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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血刃 第十一章欲取之必先予之
要說李秀寧沒有見識,這絕對有失公允,然而李秀寧卻被陳應震撼到了。
大業十三年七月,李淵率軍三萬誓師反隋。給李淵最大的底氣的是,當時李淵獲得了隴右李氏、清河崔氏、太原王氏、太原溫氏以及并州武氏等諸多豪門的支持。當時李淵獲得的政治獻金就是一百七十五萬貫,這其中絕大部分則是以糧食、甲胄、兵刃以及布帛支付。
所以,李淵從太原打到長安,獲得仁義之名,就是因為李淵有這些錢糧上的支持,他根本就不需要像李密、杜伏威、竇建德一樣依靠以戰養戰。
李秀寧默默的算了一筆帳,陳應一年的收益,大體相當于太原王氏數十代人經營積攢的收益。如果陳應愿意,以他的財力完全可以武裝十萬大軍,以及十萬大軍需要消耗的糧秣和給養。
李秀寧被陳應的家產震撼到了,良久她喃喃的說道:“原本,我以為書上說富可敵國,這是夸張的修辭手法,沒有想到,陳郎居然真做到了真正的富可敵國。”
李秀寧依稀記得陳應當初在武德元年的時候,連買房子的錢都沒有,現在的這個宅子,還是陳應利用“馬中三寶”向許敬宗換來的,短短三年時間,說短不短,說長不長,陳應居然從一文不名,到如今的富可敵國。
陳應無奈的笑道:“富可敵國這算什么?你只看到了眼前,這其實也是有很多偶然性的因素,四輪馬車市場接受飽和,這樣價值萬貫的馬車,不是一般人可以買得起的,能買得起的人,差不多都買了,下半年能不能有五萬貫收益都無法確定。當然,鹽鐵朝廷專營,大唐初立,我這是鉆了律法的空子,與其讓朝臣攻訐,不如我主動交出去。”
“交出去?為什么?”李秀寧莫名奇妙的道:“憑什么啊,經營鹽鐵又不是我們一家,太原王氏、京兆韋氏、滎陽鄭氏、聞喜裴氏,他們哪一家沒有鋼坊?他們哪一家私鹽?”
陳應解釋道:“天下間的錢是賺不完的,我們不可能把所有的賺錢的門路都占住,要知道人的眼睛是黑的,心也是黑的,擋人錢財,如同殺人父母,再好的情份,在絕對的利益面前,也經不起考驗。”
李秀寧還以不想同意,可是奈何陳應決定將陳氏集團進行轉型,悶聲發大財這才是陳應的王道。
李秀寧對于金錢的理解,并不算深刻,因為作為大唐公主,哪怕李淵沒有立國當皇帝的時候,也沒有缺少過李秀寧的花銷。一個從來沒有過金錢壓力的人,對于金錢的感覺,那就是一串數字。
用了差不多半個時辰,李秀寧當仁不讓的接收了陳應的內府內賬大權。
原來的陳府,人少事少,也沒有那么多規矩。而陳應這個主人也經常不在家,陳府根本就不像高門大宅。
可是這次成親卻不一樣。李秀寧不僅僅帶給五個滕妾,還有一千五百余人的僮客,這些人以外院管事馬三寶為首,而內院還有一百二十名粗使丫鬟,一百名受過皇室訓練的宮娥,還有十二名宦官。陳應這個時候也理解古代人講究門當戶的原因了,一般小民小戶這小兩千號人根本就養活不起。
對于人手,陳應當不介意。簡直是越多越好,將來鋼鐵廠和鹽廠干不成了,陳應的產業將會轉型,對于人力資源的消耗,同樣是無窮盡的。
在中午陳應招待賓客,李秀寧也顧得不眾人非議,返回床上呼呼酣睡。她實在是被折騰的不輕,還是躺在床上舒服。
陳應又宴請親衛折沖府的親衛,前往清林里與陳氏名下的各個工坊的工匠輪番敬酒。不過,陳應這次倒是學得精明了,他讓郭洛抱著一個裝滿水的酒壇子,只是在壇口抹上一些酒水,有些酒味而已。
然而,喝了滿滿一肚子水陳應也不太舒服,再次返回長安城的時候,已經堪堪接近關城門的時間。返回陳府的時候,李秀寧這才悠悠轉醒。
李秀寧看著陳應回來,叫嚷著要吃叫花雞。
陳應聞言哈哈大笑道:“誰還吃那個玩意,多膩味啊,嫁到陳府,你就放心吧,不敢說三百六十五天不吃重樣的菜,至少把你養得白胖胖的不成問題!”
