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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有毒 791 喪心病狂
蕭兀納傷的還真不輕,中了三支弩箭,好在都在大腿和屁股上,罪不少挨、血不少流,但性命無憂。用軍醫的話講,不感染的話臥床躺二個月就能恢復如初,啥都不耽誤。不對,不是臥床,得趴著。
“蕭兄,你以前不是老覺我救過你一命嘛,打今兒起這筆賬就算兩清了,我還得反過來欠你個大人情。這次多了不說,你至少救了二千多新軍的小命,功德無量!”
就在蕭兀納被抬走做手術的當口,洪濤湊到了擔架跟前,就像拿著賬本收租的老地主,絮絮叨叨的扒拉著算盤珠子,破天荒的從兜里掏錢倒找了一次。
能讓洪濤開口說虧欠的人真不多,哪怕是家人也很少給這種承諾。蕭兀納當之無愧,他中的三箭都是背后,不是因為逃跑,而是撲在地上用身體把導火索壓滅了。
也怪西夏人膽子小,生怕決口之后波及到本身,在埋藏火藥桶的地方只安排了二百名死士駐守,大部隊全都躲到二里之外的山坡上。
這二百死士倒是沒瞎眼,不等靠岸就發現河面飄來一大片筏子,但他們扛不住密集的火槍攢射,阻擋不住陸戰隊登陸。
等西夏將領聽到槍聲帶兵趕來支援時,蕭兀納的陸戰隊已經大部分登陸完畢。可能是被突如其來的槍彈打懵了,也可能是嫌岸邊這里的地勢不適合大隊騎兵作戰,西夏人決定引燃導火索。
這下陸戰隊沒法純防御了,必須想辦法把敵人趕離堤岸。可是在近距離作戰中火槍就沒那么犀利了,勁弩一樣威力十足,雙方互有傷亡。直到蔣二郎的增援部隊趕到,才算把這段挖好的溝渠搶下來。
“大人能不能等末將傷好之后再算賬,真疼啊!”蕭兀納趴在擔架上,疼的屁股上插著的鋼弩直哆嗦,卻沒像蔣二郎那般沒禮貌,話說得還是挺客氣的。
“丟命事小、失節事大……好吧,抬走抬走,拔弩箭的時候別麻醉啊,我怕你們手藝不精,蕭將軍沒被敵人射死反倒被藥死!”
誰敢攔著不讓自己說話,誰就是自己的敵人。洪濤對待敵人向來不手軟,沖著軍醫吩咐了一聲,背著手走向了河邊。
河邊的人工溝渠上已經圍了好幾位,王厚、趙傭、施銅、王大都在,只有蔣二郎不覺得新鮮,忙著收斂傷兵和陣亡士兵去了。
“虧得大人料事如神,若是貿然鉆進古河道,我軍危亦!”見到洪濤走來,王厚虛抹了一下額頭,很是后怕。
“好家伙,這得有上千斤了吧,真下本兒啊!”洪濤低頭向溝渠盡頭看了看,也是倒吸一口冷氣。不是裝的,是真嚇人。
這段溝渠并沒和黃河挖通,還有大概三十多米。但在這三十多米的河岸上打了至少三口深井,里面塞滿了裝火藥的罐子。
已經有幾個罐子被拉了上來,里面裝的雖然都是黑火藥,可要是炸了的話,這段河岸肯定也得變成大坑,再被河水一沖,真和潰堤沒啥區別,堵都堵不住。
“大人莫擔憂,我已經讓人去挑水了,灌滿泡上個把時辰也就成了泥土。”施銅也知道這么多火藥的威力,沒請示就擅自做主。
“嗯,這事兒辦得好,不過就算沒有火藥這段河岸也不保險了。正好,讓民兵把牧民們帶過來,告訴他們這里發生的事情,然后再親自動手把堤岸修整好。”
傷了自己近千新軍,洪濤真咽不下這口氣。攻打興慶府捉拿罪魁禍首是后話,眼下正好利用這個場面繼續自己的攻心計劃。
讓被新軍裹挾的六七萬西夏民眾也看看他們朝廷做的好事兒,這個黑鍋必須扣上,怎么嚴重怎么說,想來不會無動于衷。
“對了,把西平府那兩位西夏軍官帶來,二郎和蕭將軍遇到的西夏兵將有點邪門,必須搞清楚他們是從哪兒來的。”
