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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三八章 破城有術血未沾(八)

作者:最后一個名  分類: 歷史 | 上古先秦 | 最后一個名 | 戰國野心家 | 更多標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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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國野心家 第三三八章 破城有術血未沾(八)

多年積累,墨家已經有了足夠的干部,完全可以深入到基層,也完全可以在小小的滕地完成自上而下的控制和變革。

現在滕地的權力處在一個真空期。

公子特毫無根基,完全是靠墨家推上去的,原本已經淪落為與人助耕,完完全全就是一個木偶。

滕叔羽等滕地的地頭蛇,傷亡殆盡,適借了越人之手清理了一番,讓越人手上沾血,墨家卻干干凈凈。

和在沛縣還未站穩腳跟時的局面完全不同,所采用的手段也就完全不需要一樣。

在沛縣是先深入村社市井,最終在商丘一戰獲取了自治權。

在這里,則完全可以利用姬特這個木偶滕侯,直接任命墨者為相邦,全面改革。

說是改革,實際上卻是革命,只不過這些血之前已經流過,現在不需要流了而已。

這不是一場利用舊貴族、和舊貴族扯皮剝奪他們利益的變革,而是一場通過越人趕盡殺絕又趕走越人之后的全面的移風易俗。

土地,這個此時最為重要的生產資料,就是變革的起點。

大量的公田、越人從滕人貴族那里繼承的祿田、被越人夷族的那些滕地地頭蛇的私田這一切,都是直接可以調動的資源,不會有人反對:因為反對的人已經先死了。

適在土包之上,看著集結起來的民眾,叫人遞過來三支箭。

適抽出第一支箭,折斷之后道:“自此,殺人者死,傷人者刑,盜劫奸淫者罪罰。”

第二支箭折斷后又道:“墨家利天下,是為了天下人可以安穩地從事生產。如今滕地遭受了戰火,又被越人劫掠。今年粟稅全免,以后粟稅再議。”

第三支箭折斷后,說道:“越人守城之時,征集糧草木柴,卻不登記,這是不義。墨家是義師,若墨者守城,征集柴草糧食,必然登記在冊,日后償還。如今越人已撤,但是眾人的糧食還沒有返還”

他看了看已經滿懷期待的民眾,清了清嗓子,大聲道:“七日后,各戶出一人,來此聚會,訴說自家被越人強制征集的糧草有多少。但是府庫內的糧草數量有限,不可多說,各家各戶近期也要編為什伍,若有謊報者,若被檢舉被受懲罰。”

“正所謂兼愛世人,你拿的多了,府庫的糧食就那么多,別人的就會少。到時候抽簽決定,你可能就是最后一個,所以每個人都不作假,每個人都會領取到屬于自己的。”

適伸出七個手指,大聲道:“請你們互相,七日后就在城外西南的空地舉行集會,屆時不但會歸還各家各戶的糧食,還核算你們之前欠下越人的債務,全數清理。逾期不候!”

眾人歡呼聲中,適又說了些別的,又叫人宣揚了一下墨家的道義。

他所說的七日之后的集會,并不僅僅是為了收攏人心,而是為了按照當年沛縣那樣,聚攏民眾建立新的政權,完善所有的政治制度。

讓他這個“相邦”,成為姬特第一個有權直接任命的相邦,也是最后一個可以直接任命的。

數日后,沛縣。

鄉野間的路上,幾匹快馬朝著沛郭鄉奔馳,沿途很多正在忙碌的農人停下手中的活,紛紛跑到了路上。

正在修繕灌溉水渠的那些人,也都停了下來,紛紛觀望。

都知道義師出征,這些出征的人,可能有自己的兒子、丈夫、兄弟,他們想要知道戰果。

騎在馬上的幾個人舉著墨家的旗幟,每每經過人多的地方,便大聲呼喊:“大勝!適帥軍已破滕城,義師幾無傷亡!你們的家人都好著呢!”

馬匹并不逗留,只是短短的幾句話,隨著風吹到了各個鄉公所,吹到了每個人的家中。

沛縣沸騰了,當天千余人走上街道集會,高聲呼喊,飲酒高歌,酒肆食鋪人頭攢動,人們傳頌著百里之外發生的事,發自內心的喜悅。

這一切,也讓那些隱藏在沛縣的細作們震驚不已,一人不死的戰績破城,而且短短數日之內就破城,這簡直又是墨家創造的一個奇跡。

原來墨家不只會守城,更會攻城。

沛縣城內,守衛最為森嚴嚴密的地方,墨家在沛縣的高層人物齊聚,臉上也都洋溢著喜悅。..

破滕城,他們從未想過會出什么意外。

但是,卻沒人想到會幾乎一人不死地攻破了滕城,而且攻城的速度之快簡直是令人咂舌。

雖說他們早就知道適的計劃,也知道這一次是第一次嘗試用火藥攻城,可這戰果也實在驚人。

原本適在墨家的優勢,只是善于鼓動宣傳,又知曉天志。商丘一戰雖有奇技,卻也因為不善擊劍又不能拉弓,多少被人詬病。

經此一戰,再無人懷疑什么,名聲威望更勝從前,墨家上下罕有不服氣者。

整個戰役的過程,全數被適總結起來寫在了紙上,送回了沛縣。

與那些只知道表面戰果輝煌的人不同,墨家的高層在傳閱了適送回的戰役總結后,各有所思。

有人覺得,火槍的確堪用,應該增加火槍的數量。

有人覺得,騎兵還需要增加一些,能夠保護好矛手的側翼,而且還可以追擊潰兵,否則很容易打成潰敗。

還有人覺得,從今而后,只怕天下攻城的手段也將大為不同,這火藥破城的技術傳播天下,這天下豈不是更加混亂?

