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回 倔強的奮強

滄海商田 第104回 倔強的奮強

內地很多人對年齡已經到了35歲還未組成家庭的人存有偏見，他們認為華奮強這樣英俊，又有才華的男人，拖到至今仍然沒有找到對象，一定是紈绔子弟，要不然就是離過婚，大有問題。隨著奮強年齡的增長，華母為兒子擇偶的標準自然也逐步降低。她托了不少熟人介紹，總算有位姑娘不嫌棄華奮強年齡大，愿意與她的兒子見面了。

這位姑娘名叫王美麗，是王曉華大學里的一位普通工人的女兒。姑娘不滿25歲，比華奮強小10歲多，目前在一家幼兒園里當老師。

王美麗個子不高，矮胖胖的。王曉華看王美麗第一眼時也覺得姑娘個子太矮了，不過，姑娘皮膚很白，臉圓圓的，臉頰上的兩個酒窩一笑就露了出來，挺招人喜歡的。俗話說一白遮百丑，王美麗的白皙的皮膚把她那一頭漆黑的頭發映襯得異常漆黑光亮，配上她白色的襯衣，淺藍色的折疊裙，整個打扮顯得像一位清純的學生。

當王美麗出現在華府客廳時，華奮強對她的印象很差，他不喜歡這種類型的姑娘。在華奮強看來，姑娘個子本來就不高，卻穿一件百褶裙，穿著打扮沒品味，這白襯衣配百褶裙的打扮，在幾年前還算可以，現在已經是九十年代了，她還穿得這么老套，顯得身材愈加矮胖。同時，這位姑娘還是一個大嗓門，說話聲音大顯得有些呱噪。總之，這位姑娘在他的眼里是哪里都過不去，現在兩人根本就對不上眼，還別說以后相處了。

對于母親安排的相親，奮強不敢當場拒絕，只能耐著性子陪姑娘在客廳里東南西北地閑談著，然后一起吃了午飯。他在送王美麗出華府與告別時，趁母親不在身旁時把姑娘拉到一邊悄悄地告訴她，其實他早就有對象了，是母親硬逼他與她相親的。姑娘明白華奮強的意思，連招呼都不打就氣沖沖地離開了。

送走了王美麗，母親想問兒子兩人相處的印象如何，奮強只是含含糊糊地應付了幾句，沒有正面回答母親的問話，隨之急匆匆地說他有事，一溜煙地跑出了華府。

華奮強坐上了公交車，下車后順著賓河邊公園的小道一路疾走，很快回到了地處在賓河邊的三號院的單位宿舍房里。

近五年沒有回到這里，奮強內心滿是惆悵。讓他意外地是，他滿以為這房子幾年沒有人住一定是屋里積滿了灰塵，可當他踏進屋子，只見屋子里干干凈凈，明顯是有人專門打掃過的——四處沒有一點灰塵，床上的被子、毯子疊得整整齊齊的，床單、枕頭等干干凈凈的，連床邊小桌上的幾本書也擺放得規規矩矩……

華奮強不禁尋思：我不在成都期間……是誰到我的家里來幫我打理屋子的？——家里人到這里來的可能性很小，因為他們沒有房門鑰匙，他的弟弟、妹妹都很忙，也不在成都……思來想去，唯一有可能的就是馮娟，因為馮娟有他家的鑰匙。

想到此處，奮強內心起了波瀾，他已經許久沒有見到馮娟了，不知道她現在過得怎樣，他十分想見她……

為了證實自己的判斷，奮強立刻下樓，走到大院的門崗處找門衛去詢問情況。

門衛老張告訴奮強，他的相好帶著一位十來歲的小女孩，每月至少一次到他的家里去居住，一般情況她們都在休假日來，然后第二天就走了，很少有住上兩天的情況。此外，奮強每年的物業費都是那位相好到門衛處交的。

奮強問：“這女人姓馮，是嗎？”

