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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血刃 第七章不看僧面看佛面
長安城秦王府承乾殿,李世民讓雷永吉搬了一個梯子,李世民從梯子爬到承乾殿的飛檐上,神情肅穆的注視著張燈結彩的平陽公主府。
李世民此刻骨子里透著濃濃的疲倦之意,他自詡用兵如神,可是在洛陽龍門峽谷被伏,損失東征兵馬過半,又在磁澗被王世惲生擒,這讓李世民心里非常沮喪。
眼見著河北之戰的勝利,大局已定。李建成成了大唐的擎天柱,力挽狂瀾。人比人氣死人,李建成進河東的時候,局勢非常危急,而李建成當時僅僅一萬余大軍,除了涇州總管薛萬徹、慶州總管楊文干之外,只剩下李建成的左右清道率。東宮左右清道率,說是兩個率,其實不如說是一個儀仗隊,只是一個樣子貨,偏偏李建成打得還不錯,與李建成相比,李世民也自嘆不如。
盡管心里不想承認,可是事實上,隨著洛陽之敗以及磁澗之敗,李世民也非常清楚,他距離那個位子,越來越遠。
“唉……”一聲嘆息,透著李世民濃濃的無奈與不甘,可是這卻是任誰也無可奈何的事情。
軍隊是一個講究實力的地方,誰能給一支軍隊帶來輝煌的勝利與戰績,誰就能贏得全軍將卒全身心的擁戴與敬重。
原本李世民就不如李建成在朝常上擁有威望,依靠的就是因為李建成因為是監國太子,沒有辦法領兵出征,所以李世民就利用他的戰績,獲得全軍將卒的擁護和愛戴。可是隨著劉武周之亂,李建成與東宮門下李世績、陳應南北夾攻,力挽狂瀾,現在也是如此,隨著李建成連番大勝,恐怕在這個時候,將士們再也不會記得秦王是誰,他們眼中恐怕只有太子這么一個讓他們信服的人。
就在這時,屋檐上傳來陣陣悉悉索索的聲音,李世民循聲望去,只見長孫無忌拖著肥胖的身體,吃力的爬上屋頂。
李世民苦笑道:“無忌,你這是何苦呢,有什么事,讓雷永吉告知本王不就可以了!”
長孫無忌喘著粗氣道:“道不傳非人,法不傳六耳!”
李世民蹙起眉頭道:“出了什么事?”
“太子回長安了!”長孫無忌捂著胸口,好一會兒,這才平復心中的眩暈,緩緩的說道:“百騎司半個時辰前接到密報,太子輕裝簡從,從河東來到了長安……”
“消息屬實嗎?”李世民第一感覺就是有點難以置信,按說河東之戰如此重要,雖然李秀寧成婚重要,遠不及國家大事更加重要。是什么原因讓李建成丟下河東大軍,獨自返回長安?
況且沒有圣旨與君命,作為大軍主帥,是不得返京的,一旦消息屬實,李世民倒是可以參李建成一本。
長孫無忌隨后苦笑道:“消息來自“玄”號密諜親自筆所書,應該作不得假!”
“玄號?”李世民自然清楚,他的百騎司按照天地玄黃設立了四大密諜,安插在要害部門,如果是玄號密諜傳來的消息,絕對不會錯。因為李世民知道,玄號密諜絕對不會背叛自己。李世民便迫不及待的從長孫無忌手中接過密信,密信只有寥寥八個字:“建德已降,業已返京”。
李世民大驚失色道:“怎么回事?竇建德怎么會投降?他不是還有二十萬大軍嗎?占據河東晉南三鎮,竇建德就算不敵,也可以退往河南,以屈突大將軍麾下的兵力,想抵擋住竇建德恐怕不容易吧?”
長孫無忌搖搖頭道:“具體情況還不得而知,估計要等上一兩天才能得到詳細的情況!”
李世民嘆了口氣道:“那位的位子,這下更穩了!”
“秦王殿下,勝敗乃兵家常事,不必介懷!”長孫無忌耐心的勸道:“東宮誰屬,現在說為時尚時,殿下不是沒有機會!”
