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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農圣 第八十三章 縣衙對質
孫享福太不了解這個時期的宗教份子了,他們在面對信徒的時候是善良的,但在面對信仰不同,而且跟自己形成競爭關系的其它宗教的時候,卻是不是太友好。
一路跟隨著袁天罡出了皇城大門的孫享福,意外的看到了守在皇城門口的幾個衙差,而且,那些衙差居然一見到他出來,就把他圍住了。
“這位便是牧監署的孫下牧吧!我家大人乃是長安縣令,孫下牧府上涉嫌一樁謀殺案,縣令大人傳你到縣衙過堂。”
衙役班頭持著一塊長安縣衙的傳喚令牌向孫享福抱拳道。
長安乃京縣,縣令乃是正五品上的高官,比孫享福的從六品下高七級,比袁天罡從五品下的太史令也高三級,而且京縣縣令有特權,他的傳喚票牌,三品以下的大員都必須到堂,當然,堵在皇城門口拿人,這事做的有些過了,顯得有些不給皇帝面子。
孫享福看到這些衙役的時候,就感覺到佛門突變或許是跟自己有關,怕不是那些世家子又出新的手段對付自己了,于是忙道,“袁道長,事出蹊蹺,怕是有人想利用你們道門和佛門之間的恩怨對付在下,在下懇請您謹慎處理此事,否則,定會中奸人之計。”
孫享福剛才和袁天罡一起出皇城的時候,就通過他的罵聲知道,這些年佛門和道門已經有過數次大規模火拼,而且,兩方都是出家之人,朝廷對于這種火拼,一直保持著沉默,就算死了人,也輪不到官府出面處置,由他們各自教內造冊上奏解釋就完事了。
前隋寵佛,李淵上位之后雖然揚道,但對兩大宗教的爭斗一直是兩不相幫,反正都是在出家人這個少數群體,鬧的再狠,于國本無礙,管起來,反而麻煩多多。
袁天罡聞言亦覺得事情不對,先有百余道士圍堵孫府,他作為掌教竟然不知曉,然后死對頭佛門又毫無征兆的對道門發起攻擊。
要知道,道教現在名義上是國教,佛門在道門沒有主動去招惹他們的時候,對道門發起進攻,那就是不給朝廷面子,即便道門在這次事件中有什么損失,佛門最終肯定也會得不償失,因為李世民與李淵不同,很忌諱別人挑釁自己的權威,更可況挑事的還是他想要打壓的佛門。
“孫下牧你且先隨他們去,等貧道搞清楚了情況,定會去尋陛下做主。”
袁天罡點頭跟孫享福說了一句,便和李淳風匆匆往城內的三清觀趕去,那可是道門在長安的根基,要是被和尚驚擾了,那名譽上的損失,可就是任何金錢物資都挽回不了的。
“幾位,咱們這便走吧!”
孫享福上了自己的馬車,幾個衙役只好跟著馬車小跑,不一會,眾人便來到了離皇城并不太遠的長安縣衙。
“啟稟大人,孫下牧帶到。”
縣衙大堂,衙役班頭稟告之后便退到了一旁,孫享福打量了一下周邊環境,發現大堂的一側有幾塊白布,下面怕是蓋著幾具尸體,心道,這些世家子還真是夠狠,為了陷害自己,居然殺了好幾條人命。
“下官孫正明,見過盧縣令。”
孫享福當官也有幾個月時間了,對于京縣長官這種重要職務的官員大多知道名諱,抱了一拳道。
“孫正明,你可知罪?”
孫享福雖然按照禮節行禮,那盧縣令卻是沒有給孫享福什么好臉色看,開口就是一副審訊犯人的模樣道。
“罪?下官何罪之有?還請大人名言。”孫享福自然也沒打算這位盧縣令能給自己好臉色,范陽盧氏的人,不對自己喊打喊殺就好。
“哼,你放縱家奴,對諸位道長動武,致七人喪命,此乃大罪也,長安城內有許多百姓可以為證,鐵證如山,你還敢狡辯嗎?”盧縣令一副正義凜然的模樣道。
“呃,那請大人喊他們出來與下官對質,看看下官何時放縱家奴,又是怎么打死了七個人的。”孫享福一點也不懼的道,想玩嫁禍,得有真本事,而且,孫享福還有一張別人不知道的秘密王牌。
“哼,本官這便叫你心服口服,來人,帶證人上堂?”
不一會,六七個公子哥裝扮的人便上了堂上,為首便是吳應學的長子,吳霆。
“大人,就是我等幾人看到孫下牧放縱家奴,毆人致死的。”吳霆一上堂,便指著孫享福道。
“何時?何地?”孫享福看著有些面熟的吳霆問道。
“今日正午時分,就在你孫府門前。”吳霆毫不猶豫答道。
“巧了,本官正午時分就在自己府門前,可沒見著死人,現在都兩個時辰過去了,難道,這些人在我府門前死了這么久才被發現?”孫享福像看傻子一樣看著吳霆道。
“這些人可并非當場死亡,而是被你的家奴毆打致重傷,返回途中傷勢發作而亡。”
吳霆早有準備,一點嗝也不打的道。
孫享福卻是笑道,“那看來你們幾位跟這些死去的人是一伙的了,居然觀看到我府門前發生的沖突之后,又一
路跟著重傷的道長們返回,那么問題來了。
第一,他們并沒有當場死亡,那么我放縱家奴毆人致死,這一罪名就不成立,誰知道他們是不是后來被什么人
謀害的,反正在我府門前沒有死。
第二,我家可沒有會武的家奴,能夠將一百多個道士打成重傷,還死掉七個,縣令大人你應該先把那些動武的人的身份核實一下。
第三,這些道士聚集到我府門前所謂何事?大人可有審問?沒審過也不要緊,下官可以告訴大人,他們居然逼迫下官關停皇家產業,這事,想必陛下應該會親自過問。”
說罷,孫享福便含笑的看著大堂之上的盧守元。
“哼,你巧言狡辯也是無用,有很多人親眼看到那伙打人的兇徒就是從你府上出來的,不是你府上的家奴,又是何人?”