一說起攻心戰,洪濤還有件事兒比較納悶。剛才碰上的西夏軍隊明顯不太懼怕火槍,這不和邏輯。要說是西夏皇帝的嫡系也不像,穿著打扮太粗獷,不符合西夏漢化的趨勢。
“啥?黑水鎮燕軍司、黑山威福軍司……”兩名俘虜跟著王七的輜重部隊一起穿過了古河道,都沒多研究,只看了幾眼地上的尸體就給出了很確定的答案。不光知道其詳細來歷,還知道他們為啥出現在興慶府附近。
這兩個軍司一個在西北、一個在東北,距離興慶府最近的也有近千里,中間還隔著大漠山巒。平日里這兩支駐軍是不會南下的,他們是用來防御遼國的邊軍,相比起大宋來,夏遼之間的試探摩擦更多,任務也更重。
不過這次例外,小梁太后和西夏皇帝李乾順死的太突然,黨項貴族除了琢磨如何抵御新軍、于大宋朝廷和談之外,還有一個重要工作,選擇新皇帝。
李乾順沒有兄弟,更沒兒子,選誰來繼承大寶呢?結果掰著手指頭一數,得,沒有一個人能眾望所歸。
這下就熱鬧了,誰都想當皇帝可有誰都沒這么大能力,吵來吵去也沒吵出來結果。眼看新軍又打上門來,情急之下他們干脆也不推舉了,誰能保住祖宗基業誰就是下一任皇帝。
于是黨項貴族們就開始各顯神通,有冒充皇帝使節去大宋求和的,只要大宋皇帝能下旨把新軍按住,不也就等于保住了西夏嘛。
還有準備用武力對抗的,黑水鎮燕軍司和黑山威福軍司就是主力。他們并沒和新軍交過手,俗話講無知者無畏嘛。光道聽途說肯定心存僥幸,覺得只要能充分利用天時地利人和,未免不能與之一戰。
這不就來了,還想出了一條無解的缺德計策。說實話,要不是洪濤雞賊到了極點、蕭兀納和蔣二郎敢于拼命,他們的計策還就真成功了。
“家家都有一本難念的經啊,外敵已經打到家門口了,家里人卻還眼巴巴的盯著皇位,殊不知沒有了國家哪兒還有皇位可坐……”
這么一解釋洪濤終于想通了,不是新軍的火力不夠兇猛,也不是西夏人悍不畏死,而是黨項貴族為了爭權奪利,明知道這兩個軍司是來送死的也假裝不知道。說不定還巴望著他們死的越快越好,借新軍之手除掉了一股很有戰斗力的競爭對象。
而且出主意掘開黃河阻擋敵軍的人也不全是為了退敵,他們是指望黃泛區能幫著拖時間,拖到與大宋談好了停戰協議,就能堂而皇之的坐上皇帝寶座。其心可誅!
“本王斷不會做如此喪心病狂之事,要是叔父能讓大宋蒸蒸日上,本王出海去找宸娘也心甘情愿!”常言道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洪濤就是有感而發,趙傭卻聽出了另一層深深的警告。
可能是出于對自己名譽的保護,也沒準還殘留著年輕人的沖動,他當著眾人指天發誓不會做這種只為權利不顧民眾和國家的皇帝。
“……斷了這個念想吧,殿下即便去了宸娘也不再是當年的宸娘。若是不信,等此事了解,宸娘自會入朝稱臣,到時候殿下親眼看看就明白了。”
洪濤知道自己有些失言,也明白趙傭還念念不忘兒時的伙伴。男人的初戀是很難從心中抹去的,哪怕到了幾十歲依舊如此。
這不是壞事兒,相反可以讓一個男人從男孩加速蛻變成熟。洪濤只是擔心趙傭受不了現實的殘酷,不得不先出言警告,澆上一盆涼水先降降溫,以免將來失望太大。
“……自是要看的……”趙傭還是不死心,嘴上不說,可眼神出賣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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