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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母是如何煉成的 第二十一章:沙雕大壯
男人說話的時候女人也推開廚房門走了出來。
她好像在里面理了理自己的頭發,此時已經不像之前一樣亂蓬蓬的。
“是警察同志啊”女人堆起笑容來:“你們好,你們好。”
高大壯被這一口一聲警察同志叫著十分不自在,他摸了摸自己凍的發毛的手背。
而男人見女人出來,便走到她旁邊低聲開口:“媳婦,你先招待客人,我跟上頭請個假。”
看樣子剛才這男人是想去上班。
還不到一點就要去上班,也不知道做的什么工作。
男人拿出一只小手機來,走到旁邊的屋子里撥了個電話號碼。
雖然房門被他虛掩上,但楚城還是能聽到一些聲音。
“喂?陳哥,陳哥好……下午我不去了”
“家里來了客人,不好意思,真是不好意思……啊?明天?明天去,肯定去”
“那……陳哥我掛了?好,好……”
男人的語氣里帶了些討好,即便他沒在楚城跟前,楚城也能猜出男人打電話時的樣子。
應該是滿臉擁促起微笑,點頭哈腰的打著電話。
女人有些不安的坐在楚城對面的沙發上,似乎不太知道應該怎么應付外人。
好在男人沒過多久就出來了,他已經把手機放回褲兜里:“警察同志想喝點什么?喝茶嗎?”
“不了”楚城立刻搖頭:“我這位同志對茶過敏,白開水就行。”
高大壯微微一頓,似乎在回憶自己是什么時候開始對茶葉過敏的。
大概也是頭一次聽說有人對茶過敏,男人也錯愕了一下,但緊接著又恢復正常。
他把女人打發了去倒水,然后自己坐在楚城二人對面,有些拘謹的摩擦著手。
即便是在室內這對夫妻身上都裹了厚重的衣服,脫下一層都不行,因為屋子里也是一片冰冷。
“警察同志”男人摸索著自己被凍的通紅的手:“我是任霖的父親,任天行。”
是個好名字。
他的手生了一些凍瘡,任天行時不時的搓著那些凍瘡,好像手上很癢一般。
“兩位……”他哈了一口氣:“是有什么關于我兒子事情的新進展嗎?”
提到任霖的時候這位父親的眼睛里泛起了水花。
他的臉原本就凍的通紅,此時眼眶更是比臉又紅了好幾倍,臉上泛出辛酸的情緒。
任霖是他唯一的孩子,即便過了這么久,依然無法消淡喪子之痛。
“節哀”楚城安撫了他一下:“任霖的事情的確有些進展,我們懷疑他自殺之外還有別的原因。”
任天行紅著眼睛抬起頭來:“我兒子很孝順,事事都為別人考慮,他絕對不可能輕易的自殺,他肯定知道如果他死了,我和他媽會有多心痛。”
此時女人已經出來,拿著暖壺給楚城二人倒上了水,她也紅著眼眶。
家里連招待客人的水杯都找不到一樣的,二人的水杯一個大一個小,看起來有些尷尬。
“不好意思,實在不好意思……”男人緊張的搓手:“讓你們見笑了。”
“沒事”楚城擺手:“我們也不是特地來喝水的。”
他一邊說著一邊翻開手里的資料:“您知道另一個死者張倫嗎?”
任天行征了一下,似乎是在回想,然后想起來一般點頭:“知道,好像是我兒子的舍友”
“不過聽我兒子說他好像和社會上的人有些往來,聽說宿舍里的其他同學都不敢得罪他”
“小霖和他關系應該不冷不淡的,我也沒聽他太多提起過這個舍友。”
看來從這里也沒法知道任霖和張倫之間的關系,楚城便換了個話題。
“那您的兒子在校期間有沒有……談戀愛之類的?”
任天行連忙否認:“絕對沒有。”
行吧,估計就算有談戀愛父母也不會知道。
“因為我家小霖從初中開始就一直住校,所以有些事情我了解的不多。”任天行有些愧疚的開口。
“我們家冬天的時候太冷了,小霖是個好孩子,經常做題做到很晚”
“有時候我就看他握著筆的手凍的哆嗦,寫出來的字都打著顫,問那孩子冷不冷,那孩子還一直說著不冷,我們心疼啊”
“您也看到了,我們家窮,連像樣的杯子都拿不出來,沒有供暖,冬天里只舍得買一點炭扛過去”
“我們怕孩子冷,讓他在家的時候燒的暖和一點,但那孩子不肯,只有我和她媽都在的時候他才舍得往爐子里多放一點炭”
任天行說到這里的時候旁邊的高大壯吸了吸鼻子。
楚城看他一眼,發現這高大的男生眼中已經開始轉著眼淚了。
“但就算一省再剩,還是不夠啊,經常在小半個冬天還沒過去的時候,我們就把能燒的東西燒沒了”
聽著這話楚城突然記起了自己之前學語文的時候,老師曾讓他們看過很多老作家寫的小說。
那些老作家多半是六七十歲的高齡,小說中記載了自己年輕時的事情。
他們說那時候的冬天是真的能凍死人的,有時候人躺在茅草屋里,凍僵了,手指頭和耳朵都沒了知覺,又冷又餓,只有躺著,身上蓋塊破布,才好受一點。
地里的老鼠也餓,它們竄進屋子里,餓的偷偷咬掉了地上躺著的人的腳指頭,但人都被凍僵了,被咬掉腳指頭也不知道,等到掙扎著爬起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的腳指頭少了三根。
楚城之前不太明白那時的冬天到底有多冷,直到現在他才領會一點。
“我們是大人,心想著受些苦也沒事,但不能苦了孩子啊,他那么懂事,就算手上凍的全都是瘡,一握筆就癢,也不和我們說,怕我們不好受,我們看了真的心疼。”
任天行說到這里的時候聲音都打起顫來,控制不住的嗚咽。
他抹了一把眼睛斷斷續續的說下去:“我和他媽看那樣就想辦法湊了點錢,讓他去住校”
“這樣我和她媽自己在家的時候又能再少燒一點,小霖在學校里也暖和,雖然住校的錢也不少,但起碼能讓孩子不受這么多罪。”
這時旁邊的高大壯再也控制不住,眼淚和鼻涕一起流了出來。
但即便這樣他還是死要面子的不肯哭出聲,只在旁邊嗚嗚著。
楚城見狀抽了兩張紙給他:“擦擦鼻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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