門衛用奇怪的眼神看著華奮強，搖頭告訴他：“你的那位相好不愛說話，她沒有不告訴我她姓什么。在她交物業費時，只說她是來打理房屋的。我知道她是你的相好，畢竟你們曾經住在過一起。”

奮強此時已經可以確定四年多來幫他打理房屋的一定是馮娟了，雖然他從來沒有委托過她幫忙打理房屋。他沒有馮娟的聯系電話，也不知道她現在在哪里……如果他知道的話，一定是立刻跑去與馮娟見一面。

奮強回到房間，躺在床上，心里想的都是他與馮娟在知青時生活的情景……他們一同在地里干活，一起開溝挖渠，在田里捉泥鰍，逮黃鱔，到山里挖藥材、砍柴……那時條件雖然艱苦，但他們過得很快樂。漸漸，奮強進入了夢鄉。

不知過了多久，華奮強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給驚醒了。他聽出來了，喊開門的是弟弟建國的聲音。他趕緊翻身起來，到房門口給弟弟開門。

奮強一邊開門一邊說：“建國，你這吵吵嚷嚷的，是出了什么事？”

弟弟不耐煩地說道：“大哥，你怎么還在睡，這都什么時辰了？”

哥哥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已經是中午12點半了，沒有想到他實在是太累了，一覺居然睡到第二天中午了。

奮強仍處在還未睡醒的狀態，他伸著懶腰，打了一個哈欠，問：“又發生什么事了？你不上班這么著急跑到我這里來干嘛？”

“還不是為了你的事，”弟弟說，“你昨天究竟怎么把相親的姑娘得罪了？”

奮強驚詫道：“我沒有呀。”

“沒有？”弟弟說，“你要是沒有事，母親就不會打電話到我單位，喊我中午下班時抽空到你家里叫你立刻回華府去見母親。”

“我這幾天還有其他的事情要辦呢。”奮強故意找借口，“你打電話跟母親說，我過兩天回去。”

弟弟急著回單位上班，他說：“話我已經帶到了，去不去由你。”說完他轉身就走了。

從弟弟說話的語氣中，奮強猜到母親為了昨天他相親的事生氣了，他這趟回去一定少不了挨罵。奮強自覺無奈，也顧不上吃飯，還是聽話地往華府趕去。

華奮強進入華府的客廳時，母親早已在那里等候，還不容他解釋，母親就劈頭蓋臉地對兒子一頓數落：

“你是存心跟父母過不去？好不容易給你找的對象又被你攪黃了。你當初不同意見面你就明說，把姑娘王美麗請來了，人家姑娘跟你接觸之后也滿意，你可倒好，臨走時對人家美麗說你已經有對象了，你叫姑娘怎么想？你這不是存心耍人家美麗姑娘嗎？害得美麗在她的母親面前痛哭了好一陣子，差點收不了場。今天你趕緊去跟美麗道個歉，求美麗原諒你。”

華奮強覺得自己挺委屈的：“我根本就不喜歡她，為什么要跟她道歉？我不需要她的原諒。”

母親板著臉，顯出很生氣的樣子，說：“你別再倔強了，對你沒好處，你只有討了老婆后，才會感覺有一個真正意義的家，才會感覺到安定。”

奮強滿不在乎地說：“我就是討不到老婆，也不想娶美麗這樣的姑娘。”

“美麗姑娘怎么啦？”母親問道。

“她不是我喜歡的類型。”奮強回答道。

母親搖頭表示不理解：“你都老大不小了，還想挑肥揀瘦。你要知道——你已經是大齡青年了，這樣歲數的人，有美麗姑娘肯要你就不錯了。”

母親費了不少口舌，就是說不動兒子，她拿眼前這位兒子沒轍了，也搞不懂奮強心里究竟怎樣想的……難道他想一輩子打光棍？最后，她仍不死心，對倔強的兒子說：

“你好好想想吧。今晚你別走了，住在華府，吃了晚飯后等你的父親回來，我們再一起談你的婚姻大事。”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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