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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血刃 第一七零章來自于闐的無價之寶(一)
第一七零章來自于闐的無價之寶(一)
“陳應?”一聲尖銳的聲音響起,慕容順差點從馬背上一頭栽倒下來。良久,他穩定心神,顫抖的道:“陳……應……陳應……在哪里?”
只見慕容伏允的脖子上的血管像一條條大蚯蚓一樣暴凸而起,張牙舞爪,仿佛輕輕一針就會爆裂開來,鮮血狂噴!他兩頰的肌肉已經完全扭曲,吊起,那雙總是喜歡瞇著的眼睛瞪得幾乎要從眼眶里蹦出來,再加上醬紫的臉色,根根豎起的頭發,還有那雙張開的利爪,怨毒的目光,要多恐怖就有多恐怖,只要再往他嘴角和指甲上染一點血,拉去拍猛鬼片那是綽綽有余了。
兩年之前,吐浴渾部還有十萬部眾。可是在金滿城、花兒溝,還有五彩城一戰,就是陳應這個卑鄙無恥的小人,居然在他身邊安插了細作,將他的軍事部署,全部摸得一清二楚,分劃、拉攏、伏擊、圍剿、一連串組合拳下來,整個吐谷渾損失慘重,遭受了滅頂之災。
在逃離西州道之后,慕容伏允率領部曲翻越天山,在天山南路化身馬匪,通常劫掠、襲擊,吞并等方式,將吐谷渾部重新恢復一些實力,如今的吐谷渾部成了天山南路較大的部落之一,擁有人丁三萬余人,可以聚集七八千名精銳騎兵。
這次他襲擊沙圖集市,其實就是看中的沙圖集的絕佳地勢,沙圖集控制著天南西部的南北通道,在這里,是西域絲綢之路的必經之路之一(絲綢之路在西域有三條,分為南、北、中路),只要扼守著沙圖集市,將南北兩端山谷筑成城墻,這里就是易守難攻的軍事要塞,任何商隊要想通過此處,必須向他繳納稅金,到時候,光收稅就可以收得手軟。
在西域,最不缺的就是勇猛無敵的勇士,只要有錢,有糧食,有兵刃,隨時隨地可以招募到大量的勇士,甚至可以招募薩珊帝國的流浪武士,拜占庭的戰奴,以及身毒人的遮婁其騎士。
沙圖集不僅僅是一塊肥肉,也是慕容伏允復立吐谷渾汗國的本錢。
然而,到嘴邊的肥肉這一刻卻要飛走了。甭提慕容伏允心中有多么憤怒了。從內心里來講,慕容伏允非常想要扒了陳應的皮,抽他的筋,喝他的血。可是理智告訴慕容伏允,陳應既然敢出來,那肯定留有后手。
強忍著內心如同火山爆發般的怒火,慕容伏允咬牙切齒的道:“傳令各部,準備撤退!”
“父汗!”慕容順也是非常不甘心,他喃喃的道;“父汗,為什么要撤?陳應才多少人?”
“撤退!”慕容伏允用毋庸置疑的語氣道:“撤退!”
只是慕容伏允想撤退,卻已經沒有那么容易了。李道貞已經單人獨騎,揚起陌刀在吐谷渾人陣中掀起陣陣血雨。
陳應看著這一幕,也是苦笑不得。夜間通訊指揮不便,敵人難辯,更何況還有不少人是夜盲癥患者,根本看不清。
陳應擔憂李道貞的安危,只要硬著頭皮率領親衛騎兵進行追擊。
不過,他身邊能動用的騎兵只有勉強千人,而敵人是他的三四倍,陳應望著膽戰心驚的沙圖市集的百姓們道:“愣著做什么,一起殺出去,干死他們!”
說著,陳應一馬當先走了出去,阿史那思摩、周青、郭洛手執強弓跟上,一百親衛士兵排著整齊的隊伍策馬沉默的開了出去。眾沙圖集的百姓見狀,暗暗驚訝道:“這幫家伙從哪里冒出來的?紀律真嚴!”
特別是那個黑臉的漢子吼道:“咱們漢人英雄,大家伙抄家伙,并肩子上!”
陳應說什么也是堂堂大唐從二品西域大都護,結果在這一刻,仿佛是黑道大佬帶著一幫小弟,跟人家掄片刀搶地盤。
陳應沖了上去,沙圖集的漢人也離開了沙圖集。漢人是一個奇怪的團體,在內地的時候,他們會經常一言不和,拳腳相向,打得人破血流。然而一旦到了外地,又非常善于抱團,聽著陳應口中的唐言,這些漢人二話沒有話,掄起家伙大呼小叫的跟了上去。
這些前來交易的各族首領們又傻了,大眼瞪小眼對瞪了好久,一個首領道:“溫宿族長,現在怎么辦?”
溫宿族長咬咬牙,道:“還能怎么辦?出去,給吐谷渾部一個教訓!”
眾人驚叫:“在天山南路,吐谷渾部兵強馬壯,我們是惹不起的!”
溫宿長胡子微微顫抖著,怒喝道:“不是我們想惹他們,是他們來招惹我們!這幫強盜搶走了我們用牛羊換來的過冬物資,他們是想把我們往死里逼!他們都不讓我們活了,我們為什么還要跟他們客氣?”
