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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國趙為王 第七百四十六章 趁火打劫的趙國人
陶邑。
段干子的心情很不美麗。
雖然說在大半個月前的元旦晚宴突發事件之中,段干子的確是憑借著趙國胡衣衛的幫助悄悄地逃出了趙國的宮城,并且聯系說服了自己的小舅子包圍了整座宮城,在所有魏國大臣忙著擁立和討好注定成為魏國新王的太子魏增的時候成功的突破了魏國宮廷禁衛軍的封鎖,攻入了宮城之中,一舉控制住了所有的局勢。
說實話,每當段干子想起自己在無數士兵的簇擁下出現在大殿之中時,那些原本以為他已經死定了的魏國大臣們一個個臉色慘白如喪考妣的表情,就讓段干子忍不住心懷大暢。
段干子從來都不是一個仁慈的人,至少他自己是這么認為的。
所以在當天夜晚,就有整整五十名魏國大臣因為當時參與到對段干子的毆打之中而直接被處死,還有其他的上百名魏國大臣被直接囚禁。
只有一部分原本就是段干子一派的魏國大臣得以幸免,畢竟段干子也還需要一個班底來幫助他掌控住魏國的權力。
在那一個晚上之后,又經過了幾次小小的風波,但總而言之,整體的形勢都是有驚無險,整個陶邑之中的局面已經完全徹底的被段干子所掌握住了。
在控制住了太子和王后之后,段干子第一時間就以這兩人的名義簽發了一道命令并曉諭整個魏國。
在這道命令之中宣布,由于太子魏增年幼,因此命令段干子攝政,負責處理魏國境內所有軍機大事和日常事務,等到太子成年之后再行歸還。
除此之外,段干子還十分干脆的大筆一揮,直接給自己封了一個武襄君的爵位,也算是圓了自己一直以來的封君夢。
但即便如此,這也并不代表這一切就完全都順著段干子的意思去進行,他的麻煩現在依舊不少。
比如說,現在南邊淮河一線和楚國軍隊對峙的魏國主力部隊,主將正是如今的魏國太子的舅舅田沖。
田沖顯然是不可能向段干子屈服的,而他也是此時此刻對于段干子具有威脅的人,畢竟單單憑借段干子手中的這兩萬陶邑兵馬,根本無法和田沖手里的近十萬魏國大軍相提并論。
但是好在由于是冰天雪地的緣故,遠在幾百里之外的田沖并不可能率領著麾下的大軍回師陶邑來消滅段干子,這就給了段干子一個喘息和應對的機會。
但是田沖也并不是就任憑段干子宰割了,在得知了段干子控制了陶邑的消息之后,田沖立刻就通令整個魏國所有郡縣,要求魏國所有的郡縣通通都不要聽段干子的指揮,否則將來絕對完蛋。
段干子自然不可能對此無動于衷的,同樣也以魏國太子和王后的名義下發命令給魏國的各個郡縣,命令各個郡縣不要服從田沖的命令,否則的話將來一旦段干子消滅田沖逆黨,所有站在田沖一邊的家伙都要遭到嚴厲的懲罰。
這兩道意思完全針鋒相對的命令一下,魏國各個郡縣里的郡守和縣令多少都有些無所適從,許多人干脆采取了中立高高掛起的態度,坐等段干子和田沖兩個人爭斗出一個勝利者之后,再行向勝利者獻出忠誠。
當然了,魏國境內也有一些郡守和縣令或者是段干子的死忠或者是魏國王室的堅決支持者,因此一開始就表明了立場,旗幟鮮明的站在了各自的陣營之中。
綜合來算的話,如今的斷竿子和田沖大約各爭取到了魏國三分之一左右郡縣的支持,而剩余的三分之一左右郡縣都處于觀望之中。
這就讓段干子的心情非常的糟糕,要知道田沖所率領的那都是魏國的主力部隊,無論是裝備的精良程度還是戰斗力的強大程度都遠遠超過了段干子手中的這兩萬部隊,更別提田沖手中的兵馬數量還是段干子的五倍了。
除此之外,陶邑城之中也有不少大臣雖然在表面上是已經迎合了段干子的統治,可實際上卻在暗地里不停的搞著許多的小動作,甚至有人打算派出刺客暗殺段干子。
單單是這幾天以來,段干子就已經遭到了不下十次的刺殺,這讓他甚至都有些風聲鶴唳,不得不選擇深居簡出,每逢出門之時必定攜帶著大隊人馬護衛。
總而言之就是一句話,雖然奪權行動已經成功了,可是獲得權力的滋味,卻并沒有段干子事先所預想到的那么美好。
除此之外,段干子更聽到了一些風聲,那就是其他諸國似乎對于自己采用這種手法毒殺魏王圉而感到十分的不滿,準備組織聯軍討伐段干子。
這可真真是外憂內患啊。
在這樣的情況下,段干子的脾氣變得十分暴躁也就是可以理解的事情了。
這一天,段干子正坐在那里,有些煩躁的注視著手中的這封密折。
“經查實,宗正所屬魏昕、魏林、魏波等人在自家府中暗藏甲士,準備在今夜起兵謀反攻擊武襄君府。”
段干子重重地哼了一聲,拿起了手中的筆,在上面寫了三個大字。
“盡誅之!”
