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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平關紀事 718 初露端倪1.0
家廟大殿里的那些小木盒子,暫時由禁軍的人接管,他們那里有一個冰窖,以前有重大案件的時候,用來存放被害人尸體的,現在沒什么用了,正好用來暫存這些小木盒子,等找到一個合適的地方,再把它們妥善的安葬。
對這個處理方法,余家兄弟沒有任何的異議,只要能入土為安,他們就安心了。
姓錢的小老頭和阿壯同余家兄弟一起,被押往禁軍的駐地,而他們帶來那八個聽不見別人說話、自己也不會說話的都轉移到刑部死牢,等到水落石出的那天,一并處置。
從澹臺家廟到禁軍的密林,這一路上,余武的情緒都非常的低落,余達和余山看著自己的兄弟,想要好好的安慰一下,卻不知道應該如何開口,好像現在說什么都是無用的。
被押回自己牢房之前,余武站在沈昊林、沈茶面前,深深的鞠了一躬,因為開不了口,朝著他倆比劃了幾個手勢,表示等自己的嗓子好了,一定會履行剛才的承諾,把知道的一切都說出來,絕不隱瞞。
“好!”沈茶點點頭,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郎中一會兒就到,好好的遵醫囑,好好的養病,其他的事,暫時不用想太多。”她看看被撕了一塊的下擺,“事已至此,再想過去的事情對你、對你們都沒有太多的幫助,還是想想自己今后應該怎么辦,余家如今只剩下你們兄弟四個人了。”
余武點點頭,表示自己會認真的考慮的。
看著余家兄弟跟著禁軍的兵士離開,沈茶輕輕的嘆了口氣。
“怎么?”沈昊林拉著她的手,“覺得他很可憐?”
“不,是覺得他很悲哀。”沈茶搖搖頭,看著從囚車上下來的錢姓小老頭和阿壯,輕輕挑眉,“過去的幾十年,他所付出的感情、付出的心血,到了今天似乎都成為了一個天大的笑話,這樣的落差,是需要很長的時間去接受的。”看看經過他們面前的人,她忍不住嘆了口氣,“那位大概還不知道,是他親手把余武這樣一個對他忠心耿耿的人推向我們這一邊的。”
“大將軍說的不錯。”白萌朝著錢老頭和阿壯壞壞的一笑,“余武算是看明白了,不再固執,但可惜,某個人……哦,不對,應該是某些人還執迷不悟呢!”
聽到白萌的話,錢姓小老頭的臉色煞白,惡狠狠的瞪了大統領一眼,低著頭走了過去。而那個阿壯,經過沈昊林和沈茶面前的時候,警惕的看看前面的錢老頭,欲言又止。
“愣著干嘛?”白萌瞅瞅停在自己跟前的阿壯,“帶走,帶走!”
“我……我……”阿壯被禁軍的兵士推了個踉蹌,結結巴巴的說道,“我……有話……”
“阿壯!”錢老頭轉過頭來,惡狠狠的瞪著阿壯,“閉嘴!”
阿壯的神情有些猶豫,嘴巴動了兩下,但礙于錢老頭的威壓,還是沒能開口說話,可他在臨走前還是朝著白萌比劃了幾下,那意思是說他要招供,他不想為家主賣命了。
看到阿壯那一副憨憨的樣子,白萌無奈的搖搖頭,誰說武夫腦子不好用來著,這不是挺會審時度勢的嘛,比那個一堆的小心思的謀士強多了。
“傻站著干嘛呢?”來禁軍駐地送飯的金苗苗,一進入密林就看到三個人傻呆呆的站在那里,她走過來,朝著他們的方向看了看,“那邊有什么好東西嗎?”
“沒什么。”白萌轉過身,接過金苗苗手里拎著的兩個大食盒,“辛苦你還自己跑一趟,你吃過了嗎?”
