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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侯 第三十九章 事過有善后
外圍墻的門徐徐打開,一群群民夫快速的跑出去,手中抬著各式各樣各種材料的架子,他們將負責救治傷員,收斂死尸,兵器,鎧甲等等清理戰場的事。
除了部分負責哨探的,其余的民壯們都集結列隊回轉,街道兩邊擠滿了相迎的民眾,看到列隊進來的民壯,大家都發出熱烈的歡呼。
這樣的歡呼相迎已經好多次了,但誰會厭煩勝利的慶賀了呢?民壯們挺直胸膛。
歡喜中總有眼淚,有受傷的民壯被親人拉著哭,有急切尋找自己的親人而未得哀痛大哭的。
每一次出戰,每一次勝利,都是要有傷亡的。
“亡故的名冊都登錄好。”李明樓說道,“他的家人我們竇縣養。”
我們竇縣,主簿嘴里砸吧砸吧:“當然。”
李明樓又和主簿去看望傷兵,死去的令人悲傷,受傷的也令人難過,那些因為傷殘了的主簿也表示官府會奉養終生。
竇縣的城門已經不再關閉,防守重新回到外圍墻,不斷有民壯來回奔走,跟在軍營或者民壯營的輕松肆意,圍城亂兵剛臨城下的驚恐生澀,現在的民壯們就像泥塑燒成了陶器,散發著釉光。
好消息不斷的送回來,亂兵已經退走,沒有新的亂兵涌來,竇縣的消息也開始傳向四面八方。
竇縣遭受亂兵圍困的時候,附近的其他縣城都知道了,嚇的閉城不出,但因為水糧不足以及消息閉塞,亂兵沒來自己城里先亂了好幾波,狼狽不堪。
聽到竇縣打走了亂兵,諸城才開了城門解了困局。
光州府的兵馬也終于趕到了,這一次除了祝通,熟人長史也來了。
“竇縣一直被圍困,眼下剛退,正要給大人去報告。”主簿主動承擔責任。
“你們動作太快了。”長史喊道,“大人得知消息立刻命令發兵,還特意向道府請更多援兵,集結快馬趕來,你們竟然已經把他們擊退了。”
主簿嘆息:“不知道該說是福還是禍,原本是為了防范山賊阻止民壯練兵,沒想到應對了亂兵之災,如果不是有這些民壯,我竇縣此次就是豐城的下場。”
“他們逃的太快了。”祝通扼腕,“我帶著人在四周追了,也沒有看到。”
“這些人真是亂兵?”長史問出此趟來的重要問題。
主簿道:“他們這樣說。”
這些日子的對戰除了擊退亂兵,還抓了一些俘虜。
長史和祝通忙跟著主簿去看這些俘虜,這些俘虜都關押在縣衙大牢。
祝通兇神惡煞的將這些人審視一遍:“你們是淮南道的兵?我怎么不認得你們。”
主簿道:“我們也問過了,他們不說自己是哪里的。”
祝通不信:“那是你們不會問。”
他親自拿起鞭子將幾個俘虜嚴刑拷打,但不管怎么打,這些人只說自己的是大夏的兵。
長史用袖子掩著鼻子勸停:“不用問了肯定是宣武道的亂兵,我們把他們送去宣武道,讓他們處置。”
反正他們淮南道不會有亂兵,都是宣武道的禍。
主簿又請長史去探望傷者和去軍營鼓舞贊許民壯們,長史親自看了傷亡的慘烈,又去軍營檢驗了一次民壯們,慘烈讓他震驚,而民壯們與上次截然不同的面貌也讓他震驚。
“真是好漢,怪不得能擊退亂兵。”他連連稱贊,但還是婉拒了多留一日,“大人和府道都關切此事我當即刻回去稟告。”
長史大人帶著抓獲的俘虜匆匆離開,與上次不同的是,除了州府的兵馬護送,竇縣也派出了一隊民壯,縣衙的一個官吏和中五帶隊,去向知州以及府道講述具體的經過。
去知州和道府這是無上的榮光,挑選出來的都是參加戰斗的民壯,很多人身上還帶著傷,他們意氣風發昂首挺胸,在民眾和親人的歡呼聲押送著俘虜走出竇縣。
去往知州和府道的路途很遠,但當敢握著兵器沖出堅實的城墻,沖向舉著刀槍的官兵,這天下好像也沒有他們不敢去的地方了。
“大人,這些民壯看起來像真正的官兵了呢。”長史的隨從看著這些民壯隊伍,和他們帶來的官兵相比,看起來隊列更嚴整也更嚇人。
“竇縣可是被圍了半個多月呢。”長史神情帶著了然,他們可不是真的剛知道消息,竇縣被圍的事關系其他地方甚至自身,當然仔細盯著呢。
他掃過這些或者高瘦或者胖矮,因為要去知州府道這種大城市見高官而露出傻笑的民壯們。
“他們半個多月殺的人,比咱們這些官兵兩年殺的都多,刀和血錘煉出來的,當然不一樣。”
這是贊譽了,隨從驚訝:“大人認為他們很厲害。”
“當然厲害。”長史看隨從像白癡。
“那大人為什么還要急著走?這么厲害在竇縣住著也沒什么可擔心的。”隨從撓頭不解,“知府大人叮囑您在這里多看看呢。”
長史回頭看,有兩層圍墻的竇縣比先前大了很多,日光照耀下小城也透出幾分渾厚。
“這個小城,先是被山賊作亂,緊接著又被亂兵侵襲。”他伸手掐指,“是個不祥之地,大兇。”
州府的長史到來,李明樓跟上一次一樣見過一面便不再應酬,竇縣解除了圍困,消息傳送出去,各方的消息也都傳進來,尤其是京城的令人震驚。
雖然已經知道京城崔征和全海的爭斗,但真實的再經歷一邊,感覺還是很不同,尤其是聽到武鴉兒這個名字。
這個人終于出現了,如同前世一樣。
“說是梁振的安排。”元吉說道。
武鴉兒對全海說過的話又在朝堂上對皇帝和朝臣們說了一遍,現在滿朝的人都知道這一次是梁振慧眼識破全海賊子的詭計,安排了武鴉兒救駕,雖然他本人沒有親自出現在京城,但他無疑是第一大功臣。
李明樓看著信報上武鴉兒的名字,不由笑了。
梁振是怎么回事,沒有人比她更清楚,什么察覺全海賊子的陰謀去查,又打草驚蛇兒子孫子被下大獄,他不得不離開京城云云
這個武鴉兒,將這件事信手拈來用的這么貼切流暢面不改色啊。
她伸出一根手指輕點了點武鴉兒的名字:“第一候,原來是個會說鬼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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