想到物資被搶,眾部落首領們眼睛也紅了。在沙圖附近的部落,其實都是非常貧窮的部落,如果是有錢有勢的部落,也不用跑到沙圖集來交易,畢竟一百五十里外就是昭蘇縣城,在那里的貨物更全,價格也更為低廉,然而昭蘇縣如今屬于大唐,那里會收稅。為了省下稅款,他們都不約而同的來到這里交易。
這些物資都是他們用辛苦牧養了一年的牛羊馬匹換回來的,沒有這些物資,他們怎么熬過這個冬天?現在該死的吐谷渾部已經連續滅掉了七八個小部落,現在又來逼他們,將他們逼到打也是死,不打也是死的地步了,他們還有什么好顧忌的?當下一聲吆喝,各自首領帶領自己部落的青壯,騎著馬跟了出去,準備開片!
陳應終于追上了李道貞,李道貞已經殺了七八名吐谷渾人,滿身血污,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陳應扯著李道貞的胳膊道:“鬧夠了沒有?”
李道貞道:“叫你不理我!”
陳應苦笑不得的道;“你啊……”
陳應硬扯著李道貞返回本陣,由于夜色不明,陳應并不準備追擊,萬一慕容伏允在前面設伏,只需要在山谷兩邊布置一些弓箭手,就可以射得陳應一籌莫展。
不過,這一番撕殺,吐谷渾人還是丟下來三四百具尸體,算是吃了一個不小的悶虧。
那名黑臉的漢子追上來的時候,發現陳應所部正在打掃戰場,他驚訝的道:“吐谷渾人居然撤退了?”
陳應撇撇嘴不以為然的道:“不撤退,難道等著被我打出屎嗎?”
黑臉漢子躬身抱拳道:“能打敗吐谷渾人的唐人英雄,應該不是無名之輩吧?在下于闐尉遲道元,沒請教足下如何稱呼,郡望何處?”
陳應借著火光這才看清,這個黑臉漢子的眼睛是黃色的,與漢人明顯有異。
尉遲這個姓氏是屬于漢化的姓氏,其實尉遲恭也不是漢人,他的祖上是鮮卑尉遲部。但這個于闐尉遲氏,與鮮卑尉遲氏又不同,雖然同姓,這不同族。于闐尉遲氏是塞種人,與波斯人反而是近親族人。不過在漢代的時候,尉遲一族接受漢化。
陳應笑道:“在下京兆陳應!”
尉遲道元微微一愣道:“我好像記得大唐西域大都護叫陳應!”
陳應微微一笑道:“天下間同名同姓的不知凡幾,就連尉遲兄的這個姓氏,在下也有一個朋友,名叫尉遲恭,也是一個好漢,將來有機會介紹你們認識一下!”
尉遲道元搖搖頭道:“敘舊的話咱們有機會再說,不過陳兄弟,你闖了大禍,趕緊帶著你的商隊向北逃吧!”
陳應假裝不懂的樣子道;“為何?”
“因為吐谷渾人吃了這么一個大虧,他們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尉遲道元一臉擔心的道;“這個吐谷渾部非常野蠻,兇殘成性,向來有仇必報,他們今天吃了虧,一定會回去搬救兵,所以趁著他們沒來,你們趕緊走吧!”
陳應搖搖頭道:“那我就更不能走了,我要是走了,他們吐谷渾部肯定會把怒火發泄在你們頭上,到時侯連累尉遲兄,豈不是讓陳某人愧疚萬分!”
就在剛剛,陳應決定趁機鏟除吐谷渾這個毒瘤。陳應需要的是西域和平,需要的是西域穩定,無論是馬匪也好,一個仇視大唐的部落也罷,絕對不能再留!
陳應指著尸體上的兵刃與甲胄道:“這些東西,我們用不著,就給送給尉遲兄當見面禮了!”
聽到這話,尉遲道元嚇了一大跳。甲胄這個東西向來不便宜,三四百套甲胄,少數也要價值上數千貫錢。這絕對稱得上大手筆。
尉遲道元有些難為情的道:“這怎么好意思?”
陳應指了指親衛身上的甲胄道;“我們有鐵甲,吐谷渾人的皮甲還不著!”
尉遲道元也不嬌情,讓人收下這些兵刃與弓弩,還有全部的皮甲。
尉遲道元指了指身后的一個漢子。
那名漢子會意,從身上解下來一個包裹,包裹是一只玉壺。整個玉壺如羊脂般細膩柔滑,而且沒有半點瑕疵,這只玉壺高約一尺六寸,寬約一尺兩寸,厚約八寸,最讓陳應驚奇的是,這個玉壺的壺壁,非常薄,薄得彈指可破。
僅僅看了一眼,陳應就喜歡上了這個玉壺!
尉遲道元笑道:“陳兄弟一看就知道是一個雅人,我們尉遲一族擅長雕刻,這里有一個玉壺,放在我手里也是暴斂天物,就送給陳兄弟了!”
陳應的心跳陡然加速起來,嘴里說著:“這怎么好意思?”
可是,陳應手上卻沒有半點不好意思!
于闐,就是后世的和田。于闐玉,就是和田玉。如果這只玉壺放在后世,絕對會是無價之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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