李秀寧不滿道:“我不管,我就是要吃叫花雞!”
陳應奈不過李秀寧央求,也是他存心顯擺,親自下廚,下露一手:宮爆雞丁、糖醋排骨、糖醋魚、四喜丸子、回味雞、蜜制鹿肉等十幾道可口小菜。
李秀寧吃得胃口大開。
歸寍,亦稱歸寧。也就是后世所說的三天回門。這是古代婚禮的最后一項程序,完成歸寍之后,這算才完婚。
武德三年六月十八日一大早,剛剛蒙蒙亮,李秀寧就早早起床,洗漱、梳妝、打扮,用了一個時辰的時間,這才施施然出門。
武德殿內,李淵起得很早,早就翹首以盼。不時的詢問著中常侍陳齊:“公主和駙馬來了沒有?”
陳齊躬身道:“回稟陛下,平陽公主和駙馬,剛剛出門!”
過了不多時,李淵又問道:“公主進宮了沒有?”
事實上,就算李秀寧沒有成婚的時候,她也不經常在長安,也不會經常出現在眼前。然而,此時李淵的心境恰恰正是天下父親一般,自己辛辛苦苦養育了十八年的大白菜,一朝之間被豬拱了。
李建成和李世民、李元吉都感覺莫名奇妙,不知道為什么李淵會如此反常。
李淵背著手不知道來回轉了多少次,終于,在李淵期盼的目光中,李秀寧和陳應總算來到了皇宮之后。
“拜見阿爹。
“拜見外父大人”
李淵左右打量著李秀寧,此刻的李秀寧越發的美艷動人。李淵這才期期艾艾的道:“免禮平身!”
原本,李秀寧沒有回宮的時候,李淵仿佛有千言萬語想要給李秀寧說,可是看到李秀寧的剎那間,李淵卻不知道話該如何說出口了。
李淵在武德殿內所設的宴非常豐盛,可是在場的眾人卻無心下咽。李淵頭疼的是大唐的財政問題,自李淵立國以來,大唐連年戰爭,財政收支從來就沒有平衡過,依靠著拆東墻補西墻,勉強度日。
鹽鐵是朝廷賦稅的大頭,可是陳應手中掌握著大量的鋼鐵產能,在這個時代鋼鐵產能,就意味著大量的錢。
李淵斟酌著,自己如果強行依靠皇帝的威儀強逼陳應,顯然對陳應也非常不公平。可是他現在還真拿不出與陳應對等交換的東西,總不能列土封王。如果李淵真敢如此,恐怕大臣們一半以上都會掛印而去,辭職不干了。
唐初的大臣,操守和底線都還是有的。
唐朝的大臣,可不像滿清時期的滿朝磕頭蟲。
想到了半天,李淵也沒有想好措辭。他把目光望向李建成,李建成會意,正準備起身。這個時候,陳應反而最先起身了。
“外父大人,太子殿下,兒臣有話要說!”
陳應一本正經的從懷中掏出一個卷軸,雙手捧在手心,舉過頭頂。
陳齊邁著宦官獨有的小碎步,走到陳應面前,接過陳應的卷軸,小心翼翼的遞給了李淵。
李淵漫不經心的打開這個卷軸,他原本以為陳應也是附庸風雅,拿著一些所謂名人字畫送給他。
然而,在李淵展開的瞬間,李淵臉色陡然劇變。
因為上面寫著,陳應愿意將名下三座高爐,以及甲坊、弩坊、陌刀坊以及鋼鐵坊等大小十一座工坊,包括四千三百余名工匠,一萬六千余名民夫,所有技術儲備,全部無條獻給朝廷。
李建成看了看陳應,有點難以置信。心中暗道:“陳應瘋了嗎?”
事實上,陳應沒瘋,他非常清楚。欲取之必先予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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