然而墨子看的更為深遠。

他看過戰役總結之后,等到禽滑厘也看完,一如當年在泰山頂傳授禽滑厘守城術時候的表情,問道:“厘,你覺得如何?”

禽滑厘想了想,覺得墨子既這么問,顯然不是那么簡單的流于層面的問題,于是想到了適在里面寫的一段話。

“滕城之字形掘進攻城、于巨子行墻守城這件事,說明了理性的天志與幾何,是可以主宰戰斗勝負的。理性推論的天志,可以改變稼穡百工,可以主宰攻城勝負,那么對于天下人而言,便可以認為理性的推論是可以得到一個最完美的天下制度的”

禽滑厘想了想,說道:“適在意的,始終是這件事?”

墨子笑道:“適曾講過一個脫穎而出的故事,這故事我從未聽過,我可以確定他是編造的人名。”

“但他講這個故事的時候,我先想到了他脫穎而出的時候。那是我在商丘講學,正好講到說知辯術的時候。”

“我說,已知窗外一物為白色、又聽說屋內的顏色和窗外那物的顏色相同,便可以推出屋內的顏色必然是白色。這即是我墨家辯術所說的親知、聞知、說知。所謂說知,就是用已知推出的未知。”

“其實,我一直都有覺察,適所說的天志,與我所說的天志,看似是一回事,但卻并不是一回事。”

禽滑厘想了想適整天掛在嘴邊的天志,想了半晌也沒覺得有什么不同,于是問道:“您覺得這不同在哪里呢?”

墨子笑了笑,說道:“我的天志,是說屋內的顏色是白色。他說的天志,則是屋內是白色這個結果的推斷方法。”

禽滑厘思索一陣,似乎明白過來,說道:“他說的天志,是不確定的結果,但卻是確定的方法。他所說的天志,是方法,而非結果?”

墨子點頭道:“就是這樣的。他知道怎么種植最合理,這我一眼就看出來了他其實早就知道。但是他明明知道,幾年前卻非要分出幾塊完全不同的土地種植,以此來對比。”

“他不想讓人只是學到怎么合理種植,而是想讓墨者學到怎么找出合理種植的方法。”

“他所謂的天志,就是方法,而不是結果。只不過,結果是這個方法推斷出來的,所以結果是固定的。我的天志,就是我所知道的結果。”

“就像行墻,我知道行墻守城有奇效。可為什么有奇效?”

墨子搖搖頭,指著之前刊行天下的那本墨守成規道:“適用幾何九數做了一個題目,只要解開這個題目的人,哪怕不會守城。當有一天他需要守城的時候,很容易就推出一個結論行墻,可以更有效的防守。”

“他要的,不是結論,而是這些方法可以傳遍天下。”

“結論重要嗎?重要。但是,知道了方法,天下萬物的結論都可以知道。”

“他說,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他所謂的天志,是漁而非魚。”

禽滑厘明悟過來,點頭道:“是這樣的。但最終,有利于天下的,還是結論,不是嗎?雖說知道方法總能得出結論,但”

他看了看墨子,說道:“但他明明知道很多魚,卻一直沒有講訴出來全部。”

墨子搖頭道:“他不是不講,而是怕我們聽不懂這些魚。你去聽過他親自教導的那些孩子嗎?”

禽滑厘點頭,知道適在幾年前就選了一批聰慧的孩童,整天跟隨他學習,他親自教導。包括出使楚國,這些孩童也都跟隨著,有時候他也好奇,便去聽過幾次,但是很多東西聽不懂甚至有些東西覺得太過駭然,不可思議,反倒是那些孩子卻覺得理所當然。

譬如那些封閉的跟著適學習的孩童,現在已經開始念叨“閃電是如何產生的”,已經開始在到處展示他們學到的本事:夜里用毛織衣物擦出電光一樣的火花,信誓旦旦地說天上的云帶來的電就是那些毛織衣物上夜晚的閃光

這些孩子所認識的世界,和別人是完全不一樣的。他們從小就跟著適,也從小就相信腳下的大地就是圓的

墨子道:“他在把他所知道的那些魚和漁,都教給那些孩童。有些東西,你已經聽不懂了,我也聽不太懂了。那個賽先生與唐漢,真大才,可惜我不能一見啊。”

“這次攻城,適在上面寫的清清楚楚。提出問題:以最小的傷亡攻取滕城。分析問題:攻城的傷亡是怎么造成的?解決問題:如何一個個避免攻城的傷亡?”

“把攻取滕城,你換成如何讓糧食增產?如何讓百工技藝提升?甚至如何安定天下這都是可以的。只要有了方法,總能嘗試出來,推斷出來。”

禽滑厘想了想,忽然問道:“如此說,當有一天先生認為某物是白色,而適認為是綠色的時候,適會怎么辦?先生所言的天志,是結論,現在看來適是認可這些結論的,但有一天不認可的時候呢?”

墨子大笑道:“所以他說得對。天志是方法,而不是結論。我曾說,我有天志,如匠人之有規矩,與他所說的毫無沖突相悖。無非就是,我的天志如是勾三股四弦五,他的天志是勾的平方加股的平方一定等于弦的平方”

他指著紙上的那句“理性的推論是可以得到一個最完美的天下制度的”,用蒼老而欣慰的,如同當年在泰山頂發現自己守城之學終于可以傳授于人的心情,長嘆一聲道:“有此人,我墨家之學再無需懼絕于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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