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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血刃 第一七五章首尾不能相顧
長安城朱雀大街,數萬名士兵巍巍列陣,數萬支槍矛斜斜指向天空,上面那寒光閃耀的鋒刃匯成了一片冰冷的、令人汗毛倒豎的鋼鐵叢林。無數唐朝大臣,世族門閥以及吐谷渾、突厥、鐵勒、甚至黨項、羌、東女部的首領,站在城門下與幾十萬長安百姓一起,眼也不眨的看著太極宮承天門城樓。
李建成緩緩登上承天門城門樓,城下腳下是三千多名元隨禁衛士兵,他們都是揚聲器,李建成的聲音再大,也不過數百上千人可以清楚的聽到,可是朱雀大街上的人實在太多了,哪怕僅僅是呼吸聲,足以掩蓋李建成的聲音。
陳應盡管知道揚聲器的工作原理,可是他卻無法制造出揚聲器,只得采取人力揚聲器。用三千多名大嗓門的士兵,同步復述李建成的原話。
李建成望著城下密密麻麻的士兵,朗聲說道:“大唐自從建國至今,都是在戰爭和準戰爭狀態中度過,在那段艱苦的歲月里,唐軍這支鋼鐵雄師中涌現出了無數名垂千古的英雄,無數令全世界敬畏有加的將軍,他們的名字已經寫入史書,銘刻在我們的民族的記憶深處,永遠不會被淡忘……”
三千多名元隨禁軍將士,早已背熟了李建成的演講稿,現在他們都整齊的復述著李建成的原話。
在李建成最近的距離上,并不是左監門衛大將軍李安儼,而是年輕而挺拔,英姿勃發的陳應。雖然陳應的臉上看不到歲月的痕跡,他仿佛依舊像一個鄰家大男孩,然而,沒有人可以輕視他,此時此地,陳應的聲名卻極為顯赫,只要陽光照得到的角落都能聽到他的故事在流傳。
武德元年,陳應與張懷威等五十名唐軍士兵,苦守涇陽城,智擒西秦大將宗羅睺,大敗薛仁杲,免除西秦兵臨長安之下之危險。
率領部曲平定旁企地之亂,以弱克強,創造了一千五對四萬的軍事奇跡。遠征馳援靈州,四戰突厥,并且打破了突厥不可戰勝的神話。
千里救援河東,平定劉武周之亂,大敗王世充,對戰竇建德。消滅了不可一世的西域霸主統葉護,驅逐吐谷渾,滅東突厥,擒頡利,擒松贊干布,開拓疆土萬里,當然還有玄武門下,力挽狂瀾,平高句麗……
等等,陳應身上的任何一樁功勛,足以讓一名將軍名揚天下,青史留名,然而,陳應不僅僅是一個將軍,他還是一個長相極為英俊,擅長寫詩做賦的文人。留下無數名篇,足以讓無數大家閨秀,名門貴婦為之瘋狂。
“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
“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但是龍城飛將在,不教胡馬度陰山……”
當然,陳應還發明了香味,讓無數美女為之瘋狂。他發明了四輪馬車,讓大家閨秀,可以走出家門,輕易的走親訪友,不必在家中連唱幽怨。
比如,號稱陳氏犁,陳氏掠子,陳氏鋤刀……陳應的發明早已走進千家萬戶,影響著大唐無數百姓的生活。
李建成說到這里明顯一頓,接著轉身望著陳應道:“雖然我們的民族在幾千年來涌現出無數驚才絕艷的天才將領,但是像你這么年輕的卻是少之又少。”李建成朝著身邊的宦官招了招手。
小宦官捧著一柄玉鉞送到李建成身前,李建成拿著這柄玉石打造而成的鉞,莊重的遞到陳應手中道:“祝賀你,你大唐天下兵馬大元帥!”
元帥,很多人都認為法國在十六世紀才設立的官職,事實上呢,元帥一詞最早出現在公元前633年的春秋時期,其名源于《左傳·僖公二十七年》(前633年)所載晉文公的“謀元帥”(即考慮中軍主帥人選),晉國名將先軫在城濮之戰與崤之戰中屢立戰功,成為了我國歷史上第一位有元帥頭銜并有著元帥戰績的軍事統帥。
當時只是表示對“將帥之長”的稱呼,還不是官職名稱。從南北朝起,元帥逐漸成為戰時統軍征戰的官職名稱,如北周宣政元年(公元578年),宣帝宇文邕任命其叔父宇文盛和宇文招為“行軍元帥“,率軍作戰。唐李淵入關后,設有左右元帥。唐代有元帥、副元帥等戰時統帥。元帥常以皇子或親王擔任,副元帥常以有威望的大臣擔任。
不過,唐朝時期的元帥,都是臨時性質,比如,李世民率領八大總管共計十五萬兵馬西征西秦,當時的官職就是西討元帥。戰后自動取消。
可是,陳應的這個天下兵馬大元帥卻與李世民的西討元帥不一樣,這并不是臨時官職,而是永久官職,開府建衙,為大唐軍事武裝力量的最高領導人。
李建成非常清楚這柄玉鉞所代表的意義,更知道這枚玉鉞的重量。這枚玉鉞相傳乃婦好所持有,后來在鄴城被盜墓者掘出來,李建成賜予了這枚玉鉞新的職責。
陳應自知,以他的資歷其實還不大夠格獲得這枚玉鉞的,但是大唐需要他,整個天下都需要他擔起率領大唐軍隊并肩作戰,抵抗扶桑聯軍的重任,沒有人可以接替他,他只能迎難而上了。
就在這時,左監門衛大將軍李安儼快步走到李建成身邊,在李建成耳邊輕聲低語起來。
李建成聞言,臉色大變。
陳應雖然沒有聽到什么事情,不過他可以猜測得出來,應該是李世民的總攻開始了。陳應給李建成一個安定的眼神,笑道:“慶典繼續,我們去軍部!”