在寫完了這三個大字之后,段干子信手將手中的筆一扔,整個人靠在了椅背上,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這天下之人,何其愚也!”
在段干子看來,自己有錯嗎?自己根本就一點錯都沒有。
如果不是因為魏王圉想要殺死自己的話,自己也根本不可能會采取這樣的反擊。
難道就因為魏王圉是君王,段干子是臣子,所以說魏王圉可以殺段干子,但段干子就不能殺魏王于嗎?
天底下哪有這樣的道理!
就在段干子陷入苦悶之中的時候,突然有他的心腹敲響了房門:“君上,外面有人求見,自稱是君上的邯鄲故人。”
“邯鄲故人?”段干子微微一愣,隨后雙目之中突然閃過了一道精光,沉聲說道:“將那人帶來,另外在房間外布置二十名刀斧手,聽吾號令行事。”
片刻之后,一名穿著打扮看上去就想是一位普通士人的中年男子走進了段干子的書房之中,滿面笑容的朝著段干子行禮:“毛遂見過武襄君,武襄君得授封君之位并掌握魏國大權,實在是可喜可賀呀!”
段干子重重地哼了一聲,雙目瞬也不瞬的盯著面前的毛遂,突然開口說道:“毛遂,汝實話實說,大王到底是不是被汝所毒殺的?”
毛遂的臉上明顯愣了一下,露出了疑惑的神情:“武襄君何出此言,事情的真相難道不是所有人都知道的嗎?”
這個所謂的“所有人都知道的真相”當然就是指段干子利用自己給魏王圉斟酒的便利將毒藥投到了魏王圉的酒杯之中,然后毒殺了魏王圉。
這也是目前來說整個大陸流傳最廣的、被幾乎所有人都認同的那個版本。
段干子聞言勃然大怒,用力的一拍面前的桌子,對著毛遂喝道:“簡直就是胡言亂語!此事汝自己心知肚明,吾根本就沒有毒殺大王!”
毛遂臉上的疑惑之色更加深重了。
但是很快的,毛遂的嘴角就翹了起來,對著段干子笑道:“武襄君,無論是誰毒殺了魏王也好,但是現在結果都是我們想要看到的,這不就足夠了嗎?”
“這當然是不夠的!”段干子對著毛遂怒喝道:“汝知不知道現在整個天下都認為吾段干子是一個弒殺自家大王的逆賊,現在所有人都已經磨刀霍霍,準備拿下吾脖子上的這顆大好頭顱了!”
毛遂看著面色猙獰的段干子,忍不住又一次笑了起來。
“段卿的這番話,未免過于有些言過其實了吧。據吾所知,雖然說南邊的田沖的確是一個有些麻煩的問題,但是段卿如今一來并沒有登基魏王,二來也沒有廢除魏國太子的地位,怎么會遭受如此之大的威脅呢?”
“怎么沒有?”段干子咬牙切齒的盯著毛遂,對著毛遂喝道:“吾可是已經聽說了,汝的趙王已經廣邀天下諸侯,想要趁火打劫攻破陶邑!”
