能力做這個事兒的。所以,他們的活動時間都比較不固定,是間歇性的,如果他們島上有內亂,比如那個鎮上的大王跟另外一個大王又打起來了,他們肯定就沒空跑出來搶劫商船,等到架打完了,清點一下家底兒,贏了的那方肯定是有吃有喝的,但輸了的那方,沒吃沒喝的,只能跑出來當劫匪。」
「說真的,他們那個小破島,也能有好幾個大王什么的,聽上去怪可笑的哈影五抱著胳膊,靠在大帳的門口,「而且,據說大王最多的時候,十個人里面有一個大王。」
「差不多。」沈忠和點點頭,「他們這些人,說是什么勇士、武士的,其實跟我們的普通百姓也沒什么區別,靠海的這些,出身也都是普通的漁民,實在是因為他們島上的情況太復雜了,只能找個大王供奉,起碼可以保自己和自己家人的平安。但供奉大王是需要上貢的,他們什么都不會,就只能跑出來打劫了。」
「雖然他們有自己的苦衷,可也不值得同情。」薛瑞天看了沈忠和一眼,「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侯爺教訓的是,下官記住了。」
「海寇嗯?海寇你可了解一些?」
「下官了解更多的還是海寇,一部分是那些窮兇極惡的逃犯,另外一部分其實就是靠海的漁民出身,出于各種各樣的原因,不得已流落到了海上,他們生活不下去了,就只能落草為寇。」….
「逃犯這個我知道,大多都是犯了死罪,害怕被官府抓住丟了性命,他們本身就背負著命案,所以也不在乎打劫什么樣的船,為了活命,他們什么都做,是不是?」金菁笑了笑,「這些人,抓住就是一個死,所以,早死晚死沒有什么區別的,他們要的就是一時間的享樂罷了。這些人應該就是那些不成氣候的水匪、海寇是不是?被那些大海寇追著打的,沒錯吧?」
「對沈忠和點點頭,「他們要躲的,不只是我們的水師,還要躲開那些勢力龐大的大海寇,雖然他們很兇,但是那些擁有很多艘大船,擁有很多人的大海寇,也不是吃素的。說起來,這就是一條瘦弱強食的鏈條,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
「說的倒也是。」薛瑞天點點頭,「除了這些呢?那些成氣候的大海寇呢?」
「有很久很久以前的漁民,不得已落草為寇的,還有……」沈忠和看了看沈昊林、沈茶和薛瑞天,「前朝的某些貴族,跟我們家一樣,他們是被末帝迫害,跑到海上來了。可是他們沒有我們那么好的命,能有一個安身立命的地方,他們只能四處游蕩。逃命的時候帶出來的家底兒被折騰沒了,最終只能開啟了搶劫之路,因為他們是貴族,那點心氣兒、骨氣還是在的,所以,搶劫也是有些原則的。他們知道什么船可以搶,什么船不可以,也是有選擇的。就是因為他們有這樣的規矩,才會吸引了很多生活不下去的人跟著他們一起,后來他們在海上的勢力越來越大,逐漸形成了規模。」「海患一直都是我大夏海域最大的危險,但從來沒有人說過,海寇里面還有這樣的人存在。」沈昊林想了想,「沈大人,你說的可都是真的?」
「國公爺在上,下官不敢欺瞞國公爺。」
「好,你
的話若屬實,本國公會呈報圣上,看看是否可以招安。」
「國公爺沒用的,他們自由自在慣了,根本不可能被招安。」沈忠和輕輕嘆了口氣,「柳帥也不是沒想過這個,但他們對任何朝廷都不信任,說了好多次,大夏跟前朝不一樣,但……」他輕輕搖搖頭,「他們說寧可戰死,也絕對不會受朝廷招安的。」
「為什么?」沈茶有些不解,「他們是不是有什么難言之隱?」
「難言之隱確實是有的。」沈忠和輕輕嘆了口氣,「現在幾個規模大的海寇,祖上都是被末帝坑過的,都是西京城曾經的望族、貴族,有的人家被坑的,家中就只剩下女眷了,這些女眷費勁千辛萬苦,從京城跑到南境,再跑到海上,也確實是不容易。我們抓過幾個海寇的頭目,說起前朝、說起朝堂,都帶著不信任,他們說過,寧可死了,也不可能接受朝堂招安的。」
「你們沒說過,現在的大夏跟前朝早就不一樣了嗎?」….
「說過,甚至告訴過他們,只要受了招安,他們就不會過這種顛沛流離的生活了,他們可以安安穩穩的在陸地上生活,可以雙腳踏踏實實的踩在陸地上,不用做那無根的浮萍。可是他們依然不同意,說不用勸了,他們對朝廷早就已經失去了信心,無論是前朝,還是大夏,他們都不相信。」
「看起來,末帝當年造了不少的孽啊,弄得一百年后,這些人也不肯相信朝廷。」沈茶輕輕搖搖頭,「這個情況,我們還是會告訴陛下的,看陛下想要怎么處置他們。但倭寇是一定要剿滅的,還是侯爺剛才的話,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只有把他們除了,我們才會安心。」
「是沈忠和很正色的點點頭,「但關于這些海寇,下官有一個建議。」
「什么建議?」沈茶看著沈忠和,「你是想讓他們維持現在的狀況,讓他們依然維持著海面上的平靜和秩序,是這個意思?」
「是沈忠和點點頭,「下官這樣說是有理由的。」
「有什么理由?說吧。」沈昊林看了看沈忠和,「如果你的理由可以站得住腳,本國公替你上報,并為你爭取陛下的同意。」
「多謝國公爺沈忠和站起身來,往前走了兩步,跪倒在地,說道,「下官以為,海面上現在能維持現在的這個平靜,這些海寇的自治是起到一部分的作用的。他們不是無端搶劫的海寇,他們也會為了維護海面上的秩序,將那些無序的水匪、海寇鏟除,他們自己內部的爭斗能起到的作用,遠比我們水師要強得多,他們知道各自的據點,也知道彼此的弱點,以最小的付出得到最大的回報。」
「說的有道理。」沈茶點點頭,「就這一個?」
「國公爺、侯爺、大將軍,這只是其一。」沈忠和伸出兩根手指,「還有第二點。」
「說來聽聽,第二點是什么?」
「第二點就是,如果鏟除了這些大海寇,那么,他們之間的內斗就沒有了,勢必那些小魚小蝦就會冒出來稱王稱霸,對我們來說,并不是一件好事。讓他們自己去爭、去斗,總好過他們閑來無事,找我們的麻煩,是不是?」
「說的有道理。」沈茶點點頭,看看沈昊林,后者對她微微頷首,她笑了笑,轉頭看著沈忠,「沈大人還有別的理由嗎?」
「目前沒有了,下官愚鈍,一時間只能想到這些。」
「那就請起吧,沈大人的觀點,我們會如實陛下,若陛下需要詳細的內情,恐怕要召沈大人入宮詳談,到時候,還需要沈大人詳細說明。」
「多謝國公爺,多謝侯爺,多謝大將軍。」
「沈大人不必謝我們,我們不過就是同意你的觀點,幫你傳個話。」薛瑞天看了看沈昊林,又看了看沈茶,「但御前奏對的結果如何,還
要看你自己了。」
「是39314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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