“吃過了,你們慢慢吃,國公爺和小茶回府的時候,再把食盒給我帶回去就行。”金苗苗打了個哈欠,“有什么需要我幫忙的嗎?”城
“沒有。”沈茶輕輕搖搖頭,“你怎么困成這個樣子?昨晚上又沒睡?”
“嗯!”金苗苗又打了兩個哈欠,“研究師父留下來的手稿,一不留神天就亮了。如果你們這里沒有需要我幫忙的,我可就回去補覺了。”
“趕緊去睡覺!”沈茶朝著戴乙招招手,“送苗苗回去,順便再去代王府、軒轅府送個信兒,就說我們審完了就跟他們碰頭,請他們不要擔心。”
“好!”戴乙應了一聲,跟著金苗苗往外走,走了幾步,他請金苗苗等一下,又跑回來,看看沈昊林,又看看沈茶,“那個……我……我……”
“怎么了?”沈茶看著他有點為難、不知所措的樣子,微微一皺眉,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是今天?”
“大將軍英明,是今天。”戴乙緩緩的點點頭,“我……我想去看看。”
“這是大事,去吧!”沈茶想了想,“跟你十三哥說,讓他找幾個人陪你一起去,萬一你爹又沖動了,還有人能幫你攔一下。”
“是,謝大將軍!”
沈茶揮揮手,看著金苗苗和戴乙離開,一轉身就瞅見沈昊林和白萌很茫然的望著自己。
“餓了,洗手,吃飯!”沈茶拉著沈昊林的胳膊,往小石房子里面走,“你們兩個忘了?今天是戴乙和沐家的小姐約好解除婚約的日子。”
“哦!”白萌點點頭,“還真是給忘了,是有這么一檔子事來著。不過,戴乙他那個固執的爹同意了?”
“同意了。”沈茶把白萌拎著的一個食盒遞給梅林,讓她帶著梅竹和幾個暗影去吃早飯,“有老前輩出面,還有不成功的嗎?估計是明白了里面的利害關系,怕受到沐家的牽連。”她洗干凈了手,打開食盒,把里面還熱乎著的早餐端出來,在桌子上擺好,“這也是可以理解的,不是什么人都有勇氣可以接受自己的家庭、自己的家族出現巨大變故,絕大多數人都是希望自己以及自己的家人可以平平順順的過完一生。”
“說的沒錯,這種巨大的變故所要面臨的危險是未知的。”沈昊林接過沈茶遞來的白粥,“不僅僅是戴乙的父親,還有那個阿壯。”
“阿壯?”沈茶喝了兩口粥,夾起一個素包子咬了一口,“他是真正的識時務,一看情況不對,立馬改變態度。如果不是那個姓錢的老頭兒攔著,在澹臺家廟的時候,他就招了。”
“有一點,我想不太明白。”白萌拿了一塊煮羊肉,“你說那位把余武熟悉的人都派過來送死,不是明擺著逼余武反嗎?他那么聰明的一個人,為什么要做這樣的蠢事呢?”
“因為他從頭到尾就不相信余武會忠心他。”沈茶看看白萌,“你還記得余武在家廟里跟余達說的話吧?”
“嗯……你是說他責怪余達不為余七求情?”
“對,他之前是應該為余七求過情了,但沒有任何作用。而且他跟澹臺家主的關系不一般,求情也要掌握一個火候,不能太過,所以才會攛掇自己的其他兄弟去求情。”沈昊林讓沈茶好好吃飯,從白萌手里搶下來大半盤羊肉,“但他不知道的是,就是因為他求情了,那位才對他產生了懷疑。”
“懷疑他跟自己不是一條心,會站在親兄弟那邊跟自己對著干?”看到沈昊林、沈茶同時點頭,白萌愣了一會兒,“這人……腦子是不是真的有病?人家是親兄弟啊,求情是很正常的事吧?憑什么為了考慮他的感受,要放棄自己的親兄弟?他的臉怎么這么大?”
“不是臉大。”沈茶放下手里的筷子,“是因為他認為余武是他的私有物,必須一切為他,否則就是背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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