段干子注視著毛遂,只有毛遂露出任何一絲不自然的表情或者行為,段干子就會立刻將房門之外的那些刀斧手呼喚進來,直接把毛遂亂刀砍死在這里。
毛遂的臉上露出了十分驚訝的表情,片刻之后才開口說道:“武襄君是不是哪里誤會了?還請武襄君好好想一想,若是趙國真的已經在暗中勾結諸侯準備發兵攻擊陶邑的話,那毛遂今天為何還會出現在這里,豈不是自尋死路嗎?”
段干子看著毛遂的眼睛,想要毛遂的眼睛之中看出什么東西,而毛遂則一臉坦然的和段干子對視著,臉上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
足足過了片刻之后,段干子才長長的出了一口氣,說道:“既然如此,那么這一次汝又是為何而來呢?”
毛遂也松了一口氣,對著段干子說道:“實不相瞞,這一次毛遂乃是奉吾王之命而來,希望能夠和武襄君談一個交易。”
“交易?”段干子聞言不由一愣,隨后沉聲說道:“是什么樣的交易?”
毛遂笑了一笑,對著段干子說道:“只要武襄君愿意付出一定的代價,那么趙國就愿意出手幫助武襄君解決田沖這個心頭大患。”
段干子聞言立刻微微瞇起了眼睛,心中自認為已經摸清楚了毛遂的來意。
說白了,毛遂這一次就是代表著趙國前來趁火打劫來了。
趙國人現在就是知道段干子這焦頭爛額內憂外患的情況,所以想要利用這個時候從段干子的身上狠狠的宰上幾刀狠的。
段干子沉吟片刻,緩緩說道:“既然如此,那么吾倒是想要問一下,趙王究竟想要從吾這里得到什么樣的好處呢?”
毛遂說道:“吾王希望能夠從武襄君手中獲得魯陽,昆陽,襄城,召陵等四座城市,以及這些城市所轄的所有土地。”
段干子聞言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對著面前的毛遂說道:“趙王的胃口可是真大呀。”
在說話的時候,段干子的語氣里不自覺的帶上了幾分殺機。
毛遂微微一笑,對著段干子說道:“可是武襄君的麻煩也不小,不是嗎?請武襄君好好思考一下,這四座城市的土地和整個魏國比起來,究竟孰輕孰重呢?”
這句話十分明顯的擊中了段干子的軟肋。
段干子的臉色一變再變,足足過了一盞茶時間之后才說道:“趙國到時候會如何解決田沖?”
毛遂露出了一個十分陽光的笑容:“武襄君可以想想,元旦晚宴上的魏王是如何死于非命的呢?”
段干子聞言臉色一變,以為毛遂是在諷刺自己,但是話到嘴邊段干子突然一下子恍然大悟明白了過來,臉色頓時變得十分陰沉。
“所以說,汝終于肯承認大王的死是胡衣衛干的了?”
毛遂的笑容更加的燦爛了:“毛遂只知道的是,只要田沖一死,那么田沖麾下的那十萬大軍以及整個魏國都盡歸武襄君所有了。。”
段干子猶豫了半晌,終于咬牙切齒的說道:“不行,這樣的條件吾是不可能接受的。除非趙王能夠對楚國施加壓力,讓楚國能夠和魏國停戰!”
這一次,沉默的變成了毛遂。
過了好一會之后,毛遂再度開口說道:“若是如此的話,那么必須要加上陳城!”
“加上陳城的話,那么楚國人必須做出讓步!”
兩人一番討價還價,最終達成了協議。
段干子答應將毛遂要求的所有土地通通都割讓給趙國,但是與之對應的是,趙國必須要幫助段干子殺死田沖,讓田沖手中的十萬魏軍歸附段干子麾下,并且讓楚國答應以現在楚魏雙方的實際控制線作為邊界和魏國停戰。
在達成了所有條件之后,毛遂信心滿滿的站了起來,對著段干子說道:“武襄君,吾這就返回邯鄲向大王稟報。如果沒有意料之外的情況發生的話,那么到春天來臨之時,武襄君應該就可以聽到好消息了。”
說完了這句話之后,毛遂就朝著段干子行了一禮,隨后施施然的走了出去。
段干子注視著毛遂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之中,心中突然緩緩的泛起了一個念頭。
或許,應該直接將這個家伙給殺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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