大唐軍官,位于太極宮北苑,當時李建成為了消滅突厥,命人鏟除了御花園,修建了陰山和漠南、漠北這等巨大的沙盤。
后來,成立軍部以后,這里就被獨立出來了,形成單獨的院落,雖然有小角門可以直通太極宮。
在軍宮大殿內,數百名將領整齊的坐在大殿內。
國防部尚書李靖那微微顫抖的聲音不是很高亢,卻如同雷霆霹靂,震得所有人耳朵嗡嗡作響:“扶桑聯軍從漢口、京口、臨淮、壽春、揚州等地發起猛烈進攻……”
李建成的手不住的顫抖起來,他用力的握住椅子的扶手,勉強鎮定著,扶手發出格格的聲音,顯示著李建成的驚慌。
李靖接著道:“在長達一千六百的江淮沿線,超過二百四十余萬軍隊同時發起了進攻!”
大殿內,立即響起了一片抽冷氣的聲音。
李建成實在忍不住的問道:“這怎么可能,李世民怎么會有這么多軍隊,我們不是剛剛在劍門關消滅他四十多萬軍隊了嗎?”
李靖沉吟道:“我們接到的情報,就是如此。大約六千四百余艘三萬石級大船,往來扶桑大陸與大唐之間,平均每三個月就可以來回一趟,每一艘三萬級大船,一次性可以將八百余人馬,從扶桑運到大唐!”
李建成的情緒有些失控道:“他們怎么可能有這么多大船。”
李靖無力的嘆了口氣道:“陛下,這都是世族門閥暗中造船的,為了避免我們發現,當初他們派人秘密在安南、占城、林慮等地興建大型造船廠,日夜不息,不惜累死數十萬人,打造了足足八千余艘三萬石級大船……”
陳應剎那間就明白了,如果按照原本的歷史時空,他們根本就沒有這么強大的生產能力,制造戰艦或運輸船的木料,必須陰干,這個過程將長達三年。否則木料中的水份如果不能完全蒸發干,會變形,開裂,甚至折斷。
可是,大唐同樣也需要大量陰干的木料,枕木同樣需要陰干木料,為了方便打造枕木,陳應讓人制造了烘干房,采取煤炭低溫烘烤的技術,將木料里的快速蒸發干,一批木料送入烘干房,最多七天,就可以完全陰干,效果與自然陰干的木料一樣。
這個技術并不是秘密,所以很容易被世族門閥學會。而且打造戰船或運輸船的最大的成本,其實就是木料,在中南半島什么都不多,最多的就是木料。
按照他們的運輸能力,一次性可以在三個月內運輸六十多萬人抵達中原,雖然在運輸過程中,有很多大船遇到風暴沉沒,可是依舊讓李世民運輸到了足足二百多萬人抵達中原,而且李世民發現了地球是一個圓球的秘密,他派出程知節率領扶桑唐軍遠征歐洲,采取非常粗暴的方式,順之皆昌,逆之皆亡。
像滾雪球一般,將歐洲各國的軍隊,全部挾裹在一起,就連拜占庭、薩珊帝國也沒能幸免,現在李世民手中超過五百多萬軍隊,從西、南、北、東,四個方向同時發起進攻。
李建成頹廢的道:“這么多軍隊,我們大難臨頭了!”
陳應的眉毛一揚,道:“沒什么好驚訝的,扶桑聯軍早就在準備著發發動這場決戰了,現在不過是提前了一點點而已。”
李靖壓抑住心臟的狂跳,盡量緩和一下情緒,問陳應道:“大元帥,既然你早就預料到扶桑聯軍會發動這次規模空前的攻勢了,那你有什么應對之策??”
陳應搖頭,坦誠的道:“沒有。”
不少人都露出了失望之色。
特別是李建成。
陳應是他們心中的常勝將軍,在這種空前嚴峻、生死一線的形勢下,他們都希望陳應能夠挺身而出,發揮他那無人能及的戰略思維,帶領大家殺出一條血路來。
雖然敵軍空前的強大,強大到已經超出了整個大唐所能承受的極限,謀略所能發揮的作用已經很小很小了,大家仍然對他寄予厚望,聽到他干脆的承認無能為力,大家都大失所望。雖然他們確實有點苛求了,但是他是陳應,他應該做到所有人都做不到的事情才對的!
