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技藝天王 第三百一十九節 藏禮于器,寓教于藝
秦淮走到院前,將們打開。
果然是送熔爐的工作人員。
“秦先生,您訂的貨物到了。”
“請幫我運到工作廳內罷。”
幾位年紀才二十來歲的工作人員第一眼看到秦淮時,茫然了片刻,隨即驚訝的張開了嘴,舌拱不下,面面相覷。
這位……這位不是秦淮小哥哥嗎?
他們居然是給金陵最有名的秦核舟送貨?
一位傳聞中被捧上神壇,卻無比低調的奆老活生生的出現在眼前,頗有點受寵若驚啊……
工作人員忍不住多看了秦淮兩眼。
正所謂百聞不如一見,他終于知道為什么秦淮在各平臺上那么多女粉絲了!
海明威曾經說過:‘如果你足夠幸運,年輕時在巴黎居住過,那么此后無論你到哪里,巴黎都將一直跟著你。’
遇到秦核舟,真的就像海明威所描述的那樣——遇到了一座城。
此后無論走到哪里,心里恐怕都會住著秦核舟帶給他們的優雅與驚艷。
難怪網上傳言說:秦核舟一人敵一座蘇杭城,這原來不是空穴來風的吹捧,而是真正在描述秦核舟。
寫實、工筆的描述。
沒有半點夸張!
一位大師的影響力,真的很是恐怖而深遠,就像一座底蘊深厚的城池。
偷偷打量了秦淮一會兒。
幾位工作人員才開始搬運貨物。、進進出出,累得滿頭大汗。
“請秦先生驗收。”
秦淮簽了字,讓幾位年輕人喝了一杯茶,然后送走他們,轉身回到工作廳,心情略帶幾絲亢奮,三下五除二的拆掉熔爐身上的薄膜套袋,細細打量著:
這是一臺現代科技制造的熔爐,溫度調控的精確值在0.1攝氏度!
通過溫度的調控,能夠將銅液中的雜質一一析出,甚至能精準的調整出銅水中微量元素的比例,調制出任何秦淮想要的合金。
不得不說。
現代科技為傳統手工藝帶來了許多變革,而這些變革的目的,只有一個——讓手底下的藝術品變得愈加有涵養和態度。
看著眼前的熔爐,秦淮眼神明亮,擦了擦指腹,有點躍躍欲試。
哪怕是在傳統技藝這一行浸淫了將近七年,秦淮還是不曾有半點厭倦,依舊對創作充滿著熱愛和好奇,而且時刻保持著十分強烈的表現欲。
永遠不會消退的激情與亢奮、無窮無盡的表現欲、敏銳的觀察能力,是一個藝術家基本的素質。
‘要不要試一試?’
不過,在開始投入銅藝時,秦淮要先跟商雅打招呼,免得商雅待會手忙腳亂時不敢進來打擾秦淮。
于是。
秦淮轉身回房。
兩小只坐在嬰兒車上,懷里抱著玩具,聽到聲響,撒開腳丫,推著車飛快滑到秦淮面前,仰起小腦袋,嘴里奶聲奶氣的叫著‘粑粑’,開心得不行。
秦淮蹲下來,跟兩小只鬧了一陣。
商雅會心一笑,這種溫馨的感覺真好。
秦淮奶爸從不出差,也不用上班,天天在家跟他們玩,兩小只自然對爸爸非常親昵,沒有半點陌生感,甚至對秦淮奶爸有點黏。
不過。
秦淮小哥哥也是要將身心投入到藝術中的!
這是秦淮小哥哥的事業!
商雅非常理解。
“你去罷,我能照顧好兩小只。實在不行哄他們睡覺,我可是學了一手爐火純青的催眠術,分分鐘讓他們睡成小豬。”
騷操作多得一批的商雅自信地拍了拍胸脯,繼拆床,給秦淮下藥后,商雅開始將魔爪伸向了自己的親身骨肉。
秦淮啞然失笑:“你真是戲精大學畢業的。”
他們都是孩紙啊,怎么下得去手?
