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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看見戰斗力 三百七十三章:調停
船艙中的公子何止百人,可彌楚與蕭子玉眼中只有彼此,黑紅的氣魄平分秋色,自顧自的將畫作的歸屬定下,毫不避諱旁觀百余名西陵公子。
而那群被氣勢擠到一旁的公子哥兒們雖然心有不忿,卻連一絲不滿都不敢露出,因為現在的爭搶,已經不是他們有資格介入的級別,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字畫最終的歸屬者,便是真正的西陵第一蛻凡。
雖然他們嘴巴上說著輕賤武道,那只是因為他們出身不凡而已,其實他們是一群比任何人都清楚武道重要性的人,因為自小到大的耳濡目染只教會他們一個世間唯一的絕對真理,強者為王。
所以眼下情況,足以讓這群公子自發退出這畫作的爭奪中,將舞臺留給了中間的兩人。
而兩名依舊爆發著氣勢的公子也毫不相讓,眼中的戰意更是越來越強,好像便要在這船艙之中,分出個勝負。
站在展柜邊上的侍女看到兩人一副已經將畫作歸屬確定的樣子,急得都快哭出來了,只是被兩股氣勢壓制著,只有凡境巔峰的她渾身冰冷,手腳發顫,一句話都說不出口,若不是扶著展柜,就連站姿都維持不住了。
眼看兩人戰斗一觸即發,遠處傳來一道平和的嗓音,正是鑒寶會的邀請者,西陵的大商人,蕭錦林的長子——蕭正。
“兩位公子快請收了氣勢。”
人們自發的讓出一條通道,蕭正今日身穿一件金紋云錦長袍,一頭墨色長發整齊束在身后,被一群公子簇擁著走近展柜,自有一派長者風范。
畢竟他已經四十多歲,比兩名不到三十的公子整整差了一輩,禮數上說,這位西陵第一的玩主,是在場所有公子的長輩,所以他的出現,便是要來結束這一場紛爭的。
早在蕭子玉和彌楚外放氣勢的時候,便有人趕緊朝他稟報,得知兩人起了沖突,他立刻帶人下來,彌楚他雖然不了解,但蕭子玉這個族中后起之秀他可是知之甚詳,性烈如火又爭強好勝,若是兩人真的打起來,他可不懂什么叫退讓,而指望以霸道著名西陵的公子楚退讓更是癡人說夢。
這瑤池畢竟不是戰艦,若是兩人動起真格,他們自己當然無礙,可這西陵第一的寶船可能就要成為歷史了,他怎能不急。
而蕭子玉看著蕭正帶人出現,先行收回了氣勢,遙遙拱手一禮道:“侄兒見過族叔。”
按族中輩分算,他的父親和蕭正同輩,卻比其年長,所以他稱其族叔。面對長輩,即便他修為強橫,也得遵循禮數。
對面的彌楚一看蕭子玉已經收了氣勢,便也將氣勢散去,朝靠近的蕭正道:“主家來得正好,本公子與蕭兄已經協商,一戰以定這畫作的歸屬,但畢竟這是主家拍品,還請主家報價,先將畫作摘了去,也省得讓他人惦念。”
雖然彌楚不太看得懂畫作好壞,但上面那首詩和字他確實極為喜歡,他已經等不及什么競拍的環節了,在場的除了蕭子玉還有能跟他爭奪此物的人么?
也許還有一個唐青山,只是對方是個徹頭徹尾的粗人,一上瑤池便帶了姑娘回了房間,嘎吱嘎吱的搖床聲附近十幾個房間都能感受到,那樣一個人顯然不會來爭奪字畫,所以這字畫,只能是他和蕭子玉其中一人得到。
話音落下,蕭子玉也朝蕭正道:“侄兒也是此意。”
看著兩人互不相讓又相互贊同的模樣,蕭正啞然失笑,指著展柜的右上道:“兩位公子請看。”
順著手指,蕭子玉和彌楚回身,看到了展柜中除了畫作,在右上處竟還有一張黃色小條,上書:本作只展不售、萬望海涵。
“此作是吾好友所著,因為黃庭先生云游已久,所以借出作為展賞壓軸,只是這幅畫甚得友人鐘愛,其他畫作無有不售,只有這幅不行。”蕭正感嘆著,前些時日原本只是去回訪那名字畫不凡的年輕人,卻沒想到對方竟沒有認出自己。
本以為是自己的名聲早該傳到了他的耳中,沒想到對方竟還是一副恍然未知的模樣,而更讓人詫異的是,明明已經有了自己的評語,便是一副字畫賣上百金、千金也沒有問題,而對方換了筆墨、紙張后,竟只賣五金。
雖然人們一直鼓吹靈活和機智才是聰明的標準,但交朋友的時候還是下意識的回去選擇誠實忠厚的,也就是從那一刻起,他對米白產生了興趣,有意接近。
兩人都是對書畫癡愛之人,三言兩語便已聊得極是投機。
聽到蕭正是來看字畫的,米白甚至將其領到家中,把他最得意的一幅畫拿了出來。
看到圖的第一眼,蕭正跟兩名公子的反應沒有一絲差別,都是想把這幅圖買下。
十萬、百萬、千萬!
蕭正最后將價格提到了億金,米白的回答還是那樣:“若是蕭兄喜歡,小生可為您再作一副,只是這幅不行。”
看看院內略顯簡陋的布置還有那幾十個衣著干凈卻滿是補丁的孩子,蕭正知道即便將價格開得再高也沒有意義,因為對眼前人來講,這幅畫一定有著非常非常重要的意義,甚至要比錢更重要。
只是這樣一幅詩、畫、字三絕的神作,若是束之高閣豈不讓人惋惜,想到這兒,蕭正便提出自己有一個鑒賞會,詢問米白是否可以將畫作借來參展,展畢立即歸還。
其實他已經做好了被拒絕的準備,設身處地的想,若是自己有這樣一副意義非凡的畫作,自己會不會借給一個初識之人,答案是肯定的,話音未落,他便覺得自己逾越了朋友的界限,已做好了被拒絕的準備。
只是他怎么都沒有想到,米白聽了他的話,竟點頭同意了,還將那幅價值超越億金的畫作輕易交到自己手中。
那一刻蕭正有些恍惚:“白兄便不怕,我拿了畫,一去不回么?”
作為一個商人,他自然知道誠信這件事有多么重要,可就因為他是個商人,他更清楚。
所謂誠信,大多因為毀約的價碼不夠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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