陳應起身望著眾將領與李建成科冷靜的道:“實力強橫到一定程度就代替了戰術與謀略,扶桑聯軍精銳盡出,面對二百多萬精銳部隊,再高明的戰略也不起作用了。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拼盡全力,不計代價頂住他們的攻勢,只有將他們的攻勢頂住,我們才有資格去研究破敵之策!”
陳應站了起來,環視全場,一字字的說:“當然,我們并非毫無準備,這么多年來我們一直在努力,我們還有一股非常重要的力量,現在已經接近成功了。”
陳應以東宮右衛率勛二府起家,跟他交過手的人都對那森然布列的弩陣、刺猬一般的槍林、銅墻鐵壁般的重裝陌刀步兵方陣以及刀鋒般鋒銳的鉤鐮槍騎兵印象深刻,甚至不寒而栗。然而,在陳應的構想里,最理想的戰爭模式應該是這樣。
數千上萬門重型火炮對著敵人的陣地,沒完沒了的轟;
數以萬計的機槍手沒完沒了的掃射;
最好再是數以萬計的坦克一線平推。
在絕對的優勢面前,什么謀略,什么戰略戰術,什么陰謀詭計,通通都是渣渣,火力至上徹底壓制才是王道。
陳應非常喜歡前蘇聯氣勢磅礴的鬼畜打法,打不死你也要嚇死你!話說,跟蘇聯硬碰硬的打過的德國和日本,幾十年后想起老毛子都還兩股戰戰尿意甚濃,這就是陳應想要的效果。不過在唐朝想做到這一點是不可能的,首先重機搶沒戲,后裝線膛槍鬼知道要什么時候才能弄出來,大炮現在有一點了,但是離“幾百門”還差得遠,沒辦法,嚴重的火力貧血啊!
所以陳應想到了火箭炮,這玩意好啊,火力超級兇猛,十幾門多管火箭炮同時發射,半邊天都是紅的,而且便宜,皮實,有支架能發射,沒有支架也能發射,弄丟了發射架點把火都能射,不將它弄出來簡直沒天理了。
所以他不遺余力的支持大家大搞火箭炮,希望有朝一日能看到幾十輛多管聯裝火箭炮朝敵人傾泄流星雨的壯觀場面。
可惜這玩意不是這么好搞的,折騰了三年多,那些工匠只能他弄出了一堆特大號弩箭,這玩意六尺長一支,擁有一個類似迫擊炮炮彈那樣的彈頭,里面裝填著的火棉膠和一定數量的火棉充當炸藥,然后就是一根長長的鐵管子充當平衡桿,鐵管子后面還有四片飛翼起到平衡作用。
十六根發射管被煅焊在工字鋼構成的發射架上,裝上四輪馬車,這個發射架是可以活動的,搖動手柄就可以將射界調高或者調低了。
每一發炮彈后面都連著一根長長的引信,燃燒速度非常快的那種,發射的時候用火把一燎,就會看到十六枚火箭嗖嗖嗖一古腦的全射出去了。
陳應初見這玩意兒的時候捂著臉默默的走開,說這根本就不是他想要的火箭炮,太土了,土得不忍直視。
不過,不可否認,這種便宜到渣的武器,反而是對付李世民人海攻勢最好的辦法。
現在這種新式武器,根本來不及檢驗。就被陳應命人從疏勒學院拉了出來,為此陳應還親自下了一百五十萬貫的訂單。
雖然這枚火箭彈便宜,不過只是相對而言。每枚相當于六千多文,幾乎與大唐的一頭牛等價。
關鍵是這玩意射速極快,如果將火箭彈固定的四輪發射架上,不到三息功夫,就能射出十六枚,如果幾千枚排在一起,那也需要十數息功夫就能發射出去。當然,十數息幾千頭牛就飛出去了。
一百五十萬貫聽上去不少,實際上火箭彈還真沒有多少,勉勉強強不到三十萬枚。
其中十萬枚運輸到成都。
成都已經光復,這些蠻兵占領成都之后,不幸中的萬幸是,這些蠻兵根本就沒有想過要退出去,他們把這里當成了家。
于是,成都城破壞倒不是非常嚴重,只是留下了滿地的黃白之物,臭氣熏天。
長江邊上,一個非常簡易的渡口前。
一排十數艘方艄大船,正在緊張的改裝著。
由于火箭彈的尾焰非常大,這些便宜掉渣的方艄船也是一次性的。
龐玉望著不停地將鐵架子固定在船舷上的工匠,望著尋相道:“這玩意行嗎?”
尋相沒好氣的道:“把嗎去掉,陳大將軍從來不干不行的事!”
“對了,現在已經不是陳大將軍,而是陳大元帥!”尋相望著下面的工匠道:“速度快點!”
扶桑聯軍在快速渡河,他們為了渡過長江,在十數個渡口,打造了數十座浮橋。陳應就是要讓李世民的聯軍分割在長江南北,首尾不能相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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