盧守元可不是來跟他講理的,受了家族嫡長公子的指派,他不過找個理由拿下孫享福而已。
“呃,忘了告訴大人,皇家有些機密產業在我府中研制,所以,駐守我府中的乃是大內侍衛,貌似,今天打帶頭打人的,是仁勇校尉席君買,他可不是下官的家奴,而是陛下的家奴,大人似乎沒找對正主啊!”
孫享福將自己手上的王牌掀開,一臉看笑話的模樣盯著盧守元道。
“這······”
盧守元語塞,堂下的吳霆也是愣了,這可不是按照商量好的劇本演的啊!跟負有使命的大內侍衛發生沖突,那可是等同于造反。
“盧大人你要‘這’啊!這可是有典故的哦!要不,你派衙役去把駐守在我府上的那隊大內侍衛也請來?放心,道士沖擊他們的駐地,是違抗皇帝的圣旨,衙役們去,卻是正常公務,他們說不定會來哦!”
孫享福語帶調侃的道,既然是皇帝下旨大內侍衛駐守的地方,不管那些道士有什么理由,沖擊駐地就是不對,別說打傷,就是當場打死,也是白死。
如果事情止于此,盧守元還能說自己是接到報案,傳人來問話,完全是為了公務,只要放了孫享福,那么他還能夠將自己摘出去,誰都挑不出他的毛病,但是要強行捉拿大內侍衛的話,他可就越權了。
其實,即便是對孫享福,他也只是有問詢查證的權力,查有實證,才能上奏彈劾,申請皇帝處置,不過現在嘛!他連彈劾都沒法彈劾了,因為孫享福三言兩語就把自己摘出去了,發生沖突的是道士和大內侍衛。
“大人,勿要聽信此人之言,就是他下令那些侍衛毆打那些道長的,此案,與他脫不了干系。”
吳霆見盧守元猶豫,忙出聲道。
“之前我可是說過了,那些道士聚集到我府門前是逼迫下官關停皇家產業,下官下令驅逐,可是公事,如果大人有疑問,大可上奏陛下,彈劾下官。
另外,這幾人既然說他全程看到了道士被打傷,還看到那些道士返回途中傷重而死,那么,還請大人將此人暫時扣押在縣衙,等待朝廷的調查,因為,下官懷疑就是此人策劃煽動那些道長攻擊皇家產業,本官這就會進宮面圣,請求陛下調查此案。”孫享福一指吳霆幾人道。
“哼,進了這縣衙,莫非你還想出去不成,盧大人,鐵證如山,還請定案吧!”吳霆見說理說不過,便干脆用強,拱手向盧守元道。
“呃,原來就是這么鐵證如山的啊!那不知道盧縣令可有權利收押我這個從六品下的官員。”孫享福的目光逼向盧守元道,此刻,就是要他在家族和自己的前途中做選擇了,越權行事,官職恐怕不保,因為孫享福在朝廷里也是有盟友在的,不會就此放過他。
“哼哼,你可別把自己當朝臣,盧縣令接到重大案件,審問不清,暫時扣押你,陛下哪里也說的過去。”吳霆看似貶低孫享福,卻是提醒盧守元道。
“那是不是等本官到了牢房里,就會馬上來個畏罪自殺?”孫享福玩味的看了一眼氣焰囂張的吳霆道。
“看來你還不傻嘛!這種事情不是很常見么?”吳霆得意洋洋的笑道。
“嘖嘖嘖,幸好你不是一個官員,否則,還不知道把百姓禍害成什么樣!本官既然敢來,還怕你的這些招數么?盧縣令,你是想繼續跟他一起作死,還是就此將自己摘出去,請盡快做選擇,下官這就要進宮去了,外面大內侍衛還等著呢!”
孫享福看似胸有成竹,絲毫不懼的樣子,其實內心嚇的蹦蹦跳,背心里,冷汗都淌了出來,今天出門就應該帶席君買來的,不然現在的底氣也更足一點,不過有大內侍衛給他撐場,除非盧守元發了瘋要跟自己同歸于盡,不然,性命應該也是無憂的。
他這是在賭,賭盧守元不敢為了家族,賠上自己的前程,他可是一個不到三十歲就做到正五品上這種級別的高官,可以說是前途無量。
只有腦袋少根筋的如吳霆才會覺得這樣的人會毫無顧忌的唯家族之命是從,再說了,盧文淵可還不是范陽盧氏當代的家主呢!他只是第一順位繼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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