“嘿嘿。”
商雅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的笑了笑。
隨即變得十分嚴肅:
“當然,我也可以推著他們去后院玩呀,別墅中環境幽雅,要花有花,要草有草,要鳥有鳥,要水有水,要假山有假山,可以滿足他們所有的好奇心。而且他們都很乖。”
商雅抿了抿紅唇,輕輕一笑,說到兩小只很乖時,眼中盛滿了幸福的笑容。
還是秦淮奶爸厲害,帶出來的小孩都很有安全感,不會輕易出現吵鬧的情況,讓她省心了許多,甚至可以是坐享其成。
這樣的好奶爸好丈夫,真是打著燈籠都難找。
商雅還想著要相夫教子,給秦淮展示一下什么叫母儀天下、巾幗不讓須眉的女嚶雄氣概呢,結果秦淮交給她兩個這么乖巧的寶寶。
被幸福包圍的商雅當然也很體諒秦淮,賞了秦淮一個香吻,然后將秦淮推到門口。
“那我去鍛造銅器了。”
秦淮微微一笑,走進工作廳,開始鼓搗新‘玩具’——別看它只有滾筒洗衣機的體積,但實際價值貴得離譜,差不多可以在金陵買一套房了。
不過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為了能夠鍛造出上等銅器,花再多錢也值得。就像秦淮一擲千金購買玉料,這都是正常投資,不能有半點吝嗇。
按照說明書研究了一段時間,秦淮開始為銅塑做前期的工序準備。
蠟模、防火材料、銅錠、刻刀、工具鉗……但凡要用到的工具,全部放在了八仙桌上,隨手就能拿到。
銅,在古時稱‘金’或者‘吉金’。
銅器,則是人類最早使用的金屬。
中國的青銅文化歷史悠久,至今已有4500年,青銅文化鼎盛在夏至戰國時期,整整持續了一千六百年之久!
在中國漫長的數千年歷史里,銅器一直象征著身份和地位,向來都是古代帝王貴胄的專用器具。藏禮于器,寓教于藝,說得便是尊貴無比的青銅器。
《漢書·律歷志》曾對銅進行了高度贊賞:銅為物之至精,不為燥濕寒暑變其節,不為風霜暴露改其形。
毫不夸張的說,蘊含中華家精神文化與美學追求的青銅器,讓中華家理想化的藝術夢境,有了一種頂天立地、不可傾覆的踏實。
秦淮一直都非常鐘愛青銅器。
他隱隱約約有預感,銅器,會是他繼玉雕后的第二個本命技藝。
此刻。
秦淮坐在桌前,左手拿蠟模,右手執雕刻刀,手腕飛動,好似穿針引線一般,將多余蠟料剔除,雕刻過程行云流水,雖然看不懂具體操作,但不難得知,這份技藝非常昂貴。
漸漸的。
一只翼展足有二十厘米、作天空翱翔姿態的雄鷹,從蠟模中掙脫出來。
它形態豐滿優美,輪廓線連綿起伏,擁有著生命最本質的律動,雖然盤旋在九天,卻也有一股內在的平靜。
秦淮神情從未變過,筆直的坐在八仙桌前,聚精會神的雕刻著,偶爾用旁邊的毛巾擦汗。
時至今日,秦淮的雕刻越來越像魔法,雕刻刀在雄鷹的翼展上輕輕一劃。
好像唰的一聲,雄鷹自己展開了雙翼,而翅膀上,絲絲縷縷的絨毛被氣流激起。
完全不像雕刻,更是在釋放蠟模中困住的一只桀驁不馴的鷹魂。
技藝強得一塌糊涂!
雕刻完畢。
秦淮托起雄鷹,細細端詳著,眼神溫柔至極。
將蠟模放下,秦淮起身拿出兩磚銅錠,放在盛具中,連接上電源,調好溫度,關上機器。
爾后捧著一杯涼白開,靜靜等候銅錠融化成銅水。
其實它不僅僅是一只青銅雄鷹那么簡單,它身上還悄然藏著秦淮賦予的童心。
只是現在,這份童心還無法完全展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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