“孤,現在還有什么機會?”李世民苦笑道:“連戰連敗,威望盡失,恐怕此時,孤王在天下人眼中,就是一個可憐的笑話!”
“殿下不必這樣想!”長孫無忌道:“東宮誰屬,這件事情上,朝臣沒有左右的權力,只有陛下才有這個資格,陛下眼下不想交權,看陛下的身體情況,再活十幾二十年應該沒有問題,關鍵是太子殿下,他能等得了那么長時間嗎?更何況,多做多錯,不做不錯,殿下可以暫時蟄伏待機,以圖東山再起!”
“不想了,多說無益,平陽公主的吉時快到了!”李世民擺擺手道:“走,去平陽公主府!”
平陽公主府,李建成依舊淳淳教導著李秀寧:“出嫁從夫,以后莫要任性,你雖然貴為大唐的公主,卻也不能肆意妄為。”
李秀寧彎著腦袋,瞪著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似笑非笑的盯著李建成嗔道:“大兄,三娘在你心中就如此不堪嗎?難道你就這么不放心三娘,況且我與陳郎,畢竟還生活在長安,有什么事情,還要靠大兄!”
“你啊!”李建成伸手輕輕點在李秀寧的額頭,看著李秀寧罕見的露出小女兒姿態,不禁感嘆道:“你的性子要強,我才多說你幾句,你要是不樂意聽,那我就是不說了,免得惹人煩。”“太子哥哥莫生氣!”李秀寧咯咯笑道:“三娘聽您的還不成嗎?”
李建成點點頭道:“大婦難為,你要自為知吧!”
“侯莫陳氏也不是什么大戶,沒那么多規矩!”李秀寧淡淡的笑道:“太子哥哥盡管放心,好在陳郎沒有雙親在世,三娘也不用擔心受氣……”
聽到李秀寧說著這話,李建成突然板著臉道:“三娘,病從口入,禍從口出。你身份特殊,豈能信口妄言?言者無心,聽者有意,若是有心人再從中添枝加葉,就不知道會變成什么樣子了。你如果不知道該怎么說,就干脆不要說。老子云:多言數窮,不如守中。這一點,你要向長孫氏學學。”
李秀寧撅著嘴,神情沮喪。
李建成看了,心中不忍,把后面的話咽了回去。
不僅僅李秀寧對于馬上就要舉行的婚禮忐忑不安,事實上陳應也非常忐忑。不過,好在他的這個婚禮全程都有禮部的人在操辦,他只需要當作一個擺設。
不過,最讓陳應無語的是,在這個時代結婚,不僅僅女子要化妝,男人也要化妝,整張臉被擦了厚厚的粉底,對著鏡子一看,已經看不到原來的膚色。不過,最讓陳應難以接受的是,他還需要熏香,整個人仿佛像從香水里泡過一樣,香氣逼人。
這倒罷了,陳應也不能搞特殊化,更讓陳應難以接愛的還在后面,喜娘居然給陳應佩戴著一朵大紅的牡丹花,如果是佩戴在胸前,陳應倒不是不可以忍受,關鍵是要佩戴在頭上。
莫名奇妙的,陳應腦袋中浮現《水滸傳》里的高衙內,此時陳應的打扮,活脫脫一副高衙內在世。
原本陳應以為他對長安各大門閥與家族,交往不深,除了左右衛率以及工部的同僚,除了武士彟、楊恭仁之外,陳應也沒有給其他人下達喜貼。
不過,剛剛過了午時,前來送禮和參加喜宴的人就滔滔不絕。陳應雖然與他們沒有什么交情,可是關鍵是奈何李秀寧是李淵最喜的公主,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
“恭喜陳駙馬,賀喜陳駙馬!”
好在有侯莫陳旭站在門口迎來送往,否則天知道要出什么亂子。不過由于客人太多,侯莫陳旭僅僅還禮,就喊得脖子僵硬,而且口干舌燥。
總算搞定了接親之前的準備,陳應帶著迎親的隊伍出發了。作為將門,迎親的架勢也相當彪悍,陳應用了親衛騎兵五百精騎先導,隨后就是一隊鼓吹,還有全套的國公儀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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